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气夫妇吧 关注:216贴子:4,887

回复:【生气夫妇】夜行歌(改文)

只看楼主收藏回复

  镜花
  扬州风和日暖,女儿家娇丽动人,温存多情,实在是个好地方。
  陈飞澜再次慨叹了一把,若非三叔的独子早夭,必定生小在这人间天堂万分快活。只是美人哪里都有,在泉州成就一番自己的事业滋味别又不同。
  懒懒的伸了下腰,估算着两位兄长何时回返,一半心神还在回味昨夜的软玉温香,走着走着竟然迷失了方位。在自家院落里迷路,说出去恐怕会笑掉大牙,他自嘲的耸耸肩,尝试着从迷阵中转出门道。
  寂静的午后,整个宅院陷入了沉眠,一个人影也看不见。
  穿过相似的几重廊院,一色的黑瓦粉墙扑朔难辨,索性乱走一气,晃过一角圆门,忽然定住了。
  炙热的阳光下,门内散出一阵清新水气,凉意诱人。大朵大朵的青荷亭亭如箭,密密开了满眼。一重重随风起伏,粉白娇红百态千姿,接天的碧色仿佛让炎夏凉了起来。池边柳树如烟,玉白的围栏环绕如带,衬得池心小亭玲珑秀雅,雪色纱帘飘飘扬扬,远处一排朱红的楼阁,日光下华美静谧。
  家里什么时候掘了这么大的池子养荷?
  大略眺了下方位,应该是以前待客用的芳华苑,不想数年未归改成了这般模样,景致令人着迷。
  层层碧叶下另有踏足之处,方圆如荷叶大小的石板堪堪浮出水面,一路穿行于花叶浮波之间,趣致可爱,他一边赞着巧思,一边四处打量,不知是哪一位兄弟弄出这般美景,可以肯定绝不是大哥。
  信步踏入层层荷箭拱卫的小亭。如雾雪绡淡淡拂动,滤去了稍重的风,一切仿佛静止了。
  有人在亭心躺椅上睡去,那样热的天气,竹椅上却垫着白虎皮,娇软的柔躯婴儿般微蜷。冰肌玉骨,红颜倾国,玉手斜枕腮下安宁的沉睡,浑然不觉左右多了一个人。
  他该立时退出去,眼睛却怎么也离不开,心忽然跳得极快。
  如墨青丝散乱,旖旎的情致宛如画境,近看更是心神摇曳。鼻端隐隐有香气袭人,分不清是荷香还是……
  劲风猝袭,他本能的弹开,待回神时已翻落白亭之外,眼前倏的多了一个人。突袭的少年长剑指地,护在女子身前。


345楼2017-07-05 09:44
回复
     功架倒是不错,心下暗咕了一句。
      “阁下何人!”少年口气不善,冰冷而戒备。
      他抱臂而对,摆出主人的架势。
      “小兄弟,这话该我问你,客居于此,连主人家都不认得?”
      少年愕了一瞬,忽然想起了什么。
      “你是陈家四公子?”
      “不错。”眼睛扫过少年身后的人。“该是我请教……”
      “就算你是陈飞澜,此内眷居所也不应擅自而入。”少年语调冷硬的打断。“四公子未免逾礼了。”
      没想到对方不假辞色,不觉有些狼狈。“我不过是观赏景致,未想此处有人。”
      “如今你已知晓,可以离开了。”少年还剑于鞘,气势端然,并不因年少而逊弱。“还请四公子自重。”
      他自知理亏,一时哑然无话,唯有在少年逼人的目光下讪讪退开,心底好不郁闷。
      待闯入者完全从眼前消失,少年放松下来,回身看了眼睡颜,拣起滑落在地的绫巾覆上娇躯。佳人微微缩了下玉颈,一无所觉的沉眠。少年目视良久,半倚亭柱守候,不久霜镜捧来药盏,见状诧然。
      “方才有事?”否则岂会暗守化作明卫。
      “没什么。”少年闪了闪睫。“有人走错路。”
      无怪守卫放其一路通行,原来是……
      绝美的清颜印入心底,着魔般反复回想。并非少不更事的毛头小伙,寻芳多年经历无数,不乏才貌兼备娇媚入骨的美人,对一张宁谧的睡颜动心,还是头一遭。
      “青岚。”抓住晃过眼前的弟弟,陈飞澜中断了神游。“你可知哪家女眷恰巧借住于此。”
      “四哥怎的突然问这个。”青岚诧异的眨眼,“确有几位夫人,你问哪一位?”陈家交游广阔,时常有武林朋友来往,作客暂住的络绎不绝,多是青岚经手安排,自是一清二楚。
      “不是夫人,是一位年轻貌美的小姐。”
      “呃?”青岚想了想。“那就只有两位。”
      “哪两位?”
      “一位是洛阳沈家的小姐沈明珠,年方十七,游历至扬州上门拜望。”
      十七肯定不是,女人的年龄他有自信不会猜错。
      “另一个?”
      “另一位就是二嫂请过来的杭州白家二小姐白凤歌,说起来这两位都是美人,四哥没见过?”
      见他神情奇特,青岚恍然大悟,贼兮兮勾起笑。“四哥瞧见谁了?”
      “我……”
      白家的……那岂不是……他第一遭说不出话。
      青岚瞟了半天猜出八九,笑嘻嘻的凑近。“四哥动心了?凤歌姐号称苏杭第一美人呢。”确为江南闺中小姐容色之最,他可没夸大。
      那样国色天香的佳人,是他……?
      俊朗的脸忽然热起来。


