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先挂断了，你别忘了那几坛酒。”
“知道了，你真啰嗦。”
“哼，真是个不长进的臭小子。”说罢，他便挂了电话。
我默默把手机放回口袋里，开始思忖下一步的行动。

海伦娜一个人走在海岸线上，浪花有时会扑打着她的赤足。
她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这里走了多久。
好像有些时间了，从太阳破晓之际，她就独自徘徊在这个海滩上，看到了世界朦胧混沌的模样，也见证了它变换成灿烂千阳。
她的情绪也随之平静下来，心中的愤愤渐渐消散，只余悲伤静静发酵。
昨晚的回忆依旧历历在目，最开始只是赌了下脾气，怎么会演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海伦娜，我想通了。”找到克利夫兰时，她一反常态地握住她的手，那一瞬间，海伦娜还以为她迟钝的脑子终于开窍了，可下一秒克利夫兰的话就让她措手不及。
“我以后不会缠着你了，你的感情我不应该插手的，今天晚上让你们难堪了……”
这莫名其妙的话语打得她脑子一片空白，愣了好久想开口解释，却不知为何以往积攒的怨气一下子爆发出来。
“那我的事你就别来干预了吧。”
甩上这么一句违心的话后就走了，不想再看到克利夫兰那愚钝的脸庞。
那个大笨蛋，为什么一直没有察觉到她的心意呢？明明自己都陪伴了她这么久……？
“大笨蛋！”海伦娜对着一望无际的大海大声吼道，心里不知是在骂谁，是她，还是自己？
自己也是个笨蛋啊，发什么脾气啊，闹什么性子啊，一句话可以解释的事却被自己弄得乱七八糟。
海伦娜感觉到脚踝传来的酸疼，她慢慢坐在沙滩上，把脚伸直，任海水一遍又一遍地冲刷。
而且，还硬给别人闹了那么大的麻烦，她垂下头，用力捏起细小的沙粒，指间快速流动的触感让她第一次觉得不争气。

周六照例晚上更新（以后都这样），保底2000，上不封项

“海伦娜。”我悄悄走到她的身边，本想拍拍她的肩膀，悬在半空的手顿了一下又收了回去，只是打了声招呼。
海伦娜立马抬起头，转向我的方向，看到是我，便惊慌地站起，双手连忙擦拭脸上的泪痕。
她的眼圈红红的，鼻子翕动，嘴巴抿成一条线，她刚才肯定是哭了吧。
至于哭的原因，我不用猜也知道。
“指挥官，上午好……抱歉让你看到了如此丑态。”有气无力的回应。
“早上好。”我想了又想，憋不住什么有营养的话。
“那个……克利夫兰今早来找我了，说了一些……奇怪的话，你们昨晚，是出了什么状况吗？”我很犹豫，斟酌着用词。
“……对不起，指挥官。”海伦娜低下头，“给你带来了一堆麻烦。”
“不要说对不起。”我打断她的话，情绪不知为什么有些躁动起来，“……能告诉我昨晚的事吗？我也算个当事人吧。”
“抱……好的，指挥官先生。”海伦娜把身子偏向大海，“昨天晚上我在房间里找到克利夫兰之后，我本来是想跟她好好解释清楚，但是谁知道她突然对我说想通之类的话，让我跟指挥官你要……好好在一起之类的。”
看来克利夫兰显然已经放弃治疗了，真令人头痛，不过，或许也是个机会？
我偷偷瞄了一下海伦娜。
“海伦娜，你跟我说一下你和她的故事吗？”我决心采用正面进攻的方式。
“指挥官，你想听吗？”海伦娜愣了一下。
我点了点头：“有点兴趣，可以说一下吗？”
“指挥官真想听的话，其实也无所谓。”她缓缓讲道，“我和克利夫兰并不是一出生在一起的，我是36年出厂的，而她则是40年才出厂加入战争的，说起来我也算她的姐姐呢。”
“我之前一直在南太平洋参与战斗，克利夫兰是以支援舰队的身份加入我所属的编队，刚开始的时候，我被她在战场上的活跃表现给惊呆了，还想着这终于来了个可靠的后辈呢。”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几下。

