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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你好2017】【原创】彩虹(迹部b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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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紫璃
  在床上休养了几天,迹部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快锈了。他走出房间仔细打量了一下四周的情况——这里是一幢郊外的别墅,墙上爬满了常春藤,大厅里挂着不识年岁的水晶吊灯,映得墙壁也愈发古老了。这里很大,人却很少。迹部没有走远,在自己住的房间附近转了转。
  有一个房间开着门,里头传来电视的声音——是一场网球比赛。
  迹部走了进去。
一头柔顺的银色长发在暗色系的房间里点燃一束光,少女紫水晶般晶亮的目光落在电视中那个黄色小球上。她的眼神告诉迹部她无比热爱网球,可他注意到墙角的网球拍已经积满灰尘。
  比赛结束,少女才转过头来看着迹部,眼睛里的热情已无影无踪,只余死水一般的平静无波。
  她问:“你是谁?”
  一晃神的功夫,一把太刀已经架在了迹部脖子上,少女执着太刀,眼神依旧毫无波澜。
  “迹部景吾。”迹部淡淡答。
  她看着他,想,世上有一种人,无论处于多么糟糕的境地,气度却永远高傲非凡,好像什么都无法让他挫败。眼前的迹部景吾就是这种人。
  “哦,是你啊。”她将太刀收进刀鞘,动作干净利落。忽然,她眼睛里燃起一点火焰,“迹部景吾?”她看着他,银灰色短发,眼角一点泪痣性感异常,“以华丽著称的迹部景吾,站在冰帝学园二百多人巅峰的帝王。”
  她很兴奋,但热情随即湮灭,迹部不知道为什么。
  她说:“我叫紫璃。叫我紫就好。”
  “你喜欢网球,为什么不打?”迹部走到墙角,弯腰想捡起那只网球拍。
  “不要碰!”紫璃忽然大喊,太刀将将穿过拍面定到墙上,崩裂的拍线发出低哑的哀鸣,被弹开的灰尘在球拍上纷纷扬扬。
  锋利的太刀和迹部的手指仅一指之遥,而紫璃看着球拍,说——“脏。”
  迹部收回手直起身转头看着她,她觉得那双眼睛要把自己看穿了。没错,迹部的眼力一向很好,她看过他的比赛,她知道的。她忽然慌乱起来,不敢看迹部的眼睛,像一只受惊的白兔。
  迹部忽然觉得好笑,问:“你在怕什么?”
  对,他并不能对我造成威胁,我在怕什么?目光落在墙角的球拍上,灰尘似积了经年的干涸的血迹。
  “我……我不知道……”
  她在撒谎。
  迹部没有拆穿。他说:“这里太无趣了,带本大爷去别处转转。”
  “本大爷。”淡淡重复着这个音节,紫璃的眼睛明媚了两分,真是个毫不谦逊的男人啊,从国三到高三,为何一点棱角都没有磨平。
从紫璃口中,迹部得知“七樱”组织不过只有九个人,一个boss,七个杀手,和一个通讯人员。严格来说,只有六个杀手,柠黄不是。
  迹部问,告诉本大爷这些不怕本大爷加害你们么。
  紫璃面色淡淡,你无法对我们造成威胁。
  狂妄自大也得有个限度,迹部如是说。
  紫璃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但她的眼神让迹部知道,“七樱”有狂妄自大的资本。
沿着冗长的通道走到地下,有金属破空的声音传来。迹部看到一个象牙色及臀长发的女子,穿着艳红长裙踩着十二公分红色高跟鞋,手里握着一条金属软鞭,每一鞭都完美击中移动人形靶的心脏。
  打完最后一个靶,湮赤甩随手掉软鞭,打了个长长的呵欠攀到紫璃身上,“紫,我好无聊呀。”
  迹部看着湮赤,以及她手上奇特的软鞭,湮赤也抬眼看着他。
  迹部嗤笑,“小刀、软鞭、太刀,七樱的杀手就用这种武器?”
  湮赤慵懒地笑笑,眯了眯眼意味不明地看着迹部,“这……大概是boss的恶趣味吧。”
  “……太不华丽了。”
  她忽然妩媚一笑,一手攀上迹部的脖颈,修长细腻的手指沿着迹部的下巴上滑到耳后,声音暧昧婉转:“小哥长得这么帅,想不想跟姐姐春宵一夜啊?姐姐技术很好的。”
  突然,湮赤偏头,抬手接住了一把没有锋的银色小刀。她扭头看着蓝疏,语调千回百转:“啧啧,不就调戏一下你小男朋友么,至于这么狠?见色忘友啊见色忘友。”
  迹部挑眉看着湮赤,又看向正前方走过来的蓝疏。
  蓝疏淡淡开口:“只是欠他的人情还没还,不想多生是非。”
  明明和紫璃一样神情语调平静无波,偏偏紫璃让人觉得淡,蓝疏却让人觉得冷。
  蓝疏看着紫璃,问:“怎么带他下来了?”
  “他说他无聊。”
  对于这个理由,湮赤竟无从反驳……
  蓝疏没说什么,问:“boss没说怎么处理他么?”
  “没有啊——”湮赤尾音拉得长长的,带出流转的万种风情,“他吩咐绿绑架迹部之后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不过既然迹部于你有恩,就好好招待他两天吧。”
  蓝疏点点头,说:“橙回来了,今天要不要一起吃饭?”
  “好啊。”紫璃跟在蓝疏身后往前走。
  “紫,我要吃咖喱,咖喱!”湮赤笑着说,高跟鞋落在地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在空旷的石墙间回荡。
  “好好。”紫璃无奈地应着。


来自Android客户端19楼2017-05-18 14: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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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橙希
      金色短发,浅碧色瞳孔,后脑留了一条细长的小辫子,耳朵上戴了好几个银色耳环。橙希双手抄在裤兜里,斜倚着墙看着闲闲走来的四个人。
      迹部额头爆出一个大大的井字,“藤原希也……”
      橙希看到迹部,一愣,问:“他怎么在这儿!”
      “你们认识?”湮赤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不认识!”两人异口同声。
      “喂,不要学本少说话!”橙希大喊。
      “本大爷怎么会做这么不华丽的事。你这个***才是,不要学本大爷!”迹部下巴微微抬起,轻蔑地看着橙希。
      “你说什么?***?”
      “本大爷说,你是***!”
      橙希一个箭步上前挥出手刀,迹部弯腰躲过,对着橙希腹部挥出一拳。橙希接住迹部的拳,抬脚踢迹部的腿,迹部也毫不示弱,两人打得难解难分。
      湮赤兴致勃勃地看着两人打架,紫璃已经进厨房准备晚饭。蓝疏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观赏性,淡淡地说:“这种程度真是不够看。”
      橙希愣了一下,挨了迹部一拳。迹部正得意时,橙希回了他一拳,两人都挂了彩。
      湮赤失望地说:“橙啊,怎么跟着蓝练了这么久,你的拳脚还是不能看?”她摇摇头,笑着进屋。
      迹部和橙希互瞪一眼,走进屋里。
    藤原希也竟然会在七樱里,迹部觉得不可思议。毫不亚于迹部财团的藤原家族的大少爷,除了寻求刺激,迹部想不出藤原加入七樱的理由。藤原希也为人高傲冷淡,对七樱里的几个人却很热络,迹部也觉得不可思议。
      橙希滔滔不绝地讲着近期身边发生的事情,湮赤对此嗤之以鼻,蓝疏和紫璃情绪毫无起伏,绿野也兴致缺缺,只有柠黄仔细听着,眨着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异常乖巧的样子。
      柠黄给橙希夹了一块糕,橙希一边说着话一边夹起来,在中场休息时放入口中。然后,“啊!”他腾地站起来冲到一旁开始吐,“呸呸呸!这是什么啊!”
      “加了点芥末而已。”柠黄笑得人畜无害。
      “黄!”橙希不停地灌着水,这个死丫头!
      “嘿嘿嘿。”柠黄恶作剧地笑着,然后转身专心致志地吃饭。
      紫璃嘴角含了丝淡淡的笑意,蓝疏没有笑,眉眼却生动起来,深不见底的瞳孔漾起浅浅的涟漪。
      迹部打量着他们,没有说话。他忽然发现他们每个人都戴着一条手链,无一例外的黑曜石六芒星,手链和他们名字同色——这也是那个什么boss的恶趣味么?
    入夜,没有手机,没有电脑,迹部闲得发慌。门被推开,蓝疏站在门外,亭亭玉立,从落地窗散进的月光映着她深不见底的黑色瞳孔。
      她淡淡开口:“要出去走走吗?”
      “好。”他真的是无聊透了。
    蓝疏走在前面,步子沉静优雅,落在层层叠叠的落叶上传来细碎的声响。森林里不是很亮,只有间或从林稍落进的月光,落在她脖颈上,肌肤细腻。很安静,只有虫鸟的鸣声。蓝疏不爱说话,迹部不知道能说什么,两个人就无趣地沉默着。
      眼前豁然开朗,一汪清幽的湖泊静静躺在月光下,映着深浅的林木的倒影,像异世界的入口。
      “很漂亮,是不是?”蓝疏淡淡地说,声音散落在月光里,虚无缥缈。
      比这里更宏大或更细腻或更神秘的地方,迹部见过无数。可不知是这月光,抑或这女子不可捉摸的忧伤,使得这夜的这个湖异常美丽,仿佛异世界的入口,装满了他不曾有的许多情绪。他的头脑也被月光和那女子的淡淡忧伤填满。
      “嗯。”他应,声音很轻,仿佛四周栖着熟睡的精灵。
      蓝疏在湖边蹲下,看着湖泊里自己的倒影,视线漆黑,瞳孔深不见底。她忽然微微一颤,站起身,“你可以多逛一下。我先回去了。”想了想,她又说:“不要走得太远,会有危险。”
      迹部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能说什么。他看着蓝疏的背影消失在树林里。随后他却仰脸哈哈笑起来,“这莫名其妙的低落感是什么回事?这可不是本大爷会做的事。”
      他脱下衣服鞋子纵身跃进湖里,月光下映着水光,肌肤纹理极其好看。
      游得累了,他爬上岸穿上裤子鞋子,上衣搭在臂弯里悠闲地往回走。
      柠黄看着赤裸上身的迹部,立即捂住眼睛大叫:“登徒子登徒子!”
      “你说什么?”迹部皱眉。
      柠黄拿开手,扮个鬼脸,“流氓!”然后蹬蹬蹬跑开了。
      迹部没有和那个扎着双马尾的小丫头计较,走回房间休息,一夜无梦。


