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仁宗末年,辽国起兵犯界,一场残绝人寰的厮杀,拉开了血染江山的序幕。苍生逢难,人间浩劫。天下风起云动,日月无光。江湖群雄四起,问鼎中原……
……
雪,尽逝…缓缓从铅灰色的苍穹之上坠落,却无法掩盖那苍茫大地上的累累尸骨、斑斑血痕……
中军大帐之内,烛影摇曳。点点昏黄之中,蓝裳飘摇。只影独坐,面前却有两只白玉雕制的空酒樽置于桌案之上,除此之外便空空如也,再无它物。
“猫儿!”随着帐外一声轻唤,一袭白影掀开帐帘而入。展昭抬眼看去,只见来人正是白玉堂。
“白兄,原来你还记得。”
“别的事五爷我定是会忘的,只是这与酒有关之事,怕是到了黄泉路上,爷也得再回来,和你这只猫儿醉上一回!”说罢,将手中拎着的酒坛打开,斟满桌上的两只酒杯,坐在了展昭的对面。
展昭听罢白玉堂的话,眉头轻锁,低声说道:“白兄,为何又提起那条路来。我们不是说好,都不再提及了吗?”
白玉堂端起酒杯,怅然轻叹道:“是啊!这场战乱让太多无辜的人赔上了性命。他们都走在了那条路上,却只见离去,不见归来。”
“明日之战,定又是一场杀戮!不知又会有多少大宋将士要血染疆场。”展昭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只有尽早结束这场战争,百姓才能重新回到平静的生活中。猫儿,这是天下百姓的祈盼,不许你一人独自占了这功劳去!有什么事,定要叫上你白爷爷一起啊!”
展昭瞟了白玉堂一眼,说道:“展某若是独占了这功劳,而不知会你白五爷一声,岂不是和你这只没毛鼠一样了嘛!”
二人相视一笑,心下皆料想:“待寻一日,找机会杀了那大辽统帅,虽不一定能了结这场战争,却也可脱上十天数月,让大宋的将士和百姓们都能松口气!”
想到此处,二人心下已然都有了自己的主意,便推杯换盏,尽兴畅饮起来,半晌那坛酒已然只剩下一半了。
“猫儿~如若有一天,这天下当真的不再归宋,你又将何去何从?”
展昭抬眸浅笑,望向坐在对面的白玉堂道:“浪迹天涯,仗剑江湖,同样可以心怀天下,救扶苍生!”
白玉堂心想:“就知道,你这只臭猫会这么说!”于是又开口说道:“到了那时,你便不再是护卫、不再是御猫了。你只是南侠,一个豪情冲云霄,恩义遍天下的南侠展昭!”
展昭笑道:“若真到了那时,你我也不必再为这名号之事闹个不休了!只盼那时你我二人,成为兄弟,永不相争!”
白玉堂伸出右手,举到展昭面前,笑道:“对,愿为兄弟,永不相争!”
展昭亦笑着伸出右手,二人两手相交,紧紧握在一起!
翌日,清晨。
展昭醉了,自从这场战争开始以后,他从没像昨夜那么高兴过,高兴得连自己其实不胜酒力之事都抛在了脑后,与那白玉堂喝得大醉。
睁开眼睛之时,却发现那白玉堂已不见了踪迹。面前的桌案之上,只见昨夜喝剩下的那半坛酒,和一封信笺,而那两只盛酒的玉杯也不知了去向。
展昭打开那封书信,白玉堂熟悉的笔体便映入眼帘:
“猫儿,你我都是聪明绝顶之人,想必都已想到去刺杀大辽统帅的办法了。只是,五爷我不想你这只猫儿和爷抢功劳,所以,就先动手了。昨夜便是除夕佳节之夜,正是下手的好机会,爷此去定会马到功成。
知你心里还守着头上的那方青天,和天下百姓的安危。这功劳,你就让给爷吧!那半坛酒,可是我娘珍藏多年的‘醉梦浮生’,你可不要自己偷着喝了啊!记得给爷留着,等退了辽兵,我们兄弟二人再大醉一场!——白玉堂 留字”
展昭看罢,大惊,怕那白玉堂为惩一时之快而枉送了性命。正待出营帐前去寻他之时,见一兵士来报:“展大人,那阵前辽人的军队已经撤走了!”
展昭一听,忙上前问道:“出了什么事?辽军怎么会撤走呢?”
兵士回道:“今早,有人将辽国统帅的首级悬于我军军营大门之上。那辽军本是来营前叫阵的,怎料却见自己的主帅竟不明不白的就已身首异处了,自然是军心涣散。我军将士见了,则士气大震,由杨将军带领大军出阵迎敌,打得辽人是溃不成军,大败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