    346楼2017-07-05 09:44
    回复
      2025-11-04 17:00:45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三嫂是个什么样的人。”完全想不通。
        青岚一呆,思索了半晌。“不易亲近,但人不错,非常厉害就是了。”
        “厉害?”听来教人全无好感,想必是个凶悍高傲的世家千金,为何三哥偶尔提起总有笑颜。
        “四哥是不知道的,说来话又太长。”青岚挠头吞吞吐吐。“反正她以前……有点可怕,现在已经好多了,总之三哥喜欢就好。”
        “你不喜欢?”他故意挑话缝。
        青岚险些跳起来,涨红了脸。“四哥乱说什么,那是三嫂,我怎么可能……”
        陈飞澜哈哈大笑,青岚才知道上了当。
        “三哥到底喜欢她什么,说当时为这差点跟大哥闹僵?”
        “确有此事,大哥一直反对,比爹还固执,不是三哥坚持肯定结不了亲。”
        即使与陆王府结盟也不必这般委屈,何况以三哥的人品什么样的佳人不可,陈飞澜不以为然。
        “她没那么差。”青岚不知该怎么说,“你见了就知道,俩人感情是极好的,三哥看她的眼神都快化了,巴不得捧在手心,什么都让着她。”
        “为何一直没见过。”长嫂二嫂会过数次,唯独三嫂从未谋面,说来还真好奇。
        “三嫂身子不好,娘特嘱她不必早晚问安,多半足不出户。恰好今天你有机会。”此番有人作陪,青岚倒是高兴。“大嫂邀二嫂三嫂和白沈两位姑娘去瘦西湖赏景,少不得要人护送,娘吩咐四哥一道去。”
        当然也是借机让陈飞澜与白凤歌多多亲近,同住一檐却始终未谋面,四哥更一径寻花问柳,长辈都看不下去了。
        往常陪女眷的事务四哥能逃就逃,此次却不曾反对,异常爽快的答应,青岚禁不住猜疑是因为某位佳人,暗地偷笑。
        所谓的千里姻缘一线牵……或许大抵如此。


      347楼2017-07-05 09:45
      回复

        水月
          十里烟波瘦西湖,樱桃红破一声萧。
          此番赏景倒未用船,寻了一地风景佳处,在一株树荫浓密的古木下悬起软幛铺落丝毯,围了一片清净地闲话怡情。女眷出游,所带的事物少不了零碎周全,当软垫漆几陈设妥贴,瓜果细点一一在案,方有了谈笑的兴致。
          佳人佳景,又正对着湖光山色,确是一种享受。
          大嫂二嫂相继落座,大嫂携着一个娇俏活泼的少女笑言相谈,二嫂伴着郁郁微愁的三嫂喁喁细语,最后下车的,是心悬已久的美人。
          她在侍女扶持下入座,若不胜衣的娇柔使人移不开视线,连沈家小姐都看呆了,明媚的大眼一眨不眨。按说杭州白家也是武林世家,不应此等怯弱,想是刻意做出的情态,放在旁人身上定是矫揉造作,换了她却是我见犹怜,直想倍加呵疼。
          愈瞧愈是心动,险些按捺不住趋近搭话,随在她身后的少年冷眼一横,又立时提醒了理智。
          “那是谁?”觉察一道目光久绕身畔,女子淡淡扫了一眼。
          “陈家四公子陈飞澜。”少年低声答。“久居泉州,近期暂归。”
          他的四弟……复又望了一眼,微微一笑。“长得有点像。”
          少年俯身替她摆正果盘,借以遮去那抹炙热的眼光,这样的男子他已见得太多,奇怪的是明知叔嫂之防仍毫不顾忌,着实有些骇讶。
          陈飞澜哪知旁人所想,见佳人一笑已神魂顿失。被人一扯才醒过神,对上青岚怪异的眼。
          “你干嘛总看着……”
          “什么?”
          “没。”青岚吞下了诘问,初见三嫂的男人均是如此,不能怪四哥失态。
          陈飞澜也知这般注目无礼了些,勉强收回视线打量座中诸人。
          三嫂……容貌不错,不着痕迹的扫了下邻二嫂而坐的女子。举止娴雅合度,标准的大家闺秀,看不出有何令三哥倾心爱慕之处,竟能舍下倾城绝色相就。眼见眉心轻颦如有心事,并不像受尽呵宠娇纵任性的模样,或许是在惦着丈夫远行未归。
          沈家小姐沈明珠年少活泼明丽爽朗,虽是初至却不拘谨,眉目灵动笑语如珠,显然对绝美而沉默的佳人极是好奇,拉着陈家大嫂悄声问长问短,不时偷觑,偶遇回视马上红了脸。
          “那又是谁。”少见纯然的小女儿态,容貌依稀有些眼熟。
          “洛阳沈家沈明珠,沈淮扬的妹妹。”霜镜亦是莞尔。