“结果没想到她私底下却是一个十分冒失的人，大大咧咧的，经常弄丢东西来着，就连勋章也不好好保管。”
“指挥官，你知道吗？是克利夫兰她先靠近我的哦，她第一次向我搭话是在一次庆功宴上，她吃了我做的碳烤牛排就急匆匆跑到厨房里找我，夸赞我，以前也有人说我做的饭菜好吃，不过像她那么直白，也还是第一次呢，因为太开心，所以给她多做了几份。为了这事，其他同伴都责怪我偏心呢。”
“后来，当克利夫兰因为战功显著而得到嘉奖时，她竟然向上级说要和我编成一个小队。”
海伦娜不禁浮现出笑意，脸上多了几朵红晕。
“我刚听说时还以为是有人在恶作剧，谁知道克利夫兰刚得到同意的文书，便迫不及待找我出任务，把我的悠闲假期给弄泡汤了。”
虽然是嗔怪的口气，但这就是一包新鲜出炉的狗粮啊。
“之后一直到现在，我们几乎都是结伴而行，只有极少数特别的行动，所有任务都是我们一起完成的。我们的……嗯，姑且算是友情吧，也越来越深了。”
“只是，有时候看到克利夫兰那一脸迟钝的模样，真是气不打一出来。万圣节帮她做了一件衣服，她穿上后一点也不珍惜，一个晚上就变得破破烂烂的，我问她原因，她说是因为玩得开心过头了，还说就一件衣服而已，不要生气，我也不想生气啊，可那件衣服花了我好多心思，还托了在休假的姐妹带些材料，却被她这么轻描淡写地忽略了。”

的确是挺让人气的，是我的话直接两门迫击炮架上去了，要知道我活到现在也没有一个女生送过我半件纺织物，别说一件完整的衣服了。
“我们接到调任的命令是一个月前的事，那时我们……怎么说呢，关系已经变得有些奇怪了，之前我托指挥官先生帮的忙也有这些原因。听到调令时，我想换个港口，或许会回到以前的样子吧，没想到，却更糟了，都是我的错……”
说到最后，她的喉咙哽咽起来，似是忍不住哭泣的冲动。
我叹了口气，女孩子们的感情处理起来就是麻烦，要是男生闹矛盾的话，不过一晚上一箱酒一盒烟睡一觉的事，实在不行打一架就OK了，要是还不行，我们就叫他娘炮，逼他穿女装，直到把事情弄好为止 ，粗暴有效。
“这件事也有我不可推卸的责任，海伦娜你别把错全揽在自己身上啦。”
“不，这不关指挥官的事，一切都是我自作苦果。”
是该用心思纤细，还是用矫情来形容她比较好呢……
“海伦娜，你这么说的话我可要生气喽，你们可是我的下属，怎么可能不关我的事呢，要是连自家舰娘的关系都处理不好，四年指挥学院不就白上了嘛，要是被我那个**教官知道，他估计要从东点飞过来打我了……”我鼓起脸颊，装成一副滑稽的生气仓鼠模样。
她怔怔地看着我的脸，然后笑得把口水喷到我的脸上。
“抱歉啊，指挥官先生，你刚才的表情实在是太……有趣了……”海伦娜捂着嘴笑道。
……这个逗别人笑的方法真是百发百中，男人装幼稚真的很好笑吗？
“什么嘛，海伦娜你笑起来很漂亮啊，以后就请一直微笑吧，说不定那个木鱼脑袋就被你迷住了呢。”
“指挥官你……真的很奇特了呢，我见过的指挥官都没有一个像你这样肯听舰娘倾诉，还装成这样……”她注视着我的眼睛，边笑边说。
“那你答应指挥官我别为这破事瞎伤感了，行吧？”
“嗯……既然是指挥官的命令的话，那就只能听从了。”
“那就好，克利夫兰那边我帮你解决掉，这种活我最拿手了。”不过处理女生的感情问题还是初回。
“嗯，多谢指挥官了。”她微笑地说道。
我松了口气，“放心吧，这可是我的责任。那么我先去工作了，你也别快点回去吧，海风吹多了对皮肤不好。”
海伦娜点点头，“好的，指挥官也要努力工作哦。”
我笑着答道，“知道了，你要记得要回去啊。”
我慢悠悠地离开这片海滩，确定远离海伦娜的视野后，拿出手机，停止录音。

其实我现在连故事背景都没写完，所以大家猜的……没一个对的

接下来的计划是套到克利夫兰的话，海伦娜刚才对我说的与教官传给我的资料中并没有什么违和的地方，与克利夫兰的相识虽然说的很简略，不过没什么可以值得怀疑的。
现在对我而言克利夫兰是重点。
克利夫兰的行踪很好猜，根据资料中对她性格的描述，不是在训练中心就是在海面上进行训练。
果不其然，当我踏进训练中心的大楼时，室内训练场她模拟炮火的轰鸣声。
“命中率：57.3927%，失误率：15.4568%，综合评价：A-。”
不带一丝感情的冰冷电子女声回荡在训练场中。
我眉头一皱，克利夫兰的训练成绩总在A+与S之间浮动，资料中就连A级评价都没有。
果然海伦娜的事对她造成了很大影响啊。
抱歉，克利夫兰，等把光辉的事解决完，就把事情彻底解释清楚。我在心里默念着，然后挤出一脸笑意，大声对场上喊道：“克利夫兰，你是在这里训练吗？”
休息中的她闻言看向我，露出复杂的表情，“是啊，指挥官先生，好久没出任务总感觉力使不完呢，想稍微发泄一下就来这里练习一下子。”
要发泄，不仅仅是力气吧？

