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夏
“说真的,别总抓着过去不放了。”
交代完一串荒唐的遗言,秦岚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这么一句,暗红色的眼睛里难得带了一丝与往日不同的认真。
“……”我知道他指我和方塘,只是这不是一句两句就能解释清楚的事,“你还是先管好你自己吧。”
秦岚深深吸了一口气。不知道是由于伤口还是其他,语气也与往日不同:“白鹄,别再去理会他的事了,成吗?有一天你彻底被他伤到,该怎么办……”
我皱起眉头,抽出被他握住的左手,他却偏执地再次握上来,死死攥住小指。
“你都二十一了,比你年纪小,又签了唱片公司的多了去了,你还在地下乐队,搞一些有的没的表演——你打算就这么混一辈子吗?”
“那又怎么样?”跳过那个话题,他的语气恢复了无赖,甚至还挑了挑眉毛,“到头来,我还不是在这里半死不活。”
“……”
那天下午我们就这么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话,一直到救援队赶到。秦岚左腿骨折,身上多处有不同程度的伤,所幸没有性命之忧。那家伙被抬上救护车后,云朵烧红了一整片天空,黑夜迟迟没有降临。
一群飞鸟从山间掠过,鸟群煽动翅膀的唰唰声在山林间反复回响。
出成绩前我去看过秦岚一次,那家伙在病房里也不老实,左腿的石膏根本阻止不了他。才住进来不到一周,他就和护士眉来眼去暗送秋波,充分发挥流氓本色。
我没有告诉他那天晚上我找过方塘。
我和方塘回不去了。
妈的。一想到这个,就心痛得要死。
“你是不是失恋了啊?”秦岚晃荡着左腿上的石膏,斜睨着揶揄,“我后天要开演唱会哦,带她一起来,我亲自教你如何挽回芳心~”
“滚。”我直接向他翘了个中指,“后天高考出成绩,而且你打着石膏开个屁的演唱会。”
秦岚毫不介意地笑着,“还在上次的酒吧。”青年狭长的眼睛眯成一条。“没有门票,你来了就直接进。”
我照着他的石膏狠捶一把:“放心吧,我肯定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