    来自Android客户端20楼2017-05-18 14: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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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8 10:51: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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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青岩
        Boss没有回来,没人能做主安排迹部的去留,于是迹部依然在七樱里逗留。
        他走上别墅的楼顶,惊讶地发现楼顶竟然有两个网球场,还立着好几台发球机。他挑起嘴角,拿起场边的球拍,不一会儿,场上便躺满了黄色小球。
        可是和发球机打球很无趣。迹部擦了擦汗想着找人练球,转身发现一个男人,身高接近一米九,藏蓝色微卷短发,穿着黑衬衣藏蓝色休闲裤。他对上迹部双眼,颔首致意。
        他走到迹部对面,从球场边的储物柜里拿出一支淡紫色球拍,说:“我的衣服你穿着很合身。”
        迹部微微挑眉,想,这个就是青了。
        青岩双手握拍,“我网球打得不好,你多担待。发球吧。”
        迹部以为青岩只是谦虚,但几球下来,迹部发现他真的不是说笑。他打球没什么技巧,只是单纯地接球而已。但是他身体素质很好,如果有人提点,大概不出两年时间就能走到与自己匹敌的地步。
        迹部凭着眼力和技巧占尽优势,青岩却凭着意志和耐力生生拖住比赛进度。两个多小时,汗如雨下。青岩脱下衬衣,露出精壮的胸膛和优美的腹肌。他拿着衬衣擦了擦额上的汗,放下球拍,“走吧,下去喝口水。”
        柠黄准备了酸梅汁,青岩倒了两大杯,递一杯给迹部。
        迹部说:“来冰帝网球部吧。”
        青岩顿了一下,淡淡笑了一下,“我不爱网球。”
        对,青岩不爱网球,可就算不热爱,也有一种力量驱使着他追求胜利,这就够了。迹部不需要知道那力量是什么,他只需要青岩胜利的信念来鼓舞他们。
        青岩放下玻璃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你说。”
        “紫。”
        紫璃?迹部皱眉,那个丫头很爱网球,却又抵触网球,“你最起码得告诉本大爷那孩子不碰网球的原因。”
        青岩犹豫了会儿,缓缓讲出那件事。
      四年前,十三岁的紫璃还不叫紫璃,她叫伊势琉璃。她热爱网球,每天都坚持练习,想着有一日为自己的网球部夺得冠军。
        转折发生在一个普通的周末。
        她和往常一样练习到很晚,然后抄近路回家。在人烟稀少的巷子里,猥琐的男人朝她伸出手。琉璃惶错地闭着眼睛胡乱挥舞球拍。当他们发现她时,她倚墙坐着,身上沾着的血迹已干了,双眼无神如破旧的娃娃。
        青岩没有告诉迹部,真正杀死那个男人的不是紫璃手中的球拍,而是她体内复苏的伊势家守护者血统的灵力。青岩也没有告诉迹部,死在那里的还有一个目击者——一个三十来岁的妇女——紫璃慌张地看着她,不知所措,磅礴的灵力便不可抑制地喷涌而出,她看着那个女人被活活烧死在自己面前。
        她不敢回家。
        她害怕。
        球拍上还有血迹。
      湮赤在紫璃面前跪坐下来,拉着她的手,用雪白的手巾擦净她的脸。
        湮赤说:“和我们一起吧,从此以后,你就叫紫璃。”
        只有湮赤和青岩知道,廪将紫璃收入七樱并不是出于怜悯,而是因为她体内的伊势家守护者灵力。
      迹部拧着眉,她的球拍上背负着一条人命。可她作为七樱的杀手,背负的绝不止那一条。她用太刀抵着自己脖子的时候,眼神平静得可怕。
        青岩说boss为紫璃修了网球场,买了发球机、球拍、运动服,可是四年了,那个姑娘只是站在门口看着球场,一步也不会踏进。
        “你觉得本大爷能做什么?”迹部问。
        她对网球的热情从来没有衰减,她只是过不了自己心里的坎。没错,别人做不了任何事,哪怕他是迹部景吾。
        青岩没有说话,眼中是了然的低沉。
      “青,回来啦?”紫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青岩点头,说:“Boss明天回来。”
        “嗯。”紫璃应了,走过去给他一个拥抱,“欢迎回来。”她偏头,微微皱眉,“快去洗澡吧。”
        “嗯。”青岩说着,抬手轻轻拍了一下紫璃的头。


