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消息传来的提示音在尾音未落时就在车上突兀响起,惊得老高往后视镜不由得多看了几眼。鹿晗讶然却又惊喜的褶子笑随着指示音接二连三的响起在半个月以来终于再现江湖。老高暗自冷哼了声,心里已明白了七八分,又去专心开他的车。
哼,痴汉。
热巴坐在床角点开语音后,温柔四溢的男声在空寂的房间里温暖了黑夜,她的心却好像瞬间被刺穿,坠入了寒冬腊月的冰河之下。
摸摸脸上早已濡湿一片。
又哭了。
这个月以来,好像只要和他有交集,都会哭。
——“热巴,晚安。”
心跟着抽疼了一下,好像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每个晚上无论多晚他都会回家,小心翼翼的上床再小心翼翼的抱紧她,在她耳边轻轻呢上一句,或是在外地赶不回来,也会在语音给她发上一句——
“热巴,晚安。”
恋人缱绻的温柔缠绵宛若就在耳畔,她心里一悸,猛地站起却不禁痛得闷哼一声,眼眸里刹时泪光盈盈,她把这归结于窗檐太过坚硬因而撞得她泪花四溅。
她固执的不敢承认,眼角的濡湿是因为脑海里想到模糊的男孩。
静谧的空气中,她望着窗檐默默发呆,想起每每她俯身后抬头,皆是他瘦小却又柔软的掌心为她遮风挡雨,却自始至终,不曾言爱。
冷风从窗户涌进喉咙里,掠夺似的在里面剜了几刀,呼吸都疼了起来。
记忆里的人在睡梦中下意识搂紧她,带给她纯粹的温暖,她在他怀中睡得安心踏实,冷风过境,也抵不过相爱的人互相取暖。
她着了魔般逐步走向餐厅,望着餐桌定定出神。
那个叫她小胖嫌她重又费尽心思学做菜的人呢?
去哪了呢。
步伐逐渐加快,房间里是拖鞋在地上因快速走动发出短促的声响,和她无助的呢喃:
“鹿晗呢?”
沙发上抱着她看电影刷球赛的人呢?卫生间里逗她抢她牙刷冲她略略略幼稚的不行的人呢?阳台上和她一起晾衣服捏它鼻子笑她可爱的人呢?
人呢?
去哪了呢?
鹿晗呢鹿晗呢鹿晗呢?
她这一生的挚爱呢?
情绪终于崩溃,她坐在地上掩面大哭了起来。
她最想漫漫度过此生的人啊——
怎么就被自己弄丢了呢?
没有人再过来抱住她给她擦眼泪了。
再也没有那样一个让她心动不已的男孩了。
“我在追你啊。”
热巴看着面前栗色短发的少年,清秀的眉眼里尽是诚挚与认真,整个宇宙都好像在他眼底熠熠生辉,她没来由的心慌,然后落荒而逃。
她不敢相信那个光芒万丈的人所谓的喜欢,于是她处处小心远远避开。
直到那期烧脑特辑,他拦住她,略微赌气地质问她:“为什么躲我?”
她一边打着哈哈说哪有,一边小心翼翼地想要避开,却懊恼地发现他挡住了房间唯一的出口。
“热巴。”他按住她的肩膀,一字一句极尽温柔地说道:“我知道我还没有资格对你说喜欢,但你相信我,我是认真的。”
“我是真的喜欢你。”
“我不非要你和我在一起,只是要你一个答复。”
“只是这答复,一定要快一点啊。”
她被他语气里的坚定震得出神,下意识问道:“……为什么要快一点啊?”
鹿晗微微怔住,耳根发红地挠了挠头,有些腼腆地说:“我啊,就觉得一辈子真短,我们在一起剩下的时间,少得可怜啊。这辈子花了27年才遇见你,还要花那么长时间去确定心意吗?”他抬起头回了女生一个笑容:“我才不要嘞。”
过了许久,见女生不再对他有所抗拒,他算是松了口气,随机无心的说道:“这里太安静啦,我们走吧。”
错了。
一点都不安静。
热巴听见自己如雷贯耳的心跳声,鹿晗最后的笑容有种及制的明亮和落拓,他太过温柔的语调,让她不由得问自己:
安静吗。
才不呢。
明明整个房间里。
都是心动的声音啊。
她察觉到自己的心意,一夜未睡,直到晨光微微露出,她打开窗子,清晨吹过的风清香而温柔,她嘴角漾出一片宁和的笑意。
是了,一辈子太短,余下的朝朝暮暮,他们都要在一起。
虽然仍还年轻的她,说起“一生”来,真的有些矫情。可是当鹿晗那个明亮的笑容浮现在眼前,她真的觉得,如果这次错过了,她的这一生,再也遇不到如此温柔的人了。
然后他们相爱。
虽然仍还年轻的她,说起“一生”来,真的有些矫情。可是当鹿晗那个明亮的笑容浮现在眼前,她真的觉得,如果这次错过了,她的这一生,再也遇不到如此温柔的人了。
他在寂静无人的街角低头为她系鞋带,抬头看着她时,嘴角漾开的笑意惊扰着春日的阳光落了一地。
他拥抱她时太过好听的男声唤着她名字,眼眸里有着晴空朗月。
在世界的角落里,他们一起走过了很久很久。
然而在末日来临前,他们孤立无援,做着最后的挣扎。
她在他面前笑的有多甜蜜,一个人时就哭的有多绝望。
她只是想为了喜欢的人一往无前,她做错了吗?
比舆论更令她害怕的是,那些肮脏的言论,他耳濡目染,最终看向她的眼神里只有鄙夷和讽刺,再没了往日的热切与情愫。
她不愿这样,然而她却无计可施。
她像坠入深不可见的深渊,心里又酸又痛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