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楼给我奶奶

奶奶去世之后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砰然断裂 
关于她的记忆像是掉落地上的拼图 
碎成无数片 
我花了很长时间 
也无法再使它们再回到原来的位置上去 
只好用这样的方式记录 
我和奶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NO.1 幼儿园和小学低年级,大多数时间都是奶奶送我上学.中高年级后她虽然不送我了,但如果遇到我没带伞的下雨天,她总会在校门口撑着伞等我. 
NO.2 记不清小学的何时,奶奶看上了一把红色的上面有着动物图案的伞,于是特地买来给我用,一直到坏了没法修.我还依稀记得当年奶奶将伞拿给我时脸上高兴的神情. 
NO.3 奶奶在大甩卖的小店里给我买过一把扇子,因为上面羊的图案是我的生肖;还有一串很漂亮的铃铛,因为我喜欢.这两样东西到现在我还留着. 
NO.4 奶奶做的糖醋排骨和肉饼一直是我的最爱. 
NO.5 奶奶爱吃虾菇和毛蟹,我也喜欢. 
NO.6 奶奶曾经和爷爷讨论过我的高中和大学,希望我高中能考上一中,大学能考重点.说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等到那一天,每次我都在心里说能,一定能的,只是没想到......现在一想起来就心酸. 
NO.7 由于报志愿时的犹豫,我和一中擦肩而过.这一直是我心中的痛.安慰我的人都说,三中和一中一样好的,不过是因为生源不同而已.他们不知道,不止是这个原因,还有......我总觉得我辜负了奶奶的期望,不知道,奶奶,是否会失望? 
NO.8 奶奶最爱吃巧克力脆皮冰淇淋,所以这种冰淇淋也是每年夏天奶奶家冰箱里的必备品.某个炎热的午后,我和爷爷奶奶就会一起分享可口的冰淇淋. 
NO.9 在整理奶奶的遗物时,发现了一些很好看的布料,爷爷说其中的一些是奶奶当初买来想给我做衣服的,只是一直没有给我量尺寸;还要一条还未来得及给我的白色围巾.真想大哭一场.如今布料已做成了衬衫. 
NO.10 奶奶家的电话是7510210,现在已经是空号了. 
NO.11 每次我离开奶奶家时,她总会嘱咐我"走好",那是并没觉得有什么,现在却是想听也听不到了. 
NO.12 有时候放学回家很迟,打开门会看见奶奶笑吟吟的脸,对我说"真是说曹操到曹操就到"----原来是她刚念叨着我怎么还没到. 
NO.13 小时候不喜欢奶奶,觉得她太凶,所以老是惹她生气.后来终于知道,那也是爱的一种方式. 
NO.14 每次去春,秋游或社会实践前,奶奶总会嘱咐我要注意安全.小学低年级时她甚至一大早到学校门口等我,就为了再叮嘱我一句. 
NO.15 幼儿园时中午奶奶和我一起睡觉.我有时睡不着,奶奶过来时我就闭上眼睛装睡,呵,她每次都没发现. 
NO.16 幼儿园时奶奶和爷爷曾带我去北京,上海等地探亲,我生平第一次坐火车和船. 
NO.17 奶奶在楼道里拣到5个别人不要的陶瓷小瓶,觉得很好玩就拿来给我.那5个小瓶形态各异,颜色也不同,我也是相当的喜欢,现在那5个瓶子就摆在我的书桌上. 
NO.18 7岁那年,奶奶和爷爷买了一本作文书给我,当然,那书现在我还留着. 
NO.19 后来我过生日,奶奶和爷爷基本都是给我买块小蛋糕,或是带我到外面的餐馆吃饭,不过奶奶总是认为外面的饭菜不够好吃. 
NO.20 奶奶最初住院只是因为一点小病,谁都不知道那竟是噩梦的开始.在她最初清醒的日子里,我因为学业,只去看过她一次.奶奶怕我站太久了累着,一直让我坐下.她看着我微笑,眼神里是慈祥的光芒,我亦一直朝她笑着.后来想到,好像那是我最后一次和她对话.我......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多去陪她!!一想起来就是无比的后悔,心是撕心裂肺的痛. 
NO.21 奶奶喜欢看新闻,夕阳红等节目.记不得何时今日说法开播,于是每天中午我们都会边吃饭边看电视. 
NO.22 奶奶喜欢打麻将,也喜欢看报纸. 
NO.23 奶奶记性不好了,我和爷爷便教她背古诗,不过奶奶总不太乐意,所以这个计划就没有坚持下来. 
NO.24 奶奶和我一样喜欢吃香菇肉饺. 
NO.25 奶奶每次看到我优异的考试成绩时都会很高兴,她希望我有出息. 
NO.26 有家书店卖打折的书,奶奶和爷爷带着我去卖了不少,这是我上初中时的事. 
NO.27 奶奶是个节俭的人,爱买打折的东西.但是看到了打折的商品,却忍不住买了很多,于是在一定程度上造成了浪费. 
NO.28 幼儿园,小学,初中,中午我都在奶奶家吃饭,下午放学后,我会到奶奶家做一会作业,吃些点心.奶奶一看到天色暗了就"赶"我回家,我知道,她是担心我的安全. 
NO.29 我上初一上学期的时候有一天把家里的钥匙不小心落在奶奶家了,自己倒还没发觉.倒是奶奶和爷爷特地去了学校把钥匙给我. 
NO.30 奶奶第二次昏迷后,我每天都折一只千纸鹤,祈祷她快些好起来,一直到她去世的那一天......看样子,奇迹离我还真是远. 
NO.31 我上初中后,奶奶和爷爷一起买了不少新家具,使那所老房子又焕发了生机,但没想到,时间这么短. 
NO.32 听说奶奶昏迷前反复跟旁人提起的4个人中竟然有我一份......原来我在奶奶心中的位置有如此重要,终于忍不住大哭了一场. 
NO.33 奶奶非常爱我.我亦爱奶奶.

