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这个选择,即使知道一定会后悔
早上下了些有些温暖的这天,与昨天不同过得非常平静。
微微犯困的放学后。打着哈欠,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的时候,有些吵闹的脚步声跑了过来。跟这几天的流程一样,由比滨拍了拍我的肩膀。
“比企,回家吧”
之前接待室准备回家的场景在我脑中重现,只是叹了口气。由比滨,跟猫头鹰似的歪着头,像是在问“不走吗?”,马上知道这也是她表示关心的方式。
“……啊,那就回去吧”
所以像是回应一样,像只猫似的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慢慢起身。
出了学校,走向通往车站的路。因为早上下的雨,我和由比滨的回家路重合了。摇着伞看上去有些高兴的由比滨,时不时跟我搭话。
“啊,对了。不是说过做手工蛋糕的事吗?回去跟妈妈说了一下,可以用我家的厨房哦。反倒是妈妈一副兴奋的样子,那个,真的好害羞的说……”
“真是不想去啊……。后半的信息让人更不想去了啊……”
说完,由比滨露出有些委屈的笑容。把手伸进口袋,拿出了手机。
“恩——,但是在比企家的话,肯定会露馅的啊”
由比滨看着手机。瞬间“诶”,露出了声音,停下了脚步。
“……好像,舞会有些不妙”
说完,由比滨把手机拿给我看。显示着的是Line的画面。应该是叫做群组的东西吧。群名写着奉仕部,还有“雪之下雪乃”和“彩羽彩羽彩羽(いろいろいろはす)”的名字。虽然有很多想吐槽的地方,但是看到最新的消息就全都忘了。
“……学校方作出舞会中止的判断是怎么回事啊。继续协商的话跑哪去了?”
“发个Line问问?”
“……不,算了。这种时候跟直接问上面比较快。我先打个电话。”
说完,我走开两三步,背对着由比滨。等电话接上的时候,时不时看了看由比滨,她用很严肃的眼神看着手机画面,时不时,带着不安的眼神看向我这边。
有些焦急地听着电话铃声时,对面传来了平塚老师的叹息声。
“舞会的事现在怎么样了”
不等对面说话直接问道,“呼——”长长的一声叹气后,有些嫌麻烦的声音说道:
“……之后再好好跟你说明。现在这边也在对应中。等稍微平静下来以后再……”
“不对,那要浪费多少时间啊。等那么久的话就来不及反击了啊。”
“本来就没什么反击不反击的吧。而且,你是打算帮舞会的忙吗?”
“啊,啊,不……。要是之后在说要行动的话不是更辛苦嘛”
“……谁知道呢。估计不会变成那样。”
那声音里带着确信。我在心中立即否认。
就算被压制到那种程度,还是很强势的反抗的一色不会这么简单就放弃。而且,雪乃更不会轻易地放弃好不容易说出口的愿望。我也不会让她这么做。
像是感觉到了我有些焦躁的呼吸声,平塚老师像是放弃了似的念到:
“也不能不跟你说吗。……关于中止的消息是雪之下说不要告诉你的。你好好想想吧。然后我再问你,就算这样你还有帮忙舞会的理由吗?”
听她这么一说,我想好的话全都忘掉了。连时间的概念都消失的似的。
喂——,好像听到平塚老师的呼声,才发现自己发了一阵子呆。
“理由是……嘛,跟部活一样,都已经开始了的说。”
一边找着语言,一边快口说道,电话的那边没有任何反应。
只是听到叹息声而已。让我感到生气。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啊。
“根本没有办法组织成语言。因为很重要所以才不说出来。好好地考虑,一步一步来,不要犯错,好好地……老师你也是的吧”
你不是也没说关于离任的事啊。那不是很重要的事吗。差点继续说道。本来咬着牙想好了绝对不说出口的,自己也知道已经说出了口。
“……比企谷,对不起啊。就算这样我也会一直等。……所以,说出来吧。”
老师用这么悲伤,这么温柔的声音道歉我还是第一次听到。
理由什么的,刚才全部用完了。能想到的都是工作,部活和小町相关的事。就算改变语言和说法,连自己都察觉到结果最后全部是连在这些东西上的。
所以,不管几次想要开口,都只是改变着嘴型而已,发不出声音。
剩下的还有我们之间的事。共依存嘛太好理解了。被依赖可以来确认我的存在意义多简单啊。我也很容易理解。但是,那不是答案。共依存是结构。不是心情。能拿了当做借口,也无法作为理由。
想到这里,全都摆出来,挤出来,心里留下的只有遗憾,留恋。
但是,只有这个不想说出口。以为是最逊的理由。但是,不说出口的话,这个老师不会让话题继续下去。我知道她是在等我找到借口。
所以,我扶着额头,真的很讨厌地深深叹了口气,小声地说道。
“……因为约好了,总有一天,要帮助她的。”
因为被请求了什么的,这里有也太理所当然了,没有逻辑也没有情绪的语言,说着陈腐至极被用烂了的话,来帮她什么的,真的让人讨厌得无法忍受。
“这就够了。…………我会争取时间。赶快过来吧。”
平塚老师满足地说完,就自说自话地挂了电话。收起手机,回到由比滨旁边。于是,由比滨用视线问我“怎么样?”
“对不起,让你久等了。……我去趟平塚老师那里。”
道了个歉,总之先把决定事项说了出来。于是,由比滨眨了眨眼睛。
“啊,是吗。过去干什么呢?”
“总之先高兴状况吧。说实话,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也没什么别的能做的。”
说着这些不关紧要的回答,由比滨突然笑了。
“……是嘛,但是,比企肯去的话,感觉就能解决呢”
然后像是肯定我似的,用力地点起了头。一瞬间,滴答,闪着光的水滴流了下来。看到的瞬间我屏住了呼吸。但是,是因为我吃惊地都发呆了吗,由比滨注意到自己的眼角,马上用手指擦了擦脸颊。
“诶,啊,好像安心地连眼泪都出来了。吓死我了—……”
舒了口气,由比滨擦了擦手指。像是理所当然地一样,抑制着我的动摇,说道。
“不,吓到的是我这边好吧……没事吧?总之先回家?”
“诶?啊,没事没事!这是女生经常有的事啦。”
拉着毛衣的袖子,由比滨稍微按了几下眼角,像是害羞似的笑着玩起了自己的团子头发。
“呀,因为太多东西都不知道了……。所以明白了其中一个真的很安心。应该说刚才变得没事了才对。”
确实看着Line的时候表情是很严肃。很紧张的时候,如果突然放松下来,也有可能会这样。因为我一直紧紧盯着由比滨看,她嘴角露出微微笑。
“太夸张了啦。比企,去吧没事的。我回去也会看Line的,有什么事的话再跟你说啊”
背上书包,挥了挥手机,由比滨这样表示着回家的意思。
“啊,啊啊,谢啦。那,我先去了。明天见。回家小心点啊。”
“我家超近的说”
说着,由比滨慢慢挥起了手。我也跟着她挥手的速度慢慢走了起来。
走了几步,像是后面的头发被拉了一下似的,突然回过头来,由比滨的身影已经不在。
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也全力跑了起来。
【7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