        348楼2017-07-05 09:45
        回复
           沈……她凝目注视了半晌,少女起先脸红,后来见她凝望,反而大着胆子凑过来。“明珠见过三少夫人。”
            大嫂笑吟吟的介绍。“雪琪还未见过,洛阳沈世伯的心肝宝贝,小小年纪一个人游历江湖,真是巾帼侠女。”
            “我哪当得起这般赞誉。”少女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二哥把扬州的景致夸得天下无双,我总想看看,可惜爹爹不准,好容易才溜出来。”
            “原来明珠竟然是偷着出来的?”大嫂嗔笑着责备。“好大的胆子,也不顾沈世伯担心,该打。”
            少女躲到佳人身后,避过作势掐来的手,一迭声告饶。苹果般的脸颊红润可爱,一派娇憨天真,大嫂忍不住笑起来,哪还捏得下去。
            美丽的脸庞微微出神,黑眸恍惚端详,沈明珠渐渐敛起了笑。
            “三少夫人可是想起了我大哥?”
            螓首极轻的点了一下。“不笑的时候有几分……”
            不自觉的摸摸脸,明眸盈满了怀念。“三少夫人万里迢迢送大哥回家,沈家上下无不感恩,我总想寻机致谢,可又怕扰了夫人静养……”
            见气氛融洽和谐,青岚略为意外的嘀咕。
            “难得沈姑娘能与她亲近……”
            陈飞澜离得稍远,听不真切谈笑话语,偷眼暗瞥佳人,一颦一笑心神牵动,竟似回到了初识情味的青涩少年时。
            长长的眼睫犹如扇影,遮去了飘忽的神思,因旧忆而泛起轻浅的笑意。抬眼见野花淡淡风卷尘香,飞燕成双在叶间呢哝,无由的生出寂寥。
            淮衣已逝,眷侣未归。
            那个锦书频传的人犹在天涯另一头,对着良辰美景,思念忽然如水泛滥。
            平静的湖面碧波鳞鳞,暗暗泛起了一串水泡。
            猝然炸响,掀起了泼天白浪,数个着鱼皮水靠的人跃出,
            雪刃翻飞,突变袭来,散在周边的近侍应变极快,迅速截住搏杀。来者并非庸手,陈家此次所出也是精锐,拼斗起来旗鼓相当,一时僵持不下。
            “哪里来的家伙,竟敢在扬州地界挑衅。”青岚极是诧异。
            “琼州琼海派的余孽。”陈飞澜认出来历。“想不到居然跟这么远。”
            “琼海派?”青岚明白了几分。“不是已被击破?”
            “七七八八吧,毕竟树大根深,约摸逃出了几个。”陈飞澜不甚介意的观战,早料到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不过追到千里江南还真有点意外。
            一声惊叫入耳,俩人顿时色变。


          349楼2017-07-05 09:45
          回复
             回首。
              古木落下一道黑影,挟着凌厉的杀气冲向女眷,沈明珠堪堪跳起来拦在两个不谙武功的女子身前,掌势未出应变不及,一望即知挡不住攻势,危殆之极。
              黑亮的眸子冷了一冷,随在身边的少年已迎了上去。
              捷如游龙,杀气毕露,如一颗飞逝的流星截住了攻袭,惊险万状的周旋。陈飞澜正待上前助阵,却被一名突然现身的青年拦住,青岚似认得对方,捺住了插手的意图。
              龙吟般剑响过后,人影猝分,鲜血从半空洒落,碧草上登时腥气扑鼻。
              暗袭的中年男子踉跄跪地,胸腹之间血流如注,眼见是不能活了。
              少年脸色煞白,肩颈上可怖的剑伤同样怵目惊心。掠阵的青年飞蹿过去,扶住了少年运指连点,迅速止住了血,熟练的上药裹伤。
              陈飞澜在一旁观察,心底骇异。
              此人随机而动,必定从头至尾伏在左近,他却蒙然未觉,幸亏是友非敌,不然……
              “蓝叔叔。”少年嘴角渗血,硬撑着才没昏过去。
              “干得漂亮。”男子低声出言。“没有被诱敌之术分心,出剑也很利落,只是太过行险,避过锋头改为缠斗更好。”也不至于伤得如此之重。
              一只柔软的手拭去无边冷汗,疼痛忽然变得遥远。
              “剑法是谁教的。”少年昏迷过去,女子眉尖一蹙。
              “碧隼。”蓝鹄开始替同伴哀悼,“其实藏锋学得不错。”
              “他用不着学这么狠的。”女子淡道。“复仇而已,又不须以刺杀为生,拼法过于博命,很容易八面竖敌。”
              “是。”
              陈飞澜笑颜安抚惊魂甫定的二嫂,留意这厢的情景,暗里悚然。
              猝变忽生镇定如斯,身边又防卫重重无隙可乘,不说少年,那一名不知从何处冒出的青年就摸不清深浅。形迹如迷潜身随护,袖手观战不离左右,事毕点评切中利害,一场夺命袭杀仿佛成了淬练艺业的试手。
              杭州的白家,竟有这样深蕴的潜藏。
              青岚看下属收拾完来敌,恰好听见他极低的自语。
              “四哥说什么?”
              “我是说……”他以目光示意。“她很厉害。”
              青岚笑起来。“那是当然,所以我提醒你别误惹。”
              “你说的确有道理……”陈飞澜望着佳人心不在焉,忽尔觉出不对。“你提醒……你说她是……她……”
              兄长脸色遽变,青岚还来不及询问,迅如急雨的蹄声从陌上传至。未几,一骑白马自柳荫深处穿出,马上的男子风尘仆仆,依然掩不住昂藏英姿,入眼此地众人,三分疲态立时转成了欣悦,纵身下马。
              “三哥。”青岚惊喜万分。“这么快,大哥不是传书还要十余日才能到?”
              兄长归来,陈飞澜面上微笑,心底却禁不住惶惑,如被一只巨手攥紧,竟有些透不过气,她……究竟……
              俊颜一笑,如朗日华光夺人神魄。“琼州事了,我先行回来,比大哥走得稍早几日。”
              快了十余天,哪是稍早几日的事,只怕一路上快马加鞭才是。
              “三哥惦记着家里呢。”陈飞澜淡笑调侃,掌心不自觉的扣紧。“估摸是回来见三嫂不在才赶过来的。”
              陈长生笑而不语的默认。
              行过去对几位女眷点头示意,一一招呼过,又瞧向魂牵梦萦的人。
              玉白的娇颜透出醉人的神彩,黑眸犹如晨星闪亮,无言的欢喜盈动,渐渐漾起了笑。不等站起他一把拥住她,扣住娇软馨香的柔躯不想放手,分离数月,浓烈的思念几乎让人没顶。
              “我回来了。”低低的,他在耳边道。
              她咬住唇,轻悄的,应了一声。