壹 思念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日渐淡薄 
贰 回忆的片段 
 时间倒退回半个月前。她的祭日。爸爸和爷爷去了陵园，妈妈亦出去了，家中空无一人。我轻轻地走进爷爷的卧室，擦去相框上落满的尘埃，安静地站在她的照片前——我总是抵触使用“遗像”这个冰冷的词汇去形容唯一能留住她笑容的物件。直视她的眼眸，我仍一如既往地能感到她在世时的温暖。直到视线模糊看不清她的面庞，我还是固执得不肯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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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呜呼哀哉！丙戌年冬，时公历2006年12月14日，祖母王病逝于医院，享年77岁。虽两年，不能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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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星期前。我靠在门边，目送爷爷搬出我家。说完再见，转身走进他的房间。空荡荡的书桌，已然消失了她安宁的笑容。我颓然地坐在椅子上，沉默，没有说一个字。 
叁 十年今日说法 
 大约半个月前，12点38分，今日说法熟悉的音乐在电视机里响起。我却是条件反射般地逃避这个曾经最喜欢的电视节目，径直走进了房间。她走了之后，这个多年的习惯没能维持下去，偶尔看的时候，眼前总是浮现出她的脸，每次都令我很难受，这次也不例外，只是没想到会突然听到“今日说法开播十周年”的消息。正从书架取书的我，手的动作霎那间凝固了，怔了几秒，我出现在电视机前，眼睛紧盯着屏幕。 
 1999年1月2日。2009年。这个日期听过一遍再也没忘。 
我最终还是没有看完那一期的特别节目，半途而废。我回到房间里发呆。原来、都十年了。你也没想到吧。奶奶，这个从诞生之初你和我就开始关注的电视栏目，如今也走过了十个年头。我还隐约记得开播第一日时中午的场景。我的记忆真是很奇怪，不管忘记再多东西，总有少数场景，却是时间抹不去的深刻。 
 可是，如今的我，却是再也不能回到那间老屋子，与你边吃午饭边看今日说法。时光一去不复返。 
肆 朋友的短信 
 “多，不要难过啊！乐观点啦。这样才能让人放心啊！可以的，一切都会好的。” 
 “多会强大起来的！……这样奶奶也会放心的...” 
 等待么。当时间过去，一切都会好起来。 
伍 喃喃自语 
 不定期地，我会想起你。想你的容貌、想你的声音，因为我是如此害怕遗忘。如果未来的某一天，我想到你，却无法拼凑出你的模样，对于我而言，将是一件多么悲哀的事情。 
 我想你，却再也没有在梦境里遇到你。 
 我一直想去你最后安息的陵地看你，我想一个人跟你说话，然而两年多来亦未曾实现。我想你肯定是怪我了，对不起。请你再等一年吧，高考之后我一定去找你，告诉你这三年来的点点滴滴。 
 我始终是这样不擅言辞的人，只能用笔偷偷记录下了我想说的话。请你原谅，当我曾经有机会时，却没有对你说过这么多的话。 
陆 我欠你的，在这一世，终究世还不上了。那么、在下一个轮回里，希望我还能碰到你。

让我想起.
<你看的见吗>...

有一句化用过歌词

她离开你已快要有三年光阴。
    她的离去是一个分界点。在那之前你总以为死亡是遥远的未来，她离开以后你开始思索它的存在。什么是痛？痛是你在梦境里直面死亡后惊醒时的黯然神伤，你害怕有一天你所爱的人都先你一步，留你一个人孤独地活在世间。你知晓生老病死是生命循环往复的自然规律，却还是免不了患得患失。
    她走了那么久，你早已了然她不会回来的现实。你的生活在没有她的轨道里继续前行，你一样爱笑，一样努力地把每天都过得充实，你不会在想到她的时候潸然泪下，你习惯了没有她的日子。只有你知道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地方留着她的位置。你把她存在你的记忆里，你担心记忆的走失。这几天来你想到她，却无法还原出她的声音，于是你惶恐，你畏惧有一天她会完全消失，而她偏偏又是你最不愿意遗忘的人之一。
    你偶尔想起和她一起度过的年岁。你会在吃东西的时候突然想起她，因为那是她喜爱的食品。有一次你和朋友见面，却被分别时对方一句“骑车慢点，走好啊”愣在原地，而后发呆了一路，满脑子里全是她曾对你的叮嘱。
    你想要站在她面前叫她“奶奶”，听她微笑地回应你的名字。可惜这已不能够。你逐渐不能接受再喊另外一个年老的女性为“奶奶”，你非要偏执地认为这只能是她专属的亲切称呼。当不得已要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你的脑海里浮现的永远是她绽放笑容的面庞。
    你怀念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