      来自Android客户端21楼2017-05-18 14: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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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廪
          淡青色胡茬,大热天的还穿着一件黑色风衣,迹部怀疑眼前这个三十来岁的邋遢男人是不是七樱的老大。可是他们确实叫他boss,那个男人也散发出不同于邋遢外表的尊贵气质。
          当廪看到迹部时有些惊讶,于是大家跟他解释了很久迹部在这里的原因。然后他想了很久,发现自己忘记了为什么会叫绿野绑架迹部。
          八个人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
          “喂你们这是什么眼神!”廪双手抄在风衣口袋里,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眼神微凉,倒的确有一番风范。
          柠黄重重地咬字发音,“我们在看白/痴啊!”
          廪在柠黄额头上弹一下,手又抄回风衣口袋里。看了看大家,他说:“最近休假吧,我不想接生意了。”
          “好哎!”柠黄跳起来挂到青岩身上。
          “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反正平时你也什么都没干。”绿野打个长长的呵欠。
          一群人吵吵闹闹,廪揉揉太阳穴,说:“总之就是这样,我还有事,最近不会回来。你们安分点儿不要惹事,我可来不及回来给你们收拾烂摊子。”
          “是是。”紫璃淡淡地应着。
          迹部敏锐地捕捉到了廪落在自己身上的沉郁的目光,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脑子里挤出来似的,他死死按住太阳穴。
          廪忽然勾起一丝笑,抓住迹部的手腕,“跟我过来。”
          迹部糊里糊涂地被拉走了,而柠黄装模作样地摸着下巴,“原来boss好这口啊。”
        廪的房间很简单,一张床,一台电视,一个衣柜。他看了半天,指指床对迹部说:“随便坐。”
          迹部嫌弃地看一眼,“本大爷还是站着吧。”
          “死小子。”廪不满地嘟囔,脱了风衣往床上一扔,随意坐下,勾起一丝慵懒的笑,“鬼咒芽菜跟你说过鬼咒家的事情吗?”
          迹部皱眉,眉尾锋利地上挑,带着丝探究和质疑,“你认识我母亲?”
          “嗯,认识。”廪随口答,拉开床头柜拿出一瓶红酒,然后满屋子找开瓶器,嘴里叨叨着“没个佣人还真不方便”。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认识我母亲?”迹部冷眼看着廪神经质地在屋里转来转去。
          找不到开瓶器,廪随手把红酒放回床头柜里,扭头看着迹部,狭长的眼角含着丝不屑的笑,“小子,这不重要。你就说你知道鬼咒家么?”
          “呵,你凭什么以为本大爷会告诉你,啊?”
          廪站起身定定地看着迹部,平静的眼神,迹部却从心底里感到恐惧——那是一种生物本能的恐惧,逼得他汗毛直立,连指尖都要颤抖起来。
          廪忽然笑了笑,凝固的空气忽然崩解,放松下来的迹部大口喘着气仿佛死里逃生。
          “看样子她什么都没告诉你。”廪闲闲地坐下,“也对,她巴不得和玖月家没有任何关系。去让蓝送你回去吧。”
          “嗯?说些不明不白的话,现在又想随便打发本大爷?”迹部不满地看着廪。
          廪勾起嘴角,眼神里是上位者的优越和睥睨,迹部感到一股本能的臣服,全身的细胞叫嚣着要他伏倒在眼前这个男人脚下。迹部死死掐着掌心逼迫自己挺拔地站立着。
          “哈哈哈哈!”廪大笑起来,“不愧是鬼咒芽菜的儿子!可惜姓迹部。”他撑着下颌饶有兴致地看着迹部,“你现在还妄图从我这里问话么?”
          迹部放松下来,仍冷哼了声,转身离开廪的房间。
        等迹部走了,橙希才拉了张椅子在廪房间里坐下,掏出一个开瓶器扔给廪。廪接住,挑起眉尾笑了笑,“还是你懂我。”
          橙希悠闲地翘起二郎腿,“最近有麻烦事?”
          “还不是玖月家那些老顽固,总得回去安抚下。”廪开了红酒,又开始满屋子找醒酒器。
          “玖月家啊……”橙希仔细观察着廪的神色,“听说十七年前,玖月家有些变故。”
          “哦?”廪勾起嘴角,笑意微凉,“我怎么不知道?”
          橙希嘿嘿笑了笑,“树大招风,总有人胡说八道。”
          廪开了红酒倒进醒酒器了,问:“你家里知道你跟着我的事吗?”
          “哪敢让我爸知道——明明是真神家的契约者,却跟着玖月家混,我爸不得打死我。”橙希拆了个口香糖嚼着,糖纸随手扔在地上。
          “真神家,呵。”廪轻蔑地笑了笑。
          “真神家哪比得上您的玖月家啊我的大boss。”橙希狗腿地说。
          “干脆叫你爷爷违背和真神家的契约,和我签订吧。”廪勾着笑,狭长的眼角微微上挑,一双瞳仁泛着诡谲的暗红色光泽。
          “哪那么容易。”橙希撇撇嘴角,瘫在椅子里,“真神家是不敢惹玖月家,但人家一根手指就能碾死藤原家。”
          “哈哈哈,”廪大笑起来,“真神家正在衰败,你猜你们家会跟着真神家没落,还是从此斩断和真神家的契约呢?”
          橙希无所谓地笑笑,“真神家就算是衰落,也是几百年以后的事情,我早就死了,藤原家的未来也和我无关了。”
          “人类啊。”廪怜悯地看着橙希,忽地掣出一柄暗红色长剑,“来吧,过两招,让我看看你有没有长进。”
          橙希摊开手,掌心里燃起一簇幽蓝色火焰。他勾起笑,碧色眼瞳是少有的认真神色,“boss,轻敌的话,可是会受伤的哦。”


        来自Android客户端23楼2017-05-18 14: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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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rainbow
            肩上的伤隐隐有些痛,迹部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慢。日吉累得气喘吁吁,迹部却只有一层薄汗。
            “日吉,本大爷不在的这几天你堕落成什么样了,嗯?”完美扣杀,6-2,迹部景吾胜。
            其他组的练习赛也陆续结束,部活接近尾声。
            向日蹦蹦跳跳,“侑士,学校附近新开了一个蛋糕店,用餐时间还有料理供应,据说很棒哎,我们去看看吧。”
            “蛋糕?我要去!”芥川慈郎在临近睡着的边缘及时清醒了过来。
            “有慈郎陪你,我就不去了。”忍足推推眼镜,整理着球包。
            “侑士!一起去啦!”向日死缠烂打。
            “你又没带钱包吧!对不起我无能为力,下周《胡桃夹子》开演,我的零花钱已经拿去买票了。”
            “真是太不华丽了。走吧,本大爷请客。”迹部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向日顿时觉得自家部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店门顶上是花体英文的“rainbow”,蔷薇围着店门爬了一圈,开着少女心的粉色花朵。店外木篱笆里整齐地开着橙玫瑰。优雅古典的玻璃门上挂着“open”的木牌。迹部推开门,四个服务员站在门两侧,面上含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欢迎光临。”
            迹部蓦地发现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蓝疏脸上的笑,笑意未达眼底,眼神还是那么冰冰凉凉。
            真是不讨人喜欢,他如是想。
            “呀,迹部!”柠黄欢快地跳到他身上挂着,迹部额上爆出大大的井字,“你给本大爷下去!”
            “迹部迹部迹部!哈哈哈!”柠黄夸张地笑着,挂在他身上扭来扭去,“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话应该本大爷问你吧!”
            湮赤拎着柠黄的领子把她拽下来,“店长,难道不是应该先请客人进来坐吗?”
            紫璃伸手做一个邀请的姿势,“里面请。”
          紫璃领着八个人走到角落的一张桌子,玻璃墙外的橙玫瑰上沾着明亮的水珠,桌子上放着的却是一束简单的满天星,孤零零地插在透亮的玻璃瓶里。
            高跟鞋哒哒地响,湮赤拿着两本菜单放到桌上,即使是简单的服务员制服也被她穿得性感十足,忍足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柠黄指着菜单叽叽喳喳,迹部头痛地揉着太阳穴,慈郎和向日兴致勃勃地点蛋糕和饮品,忍足则兴致勃勃地打量着湮赤超短裙下修长白皙的双腿。冥户看着变态眼镜腿控,默默吐槽了一句“真是逊毙了”,凤长太郎乖巧地笑着帮向日选择,日吉扭头看着窗外丝毫不理那群吵闹的人。
            等等,好像还有一个人。
            柠黄抬头看着高大的桦地,“你怎么不说话呀?”
            “你是***吗?”湮赤一把把柠黄拎回来,回头对迹部说:“点好了叫我们。”
          柠黄一直想去那群热闹的人中插一脚,瞥见蓝疏冷冷的目光只能悻悻地又坐回椅子上,两只脚一晃一晃。
            紫璃看着那群人,一个个名字在脑中滑过。
            三年了啊,紫璃想。这群意气风发的少年也已经高中三年级了,球技肯定更精进了吧,而自己还停留在回忆里走不出来。放不开又拿不起的网球拍,她不知道自己能怎么办。
            忽然,眼前一晃,紫璃反射性地抬手接住——一支网球拍。她惊慌地松开手指,球拍落在地上,拍沿和地面的摩擦声虚无刺耳。她无措地抬眼,迹部看着她,手指落在眼角的泪痣上,“怎么,这么嫌弃本大爷的球拍?啊?”
            “不是……”她垂眼,球拍躺在脚下,每一处磨损都显示出那个男人的努力。
            一只纤细的手握住了球拍。蓝疏黑色的眼睛还是那样深不见底。蓝疏握着球拍递给紫璃,说:“紫,你有我们。
            是时候放下了。”
            眼睛酸涩无比,紫璃紧紧抱住蓝疏嚎啕大哭,“我知道,我知道……”
            蓝疏轻轻拍着她的背,抬头看着迹部,比出“谢谢”的唇形。
            迹部挑着高傲的笑意,眼中是傲视天下的自信。
            蓝疏忽然看到他眼睛里的光,就像黑夜里点睛的星子。
            紫璃胡乱抹开泪痕,呜咽着说:“我果然……还是喜欢网球啊……”她的语调不再平淡无波,“我果然……还是想继续打网球……”
            紫水晶般的眼睛里有泪光,以及消失多年的希望。
            湮赤露出欣慰的笑,伸出手轻轻揉着紫璃的长发,“这样就好。”
            迹部拿起球包,看着紫璃,“走。”
            紫璃有些惊讶,“现在就去?”
            “为什么不呢?”迹部笑,“本大爷可不会手下留情的。”
            紫璃看着手里的球拍,挑衅地迎上迹部的目光,“求之不得呢。”
            “我也去。”冥户站起身,毫不掩饰对抢食的几只的嫌弃。凤默默地想你只是已经抢了很多吃够了吧……
            柠黄看着凤,心想一个一米八几的大男生怎么可以笑得这么的……乖巧。
            “哎,打网球吗?”向日的目光从蛋糕上移开。
            “吃你的蛋糕吧。”迹部撂下这句话后和紫璃、冥户一起去了最近的网球场。
          柠黄笑眯眯地看着紫璃的背影,然后蹦蹦跳跳地跑进厨房拿了一个慕斯蛋糕,“这个蛋糕是赠品哟,嘻嘻。”
            “谢谢。”凤长太郎诚恳地说。
            “呐呐你叫什么名字啊?”柠黄撑着脸看着凤。
            “哎?”凤愣了下。
            “我请你们吃蛋糕,你只需要告诉我名字,不亏吧?”柠黄笑嘻嘻地说。
           