            350楼2017-07-05 09:46
            回复
              鹣鲽
                水声淙淙,波光明灭,陈长生享受的浸在浴池中。连绵数月的征伐终于过去,长途跋涉的疲累泛上来,被温水一激几欲睡去。
                朦胧中有人行过来,纤美的俏影端着托盘,轻轻放在池畔。秀发低挽,窄袖轻罗,仿佛夏日迎风而绽的初荷。
                对望片刻,陈长生轻笑一声,拉近她吻了许久,直到气息不稳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又蹭了下红润娇唇,勉强按捺住荡漾的心神,端起托盘上的药盏一饮而尽。
                “你……回来比我预想的快。”她在池畔替他按着肩,玉颜微红,没去看水下不着寸缕的健躯。
                “因为你想我了。” 陈长生仰首望着她,眉梢眼角尽是爱意谑笑。“我怎么忍心让你受相思之苦。”
                “我哪有。”她正待否认,皓腕一紧,人已被拖进了池中,跌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乍然一惊浑身透湿,她微生恼意,却被他挑起秀颔深深吻住,神智渐渐虚无,久别重逢,年轻的身体渴望纠缠,爱欲如烈火燎原。
                他粗喘了一口气,强迫自己退开。还不行,才刚喝了药,至少要等一刻……
                “雪琪。”低哑的声音充满了欲望,他开始后悔不该把她拉下水。半透明的丝衣若隐若现,销魂的柔腻熨烫着每一寸肌肤。
                “嗯。”
                觉察到他的身体变化,她也脸红了。湿淋淋的黑发贴在颈侧,长睫沾着晶莹的水珠,无邪的甜美让人亟想侵占。
                “这是你第一次说想我,我很高兴。”
                她不习惯这样亲昵的表白,窘迫的撇开眼。“我可没说。”
                陈长生只是笑,他的妻子是多么害羞的人儿,怎可能直吐心臆。那一页飞鸿万里的四字短笺已道明了婉转低回的相思。
                陌上花开。
                陌上花开,君可缓缓归矣。


              351楼2017-07-05 09:47
              回复
                说不尽的缠绵融在其中,柔情的恋栈盈动心扉,让他一眼看透,恨不能自琼州插翅而归。
                  一别数月,两地牵悬。若不是琼州蛮荒湿热多瘴厉之气,她又体弱不堪远行,岂会将她独留家中。他爱怜的看着娇颜,问起离别期间的种种。
                  “这次去的久,你一人在家可好?”
                  “很好,娘和大嫂都很照顾。”
                  “可有什么烦心的地方?”
                  她微微一笑,美眸似嗔似怨。“你不是都让霜镜墨鹞他们代决了,等闲事哪入得了我的耳朵。”
                  陈长生并不否认。“你不喜欢?”
                  “倒也不是。”久被拥着,她索性将头倚在肩上。“真要我去应付未必耐得了烦,就是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没用。”
                  “我可不希望你把心思耗在家常琐事上。”
                  “那用在哪?”她不以为意的白了一眼。
                  “用在我身上。”他狡黠的一笑,不安份起来。“最好能缠着我不放,时时都离不了。”指尖邪肆的揉弄,娇躯一阵软麻。
                  “你……”话音柔媚得听不下去,她费力的咬住。
                  “别这样。”以吻撬开贝齿,陈长生含糊不清的诱哄。“我想听你的声音。”说话间已扯开了丝衣,顺着腿间摸上去。
                  “刚回来就……嗯……”轻喘的呢喃销魂入骨。
                  “我很想你。”喑哑的低语附在耳畔,燃着迫不及待的火焰。“你很快会知道我有多想。”
                  陈青岚好奇的凑到陈景泽房中,翻看三哥带回来的琼州奇珍,陈飞澜被一道拖过来,默默的听两人对答,少有的沉寂。不过珍物的样子着实怪异,连心绪极差的人也忍不住仔细打量。最后一役陈飞澜也有参与,但主要在侧翼攻袭,并未进琼派海主殿,见此物尚是头一次。
                  一方玉匣中以银线扣着一株奇特的植物。
                  长如六角的星形,星缘却伸出无数凌乱的墨线盘绕一团,触手柔软,通体漆黑,却又间杂丝丝金光,散发着奇异的香气,闻之胸臆一清。
                  “这就是琼海派秘不示人的……”
                  “海冥绡。”陈长生接口,顺手接过去。
                  “三哥来了,三嫂呢?不是说今天日要再次诊脉。”青岚探头张望。
                  “她还在休息,下午过来。”
                  “还在睡?”青岚瞟了眼天色小声嘀咕。“这个时候也该……”
                  陈景泽好笑的提点,拍了下五弟的后脑。“忘了三哥昨天才回来?”
                  陈飞澜扯了扯唇角,半笑不笑。“想是三哥让人累坏了。”
                  漫不在意的任兄弟调侃,陈长生微笑着拈起海冥绡细细端详。


