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恩放下手中的雨伞,默默地看着门檐的雨点落下来,一滴一滴打在他的风衣领子上。
纽约的天空已经有连续一周未曾放晴了。
上次遇到这种天气是在很早以前了,大约有三年了吧,那场雨比眼前的狂暴得多,异常变化的大气压像个癫痫发作的病人,操纵着风与潮摧毁着那座城市里的一切,岌岌可危的摩天大楼溺死在回荡的激流中,若是从半空向下俯视,可以看见鲨鱼乃至鲸鱼在被海水挤塞的城市之间漂流哀鸣。
他闭上眼,风雨的声音贯入耳中,在他听来像极了浪潮奔流。
“不进来吗?”门后有人轻轻地说道。
昆恩回过头,挑眉一笑,说:“准备好红酒了吗?”
“九五年的瓦朗德鲁,你喜欢的牌子。”
“干事利索得很嘛,里格你的身板看上去不赖哦。”
被称为里格的老人苦笑着摇摇头,“老了老了,也就只能干这点小事,帮年轻人打点杂什么的,恐怕再也不能上战场了啊。”
“嘿,还想上战场?我以为像你这种老早退役的更喜欢在农场抱着自己的儿女讲那过去的故事呢。”
“是不是最好配上一支雪茄?”
“对头,老兄,古巴的哈瓦纳真是给劲,可惜我已经没存货了呀。”
“别说你了,整个白鹰就没几个人能抽上哈瓦纳,还是老老实实抽你的劣等烟吧。”
“无情啊老兄,咱们起码当过一阵子战友不是吗?不能给你亲爱的战友一点小小的资助吗?上帝会很开心有你这样乐于助人的选民的。”
里格看着这位有些年头不曾碰面的友人,心想当初那么意气风发的九号特别指挥官竟然变成如此混帐无赖蹭吃蹭喝的中年男子,真是岁月不饶人。
“朋友,我早就不信基督了。”他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