          来自Android客户端25楼2017-05-18 14: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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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湮赤好笑地看着柠黄,凑在蓝疏耳边说:“她这是在撩汉吗?总觉得汉子会被她吓到啊。话说回来她喜欢这种乖巧型的啊?因为看起来比较好欺负吗?”
              蓝疏无奈地看湮赤一眼,“喝咖啡吗?”
              “喝。”
              蓝疏慢悠悠地往咖啡里加奶然后推给湮赤,“好好喝咖啡不要多说废话。”
              “切……”湮赤不满地瘪瘪嘴。
            而另一边柠黄已经掏出了手机,问凤:“我以后可以找你玩吗?留个电话吧。”
              “这……”凤为难地看着她,答应了感觉会很麻烦,但是拒绝她又担心她难过。
              “很为难吗?”柠黄收起手机好笑地看着凤,“还是说你不会拒绝别人的请求?哎呀还真是个烂好人呢。”
              “额……”凤看着柠黄笑眯眯的小圆脸,有些头疼。
              “还真有这么乖巧的人啊。”柠黄哈哈笑着看着凤,忽然伸手揉他的头发,“好舒服啊。”
              “哎?”凤惊讶地看着她。
              柠黄已经从沙发边跳下去,乖巧地笑着看着他,“很高兴认识你,凤君。”


            来自Android客户端26楼2017-05-18 14: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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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小提琴
                湮赤饶有兴致地看着柠黄和凤的互动,凑到蓝疏耳边说:“蓝,你说黄的桃花能开吗?”
                蓝疏摇头,“不像。她觉得好玩吧。”
                “呵呵,”湮赤勾起嘴角,“我们打赌,我赌黄的桃花会开在凤身上。”
                蓝疏瞥湮赤一眼,“与我无关,懒得和你赌。”
                “哎……没意思。”
                正巧快递敲门,湮赤愉快地放下咖啡杯去签收快递。
                柠黄好奇地看着大盒子,“这什么呀?”
                “boss寄来的。”湮赤习惯性地在蓝疏身上摸小刀,摸到一半猛然想起这不是在七樱,及时打住,转而从抽屉里找出剪刀拆快递。
                湮赤从一堆泡沫里拿出黑色的琴盒,柠黄好奇地看着,“小提琴?我们这儿有谁会小提琴吗?”
                “我会啊。”湮赤勾着笑看着柠黄,打开琴盒拿出琴轻轻拨了下琴弦,沉醉地眯起眼睛,“不愧是廪寄来的琴,音色太棒了。”
                柠黄难以置信地看着湮赤,“你居然会小提琴?我们认识五年了我居然不知道?”
                湮赤摊摊手,迫不及待地调好琴弓和琴弦。
                蓝疏看着小提琴莹润的光泽,手指微微颤抖着想要触摸它,她觉得奇怪。
                湮赤已将琴弓搭上琴弦,闭上眼,抿着笑拉了一段激昂的紫色激情。
                演奏了一小段,蓝疏叫停湮赤,“赤,让我试试。”
                湮赤笑着把琴递给蓝疏——嘛,原本就是她的琴。
                蓝疏摸着小提琴光滑的琴身,每一处线条都和她的手指无比契合,仿佛相识多年。莫名的熟悉感和归属感……
                蓝疏深呼一口气,缓缓抬起琴弓搭上琴弦接着湮赤的曲子演奏。
                悠扬的长音,急促的短音,紫色的激情澎湃翻涌,纤细的指尖灵巧地压在琴弦上,手腕一抬一压间皆是灵动的乐音。
                光和琴音一起绽放,为她凉薄的神色镀上一层暖色,发稍簌簌地点着节拍,琴弓割碎了单薄的空气糅成奔腾的悸动从耳朵里挤进脑子里,心跳不由自主地随着拍点加快,然后指尖颤动。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优雅地站立着,握着琴弓睁开眼,身后是rainbow透明的玻璃墙,玫瑰盈盈盛放。
              凤和忍足忍不住鼓掌,而蓝疏惊讶地看着小提琴和自己的手。
                湮赤从快递盒子里翻出琴架和柠黄一起在店里比划着,“把琴放哪里比较好看?”
                蓝疏放下琴在沙发上坐下,看着自己的双手,我为什么……会拉小提琴呢……
                凤腼腆地走到蓝疏面前,“你好,我想看看你的琴可以吗?”
                “啊?”蓝疏回神,“嗯。”她拿起琴递给凤。
                “谢谢。”凤接过琴,这是一把斯式琴,无论是琴身的木材还是上漆的技艺都十足优异,可以说是他见过的最好的琴。他透过音孔想看制琴师的署名,却只有一个怪异的符号。
                “我能问问制琴师是谁吗?”凤看着蓝疏。
                “哎?”蓝疏茫然地看着琴,仍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湮赤从凤手里拿过小提琴,笑眯眯地说:“我父亲的一个老朋友,已经去世了。”
                又随意聊了几句,湮赤结束了这个话题,把小提琴放在琴架上立在吧台边,倒了冷掉的咖啡。
                凤看着沉淀了岁月的小提琴,陷入沉思。


              来自Android客户端27楼2017-05-18 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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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纯情系
                  湮赤打着呵欠坐到吧台边,修长的手指捏着细长的勺柄搅着杯子里的冰块。竟然一时心软就答应了黄陪她开店,真是失策,无聊透顶。
                  “这位美丽的小姐,我能邀请你共进晚餐么?”
                  低沉磁性的声线和充满磁性的语调,湮赤抬眼便看到那双狭长的眼睛。打量一下忍足,她在心中给他打了九十分。她挑起妩媚的笑,说:“好啊。”
                  湮赤去换了衣服,荷叶边露脐短上衣,牛仔热裤,十公分绑带红色高跟鞋,象牙色及臀长发束成高马尾。
                  湮赤一鞋柜的Jimmychoo、chanel没有一双不是红色,除了拖鞋没有一双低于十公分。对于只穿平底鞋的蓝疏而言,湮赤这是在折磨自己,而后者则说,穿高跟鞋是女人的自我修养。
                  柠黄大叫着要扣湮赤的工资,湮赤睨她一眼,勾着无所谓的笑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地走了。
                走进一间法国餐厅,忍足绅士地等着湮赤点菜。湮赤只点了一瓶Petrus,剩下的让忍足点。看着那瓶红酒,忍足意识到追妹子果然是件烧钱的事情,零花钱一下子就紧巴巴的了。
                  而湮赤撑着下颌看着忍足,戏谑地说:“怎么?难道忍足君不喝酒么?”
                  “只是在思考什么样的菜色才能配得上美丽动人的赤小姐。”
                  湮赤笑了笑,不置一辞。
                  吃完饭,忍足提议看电影,湮赤兴趣缺缺——今天有一场音乐会,有她喜欢的小提琴手,可那天她出任务没有时间抢票,廪那个没脑子的也忘了给她买。
                  听到那个小提琴手的名字,忍足想,天意啊。
                  他说:“她是我老师。”
                  “嗯?”湮赤有些惊讶,妩媚的眼角带着点质疑,“我记得她是不怎么带学生的。”
                  “不怎么带,并不是不带。”忍足推推眼镜,勾起自信优雅的笑,“我正巧是她最后一个学生。”
                  “那忍足君的小提琴想必是造诣颇深了。”湮赤说着,五分真情,五分假意。
                  “那么不知我有没有荣幸可以为赤小姐演奏一曲?”
                  湮赤偏头看他,眼睛里的神色不甚明朗。她说:“好啊。”
                湮赤窝在沙发里翘着二郎腿端着红酒欣赏着眼前拉小提琴的美男子。说实话,他的琴艺实在是一般,但胜在长得好看——不仅是约过的,她见过的男人里,他的容貌也在上乘。
                  在沙发里窝得脊背疼,湮赤坐起来,手肘压在沙发扶手上撑着下颌,继续打量着身姿挺拔的忍足。
                  拉完一曲,她端着红酒递给忍足,指尖擦着指尖,气氛刚好。
                  忍足看着她妩媚的眉眼染着红酒暧昧的颜色,然后她忽然靠近,修长的手指捉住了他的领带,嘴角挑着慵懒性感的笑。
                  她微微一用力,领带拽着忍足低下了头,红酒和香水的味道熙熙攘攘,她饱满的唇瓣近在眼前。
                  忍足皱了皱眉,偏头错开,她的唇就印在他脸上,然后他轻轻推开她。
                  湮赤笑了笑,松开忍足的领带,语气里带着点鄙夷,“忍足君既然会把一个只认识一天的女人带回家,又在这里装什么高贵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忍足涵养良好地淡淡说着,走到桌边放下手里的酒杯。
                  “那忍足君说说,你是什么意思?”湮赤转身坐下,端起自己的红酒啜一口,醇香的酒气引得她满足地眯了眯眼睛——唯美酒不可辜负也。
                  忍足看着湮赤的样子,露出礼貌的笑意,“我送你回去吧。”
                  湮赤也不生气,放下红酒杯施施然起身,优雅的指尖把鬓发拂到耳后,“不用了,我自己回去。”
                  “让女孩子一个人走太不像话了。”忍足和她一起走出门。
                  湮赤勾着妩媚的笑瞥他一眼,“忍足君,像你这种纯情系,打从一开始就不该来招惹我这样的女人。”
                看着被忍足送回来的湮赤,蓝疏给她热了牛奶,说:“你最近是不是太放纵了?”
                  “我跟他没发生什么。”湮赤趴在沙发看着蓝疏,胸被压得不舒服,她拽了一个靠垫压着,“蓝我跟你说,那小子一副很风流的样子居然是个纯情系哎。”
                  “啊?”蓝疏有些惊讶,明明一脸风流样竟然是纯情系啊……
                  “我去他家里听他拉小提琴,临门一脚他居然说要送我回来!”湮赤翻了个身,把身下的靠垫抓起来垫在脖子下,“他下面都硬了居然还推开我了!是我的魅力值下降了吗?”
                  说着湮赤就坐起来从包里拿出镜子左右看着自己的脸,没变丑啊?她自言自语,“既然是个纯情系又为什么会把我带回家呢?”
                  “可能他只是单纯地想拉小提琴给你听增加好感度?”
                  “我看起来像是会被这种拙劣的手法撩到的纯情小女生吗?”湮赤撑着脸看蓝疏,眼角眉梢全是风情。
                  蓝疏无奈地摇头,“不像。”
                  “我跟你说纯情系什么的最麻烦了,半天进不了正题,完了又扭扭捏捏一点都不干脆……”
                  湮赤的声音越来越小,已经在沙发上抱着垫子睡着了。
                  “还真是在哪里都能睡啊……”蓝疏抱着一床毯子给她盖上。