                352楼2017-07-05 09:47
                回复
                  2025-11-04 16:54:45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别听他吹牛,没那么夸张。”
                    “什么吹牛,那是我亲眼所见。”青岚抗声,忽又唉声叹气。“没见过的真想像不出,害得我后几天做梦全是堆成山的宝贝。”
                    陈飞澜低哼。“陆家可真是阔。”
                    “爹也这么说。” 口气如出一辄,陈曲衡失笑。
                    “说来陆随玉未免太过小心,倾出奇珍异宝,无非故示兄妹情重,还不是怕亏待了君小姐,陈家又不是势利眼,用得着这般提防。”陈飞澜自己也觉话有些过,却控制不住。
                    陈景泽一怔,陈长生望了一眼没出声。
                    青岚没听出来。“四哥说的倒也不怪陆家,毕竟……”半晌没再说下去,化为尴尬的笑。
                    “毕竟当年我极不赞成老三娶她。”陈曲衡淡淡的道。“她虽出身陆家,却自幼长于魔教,心性狠厉杀伐过重,疏冷寡情又身染重疾,绝非良配。所以我一直反对,娶进门实属迫不得已。”
                    陈飞澜没想到大哥说这么直接,一时怔住,看陈长生却是平静淡然,并无郁色,支着头倒酒。
                    “但既然做了一家人,别的话也就不提了。”陈曲衡吁了一口气。“成了三弟的媳妇,陈家就得多方回护,容不得外人说一句不好,这点老四也得记住了。”
                    “大哥说的是。”陈景泽难得开口。“有什么话自家人尽可随便,对外还是留心,再说……弟妹尽管身世坎坷,人却极聪慧,娘很喜欢她。”
                    “我觉得三嫂不错,虽然人冷了点,但气度行事皆胜人一筹,少有及得上的。”青岚颇有不平之色。“反是凤歌姐见着三嫂都不说话,一句谢词没有。”
                    说起白凤歌,陈长生神色微动。
                    “四弟真要娶她?爹的打算是另一回事,你怎么想。”
                    “我?”陈飞澜无所谓的笑,一贯的浪荡本色。“女人对我来说都一样,她长相还过得去,只要以后听话省心,娶了也不算吃亏。”
                    陈长生眉微蹙。“婚娶为一生大事,你久居泉州爹娘不会拘管,大可挑一个倾心的。”
                    “不是每个人都能有三哥的运气,恰好遇上一个绝色佳人娶进房里。”陈飞澜懒洋洋的弹杯一笑,自己也不懂怎会变得如此刻薄。“只可惜是个病美人。”
                    陈长生静了一瞬。
                    “四弟,我知道你不怎么喜欢三嫂,但她已是我妻子,给三哥一点面子,别在她跟前这般口气,我不想她心里不好过。”
                    陈飞澜心里一悔,嘴上仍是无遮拦的调侃。
                    “三哥怕回去受娇妻惩诫?我早听说她雌风厉害。”
                    “我倒宁愿是这样。”陈长生不以为忤,俊颜温柔。“可她性子骄傲,受了委屈多半憋在心里,断不会对我说。”
                    “那你更不用担心。”越见如此,陈飞澜心里越酸得难受。“三哥或许不懂,女人是不能太宠的,愈对她好愈不当一回事,若即若离反倒会自己缠上来,再这么放纵三五年,她就要爬到你头上了。”
                    “我娶她,是要她幸福的。”任四弟言之凿凿的胡扯,陈长生倒也不驳,依然沉静平和。“她以前太苦,我只愿尽力让她快乐一点。”
                    陈飞澜不知是什么滋味,上好的美酒喝下去竟如醋一般,再说不出一句话。


                  354楼2017-07-05 09:48
                  回复
                    妒嫉
                      透过树梢,阳光和暖,叶片随风婆娑,惬意非常。
                      躺在枝桠间枕着双臂,却再寻不到好心情,美人嫣然相就都提不起兴头,往日的风月情浓衾枕缠绵皆失了意趣,直觉索然无味。
                      屡屡浮起微带欢喜的盈盈一笑,万物都失了颜色。
                      看遍名花,却只记住那一抹浅笑,如堕魔障不可自拔。掐断自己再想下去,强迫心神转到枝头的鸟窝,幼鸟探头探脑的抢夺母鸟喂哺,叽叽喳喳的吵嚷,下方隐约有笑语飘过,越来越近。
                      二嫂苏锦容挽着白凤歌,偕沈明珠一同在树下的石凳落坐。
                      陈飞澜撩了一眼又无甚兴趣的伏下,近日和白凤歌会过几次,禀持世家子女交往的分寸,有礼而不失矜持,长辈点头赞许,哪知两人内底作何感想。
                      她……怕是还未死心。
                      女人的心思并不难猜,眸光一扫,情动羞怯抑假意虚词俱能洞悉分明,白凤歌貌似温雅自持,眼神却仍牵在三哥身上。他只好奇三哥对爱妻深情有目共睹,她仍在企盼什么。
                      不想现身亦无意旁窥,浓密的树荫隔不断声音传来。
                      “昨日乘船游湖可还喜欢?沈姑娘对传说掌故了如指掌,竟比我还熟悉。”苏锦容对白凤歌笑语。“真瞧不出是第一次到扬州。”
                      “这全因扬州之美天下闻名,此来前将山水传述翻了个遍,明珠早已烂熟于心。”沈明珠言笑晏晏。“遗憾三少夫人未能同行,好生可惜。”
                      苏锦容微微一哼。“她难得露面一次,身子又娇贵无比,不来也罢。”
                      “三少夫人羸弱不便出门,该是我去探望的。”
                      白凤歌柔声轻劝,“我劝妹妹省了这份心,她是陆家小姐,矜贵非比寻常,听苏姐姐说自嫁入后鲜少与女眷走动,足以想见为人,只怕去了被视作巴结逢迎,反遭轻鄙,何苦讨份不快。”
                      沈明珠愕了一愕。“三少夫人不是这种人,那日我见她虽然话少却应答如仪,定是病弱体虚,情非得已才少了往来,白姐姐大概误会了。”
                      “沈姑娘看来对她甚有好感。”苏锦容冷哂,“也难怪,她生得相当惑人,见过的男人没有不发昏的,没想到连女子也不例外。”
                      “我是想和三少夫人亲近,却不是因这个缘故。”少女涨红了脸。“当年听二哥说了些许事迹,好生钦佩向往,一心想看看是怎样不凡的女子,才……”
                      “不凡?”苏锦容嗤笑出声。


