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第二天早上,王嘉尔像往常一样给小傻子喂好饭,拉起他的手带他去公司。却没想段宜恩一下把手抽了出去,王嘉尔愣了一下,回头看着段宜恩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段宜恩摇摇头:“不是,媳妇,我不想和你出去了……”王嘉尔揉揉段宜恩的脸:“为什么?昨天不是还吵着要去的吗?”段宜恩用力摇摇头,王嘉尔又去牵段宜恩的手,段宜恩却连连后退了好几步。
“媳妇,我不出去好不好,我不想出去……”段宜恩低着头,不去看王嘉尔的表情。“小傻子你怎么突然改主意了?你不是想和我粘在一起吗?”王嘉尔伸手把段宜恩拉进怀里,揉了揉他的头发,等了许久,却听不到段宜恩软糯糯的声音。
“……我,不想去。”段宜恩怯怯的说,手却紧紧的抓住了王嘉尔的衣角,“媳妇工作很忙的,我去了会添乱,很麻烦的……”王嘉尔愣了一下,立刻想到了什么似的:“宜恩你告诉我,这些是林在范告诉你的吗?”段宜恩偏过头,“不,不是……在范,是好人。”“那宜恩为什么不想和我出去了呢?”王嘉尔握起段宜恩的手,哄小孩子一样的对他说。“就是……不出去,媳妇不会不开心对不对?”段宜恩终于抬起了头,目光有些闪躲。王嘉尔心疼,领着段宜恩坐到了沙发上,“好,我不会不开心。宜恩乖乖在家等我,我中午回来接你,带你去吃蛋糕。”
王嘉尔把电视打开,又从冰箱里拿些吃的,“一定不要乱跑,乖乖的,回来给你奖励。”看着段宜恩用力的点了点头,王嘉尔才急匆匆的出了家门。
随着门缝渐渐变小合拢,段宜恩在沙发上蜷成了一团。电视里的对话声渐渐模糊,段宜恩无声地哭了:媳妇,我是个麻烦,是个没用的傻子对不对……我会拖累媳妇、斑斑、有谦、珍荣和好多好多人。我什么都没有,连自己生活都不会。我不能像别人一样帮你,却赖在你身边。没有我,就没有人会讨厌你。我应该像在范说的一样乖乖离开你,这样你就不会有麻烦了对不对?
段宜恩擦干眼泪从沙发上爬起,在柜子角落里翻出了母亲留给他的木盒,诺大的房子里,这是唯一属于他的东西。段宜恩抱着木盒,自己穿好衣服,久久地站在门口。小傻子舍不得他的媳妇,可是他知道他必须离开。
段宜恩轻轻地按下门把手,离开了他住了几个月的家。初冬的阳光照到地上的薄雪,反射出细碎的光,段宜恩顺着早就被清扫干净的路走出大门。这条路王嘉尔牵着段宜恩走过许多遍,但是这一次他可能不会回来了。
金有谦从车上下来,手里拎着一盒蛋糕,急匆匆地往王嘉尔家里走,嘴里还不住地念叨:“惨了惨了,今天堵车来晚了,那个小傻子不会折腾出什么事吧?都怪BamBam那只猪,怎么不早点叫醒我!”
金有谦打开门,把蛋糕放在桌子上,手忙脚乱地打开包装,奶油的香气慢慢扩散。金有谦一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挠挠脑袋:奇怪,放在平时那小傻子听到有声音早就自己出来了,今天怎么不见人影,难道还没起床?那客厅的电视怎么还开着?
金有谦轻手轻脚地推开卧室的门,却没看到段宜恩。金有谦轻轻一笑:捉迷藏吗?我可是高手!随即冲着空气大喊:“小傻子藏好哦,我要来找你了,输了可别哭着找媳妇!”说着蹑手蹑脚地踱到浴室门口,然后猛地打开门,却发现浴室空无一人。金有谦又打开衣柜、厨房……都没有发现那小小的身影。金有谦站在客厅大喊:“哥,我认输!你出来吧,我们吃蛋糕。”没有声响。这时金有谦的电话响了,BamBam打来的。金有谦接通电话,BamBam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Hey,大菠萝,在门口站着呢吧!居然没带钥匙,笨死算了。”金有谦愣住了,看向敞开的大门。
公司,王嘉尔的手机忽然响起,他按下接听键,电话另一边的声音颤抖,还带着哭腔:“Jackson哥,你家傻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