                来自Android客户端28楼2017-05-18 14: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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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8 10:45: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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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口袋
                    湮赤嫌rainbow的房间太小,自作主张入侵了迹部宅。让迹部不解的是,她们四个又偏偏挤在一张床上睡。
                    不对,本大爷为什么会同意她们住进来!紫璃和蓝疏虽然安静,但湮赤和柠黄绝对是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迹部下楼时蓝疏和紫璃已经起了,两人坐在沙发上,蓝疏捏着一把刻刀刻木雕,紫璃在调节球拍线。
                    看到迹部,紫璃眼里染上笑意,“早安。晨练吗?”
                    “嗯。”迹部点头,“待会他们都会过来,要一起吗?”
                    “好啊。”紫璃声线轻快,“蓝,你呢?”
                    “我就算了,我对网球没兴趣。”蓝疏头都没抬,专心致志地刻木头,隐约可以看出一个狗的轮廓。
                    早就料到这样的回答,紫璃没有感到失望。直到紫璃和冰帝正选练习了一上午回来休息时,蓝疏仍然在雕刻。迹部想,如果没人打扰,她大概能在那里一直坐下去。
                  向日瞥一眼蓝疏手里的木头,依稀可以看出一个秋田犬的轮廓,他觉得有些熟悉。不动声色地靠近一些,他看到那狗的左后脚缺了两个脚趾。
                    “口袋?”
                    蓝疏惊讶地抬头看着向日,“口袋是你的狗吗?”
                    她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可她不喜欢待在孤儿院,总是偷跑出去,偷东西、打群架、抽烟喝酒,和她最亲近的不是人,而是那些小猫小狗。她八岁时认识了八岁的口袋,十三岁时远远地参加了这个陪伴了她六年的狗狗的葬礼。她雕了许多这只秋田犬的木雕,甚至有一个等身大的。
                    “嗯!”向日狠狠点头,红红的头发在蓝疏眼前晃来晃去。
                    忽然就觉得眼前这个陌生的男生亲切起来,能养出口袋这么可爱的狗的,一定是个可爱的人吧。
                    她想了想,说:“口袋死的时候我给它雕了一个黄杨木的像,巴掌大小,已经盘出包浆了,回头送给你吧。”
                    “谢谢!”向日哽咽着扑到蓝疏身上紧紧抱着她。
                    蓝疏有些惊讶,面色柔软下来,轻轻拍着向日的肩。
                    那一个下午,向日絮絮地同蓝疏说着口袋,如何遇到口袋、怎么取的名字,它十分可爱而且善解人意,它死的时候他哭了很久,很想念它,甚至不停地梦到它。向日说,没想到有一个自己从没见过的人和自己一样,在口袋离开五年后仍然那么想念它。
                    他现在一点儿也不觉得蓝疏冷冰冰的,也不觉得她难以亲近——因为她喜欢我的口袋,她也一定是个可爱的人!
                  一边看着他们打网球一边听着向日说话,蓝疏细致地修饰手里的雕刻。
                    冥户在陪紫璃练球,四年不碰网球,她要走的路还很长。蓝疏看着奔跑的紫璃,汗顺着脸颊从下巴滴下,滴滴答答地落在地上溅起水花。真好啊,她想,这样的生活真好。
                    “喂,把毛巾递给本大爷一下。”
                    蓝疏回神,抬眼看着球场里的迹部,日吉已经被他调教得气喘吁吁。
                    蓝疏抓起毛巾扔过去,问:“你们还要打多久?我饿了。”
                    迹部擦着汗看了看场上,朝冥户和紫璃抬抬下巴,说:“等他们俩。”


                  来自Android客户端29楼2017-05-18 14: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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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4.胡桃夹子
                      柠黄晃着两条腿看着菜陆陆续续上桌,湮赤打着呵欠拾级而下,暗红色吊带睡裙松松笼着曲线分明的躯体。她打个呵欠,揉揉眼睛在柠黄身边坐下,头靠在柠黄肩上一副要睡过去的样子。蓝疏有些无奈,脱下外套搭在湮赤肩上,“怎么一天十二个小时还是睡不够?”
                      “爱睡觉可是人家的萌点之一啊。”尾音拖得长长的,湮赤微眯着眼仰脸看着蓝疏。
                      紫璃戳了一下湮赤的额头,坐下晃着酒杯醒酒。
                      “你这丫头怎么没大没小的。”湮赤坐直身子,随手理了理头发。
                      忍足若有所思地看着湮赤,湮赤故意朝他勾起一个妩媚的笑,他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
                    湮赤、柠黄、蓝疏、紫璃四个人交谈自如,完全不像是在别人家里做客。迹部早就料到这种结果,没有管她们。向日不时“跨队”和蓝疏说话,大多是向日叽叽喳喳,蓝疏一一应着,却没有露出过厌烦的神色,只是偶尔有些无奈。相对而言,紫璃和他们和谐得多,不时说些与网球相关的话题。
                      湮赤抿唇笑笑,“呐迹部,”她看着那个正在喝红酒的男人,“最近有比赛吗?练习得这么勤。”
                      “嗯。”迹部应,“马上就是都大会了。”
                      湮赤回头看紫璃,露出意料之中的兴奋神色。四年了,这个丫头总算打开心结了。
                    吃完饭,湮赤换了条长裙,仔细梳理了长发。算廪有良心,记得她喜欢看舞台剧,给她寄了一张《胡桃夹子》的门票。看着票面,她忽然想起小时候,看完舞台剧之后和孪生姐姐一起在房间里披着床单玩角色扮演。她离开的这六年,只敢偷偷地看着泱,看着她穿上繁复的十二单,立如芍药、行犹百合。泱啊,你有没有……想念我呢?
                      湮赤坐下,撑着下颌看着黑暗的舞台。这一出是她们俩小时候最爱的,只要有演出一定会去看。泱啊,贵为出云家主的你,还有时间来重温这舞台剧么?
                      看到相隔了三个座位的湮赤,忍足有些惊讶。他收回眼神,专心致志地欣赏舞台剧。
                    看完舞台剧,湮赤忽然觉得伤感。明明这六年都已经这样过来了,现在又有什么好伤感的啊……她走进剧院一旁的公园,在一个安静的角落蹲下。泱,爸,妈,我很想你们啊,真的很想啊……
                      忍足远远地看着一身红裙的女人,细细的哭声和她瘦削的肩膀一起颤抖着。看了半晌,他终于还是走过去,脱下外套搭在湮赤肩上。
                      湮赤紧了紧外套,嘴上却勾起嘲讽的笑意:“这么热的天还穿外套,你是白/痴吗?”
                      “穿着高跟鞋在这里蹲着哭,你是白/痴吗?”忍足忍不住吐槽。
                      “我才没有哭。”湮赤站起来微微仰脸瞪着忍足。
                      微嗔的神色,微红的眼眶里倔犟的眼神,忍足忽然发现眼前这个二十二岁的女人也能有像十六七岁少女般的纯真神色。他在长凳上坐下,生硬地转移话题:“你喜欢看舞台剧吗?”
                      “嗯。”湮赤在他旁边坐下,右脚搭上左脚,鱼嘴高跟鞋将将露出一点脚趾,黑色指甲油映着红色的皮革,莫名性感。湮赤手肘压在椅背上,撑着下颌,眼里又如往常一般装满了风情。她笑,说:“忍足君就是这么跟女孩子搭讪的?还真是出人意料的单纯哪。”
                      忍足:“……”
                      湮赤站起身把外套扔在忍足身上,拢了拢长发,她勾起妩媚的笑,“不早了,我先回了。”
                      外套上染着那女子的味道,眼角眉梢万般风情,用的香水却淡雅如兰。
                      她或许和他第一天看到的样子不一样。
                      忍足拿着外套闻了闻,忽然觉得好笑——这变态一样的行为算什么?他穿上外套,乘着夜色慢悠悠地走回家。