                    355楼2017-07-05 09:50
                    回复
                      “沈姑娘大概不清楚她的来历,才有这般臆想。”白凤歌也笑,徐徐而道。“可知她生小混于魔教劣迹斑斑,在那种肮脏的地方凭姿色攀附媚上,杀人如草满手鲜血,嫁入扬州全仗陆府强压,又恃势在陈家横行,哪有半点配得姑娘倾慕。这话或许不该由我来说,但见妹妹被蒙蔽至此,不得不煞风景的明言。”
                        沈明珠愣了半天,直直的盯着白凤歌,盯到对方几乎挂不住笑。
                        “沈姑娘不信?不然问问苏姐姐,她可是一清二楚。”
                        苏锦容正要附和,沈明珠倏的站起来,俏颜十分认真。
                        “这话确实不该白小姐来说。”清脆的娇音听得两人一怔。“我虽年纪小,当年的种种也有听闻。杭州白家若无君小姐一力回护,早已遭倾家灭门之祸,她救了合府上下,白小姐怎的全无感激之意,反在背后道人长短。”
                        从未遇这般直接的指责,白凤歌蓦然冲红了脸。
                        “那是……那并不是她的功劳,全仗陈三公子的安排……”
                        “纵然是陈三公子的请托,拼上性命的却是君小姐,有道是救人急难一芥千金,何况如此重恩。”沈明珠年纪甚轻,心直不顾礼节,问得白凤歌无言以对。“君小姐陷身魔教并非已意,好容易逃出来,犹不忘送我大哥遗骨还乡,我嫂嫂将她活埋却被释归洛阳,亦不计较二哥以怨报德,几人能有此等胸襟。所为无不重情重义,与正道中人有何不同,何以被非议至此。”
                        见白凤歌脸色煞白,苏锦容强笑解围。“沈姑娘年轻,可想过她此等所为不过是故意示好,换一个好名声搏人赞誉,骗得长生对她感恩生疚而已。”
                        沈明珠闻得苏锦容的说辞,极是不以为然,心气更盛。“陈三公子与她熟识已久,怎会不知为人,何须使险些丧命的苦肉计。就算真是为情用计,救人也是事实,岂可平白抹杀。明珠来扬州蒙二少夫人盛情相待,年轻识浅,心存疑惑冒昧请教,还望夫人不以莽撞责怪。”
                        “沈姑娘一片赤子之心,什么均往好处想。”苏锦容勉强转过话头,“这原是好事,有些话我也不便说,将来有暇与她多相处些时日,或许又是另一般观感。”
                        白凤歌终于缓过颜色,“沈姑娘想是有所误解,君小姐之恩我并非忘却,昔年在杭州也算故交,只是后来实在难以接受其品性,方少了亲近往来。”
                        “品性不佳?可否请白小姐细说?”不喜隐晦模糊的暗指,沈明珠索性直问到底。
                        “她……”白凤歌樱唇翕张,僵僵的一笑。“如今我们身处陈家,怎好言及府中人的短处,终是不提为妙。”
                        “凤歌说的不错,好歹也得顾及我这主人薄面,改道些无关闲话罢。”
                        二女好容易摆脱纠缠,心不在焉的说了些琐事。怎奈话不投机,气氛也无先前的融洽,沈明珠见场面僵滞,自知冲撞,扯了个由头先行离去,两人才松了一口气。
                        陈飞澜在树上静听,见白凤歌神色游离尴尬,不禁暗中好笑。半天不动忍得难受,一心盼着树下的人尽早离去,谁知苏白二人东扯西拉聊了一阵,竟又另起了话头。
                        “……四弟年轻俊朗,人又趣致健谈,在泉州也是一方之主,未始不是一段良缘,和你相配可算郎才女貌,凤歌意下如何?”
                        “他一双眼全无真心,竟日风流,明知我在谢府仍不改其行,这样的男子……”幽怨的话语溢满自伤。“我知谢世伯怜我蹉跎,可再不堪也不愿受这等安排。”
                        “男人都是这样,待成亲就收心了。”苏锦容以过来人的经验劝说。“景泽过去不也逛花楼,你瞧他婚后如何,全看你怎么拿捏。”
                        言语大有得色,陈飞澜暗自可怜二哥。


