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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王嘉尔无聊地坐在床上，段宜恩则搂着王嘉尔，靠在他背上补觉。段宜恩倒是没忘媳妇交给他的任务，一大早就醒了，可段景霖并没有来。这是王嘉尔一早就预料到的，所以根本不感到意外，可自己还要给段宜恩讨个说法，如果段景霖不来，倒也是没办法。王嘉尔心想着：山不过来我过去。于是伸手拍拍身后挂着的小傻子，却感觉到身后的人喷洒在自己后颈的热气，王嘉尔一顿，随即冲着段宜恩的耳朵吼道：“段宜恩你还睡！口水弄了我一身！”段宜恩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对王嘉尔绽开了一个傻乎乎的笑。王嘉尔无语，伸手擦干净段宜恩嘴角的口水，耐着性子说：“傻子，还记得我告诉过你什么了吗？去把你们村长找来，乖。”到了真的出门时，段宜恩倒害怕了，扯着王嘉尔的衣角说什么也不走，委屈地看着王嘉尔，声音粘粘的：“媳妇，我不想去，我害怕……”王嘉尔皱眉：“段宜恩，你明明答应好的。”段宜恩眼睛变暗，松开王嘉尔的衣角，擦擦眼泪走了出去。
明明平整的石子路，段宜恩却走得磕磕绊绊。村里的孩子见着他，就弯下腰从地上抓一把石子扔在他身上，有的胆子大一点的还拿着树枝抽他的后背。段宜恩只能一路跑一路躲，被石子打疼了也不哭，只是一个劲儿地担心弄脏了衣服会不会惹媳妇生气。好不容易捱到了村长家，村长媳妇正坐在院里洗衣服，见段宜恩来了，没好气地冲着里屋喊：“赶紧出来，傻子来啦！”段宜恩撇了她一眼，小声嘟囔：“我才不傻！”然后抬脚往屋里走。
村长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圆脸，有些微胖，鼻梁上架着副小眼镜，看着和蔼可亲，段宜恩小时候也爱和他亲近。村长看段宜恩进了屋，冲他招招手，段宜恩听话地挪到他身边，他迅速地塞了一把糖果和瓜子在他兜里，又拍拍段宜恩身上的灰，然后才问：“你怎么来了呢？路上又挨打了吧？你这身衣服哪来的，你大伯和二伯可不会给你买新衣服？而且这料子也不像便宜货。”段宜恩没吭声，将手心攥着的被汗水浸湿的纸钱塞在村长手里。村长惊讶地问：“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你可不能干坏事啊！”段宜恩赶忙摆摆手，认真回答道：“没有没有，宜恩没干坏事。是媳妇，这些是媳妇的，衣服也是媳妇给的。媳妇让我把这些纸给你，让我找你过去。”村长点点头说：“行，我知道了。我先收拾收拾，一会儿就过去。”段宜恩呲着小白牙笑笑，蹦蹦哒哒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自然免不了又被那些调皮的孩子扔石子，那些孩子还比赛似的，仿佛谁在他身上扔的石子多，谁就是英雄。王嘉尔从段宜恩出门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担心，实在是坐不住了，便出了门，倚在门框上等，却看见了那傻子被一群孩子追着用石子扔。段宜恩本来还不想哭，远远地看见了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媳妇，“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往王嘉尔那儿跑。王嘉尔伸手接住扑过来的傻子，擦干净他脸上的眼泪，冷着脸看着追到家门口的那群孩子。孩子们都吓傻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连手里抓着的石子都忘了扔掉。王嘉尔扳过段宜恩的脸，生气地说：“段宜恩你是不是傻！他们打你，你不会打回去？”说着从地上捡起几块小石头，往那群孩子中间扔。段宜恩也有样学样，从王嘉尔手里拿了几粒石子往那群孩子身上扔。给段宜恩出够了气，王嘉尔才大方地一摆手，对那群孩子说：“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他，我就把你们吊树上！都走吧！”