                    来自Android客户端30楼2017-05-18 14: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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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幻想
                        迹部从浴室里走出来,抓着毛巾擦头发,忽然听到有人在弹奏《幻想即兴曲》,光影浩浩荡荡。他顺着音乐声往前走,钢琴声越来越近,他倚门看着正在弹奏的蓝疏。
                        ——原以为她的手指只适合冰冷的刀锋,没想到落在黑白琴键上一样优雅美丽,浸在月色下的容颜多了一分平日里少见的激情和热烈。
                        颗粒状的音符飞溅起来汇成磅礴的瀑布,浩瀚的风和水伴着乐音呼啸着扑面而来,宏大的幻想画卷蓦地展开,她的身躯被卷进沸腾的音乐洪流里,发稍和金属弦一起颤动着筛落了幽凉的月光。
                        瀑布飞溅后落下潺潺的水流,光影在水底的鹅卵石上落下模糊的色彩,缥缈的风声拂动岸边紫罗兰色的花香,然后沉醉——沉醉于梦幻中。
                        低哑的琴声反反复复,最后和月光一起走远,迹部看到蓝疏的手指落下,白色琴键上月色如水,然后她睁开眼睛,黑白分明的瞳仁里是不同于清晰乐音的迷茫。
                        迹部鼓掌,走到她旁边随手敲着琴键,“你竟然会钢琴。”
                        “我自己也很疑惑。”蓝疏淡淡说着,不像是在开玩笑。
                        “哦?”迹部探究地看着她的眼睛。
                        蓝疏坦然地对上他的目光,勾着丝嘲讽的笑,“我骗你有什么用?”
                        迹部冷哼一声,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女人。
                      蓝疏又独自弹了会儿钢琴——和小提琴一样,她明明没有学过这些的记忆,手指落下时却熟稔地动起来,然后她听到动听的曲子——从她的手指下传出。
                        她倚着落地窗看夏夜明亮的月光,《幻想即兴曲》还在脑子里徘徊,细碎滚动着的音符打乱了她的思绪,她摇摇头,拿起放在圆桌上的手机走回房间。
                      路过迹部的房间,门没有关,蓝疏蓦地停下来,然后就走了进去。彼时迹部出神地看着照片上的女子,丝毫没有察觉到她的到来。
                        她看着他的眼神浸润着无边无际的温柔——原来他也会有这么温柔的神色,仿佛全身棱角都被磨平,有淡淡的光笼在他周遭,温暖柔和,连那滴泪痣也变得温存起来。
                        蓝疏问:“她是谁?”话一出口,她自己被吓了一跳。
                        好奇?她为什么会好奇?
                        迹部这才发现蓝疏的存在,温柔的神色一下消失无踪,又变回那个高傲的帝王。他还没有开口就听蓝疏说,“我不该问的。”说着,她就离开了。
                        迹部皱眉,轻轻抚了抚照片上女子的脸,将手中的相册锁回抽屉里。
                        站起身,他走到落地窗旁,窗外树叶沙沙作响,在月光下翻涌着银绿色的波浪。他在那儿站了很久,久到他都忘了自己在看什么。忽然,一个身影跃到树上,黑色紧身衣黑色短发,一双眼睛深不见底。她灵巧地在树林里穿梭,一会儿就消失无踪。
                      一整天,迹部都没有看到蓝疏。
                        湮赤她们没有开店,静静地坐在迹部宅的院子里。
                        “你们在这儿干什么?”迹部问。
                        “蓝去哪儿了?”湮赤问他,眼里脸上没一点儿笑意。
                        “哈?这种事情你们不是应该比本大爷清楚么?”
                        “她说她要去杀一个人。”湮赤冷眼看着迹部,眉眼间淬满了森森寒意,“boss没有给她任务,她也没有和人结怨。那么就只有你了,迹部景吾,她欠着你一个人情。你让她去杀谁了?”
                        她昨晚是去杀大桥了?迹部说:“大桥健儿。”
                        湮赤诧异地看着他,突然甩出一巴掌,狠狠地、准确无误地落在他脸上,“迹部景吾!”她几近歇斯底里,“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本大爷知道。”
                        “那你怎么还……”柠黄又急又气。
                        湮赤冷笑,“呵!是我天真了……我们走!”
                        “你们不在这里等她回来吗?”迹部看着她们三个。
                        心里有些愧疚,他想她身后有七樱,除掉一个大桥轻而易举——可她竟孤身前往。
                        但茉子的仇,他总是要报的。
                        “赤,”紫璃抓着湮赤的手安抚她,“我们再等一天。蓝是我们里最厉害的,她一定会平安的。”
                        一整天没有看到蓝疏,湮赤并没有怎么担心,但当她发现她动用了能力也找不到蓝疏的时候,惊慌翻涌着浸满了四肢百骸。
                        她紧紧攥着拳头,突然回身发疯似的掀翻矮几,将凳子推进泳池。她深深吸了两口气平复心情。
                        她说:“迹部景吾,你最好祈祷她平安。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我不会让你好过。”


                      来自Android客户端31楼2017-05-18 14: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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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6.我回来了
                          蓝疏去了一天一夜。湮赤她们没有睡,开着灯强忍着焦躁等待着。
                          迹部也没有睡,坐在椅子上看着落地窗外一成不变的景色。连月光也还是那么冷淡无趣。
                          忽然,一个影子跃上窗台,玻璃窗被她手里冰冷的刀刃打碎,迹部惊讶地站起身在漫天破碎的光影里接住摇摇欲坠的蓝疏。
                          受了太重的伤,她的视线已经模糊,只能闻到浓郁的玫瑰花香,听到沉稳有力的心跳。她虚弱地开口,声音微弱,迹部还是听到了她说的话。
                          她说:“我回来了。”
                          血液隔着薄薄的衣料渗进来,由温热转为冰凉。怀中的人脸色苍白,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他的衣服,浓浓的血腥味挤进鼻腔里,迹部回忆起茉子死在他怀里的无力感,指尖蓦地颤抖起来。
                        “蓝!”紫璃冲到迹部身边,紧紧握住蓝疏的手,隐隐含着哭腔,“欢迎回来!”
                          迹部将蓝疏抱起来,声音竟颤抖着,“我送她去医院。”
                          “不能去医院!”湮赤伸手拦住迹部,从他怀里接过蓝疏后一把将他推开。
                          “马上给我找一个干净的房间,准备消毒和麻醉药!”柠黄说完之后就跑回房间里拿出她的手术盒,里面装着大部分常规手术器械。
                          一边布置手术台柠黄一边问:“迹部,你什么血型?”
                          “A型。”
                          “紫,你和迹部要做好抽血的准备。你们在外面等着。赤,去叫上绿和青来帮我。”
                        蓝疏身上共有四处枪伤,还有很多钝物击出的伤痕。但蓝疏体质特殊,自愈能力十分强大,这也是柠黄敢就这样给她做手术的原因。
                          两颗子弹在小腿,一颗在手臂,一颗在大腿,搅碎了股动脉。
                          股动脉破裂,只有这点出血量很不正常,而蓝疏竟然还强撑着回来了。柠黄没有细想,小心翼翼地给她清理伤口。
                          等待的时刻总是漫长,迹部和紫璃一起坐在外面,每一刻都是煎熬。
                          紫璃淡淡地说:“我是最后一个进入七樱的,我不知道蓝以前是什么样的人。我才认识她的时候觉得她冷冰冰的,什么都打动不了她。这么一个冷得像冰的女孩子我不想去接触。”
                        “可是后来,我发现她有很多可爱的地方,她虽然冷冰冰的,却对我们很好。她会不厌其烦地帮黄做风车,不远千里去我家乡给我买我喜欢的零食,陪着绿熬过boss的训练,花上一两年为青打磨一块玉石……”
                          “她特别喜欢小动物,猫啊狗啊小兔子啊。看她这个冷漠的样子,很难想象她微笑着跟小猫小狗说话吧?她喜欢刻木雕,她拿着刀专心致志地把一块没有生气的木头变得有灵魂,她自己的灵魂也随着它们变得更加饱满。”
                          “我听赤说,蓝是孤儿,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可是她从来不会安分地待在孤儿院里,经常偷跑出去。她以前很坏的,会偷东西,经常被人逮到了告到孤儿院院长那里。”说到这里的时候,紫璃轻轻笑了笑,仿佛觉得这样的蓝疏虽然坏,但很有生气。
                          她接着说:“孤儿院里的孩子欺负她,她就打他们,也会被告到院长那里。后来她索性逃出来,跑到了另一个地方生活。有小混混找她麻烦的时候她就和他们打架。你能想象吗,一个骨瘦如柴的女生把一群流里流气的男生打趴的场景?她的身手全是那个时候练出来的。”
                          “她做着简单的体力活挣微薄的生活费,有时候饿得很了还是会去偷东西,不过只偷一点面包之类的。赤说,他们找到她的那一天,她正巧遇到两帮人打群架,而两帮人里恰巧都欺负过她被她打过,于是那个两个帮派之间的争斗就变成了她一个人和两个帮派的争斗。她落了一身伤,但她打趴了他们所有人——厉害得不像话吧?连青都打不过她。”
                          “蓝啊,是我见过的最重情义的人了。或许是小时候孤独得很了,别人对她一丁点儿好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哪怕是在她渴时笑着递给她一碗水,她也会拼命报答。”
                          “所以,迹部,你救了她的命,她就愿意为了你搭上自己的命。别看她这么冷淡,实际上是个特别单纯的人。这样的蓝,你真的忍心让她涉险么?”
                          迹部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紧闭的房门。难怪自己能在七樱里来去自如,能得到那些人的优待,原来全是因为蓝疏。她确实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不可爱不矜持,永远冰冰凉凉,眼神像一个黑洞,里面看不到任何东西。这样一个女人,紫说她单纯?
                          她说,你救我一命,我就替你杀一个人。
                          原来她那时干脆的决断并非是觉得人命轻浮。
                          想起她雕刻时的专注神色,对向日的纵容,对柠黄的宠溺,这个女孩,可能没有那么不可爱。
                          “她会没事的。”迹部说。
                          紫璃轻轻地笑,说:“对。她舍不得让我们伤心的。”