                      356楼2017-07-05 09:50
                      回复
                          “锦容姐,爹只考虑与陈家世交,全不管我怎么想,唯有你明白的,从我遇见起就心里就仅有一个人。”
                          苏锦容叹气。“我当然清楚,可三弟已娶了妻,你再是深情又能如何,听我的劝,别再想那个不长眼的,他早迷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那个女人……”哀伤的话语渐渐哽咽。“以前仗着功夫横行,全不把人放在眼里,现又借着陆家的名头压人,支着他东奔西走当牛作马……”
                          “她没一点及得上你,造化弄人偏硬嫁了过来。”苏锦容扯出绣帕送过去,深替好友不值,叹息着抱怨。“三弟护得跟宝贝一样,家里不满的婶姨比比皆是,又能拿她怎样。”
                          陈飞澜心底冷笑,无非是陆雪琪不耐烦搭理碎嘴唠舌的婆娘,落下了清高倨傲的话柄,不过陆王府的家世地位足以镇住非议,眼红也是徒劳。
                          “谁奈何得了她。”俏颜透出几许阴狠。“可上天有眼,她再嚣张也活不了几年。”
                          好友恨怨如狂,苏锦容莫名的不安。“凤歌,我知你一片痴心,但三弟自琼州寻来了奇药……”
                          “锦容姐。”娇音忽然柔起来。“将来陈家执事的必定是长生,对不对。”
                          “应该错不了,你……”
                          “早年她在陈家养病,锦容姐曾与她言语冲突,那魔女必然深藏于心衔恨良久,将来坐了谢伯母之位,姐姐的日子可想而知。长生被她蛊惑至深,谢二哥偏好医道恬淡无争,更是斗不过。”
                          苏锦容思及远景,顿时心底一凉。
                          “锦容姐出身名门却要屈于魔女之下,连旁人都觉得委屈。”白凤歌微妙的一叹。“可惜我福薄无法与姐姐结为亲眷,否则定是心无二致同枝连气。”
                          “爹如此安排,我又能怎么办。”苏锦容惶然失了主意。
                          “长生带回来的海冥绡是由谢二哥炼制?”
                          “你是想……”轻轻柔柔的话语听得苏锦容发怵,隐约明白了些。
                          “陆随玉搜遍天下也仅探出这一株灵药,万一没了多好。”
                          “不行!”苏锦容惊得跳起来,转了两圈才稳住乱蹦的心。“三弟费了多大的功夫才夺过来的东西,真要毁掉一定恨绝了我,万万不可!何况她是陆随玉亲妹,陆王府岂是好惹的!”
                          “姐姐多虑了,无非一场意外,总有办法天衣无缝。谢世伯当初就反对这门亲事,谢大哥也不喜欢,她一死陈家上下松一口气,谁会在意。就算长生起疑,碍着手足之情也不可能深究。陆王府与陈家相隔千里,陆随玉手眼通天也查不出端倪,拿着莫虚有的名目兴师问罪,届时反成了武林的笑话。”
                          不疾不徐的话语极具煽动力,陈飞澜击节赞叹,瞧不出白家小姐竟有此等心计,教人刮目相看,端看二嫂会不会被好友哄得昏头依令行事。
                          苏锦容思来想去,终是不敢。


                        357楼2017-07-05 09:50
                        回复
                          “凤歌你不明白,陆随玉将她嫁过来的阵仗你是亲眼见到的,但你不知自她嫁入后,陈家名下各门营生利润徒涨,银子水一般流进来,家中衣食用度水涨船高,远非昔日可比。这皆是陆随玉暗中施为,他对这个妹妹是疼到骨子里的,若她在陈家有什么三长两短,南北刀兵立起决不是虚诳。”
                            不待对方出言,苏锦容又道。
                            “你也不曾去过她所居的院落,那一带连并数苑,亭台楼阁无不精心雕琢,所费不赀,务求赏心,爹令大哥亲自督建,可见对她的看重。娘疼她年少孤苦柔弱多病,不单免了晨昏定省早晚问安,甚至亲问饮食,交待各房女眷等闲不得轻扰。三弟授命下人琐事一概辞谢,披阅文书都在房中左右不离。她汤药过频失了胃口,三弟一点点哄,变着法让她进食;她腿脚不便,他日日抱进抱出不厌其烦,下人都知道三少护妻护得跟眼珠子一样。”
                            “别看她远嫁扬州无亲可恃,陆随玉谴了大批亲随陪嫁,个个精明能干八面玲珑,打点得滴水不漏,几无陈家仆役插手的余地,她所居的一块虽在陈家,实同陆府,谁也不清楚有多少眼睛瞧着,平常相安无事也就罢了,一有风吹草动陆随玉转瞬即知,哪容半点欺瞒。”苏锦容一口气道了一长串,越说越心惊肉跳,忍不住四下张望。
                            “听姐姐一句劝,别再转危险的念头,徒然引火烧身,否则不单自身脱不了干系,还连累了白家。”
                            连累白家……累及苏府才是最要紧的吧。白凤歌忍住冷笑,温顺的垂下眼。“姐姐说的对,是我糊涂了。”
                            闻得此言,苏锦容稍稍松了心,微疚的安抚。“我知道凤歌心里委屈,下次见了她我替你出气,定不教那魔女好受。”
                            白凤歌蹙眉低叹,“罢了,她如今是陆家小姐,惹了反教姐姐日子难过,有这样的家世,谁能奈何得了。”
                            “那又如何,好歹名份上我压她一重,还怕她翻脸?凤歌届时看着便是。”早已不满公婆偏倚,闻言更是火起,苏锦容恨恨道。
                            好一手无形的挑拨,激得闺中好友出头挑衅,表面不落分毫……幸而二嫂尚知轻重,没应她的话去盗毁灵药。苏锦容人虽嚣张却头脑简单,被利用得彻彻底底犹不自知,陈飞澜着实忍不住摇头。
                            白凤歌听着苏锦容好言好语的安慰,心底似有把钢刀狠锉。凭什么他竟娶了那个魔女,凭什么安然享受他百般呵疼,空负自己家世教养姿容娴淑,却落得姻缘无着街巷蜚笑,父亲与兄长时时劝她看开,一口气怎平得下来。一番反覆成了陆王府的小姐,陈家上下慎让三分,日子风光无比。原想只活得三年,三年后他总归另娶,却又出了海冥绡……苍天何其不公。
                            野火在心头蔓延,嫉妒的怨毒无形扭曲了灵魂。
                            陈飞澜收入眼底,抬手将跌落的雏鸟送回巢穴,讥讽的笑了。
                          。”


