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家邮递公司有你这么送东西的?你差点把我可怜的小门一脚踢去废品厂。”
“是你在太平洋活动的资料,都是密封好的。”碧姬不想理他。
“我要的那些?”他点燃一根劣质的香烟,吞云吐雾道,这是他对某样东西感兴趣的标志性动作。
碧姬皱了下眉头,烟雾给了她肺部极大的不适感,想要出口呵斥的语言踌躇一会儿后吞入口中——她现在没有这个义务。
“是的。”她终于说道。
昆恩伸手接过那几份文件袋,随手撕开后用长满老茧的双手翻了翻,逐渐露出满意的神情。
“不错不错,他们干脏活是挺有门道的嘛。”
“你的计划成功了吗?”她问。
“我还以为你早知道了,他们没跟你说?”他挑了挑眉头。
“我就是个负责给你们擦屁股的边缘清洁工,没有那个权限。”
“哦,我给忘了。我们成功了,超乎预料的成功。”
“恭喜。”一句平淡的祝福。
昆恩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话题一转,说道:“对了,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我已经向东点提出辞职了。”
碧姬的瞳孔在不经意间收缩,“你……说真的吗?”
“是的。”
碧姬咬了咬嘴唇,低头不语。
果然啊,这个老男人这些年来根本没有放弃过当年的念头,即使在东点披上落魄散官的假面,他也从未熄灭过对塞壬复仇的火焰,他所做的所有事,都只不过只在磨砺刀锋——即便那是他的学生。
那她作为他为数不多的老友,应该怎么想呢?
“要动刀了?”
“嗯。”
碧姬不自然地吸了口气。
“还有其他事吗?没有的话,我就要去工作了。”
“……嗯,没了,资料送到,我也要回去了。”她淡淡地说。
“好的,再见。”
“再见。”
她走了,和来时不同,走得很安静。
昆恩看着碧姬的身影越来越远,狠狠地吸完最后一口烟。
“对了,你会把那个孩子送上战场吧。”就在碧姬的背影即将消失在楼道时,她突然回头问道。
“会的。”
“哦。”碧姬应道,昆恩看不到她此时的表情,心里默默猜测着她对他抱着怎样的感情。
想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性。
碧姬离开了他的视线,这下子是真的走了,这次走了,下次就不会回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