                        来自Android客户端32楼2017-05-18 1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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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家人
                            柠黄从临时的手术室一出来就倒头大睡。安顿好蓝疏后,湮赤心一放下来也觉得累得不行。紫璃接替了湮赤悉心照料蓝疏。
                            橙希风风火火地赶到迹部宅,头一次没有和迹部掐架。看着面色苍白的蓝疏,他一敛忧心的神色,吊着嘴角嘲讽道:“哟,还活得好好的,我好失望。”
                            “劳烦藤原大少爷跑了这么远,却没有让你看到我要死不活的样子,真是对不起了。”蓝疏淡淡地说着,伸手去够水杯,橙希急忙绕过床把水杯递给她。
                            他在床边坐下,看着她身上的伤,眉头越来越紧。蓝疏说:“别皱了,丑死了。”
                            “怎么受伤了?”
                            “遇到帮派内部争斗,被误伤了而已。”
                            “胡说!”橙希瞪她一眼,“这种话骗骗黄那种小丫头就算了,骗得了本少吗?”他忽然想起什么,眼神变得幽冷,“是迹部吧。他让你干什么了?”
                            “不关他的事。”蓝疏放下水杯,拿起刀修饰前几天雕出来的“口袋”。
                            橙希眼神越来越深,却忽然扯起嘴角一笑,问:“想不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蓝疏想了想,说:“棉花糖吧,一大朵的,像白云的那种。”
                            “好。”橙希起身,转过身脸色就冷了下来。
                          彼时迹部正在处理一些文件,橙希一拳砸在他脸上,他措手不及。他皱眉看着橙希,后者碧色瞳孔里燃着熊熊怒火。他拧着眉,“藤原希也,你又发什么疯,嗯?”
                            “对,本少就是在发疯!”说着,橙希又抡起拳头朝迹部砸过去。
                            这是第一次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打架。掀翻了桌椅,脸上身上挂了无数彩。
                          听到动静的紫璃跑进书房,急忙拉住橙希。
                            迹部揩去嘴角的血渍,“藤原希也,少在本大爷这儿发疯!”
                            “呵!”橙希冷笑,“你他妈不就是女朋友被大桥弄死了吗!有本事你自己去找他报仇啊!你让蓝去算什么本事!”
                            “闭嘴!”迹部愤怒地看着橙希。
                            “怎么,听不下去?”橙希挑着嘴角嘲讽地笑,“自己女人死了,结果要找另一个女人替你报仇,迹部景吾,你他妈就是个软蛋!”
                            迹部一拳头砸在橙希脸上,橙希被紫璃拉着,这一拳结结实实。
                            “紫你放开本少!本少今天不打得他满地找牙本少跟着他姓迹部!”
                            紫璃到底是女孩子,比不得橙希力气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两个人打。转念想想,两个人其实都明白对方的身份,出不了命案,就由着他们去了,自己转身去了蓝疏房里。
                          蓝疏见推门进来的是紫璃,问:“橙呢?怎么买棉花糖买了这么久?”
                            “他在跟迹部打架呢,哪有空给你买棉花糖。”紫璃在她床边坐下,随手拿起杂志来看。
                            蓝疏神色黯了黯,说:“你们不要怪迹部。是我太轻敌了。”
                            紫璃放下杂志,抓住蓝疏的手看着她的眼睛,“蓝,其实赤最气的不是迹部让你去冒险,而是你不告诉我们。如果有我们在,我们一定会帮着你护着你,不会让你受伤。”
                            蓝疏眼里染了淡淡的笑意,轻轻抚着紫璃的长发,“紫,你们和我不同,你们还有家人。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全部承担,那些血腥黑暗我一点儿也不想你们见到。我一直觉得boss做的最糟糕的事情就是将你带入‘七樱’。你明明可以有很单纯的生活。”
                            “可是我觉得很幸运。”紫璃伏在蓝疏身上,“蓝,和你们成为家人,我很幸运。”
                          迹部和橙希站在门口看着两个女生,谁都没有出声打扰。蓝疏注意到了门口的两人,问:“我的棉花糖呢?”
                            “完了!”橙希敲一下自己的脑袋,“我现在就去!”
                            蓝疏看着挂彩的迹部,淡淡地说:“我杀了他了。”
                            迹部没有说话,走到她床边坐下,紫璃看了蓝疏一眼,眨眨眼睛走了出去。蓝疏看着迹部,即使脸上挂彩,也丝毫不影响他的“美貌”,不过他本人是不是会觉得这样很不华丽呢?
                            蓝疏忽然一愣,我为什么想这种问题?
                            她问:“杀大桥是为了她吗?”
                            “嗯。”迹部的眼神柔软下来,由耀眼的日光变成了柔和的月光。
                            蓝疏看着他眼里的温柔,自己也变得柔软,眼神不再冰凉,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渐渐盛满星光。
                            “咳,抱歉。”迹部说得别扭。
                            “嗯?”蓝疏怀疑自己的耳朵出错了,这个高傲的男人在对她道歉?
                            “啊,本大爷说抱歉。”迹部扭脸看着窗外,错过了蓝疏眼里一闪而过的笑意,一瞬又归于平静。
                            “哦。”蓝疏淡淡地应了,面色沉静,和平日别无二致。
                            “喂,你这是什么反应!”迹部气结。
                            “我接受了。”蓝疏轻轻地点头,看着迹部的眼睛,在迹部看来竟有些挑衅的味道。
                            “哼,本大爷的美学无时无刻不闪耀着耀眼的光辉!”
                            蓝疏顺口接道:“嗯,道歉的时候也很耀眼。”
                            迹部:“……”
                            蓝疏觉得自己有些奇怪,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她赶走迹部,渐渐静下心来,又继续刻木雕。