如此强颜欢笑，哪怕是跟她不相熟的我，也觉得这与她极不相搭。
“刚才播报的是克利夫兰的训练成绩吧？”
“指挥官听到了吗？这么糟糕的成绩被别人听到真是令我羞愧。”
“是吗？我倒觉得很不错呢，毕竟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总是要花时间适应的，现在你就能拿到A-的评价已经够出色了。”我走下观察席。
“……或许吧，那指挥官找我是有什么事吗？不去陪陪海伦娜吗？要是被她知道你来找我的话，她可是会生气的哦。”克利夫兰说着，笑容勉强。
我脚步一个踉跄，差点跌入训练池中。
“这个……我这次来主要是想跟克利夫兰你讨论一下………舰队发展的事。”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问我吗？”她愣了一下，“指挥官为什么会来找我呢，我不过是一个舰娘而已，哪懂舰队发展啊……”

“……这样啊，但是我却听到很多有关克利夫兰的传闻呢。”
“有关我的传闻？”她歪了下脖子，疑惑地问道。
“是啊，因为你的战绩十分优异，就连在指挥学院里也颇有名气。”
“是，是真的吗……我之前都没听说过……”克利夫兰表现出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
当然是假的啦。
“真的哦，我的许多同学都是因为看了你的战绩而决定专修巡洋舰指挥技术。”这倒是真的，不过原因被我修改了，那些人基本都是冲着“哦吼吼吼，这艘舰娘贼TM帅”“舰娘里面怎么会有这么帅啊！！！”去的……顺带一提，其中大部份是女生。

稍微说一下，因为考试，本周更新不太稳定，下周到17号停更，欠的量学校运动会三天闭关修炼补上，行吧？

“这种事……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大概是被克利夫兰你吸引了吧，你的魅力很大哦。”
“很有魅力？我吗？怎么可能……”
“对我来说，克利夫兰你就像太阳一样哦，吸引了很多人，我的好多同学都想当你的指挥官，要是被他们知道我走了这么大的狗屎运，估计会羡慕得打死我吧。”
克利夫兰羞涩地抓了抓头，嘴角忍不住勾出一丝美妙的弧度，眼神变得缤纷多彩，半是骄傲半是害羞地说道：“一点小战功而已啦，我这种人……哪有指挥官你说的那么夸张……”
“别谦虚了，你可是联盟里唯数不多战绩全优，任务完成率达到100%的舰娘啊，在同一辈中，你可是第一人。”我同样笑着回应。
她的微笑在听到我话的一半时凝固。
我猜对了吗？我想。

雾气弥漫的大海，吸入口中的空气是刺骨的寒冷，冬天的残余在那北方的蔚蓝上继续横行，除了一些特殊的舰娘，没人愿在这里执行任务。
那股寒气仿佛穿过了时空，狠狠刺在克利夫兰身上。
“那些数据其实不能说明什么，有很多舰**我还优秀，我只是运气好罢了。”即便如此，她仍然笑着回道。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啊，克利夫兰能跟我说一下你最新的战绩吗？我可是很好奇。”
我不甘心，继续问道。
“……如果指挥官真要听的话，那我就找个机会告诉你吧……不过，现在估计没时间呢，昨天每日训练的量都没达标，要连带今天的份一起补上。”而她只是一笑，轻轻敷行过了。
“那好吧，我就不打搅你训练了。”我略微想了一会，赞同道，“我也要去工作了，再见，克利夫兰。”
“再见，指挥官先生。”克利夫兰同样向我道别。
我走出训练中心的大门，思索着，看起来她暂时不想把话说出来，不过……
她眼中的纠结与挣扎告诉我，那是迟早的事。

克利夫兰与光辉的异常行为之间肯定有所联系，这种联系，或许她们自己并不知晓，但确实存在，即使微弱如丝。
让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是教官传给我的资料，那份资料被分成两个部分，前后隔了一个小时发到我邮箱里，第一部份是舰娘们的基本设置，包含级别、身高、体重、航速、三围、健康状况、系统评价，除了倒数第三个有点看头之外，其他都不是我想要见到的。
至于第二份资料，容量则比前一份大了多，介绍的是舰娘们的生平，参与过的战役，出的任务……等等，详备至极。从里面找出我想要的东西，着实让我头痛，足足花了两三个小时，才勉强看完，拼凑出一丝头绪。
克利夫兰原隶属于南太平洋舰队，而光辉原属于北大西洋舰队，按道理，距离相差如此之大的舰娘不可能被同时分配到这里，除非两者有共事的经历且时间不短，可我翻遍资料，她们仅有一次共同任务，在大西洋为运输船只护航，过程平淡，没什么特殊的地方，如果硬要说的话，就只有在即将到达目的地，与一只铁血小队发生了遭遇战——这是资料上所叙述的。
结果显示那场遭遇战很快以铁血败退而告终，护配任务顺利完成，克利夫兰与光辉就此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