@雷恩弗博托斯吉

大佬

【曙光】
——请捉住射入黑暗之中的那一抹曙光
再次醒来时，一切似乎毫无改变。
病房依旧是白得刺眼，没见过的机器仍在发出奇怪的声音，输液袋依然挂在床边，身体还是那么的无力。
“……你醒了？”
耳边是似曾听闻的声音。我微微转动头部，看到的是坐在病床边的佐拉，以及她手上捧着一本外包着封皮的书。
“感觉如何？”
佐拉合上了手中的书，用那双幽绿色的眼睛注视着我。她的着装也和上次见面时一样——整洁的白大褂与手术帽。
“……感觉，好了一点。”
至少现在，也不会乏力到无法流畅地说话。
“那么，对于自己身体上的问题，感觉如何？”
“……说实话，我还在消化中。”我挤出了一丝苦笑，“到现在，我都还觉得这些事情……没什么实感。”
“毫无疑问，这里是现实。”佐拉将书本放在一旁，欠身站起，“不过，我也不打算责怪你，毕竟这是正常反应。”
“……是吗？”
“嗯。当时我们取出碎片时，就已经料想到，碎片有可能会损坏你的神经。不如说，只是出现目前这种状况，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幸中的大幸……吗？”
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虽然佐拉说的是事实，但是听到她这么说，内心就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不满。
大概是察觉到我的异样，佐拉微微低下头。
“抱歉，我不是很擅长应对这种状况。”
她是这样说的，只是她的脸上完全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歉意——不如说，没有掺杂着感情。或许是因为刚醒来时意识不是很清醒，我现在才留意到这个异常。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注意到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时，佐拉歪了歪头——语气中透露出不解，表情上却依旧没有太大的变化。
“没有。只是我在想一些东西而已。”我挪开了视线，盯向床头的点滴，“其实，关于我的身体，你可不可以实话实说呢？”
佐拉有些意外地望着我，然后又想从我这里找到答案一般，直勾勾地盯着我的脸。那如同匕首般刺来的视线令我的脸颊生疼，使我不得不别过头。
“如果这是你的要求的话。”
我的举动似乎让佐拉放弃了打探我的念头。她从一旁的桌面上拿起一份病历，翻到其中一页。
“首先，我不是专业的脑科医生，所以我知道的，仅是碎片对那你的大脑造成的创伤，影响了你的部分情感以及记忆。”
情感及记忆——虽然自己也大致上猜到了，但是听医生亲口说出来，果然还是会觉得……焦躁不安。
“根据当前的观察记录，创伤并没有消除你的情感，只是让它们‘变淡’了。至于记忆缺失的部分，今后我们也会进行详尽的调查。不过，除了这些，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在于——”
“矿石病。”
“……是的。”佐拉点点头，“报告已经出来了。毫无疑问，是矿石病早期。”
本以为自己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结果我的内心只是小小地颤抖了一下。是我已经习惯了，还是我的情感真的“变淡”了？感觉……变得有点不像自己了。
“虽然就目前来讲，我们缺少有效治疗矿石病的方法，但我们亦会遵从人道主义精神，为你提供医疗援助。介于矿石病的传染性，我们会将你隔离，请你见谅。”
一如既往的官方说法呢，应该也只是形式主义罢了。毕竟，你们都已经将我隔离了……等等，如果是隔离了，佐拉为什么会以这种姿态出现在我面前？根据我自己的猜测，我得出了两个结果。哪个才是真的的答案呢？
“介意我问一个问题吗，佐拉……医生？”
“请问。”
“为什么佐拉医生要和我面对面谈话？”
嗯——佐拉突然露出些许困扰的表情。她先是想确认什么一般，朝我这边瞥了一眼，又低下头沉思了片刻。
“安德莉亚，我想用一个问题来回答你的这个问题。你，是否有想要保护、或者是为之奋斗的事物？是否有那种即使是以燃尽自己的生命为代价，也在所不辞的追求？”
——这是什么奇怪的哲学问题吗？
我不解地望着佐拉。她则是以眼神催促我赶紧回答。
就算现在叫我回答这种问题，我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啊。先是失去了部分记忆，又得知自己患上了矿石病……说实话，我现在很混乱——应该是很混乱的，头脑却异常地灵光。的确，失忆了的我不记得自己的家人和好友，因此也没有想要为了谁而奋斗的意愿；至于追求什么的，既然患上了矿石病，那就是死路一条。到头来，好像真的没有什么足以支撑我生存下去的——不对。
想到这里，内心猛地一颤。不对，不应该是这样。至少，我还记得自己是谁，我还能去找回自己的记忆，我还能……活下去……吧？等等，既然我已经算是半个死人了，那佐拉医生问我这个问题的意义何在？
这得多亏了“变淡”的感情吧，所以我才察觉到了这如鲠在喉的违和感。
“佐拉医生……是有什么能让我活下去的办法吗？”
“没有。”佐拉摇了摇头，“但是，我，不，我们，能给予你斗争到燃尽生命的那一刻的力量。”
“……有那种东西吗？”
“那得根据你的回答而定。”
我的回答，那当然是——
“没有。”我苦笑着——尝试做出苦笑的表情回答，“我没有那么伟大的追求。我只是……想活下去。”
只是单纯地想活下去。这就是我的回答。
本以为佐拉会投来不屑的目光，然而——
“足够了。”她微微一笑，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
“……不会显得很自私吗？”
“为了自己而活，在这个世界里也是很正常的事。要怪就怪这个世界，还有天灾吧。”
说出料想之外的话语并轻笑着的佐拉，一时间令我目瞪口呆。不过，还没来得及感叹，佐拉又变回了那张扑克脸。
“那现在，轮到我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了。”佐拉走到病床边，把手上的文件递到我面。我茫然地接过文件，盯着文件上那些非常陌生的专业术语，又看向佐拉，试图猜出这份文件交到我手上的用意。
“第一，我觉得，面对面谈话，会显得更有诚意。第二。”
佐拉顿了顿，并脱下了一直戴在头上的手术帽。
“我需要当面问你，你是否有成为‘我们’的意愿。”

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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盯

大佬文笔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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