王嘉尔挽起段宜恩的袖子，皱着眉看着他身上的淤青。段宜恩小心翼翼地注视着王嘉尔的表情，试探地问：“媳妇，你生气啦？我不是故意弄脏衣服的。”王嘉尔轻轻揉着段宜恩手腕上的淤青，抬头问：“傻子，疼么？”段宜恩傻傻地笑了，使劲摇摇头说：“不疼，媳妇。一点儿都不疼。”王嘉尔对段宜恩温柔地笑笑。我的心好像有点儿疼呢，王嘉尔想。
王嘉尔无聊地坐在床上，段宜恩则搂着王嘉尔，靠在他背上补觉。段宜恩倒是没忘媳妇交给他的任务，一大早就醒了，可段景霖并没有来。这是王嘉尔一早就预料到的，所以根本不感到意外，可自己还要给段宜恩讨个说法，如果段景霖不来，倒也是没办法。王嘉尔心想着：山不过来我过去。于是伸手拍拍身后挂着的小傻子，却感觉到身后的人喷洒在自己后颈的热气，王嘉尔一顿，随即冲着段宜恩的耳朵吼道：“段宜恩你还睡！口水弄了我一身！”段宜恩揉揉眼睛，睡眼惺忪地对王嘉尔绽开了一个傻乎乎的笑。王嘉尔无语，伸手擦干净段宜恩嘴角的口水，耐着性子说：“傻子，还记得我告诉过你什么了吗？去把你们村长找来，乖。”到了真的出门时，段宜恩倒害怕了，扯着王嘉尔的衣角说什么也不走，委屈地看着王嘉尔，声音粘粘的：“媳妇，我不想去，我害怕……”王嘉尔皱眉：“段宜恩，你明明答应好的。”段宜恩眼睛变暗，松开王嘉尔的衣角，擦擦眼泪走了出去。
明明平整的石子路，段宜恩却走得磕磕绊绊。村里的孩子见着他，就弯下腰从地上抓一把石子扔在他身上，有的胆子大一点的还拿着树枝抽他的后背。段宜恩只能一路跑一路躲，被石子打疼了也不哭，只是一个劲儿地担心弄脏了衣服会不会惹媳妇生气。好不容易捱到了村长家，村长媳妇正坐在院里洗衣服，见段宜恩来了，没好气地冲着里屋喊：“赶紧出来，傻子来啦！”段宜恩撇了她一眼，小声嘟囔：“我才不傻！”然后抬脚往屋里走。
村长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圆脸，有些微胖，鼻梁上架着副小眼镜，看着和蔼可亲，段宜恩小时候也爱和他亲近。村长看段宜恩进了屋，冲他招招手，段宜恩听话地挪到他身边，他迅速地塞了一把糖果和瓜子在他兜里，又拍拍段宜恩身上的灰，然后才问：“你怎么来了呢？路上又挨打了吧？你这身衣服哪来的，你大伯和二伯可不会给你买新衣服？而且这料子也不像便宜货。”段宜恩没吭声，将手心攥着的被汗水浸湿的纸钱塞在村长手里。村长惊讶地问：“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你可不能干坏事啊！”段宜恩赶忙摆摆手，认真回答道：“没有没有，宜恩没干坏事。是媳妇，这些是媳妇的，衣服也是媳妇给的。媳妇让我把这些纸给你，让我找你过去。”村长点点头说：“行，我知道了。我先收拾收拾，一会儿就过去。”段宜恩呲着小白牙笑笑，蹦蹦哒哒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自然免不了又被那些调皮的孩子扔石子，那些孩子还比赛似的，仿佛谁在他身上扔的石子多，谁就是英雄。王嘉尔从段宜恩出门的那一刻起，就开始担心，实在是坐不住了，便出了门，倚在门框上等，却看见了那傻子被一群孩子追着用石子扔。段宜恩本来还不想哭，远远地看见了站在门口等着自己的媳妇，“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往王嘉尔那儿跑。王嘉尔伸手接住扑过来的傻子，擦干净他脸上的眼泪，冷着脸看着追到家门口的那群孩子。孩子们都吓傻了，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连手里抓着的石子都忘了扔掉。王嘉尔扳过段宜恩的脸，生气地说：“段宜恩你是不是傻！他们打你，你不会打回去？”说着从地上捡起几块小石头，往那群孩子中间扔。段宜恩也有样学样，从王嘉尔手里拿了几粒石子往那群孩子身上扔。给段宜恩出够了气，王嘉尔才大方地一摆手，对那群孩子说：“下次再让我看见你们欺负他，我就把你们吊树上！都走吧！”
王嘉尔挽起段宜恩的袖子，皱着眉看着他身上的淤青。段宜恩小心翼翼地注视着王嘉尔的表情，试探地问：“媳妇，你生气啦？我不是故意弄脏衣服的。”王嘉尔轻轻揉着段宜恩手腕上的淤青，抬头问：“傻子，疼么？”段宜恩傻傻地笑了，使劲摇摇头说：“不疼，媳妇。一点儿都不疼。”王嘉尔对段宜恩温柔地笑笑。我的心好像有点儿疼呢，王嘉尔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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