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十三年……
大战前,周瑜将剑穗解下,递给一个小兵,他许是紧张,已经忍不住地发抖,周瑜是不会不发现的。
也许是那小兵有着和孙伯符几分相似的眉眼,周瑜不想看见这张脸的主人这么怂。
大都督赐予的,小兵自然是随身带着。
两军的战舰相撞,大火覆盖了江面,小兵竟当先冲了出去……
战死的小兵身上的剑穗被曹操看见,随手拽了下来,毕竟这东西,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小兵所能拥有的,如果他能活着,或许可以让他牢记失败的教训。
曹操将手中之物放在曹丕掌心,“丕儿……你要记着父亲的失败,父亲的耻辱!”
曹丕垂首,将手中之物收好,言“儿……谨记父亲所言。”
夜,曹丕将剑穗放在枕头下,入梦。
他梦见一人,看见他的那一瞬间,曹丕觉得,他做了此生最美的梦,哪怕这梦境下一秒会成为末日,他也这样觉得。
梦里的景色很美,江面倒映着如绸的夜空,四周弥漫着一层云雾,宛如仙境,可这景色,却不抵眼前之人的万分之一。
他痴痴望着,那人似乎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直望着前方。
不过是梦中人,或许……不会介意打搅吧?
上前,拍拍那人的肩,他转头看着曹丕“可有事么?”
被美人回应,曹丕愣了愣 “没有……”
“你很好看……”说完这句话,曹丕捂住了嘴,居然不受控制说出了心里话。
那人不恼,叫他坐在旁边,时间很长,但曹丕觉得转瞬即逝。
周瑜好久没有做梦了,这晚终于有了梦,却没有孙伯符入梦。梦里的人约莫二十几岁吧……青涩的面庞带了一些红晕,挺……可爱的。
只是,梦中人而已,怎么可能再见到呢?
又是晚上,曹丕做了似乎同样的梦。不过那人看见了他,竟笑着打了招呼“啊……是你啊,还以为见不到了呢……”梦中的人和景出现第二次,对曹丕来说有一些惊讶,这件事可太奇怪了,奇怪到……他居然有一些开心?
可能只是在兴奋……还能见到美人吧?而且,他记得他。
又是那样坐了一夜,不过,两人也多说了几句话。
“这样做在江边,望着星空,让我想起了小时候呢……”小时候,有他在的小时候,永不必担心多余的事情的少年时期。
曹丕不懂,他的曾经可并非周瑜和孙策经历的。
“是吗?他……是谁?”
“简直傻透了啊,他……”
曹丕看着那人低下头,也不好再问,便闭了嘴,安静地陪他坐着。
周瑜觉得自己可能疯了……居然在梦中人面前说了心事,也许是压抑太久了吧?
梦里有人拍他时,他本来以为……是孙伯符。
曹丕有些期待入梦了,也不知是单纯的好奇会不会再见到他,还是想看看美人,听他讲述一些事情。
无奈叹口气,看着自己捏着木棍在地上画的人影,无比拙劣,那个人……怎么可能是这个样子?
后来,两人每每入梦,都会是那个地方,看见对方。
他们也不再只是坐着,梦里在江面上划筏子,看周瑜舞剑,甚至听听曹丕的诗赋,显然是越来越熟悉,两人似乎成了挚友,有时没有语言,光是一个眼神,也知道对方想表达什么。
――建安十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