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北京城中夜色弥漫,天边白光已逝,屋内只剩下落地灯洒下的一小片昏黄。不过几十平米的小屋,是王嘉尔自己租的。家具并不多,摆设装潢也算不上奢华。王嘉尔喜欢平淡的事物,喜欢简简单单的东西。墙上挂的,桌上摆的那些精巧细致的小装饰物还是段宜恩为他带来的。段宜恩,仿若一个从头到脚都是精致艺术品的易碎品,华丽又扎眼。三年了,王嘉尔对于段宜恩的认识也仅仅停留在表面,而段宜恩好像也处处防着他,不让他进入自己的内心世界。三年了,段宜恩不过是对王嘉尔说些污浊又俗气的情话,以及......精神上,肉体上的愉悦。
“嘎嘎。”
门外传来了段宜恩温柔的声线,王嘉尔很喜欢段宜恩喊他这个名字,就好像彼此的爱称,是独一无二的。
“来了。”
王嘉尔扶着墙站起来,打开铁门便看见段宜恩站在门外。外面忽来的一阵强风冻得王嘉尔打了个寒颤。段宜恩张开他驼色的风衣把王嘉尔的身子包起来,垂头轻轻吻上人额头。
“嘎嘎,别生气好不好。”
经过一天,王嘉尔心里也没有觉得很生气了,毕竟这个男人给他的感觉始终如此。就好像是个地痞流氓,活很好,却每次都让王嘉尔不明白段宜恩的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者说,不明白段宜恩到底把王嘉尔当做什么。
炮友吗?
王嘉尔不止一次这么想。
可段宜恩他偏偏能把王嘉尔的心锁得紧紧的,就好像打完了一巴掌又给了颗糖吃,痛苦但是温暖。
“我们......”王嘉尔垂着脑袋,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怎么了?”段宜恩皱了皱好看眉眼,把王嘉尔小小的身子又裹得紧了些。
“没事。”王嘉尔不想失去段宜恩,不管段宜恩对他的情感是怎么样的性质。很多认识王嘉尔的人都会说,王嘉尔心思太缜密了,或者说太细腻了,也常拿他开玩笑,说王嘉尔有一颗少女心。王嘉尔听到了也不过一笑而过,但现在看来,自己好像真的如他们口中所说的那样。
脱下大衣,甩在沙发,坐下来拿起遥控器。段宜恩的动作已经无比熟练,王嘉尔默默看着他的动作,不过一会儿屋子里又灌满了段宜恩身上古龙水的味道。
段宜恩昂起头四处嗅了嗅,突然绽开笑脸,弯起眸子。
“排骨汤。”
王嘉尔噗嗤一声笑了,段宜恩也就是闻到了排骨汤的味道的时候才会变得这么淳朴无华,天真得像个孩子吧。
段宜恩站起身,不过几秒,脸上的那童稚般的笑容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他深邃眼眸散发出的深沉的光。
精明,温情。
这也是王嘉尔陷入段宜恩的主要原因,可相比起来,王嘉尔还是更喜欢他仅仅几秒的天真无邪。
“狗鼻子倒是挺灵啊。”
王嘉尔把段宜恩的大衣整理好,挂在门口的衣架上。果然,一直想不起来把衣服挂在门口。
忽的,背后被一个坚实的物体抱着,后背立刻感觉到了段宜恩身上的温热。段宜恩把头靠在王嘉尔的后脑勺,两只手不安分地穿过王嘉尔薄薄的T恤,轻抚着他的小腹,一点一点往下滑。
王嘉尔一惊,推了几下段宜恩。
“呀!你排骨汤不喝了?”
段宜恩没有回答,凑近王嘉尔的耳畔轻嗅,冰凉指尖在他的胯间画着圈,侧头轻咬住王嘉尔的脖颈。
“哈啊......”
“嘎嘎......还生气吗?”
段宜恩一面说着,一面把王嘉尔横抱起来,重重扔在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