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影移形,艾伦脑子里勉强出现这个词,左臂传来的痛感让她来不及再想其他,她感觉到了掌心的湿糯,也不知道是她的汗还是西弗。然后,她看见了挂满帷幔的大厅,潮湿阴冷,还有帷幔旁边的身影。
肩胛骨断了,这是艾伦脑子在这个屋子里做出的第一个判断,四年前那把剑造出来的伤还没长好就又断了,接着她看见他的左手不知什么时候被西弗反握住,刚刚的幻影移形这才弄断了她的肩胛骨。
艾伦试着想抽出自己的手,却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她知道这会儿她的脸一定很白,裂开的伤口已经让衣服湿漉,随即很庆幸自己今晚穿的是件深色裙子,还罩了一件黑色斗篷,这屋子这么暗,压根就看不见血迹。但如果西弗不再放手,一会儿血顺着胳膊流下来就惨了。
“主人”马尔福突然匍匐在帷幔前的人裙角,手臂微微颤抖“我把她带过来了”
她?马尔福说的不是他?艾伦一愣又立马明白过来,马尔福应该把西弗带到三楼没人去的洗漱间是为了问出自己在哪里,所以马尔福见到她才会又那副很惊喜的表情,而且幻影移形时他说的是黑魔王想要见自己。
可……为什么要见她呢?艾伦咬着下嘴唇,西弗刚刚又紧了握住她的手,扯得她伤口跳,奶奶的,这下彻底断了。
“艾伦里克曼”那个站在帷幔里的人开口,声音低沉,听起来很是空旷“我的孩子,欢迎你来”
“套什么近乎”艾伦深吸气平复自己的呼吸“我可不记得我爷爷除了我爸还有其他孩子”
她看不清那个人的模样,只感觉他很高大,袍子角平整地铺在地上,马尔福就趴在袍角旁边,一动不动。听见的回答后,他只是抖了一下,也没有抬头。
“果然是胆识过人”伏地魔声音近乎冷酷,身体稍稍一动,但却还是看不清“艾伦里克曼,你可知道我是谁”
“总不该真是我爸的私生兄弟吧?”艾伦歪头,很是随意,血迹已经流到了掌心,她能明显感受到西弗射过来的眼神里透露着什么“先生,还是开门见山不要客气了,这大半夜的,别绕圈子”
“做我的朋友,如何?”他起身,从帷幔里走出来,一身黑袍,带着兜帽,露在外面的下巴显得格外惨白“艾伦里克曼,在我这里,你将会释放你的内心,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那声音显得格外空旷,回荡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艾伦看着他的下巴,往西弗旁边靠了靠,还是歪头,一脸天真“想要的,长生不老可以吗?”
“当然”他语气里面有着笑意“任何事情”
“那受累问一句,您今年高寿”她扯出一个很甜美的笑,让自己看试着起来是天真无邪。“您要是今年超过两百岁了,我就以后跟您混,叫您一声祖宗”
一时间房间有些寂静,艾伦的笑咧到眼角,眼神清澈无辜,西弗身上的魔药掩住了血腥味,马尔福匍匐的脊背硬了又抖。
“看来长生不老只是个空话啊……”艾伦难过“骗人可不太好……好难过啊……”
伏地魔往前走了两步,终于出了帷幔,这一瞬间,西弗把艾伦揽在了身后,一脸警惕看着伏地魔,贴着她手臂的手温暖安全,现如今西弗已经高到把她揽在身后就能完全藏住了,那依旧瘦弱的身体也能够把她全部挡住。
艾伦微微一笑,猫出半个脑袋,看向伏地魔,这次终于看见他的样子了,有些苍白,应该是完全没有血色,身形高大,强壮又虚弱,鼻子有些细小,那双眼睛像是钻石,很好看,苍白的唇,艾伦看着他的面容,想象如果他有了血色,不再虚弱,那应该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男人。
“你知道拒绝我的人都是什么下场么?”他微微一笑,渗人的笑。“艾伦里克曼”
“知道”
“那么你的回答呢?”
“当然是答应了”艾伦脱口而出“不过我得考虑一下”
“没有考虑的时间”他依旧微笑,但笑容依旧变得不耐烦。
“那好吧,我答应”艾伦耸肩“不过我不亲吻你的袍角,黑魔王这个词不叫,当然,主人更不行,对了,马尔福手臂上的那个印记我也不要,女孩子家有纹身以后嫁不出去”
“不行”
“哪个不行?”
“每一个”
“那这没法儿往下谈了”艾伦摊手,把头缩回了西弗身后“你考虑考虑,成不成在你”
“……”
又是无尽的寂静,马尔福又抖了,艾伦皱眉,怀疑他估计是被冻到了“你要不给你的食死徒添件毛衣,我看他冻得不清,都抖了好久了,或者你让他起来,也许是趴在那里爬麻了。”
马尔福贴着地毯的脸一变,认命的闭了眼睛,被艾伦点名,还是在黑魔王生气的时候,立马僵硬的微笑,抬头“不是的,主人,我只是……只是……”
正在想接下来的说辞,德高竟然笑了一声,很小的一声,但却入了所有人的耳朵。
“阿瓦达索命”一道绿光闪过,上一秒还在憋笑的德高这一秒已然倒地,脸上带着还没隐去的笑容和震惊,成了他最后的模样,印进了这个房间所有人的脑子里。
艾伦猛的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躺在地上的德高,心脏皱在了一起。忘记了呼吸。
阿瓦达索命,阿瓦达索命……
与记忆里的某一个画面重合在了一起“染柒……”艾伦喃喃道,视线转向了那个拿魔杖的男人,在他的斗篷上方,隐约看见了一个一身白衣,笑容明朗的男人。
艾伦抓住西弗的校服,喘出气来,她知道,那个身影是她幻想出来的,但却是那么真实,仿佛他又活过来一般,下一秒就会冲她招手,笑着说:阿狸,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