                          来自Android客户端33楼2017-05-18 1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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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凤染
                              蓝疏只需要静养,她也不喜欢天天被人守着,所以“rainbow”甜品店照常营业了。青岩被柠黄吵得不行,勉为其难过来帮忙,灰绮也被迫过来煮咖啡调酒。
                              向日吵着要去看蓝疏,迹部听得烦了,一句“给本大爷闭嘴!”成功让向日停止了聒噪。
                              慈郎很不开心,因为安静下来的向日开始跟他抢吃的。
                            风铃轻轻一响,湮赤和紫璃笑着说:“欢迎光临。”
                              那女生有着和凤长太郎一样柔软的浅灰色头发,温柔的眉眼,浓密的睫毛看得湮赤有些嫉妒。她微笑着点了一杯柠檬水,声音柔柔的,和她头发一样。
                              凤长太郎出声喊:“姐姐!”
                              “嗯?长太郎?”凤染有些惊讶,走过去和网球部的人打了招呼。
                              她伸手揉着凤的脑袋,笑意里带着点失望,“我今天回来竟然都不来接我。”
                              “爸妈没说你今天会回来。姐姐你也是,都没有提前跟我说。”凤认命地由着凤染揉自己的头发。
                              凤染放过他的头发在他身边坐下,“樱姬从英国回来了,我就请假回来陪她两天。”
                            青岩端着柠檬水走过来,凤染淡淡一笑,一缕长发划过肩头落在脸颊边,恰到好处的温柔沉静。她说:“谢谢。”
                              “慢用。”青岩移开目光,拿着托盘走回厨房。
                              青岩放下托盘,习惯性地点上一支烟。想到柠黄就在这里,他又掐灭了香烟。他倚着门看着那个沉静的女子,想,凤染,看样子你不记得我了。不过,不记得也好。
                              “看什么呢。”绿野用手肘拐他一下,脸上含着暧昧的笑意。
                              青岩笑了笑,说:“我觉得灰挺漂亮,想追她。”
                              他说得轻飘飘,却实实地压进绿野心里。绿野别开头吹口哨,盯着天花板不说话。
                              青岩拍拍绿野的肩,“喜欢就去追,别这么怂。”
                              “你看错了。”绿野嘴上这么说着,眼睛却忍不住看向站在外面的灰绮。她喜欢橙希,什么都比不过橙,我又怎么有底气。
                              看着绿野别扭的神色,青岩伸出手揉了揉他蓬松的茶色短发,“绿啊,你和灰的可能性,可比我和凤染大多了。”
                              我和她之间隔着的,是人生。
                            青岩转身离开厨房走到后院,在冰冷的台阶上坐下点燃一支烟。
                              他脚边躺了三个烟头,面前忽然多出一点阴影。他抬头,女子淡淡的笑意映在眼里。她说:“抽烟对身体不好。”
                              “我知道。但是有些东西,明知道不好,还是戒不掉。”青岩站起身,低头看着凤染。
                              “比如?”
                              “比如你。”青岩将她拉入怀中,低头想吻她,却被她冰凉的指尖阻隔。
                              凤染退一步看着他,仍然含着淡淡的笑意,“岩,我有婚约了。”
                              心脏紧紧一缩,闷得他快喘不上气来。青岩微微开口,却不知道能说什么。也对,她这么优秀,不可能缺乏追求者。
                              他勉强地挤出笑意,问:“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
                              青岩示意她坐,进店里拿了一瓶湮赤收藏的红酒。
                            凤染轻轻晃着酒杯,莹白的手指映着透明的红色,多了一分青岩不曾见过的成熟优雅。酒醒得差不多了,轻轻相碰,凤染抿了一口,酒杯边沿留下一点淡淡的玫瑰唇色。
                              “岩,我等了八年,没有等到你。却在我决定不再等的时候遇到你,是我们没有缘分吧。”凤染淡淡笑着,那笑容看得青岩有些揪心。
                              院子里的蔷薇熙熙攘攘地盛开,彼此的目光却沉寂在无言的时光里。
                              凤染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再没有当年的青涩稚嫩,如果说那时的他是可口的果酒,那么现在的他就是醇香的红酒。
                              可惜,我已经没有机会来品这杯酒。
                              青岩问:“他怎么样?”
                              “当然很好。”凤染自然知道那个“他”是指自己的未婚夫,“他追了我很久,我爸妈觉得他不错,就订婚了。”
                              “你爸妈觉得他不错?那你呢?”青岩看着她的眼睛。
                              “我?我自然觉得他很好。”凤染很想骂自己,明明决定要忘记这个男人,却还是忍不住走近他,走近他后却又说这种话伤他。呐,凤染,你是在为等他的这六年不甘心吗?
                              青岩想说什么,可千言万语哽在喉头,他只能说出一句——这样就好。
                              这样就好。
                              他举起酒杯,“小染,祝你幸福。”
                              放下杯子,手机应声响起,凤染接起电话,眼里染上一点明媚的笑意,“樱姬,你到哪儿了?哦,我就在旁边的甜品店里,‘rainbow',你进来吧。”
                              凤染起身离开,青岩想上去拉住她的手,紧紧抱住她说对不起,说,我爱你,我们可以从头再来吗?
                              可他只是攥紧了酒杯,眼看着凤染的背影从眼中淡去。
                              凤染一步步远离这个自己爱了这么多年等了这么多年的男人,自嘲地想,凤染啊,你还在期待什么呢?


                            来自Android客户端34楼2017-05-18 15: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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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08 10:3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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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过往
                                青岩从记事起就在黑手党里长大,同兄弟们一起练习格斗、枪法。但是他从没有参与过帮内事务,过着的也还是普通少年的生活。直到十六岁生日,大哥握着他的手教他对着人扣动扳机,他才知道他已经不能做一个普通的少年了。他被牵扯进越来越多的走私贩毒命案里,他想逃,却逃不开。
                                这样的我,根本不能让她幸福。
                                他终于下定决心离开凤染,在他们相识的第六年,相爱的第四年。
                              二十五岁,他已经成长为能独当一面的优秀黑手党。
                                他送走大哥送进他房里的女人,从衣服口袋里掏出被压瘪的香烟,捋了捋,塞进嘴角点燃,烟草味就慢悠悠地在杂乱的房间里漫开。
                                安静地抽完一支烟,他把堆在沙发上的脏衣服一股脑塞进洗衣机,洗衣液被灯光打出明亮的暖色调,像凤染的眼睛,他就笑了笑。
                              后来,他被他当作亲人去信赖、追随的大哥舍弃。那天晚上的情形他已经记不清了,大概是不愿意记住吧。
                                他只记得自己全身都是伤,四周的喧嚣都静下去,他听到血液流失的声音,心跳也沉入死寂中。他仰头看着模糊的星光,想,就这样死去也好,只是……无法和小染告别了。
                                真想……再看她一眼。
                                面前落下一点阴影,青岩看到艳丽的高跟鞋和火红的裙摆。女人在他面前蹲下来,象牙色的长发垂到地上沾上他的血。
                                她说:“别死,我会救你。”
                              绿野走到青岩对面坐下,推了他一把打断他的思绪,原话奉还:“喜欢就去追,别那么怂。”
                                青岩却淡淡地笑,不置一辞。
                              回到店里,青岩静静地坐在吧台边看着灰绮手法娴熟地调制鸡尾酒。
                                凤长太郎觉得青岩很眼熟,却不敢确定。直到青岩习惯性地合上眼揉了揉右边太阳穴,凤才笃定地开口:“岩哥哥!”
                                青岩一愣,扭头看着那个十八岁的少年,依然笑得如一只乖巧的狗狗。他走过去轻轻拍了拍凤的头,“长太郎,长大了,我差点儿不认识了。”
                                “岩哥哥,姐姐呢?”凤本能地觉得他们见过了,也在一起了。
                                青岩有微微的出神,片刻,说:“约了她朋友。”
                                察觉到青岩的心不在焉,湮赤说:“青,今天你先下班吧,剩下的我来做。”
                                湮赤还记得四年前那个晚上,她对青岩说,“别死,我会救你。”
                                而他对着她轻轻笑了笑,说,“就这样吧。”
                                湮赤拉着他的手,浓烈的思念奔腾着淹没她的思绪,她紧紧攥着他的手指,“活下来!只有活着你才有机会再见到她。”
                              凤看着青岩,有些局促地说:“岩哥哥,我可以跟你一起吗?”
                                青岩大概能猜到他要问什么,正巧自己也想要问些东西。他点了点头,凤似乎松了一口气,收拾了东西和迹部他们道别。
                                青岩递了一支烟给凤,凤摇着头拒绝了。青岩一声轻笑,自己点了一支,淡青色烟雾模糊了视线。
                                “姐姐不是不让你抽烟吗?”凤长太郎禁不住脱口而出,话离口却觉得不妥——他们已经分开了八年,而自己记忆里那个温和的岩哥哥如今眉目间已凝了重重的风霜和冷冽。
                                凤刚想道歉,青岩已经开口:“你不喜欢别人抽烟?”
                                “还好。”凤委婉道。
                                青岩笑了笑,掐灭烟头,右脚压到左脚脚踝上,“长太郎啊……”
                                “岩哥哥?”凤把不准他要说什么,只觉得他的叹息里含着无边的无奈。
                                青岩想问的很多,最后却只说了一句:“你姐姐结婚的时候,记得给我一张请柬。”


                              来自Android客户端35楼2017-05-18 15: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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