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第一次拔智齿（右上）
第一次拔智齿约了十院牙科诊所的早上九点。乘公交110和地铁去的。那时候正好碰上早高峰，特别是地铁人山人海，根本挤不上去。等到第二辆的时候时间实在来不及所以必须硬着头皮上，前面后面的人都热得渗出豆大的汗珠，身上的汗臭散发着焦虑和不满，而我因为紧张本身就会干呕，嗅到这人性散发的负情绪更成了我干呕咳嗽的催化剂，一路上咳嗽了不止四五次，只能屏住呼吸。
终于赶上预约时间内到达医院，这时候已经没有人挂号不用排队了。等了半个小时左右，这一过程中我似乎什么都干不了。因为赶时间我忘记带耳机。实在无事，我只能外放自己的录音学习学习教资。不知听了几章，终于叫到我的名字，从心口里溢出的恶心感又一次充斥着我的喉管，干呕完眼眶会不自主湿润，我擦去眼角的泪水，毅然决然走向科室大门内，这时应该快到十点了。
这是位年纪不轻的中年医生，戴着副眼镜。向他问好后医生看着我的牙片问我拔哪颗，之后皱了皱眉说：“这颗牙靠近上额窦，可能会穿孔导致伤口永远留一个洞。你在这里签个字。”医生拿出通知单，我慌了，急忙问：“那会不会对整牙有一些影响？”医生果断回答：“那是会有影响的。”妈妈显然有些惊慌，不知所措地看着我。我不比妈妈担心害怕少，只是自己好不容易刨除万难来到这里，如今再打退堂鼓就真的无路可走，而且整牙巨额费用已然如流水收不回，那不如咬牙赴死，一了百了来得痛快。我回答了妈妈无声的询问：“还是拔吧。”
毅然决然签下自己大名，我便壮士一去兮不复返似地躺在了有强烈红色灯光照射下的绿色躺椅上。医生护士相互无言，做着准备工作。
医生拿着湿润的棉花球在我右边上面的牙床牙龈上擦拭了几遍，然后就感觉有针轻轻刺进了我的牙龈里，出乎我意料的是不像网上和过来人所说的那样疼，应该说是毫无痛感。打完麻药，医生就离开了。我嘴巴稍稍放松，因为紧张和异物感，我咽了下口水。水进入我的喉管的那一瞬，我便感受到了恶心，那液体如碘酒又带着更重的苦涩，只能说这种味道我不想再尝试第二遍，本能地抵制。牙龈肿了起来，应该是没有了感觉。就在我不断安慰自己心里默念着高级生命和张维祥老师的时候，医生突然拿着我的手机走过来问我手机的解锁密码能否撤掉，要看X光。我也急了，一时不知如何解除。医生也看出我可能紧张，就说重新设个简单的也可。后来终于设定成功。这一小段插曲后，待护士将一般手术会给病人挂上的布盖到我没有血色的脸上时，我就知道马上就要开始了。
只感觉牙龈下的骨头再被医生磨去，然后就感觉到了潜伏在里面的智齿正在摇摇欲坠。医生咋了咂嘴轻叹气，似乎在告诉我这颗智齿很难办。医生让我把嘴巴张大，并且靠着用具用力拉开我的嘴皮。“滋——”的一声，感觉像锯木头的圆形锯子打磨石头的用具发出的声音一般的机器在我的嘴巴里不停放出液体。一旁的护士拿着抽水器吸着。总之过程中只感受到医生用力拉扯着我的右嘴皮，皮肤渐渐有了烧灼的刺痛感。医生一直在奋力拔着牙，我能想象智齿顽固扯着牙肉不肯出来的模样。
有长线触碰嘴唇，我才知道拔牙结束，开始缝针了。随着剪刀剪断线的声音，棉花塞入右上角时，我也松了口气。
护士打开了门，我看见妈妈正慌张地等在门口。我放心地走向妈妈身边，妈妈又走向医生询问拔牙是否顺利，医生点头。这时候，已经十点半前后了。
之后医生配了止疼药和抗生素后，我们就等了半个小时。我在厕所里吐掉棉花，再次问了医生止血情况，医生拿着小电筒看了看，告诉我回去好好休息，我才安心准备回家。
原本准备用滴滴打车，结果车主一拖再拖，时间已经十一点多，所以没办法只能怎么来怎么回，我只希望麻药在我回家前别失效。一路上还算顺利，在车上还坐到了位子。途中有一次刺痛，但很快就过去了。回到家拿出冰袋，我无力躺在床上。过了几个小时，麻药过了，只感觉肿胀感，这种痛感似乎能让我脑内完美回顾医生拿着钳子掰着我的智齿的画面。因为之前以为是剧痛，所以我当时的痛根本连‘痛’也算不上了。
之后的恢复也很好，吃东西一会卡到，应该没留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