                          358楼2017-07-05 09:51
                          回复
                            陈长生勾起亭间纱幕,少了遮拦,风更清凉了许多。
                              “难得你到我这边坐坐,怎么也不出声。”
                              “出声哪看得到这幕好戏。”陈飞澜言语无忌。“可惜三哥眼睛太尖,不然我还想多瞧一阵。”
                              陈长生微笑,示意远处的侍从换茶添果,待香茗继杯才缓缓道。
                              “你来得正好,我正有事想和你说。”
                              “真是心有灵犀,我也有话想告诉三哥。” 陈飞澜一扬眉,似正经又似戏谑。“三哥先请。”
                              “前几次要说总被你岔过去,今次算是赶巧。”略为沉吟了片刻,陈长生道。 “不为别的,和杭州白家结亲一事我觉着不妥,替你辞了可好。”
                              陈飞澜没想到话题扯到自己身上,一时怔住。
                              “正好长辈之意未定,此刻推了不算失礼,趁早了结省得来日尴尬。”
                              “三哥……怎么突然提这个。”
                              陈长生神色淡淡。“此事因我而起,尽管自问并无不可对人之处,但酿成今日之局多少有愧。拖累你去替我收拾则是错上加错,殊为不妥。就算你不在意,姻缘到底非同儿戏,干脆作罢的好。”
                              “只为这?” 陈飞澜凝视着兄长深遂沉潜的眸子。
                              望着一苑亭亭清荷,陈长生浅笑。“还有……觉得你们性情并不适合,你无心她无意,这亲结来有什么意思。”
                              “你怎知我无心。”没想到早被看破,陈飞澜下意识嘴硬。
                              陈长生好笑。“你当三哥是睁眼瞎子?我本以为你素性风流,但凡美人均不介意逢场作戏,后来才知并非如此,至少对白姑娘……”守礼守得有违本性。
                              “我还不至于风流到命都不顾。”陈飞澜自嘲,也不再掩饰。“那种女人碰了可没好下场。”
                              陈长生听出弦外之音。“你是指……”
                              陈飞澜斜倚亭柱,将日前无意听见的密语悉数说了一遍,本以为兄长必定勃然大怒,却见陈长生仅是默然静听,不禁诧异。
                              “三哥不信?”


                            360楼2017-07-05 09:56
                            回复
                              2025-11-04 16:48:45
                              广告
                              不感兴趣
                              开通SVIP免广告
                              陈长生静了片刻,舒开眉头。“是你所言我岂会不信,我只是没想到原来你也在场。”
                                也……陈飞澜立即明白了症结所在。“三哥当时在?”
                                “不是我,是我私下伏的暗卫。”陈长生叹了一声。“他一直在左近缀着白凤歌,已将当时的情景密报给我。”
                                陈飞澜心底一凛,迅速回想了一番,完全不曾觉察旁边另有他人。
                                “天山出来的人最精潜藏,敛气之术炉火纯青。”陈长生释疑,微微一笑。“他也没发现你在,倒是打了个平手。”
                                “三哥何时布下的眼线。”意外之余忽生不快,警惕虽是好事,连自家人也不放心……
                                陈长生知他所想,婉言解释。“我不是提防自家兄弟,但白凤歌素有心结,又与二嫂过从甚密,你三嫂平日看脉取药全系在二哥身上,不能不小心一二。”
                                到底窒闷难消,陈飞澜淡道。“三哥处处留神,思虑之细令人佩服。”
                                陈长生不掩歉色。“你的提醒我很感激,我也知道这多少过了些,但她眼下全无防卫之力,性命全系于此,不敢冒半点风险,还望四弟体谅。”
                                或许多此一举,或许过度谨慎会让亲人不快,却是势在必行。如今的幸福来之不易,不能为一时疏忽而致终生之恨。
                                “三哥……做得对。”陈飞澜长吁一口气,吐出了郁结。“虽然不服气,但事实证明你有先见之明。”那场窥见仅是偶然,唯有万无一失的预置才能确保必然。
                                陈飞澜半感叹半嘲谑。“为了娇妻,三哥可算是煞费苦心。”
                                陈长生笑了笑。“她既托付了我,自然得对得起这份信任。”
                                “娶妻如此,三哥委实辛苦了些。”见兄长甘之如饴,他竟是忍不住讥讽。“就不觉得累?”
                                陈长生只是微笑。“将来你若遇上这么一个人……就明白了。”
                                他想……他已经明白了。
                                一池风荷中的水亭,轻纱如雾,若隐若现的两人仿佛神仙眷侣。
                                嬉戏调笑明明亲狎无间,瞧上去却无半点亵意,只觉柔情无限,诱人神往。
                                轻嗔浅笑,恩爱愈恒。
                                犹如鸳鸯交颈,菡萏并蒂,化不开的缠绵情致。
                                那一袭轻纱翻落,竟像是坠入了心湖。
                                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
                                一瞬间羡慕起亭边的碧叶,能在日光下承托起滑落的如水青丝,触碰那莹白无暇的肌肤。
                                纤弱的腰身软如细柳,不盈一握的轻柔……
                                那一刻,风停,水静……心动。


                              361楼2017-07-05 09:56
                              回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