Ⅳ.假装不知道的事
有灵力的人其实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魅，也称为天生的灵力者。他们的灵力是自身的，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通过时间积累练习又或者根据个人特质都可以有不同程度的提升，灵力也不可能轻易消失，比如南优贤和金圣圭。
第二种是魔，也称为偷盗的灵力者。这称呼并不是说他们的灵力都靠窃取而来，他们也是先天拥有灵力的人，只是他们无法完全控制，或者换种说法就是这一种灵力者，他们的灵力需要借助一定外力来巩固，比如吸取人的灵气又或者直接盗取魅的灵力，否则时间久了就会渐渐耗尽。就像是一块电池，你如果放着不用电量可能消耗得很慢，一旦使用，你就必须定期充电才可以维持这块电池的寿命。
而金明洙偏偏就是这个后者。
至于动物形态这一点，虽说魔都是有一个本质的动物形态再后期变成人形，但也有少部分魅也是存在动物形态的。所以说这一点并不足以作为区分依据，很少人可以只凭这一点辨别出魔和魅。
也所以，金明洙可以假装若无其事地当作南优贤还未发现他的身份。
不过真正的答案，也只有南优贤知道了。
“明洙？”
“啊。”一不小心手滑戳到装饰盘子用的小番茄，溅出了一点浅红的汁液，小声惊呼，金明洙赶紧拿了餐巾擦了下手。
“我们家小馋猫怎么吃饭还能走神，东西不合胃口？”南优贤顺手拿了张餐巾纸帮着擦掉金明洙脸上溅到的一小点。
“嗯，觉得有点咸了。”金明洙低了低头，但也没有挡开南优贤的手。
“米安，我是怕你觉得淡又加了一小点调味，那我以后再注意一下。”南优贤顺手摸了摸金明洙的发顶才收回手，依旧带着微眯起眼的笑容。
“嗯。”金明洙虽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猫，不过各种习性总体还是和普通的猫一致的。猫摄取盐分不能太多，所以金明洙也是习惯了清淡口味，只要香味足够就可以了。
“要再帮你弄别的吗？”南优贤还是有点担心地问道。
“没事啦，一点点而已，没关系的我能吃。”金明洙摆摆手继续低头吃起来。
其实……
还是借口。
金明洙前天晚上收到金圣圭发给他的东西，今晚，是行动的时间。
想着突然就走了神，害怕被发现什么便随意扯了个借口。
也不知是因为心虚所以心理作用自以为，还是真有其事，金明洙总觉得这几天，南优贤特别的，管着他。
像是他出门的话会问两句，晚上会让他早点休息，早上会来自己房间敲门说早安。这么说来，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各种关心的行为表现也与过往无异，更是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金圣圭。
所以，到底哪里有问题？
还是通通只是他自己的错觉？
金明洙觉得有点乱，表情不自觉地又沉下去了一点。
“明洙啊。”
“嗯？怎，怎么了？”以为是又南优贤又要问什么，金明洙赶紧抬起头装作没事的样子。
其实演技很拙劣，但南优贤也并没有拆穿，低下头没再看他，淡淡地开口，“我今晚要出去一下。浩沅上次那个，我要去帮个忙。”
“哦，好。”南优贤后期比较少亲自去处理什么，很多事让金明洙去调查了解会方便很多，毕竟金明洙猫的形态躲起来也容易得多。不过金明洙对此也没有过多追问，倒是想到今晚有个好机会可以溜出去，稍稍松了口气。
夜晚的天台风有点大，深茶色的发丝被夜色染得更深了一点，风吹得稍乱，不过金明洙倒没有整理头发的意思，没有阻挡到自己的视线便也不管了。
身后的金圣圭靠在油漆剥落带着一点斑驳锈迹的天台门上，望着金明洙的目光看不出什么情感，垂眸似乎思考了什么才又对上身前人的背影。“让成种帮你一下吧？”话语间似乎带着点关心，不过说话的人却用了淡漠掩盖。
“不用了，又不是第一次。”金明洙眺望着远处已经交融在一块的光点，不再说话。
还记得第一次行动的时候，金明洙觉得心里特别平静，用着金圣圭教的方法吸去面前那个人的灵气，看着对方渐渐失了呼吸倒在自己面前。明明是亲手了结了一个生命，却丝毫没有理应有的愧疚感，甚至没有立刻逃跑，仅仅变回猫的形态坐在附近一处房屋瓦顶上，看着那个倒在小巷之中的人。不，现在应该称为，一具尸体。
一直过了很久才终于有人偶然经过发现了，然后报警，金明洙一直坐在那里，看着警察包围那里，直到一切喧闹再次归于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金明洙并不是故意留在那里等着被发现，确实，普通人谁会怀疑一只猫是杀人凶手。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产生的优越感而留着看好戏。
他只是觉得，自己平静得有点异常了。
好像太冷血了点。
总之剩下的事也不到金明洙去管，金圣圭自然会安排好各种所谓“证据”，怎样都扯不到他们身上去。金明洙要负责的就是杀人，然后得到他需要的东西就足够了。
第一次行动的从容感，让金明洙产生了一种这样的事已经做了好几十年的错觉。
就是这样一个连初次行动都可以如此镇定的人，此时趴着天台的护栏，却觉得手似乎有点抖。
他好像第一次，对于这件事，有了一种名为害怕的感觉。
金明洙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好笑。
离开的这里两年，总以为只要时间过去，只要不再想起，他渐渐地就会变得和南优贤一样，也刻意无视自己偶尔出现的一些异状。
他和南优贤终究是不一样的，从出生就已经不一样。
“时间快到了吧。”金明洙没再看着远处一片光斑，抬头看向天空。“你走吧。”今晚天上云有点多，星星基本都看不见了。
终于，还是要给自己两年来鸵鸟式的躲避画上句号。
金明洙突然不太肯定，自己有没有勇气再回那个有南优贤的家。
其实准确来说，那里从始至终都是南优贤的家，他却很自觉地也当成了自己的家。
回头看一眼已经没有人的紧闭的天台铁门，金明洙变回那只小黑猫，躲到一边无光的角落，静静等着。
这一刻，金明洙才开始觉得，他似乎又找回了那个名为冷漠的假面。
天台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金明洙眯了眯眼睛，死死盯住那个方向。
这次的目标似乎是惹到什么大人物，所以被故意设局引来这个破旧的天台，等待他的不会有任何他想要知道的真相，只有死亡，以及成为金明洙灵力的养分。
熟练地悄悄绕到那人的背后，转换为人型的时候故意弄出点声响引诱对方回过身来，然后趁机抓住他的颈部。
动作流畅的像是条件反射一般。
他还记得李成种曾经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有些事只要习惯了，哪怕过了很久久到心里都忘了，身体还是会记得的。
不过如此。
每一次关于目标对象的信息金圣圭都会说得很全，包括这个人的身份职业，委托人想杀他的理由等等。金明洙对于这些是一点都不好奇的，不过顺便也会翻两眼看完，免得漏了什么特征会不小心认错人。
而这一次，无一例外的金圣圭给的资料依旧很详细，甚至似乎比过往的更多了点。但是却偏偏漏了一点。也不知道是连金圣圭都不知道，还是刻意对他隐瞒了。
金明洙是在捉住对方颈部的瞬间意识到的。
面前这个人不是普通人，他是一个魅……
事实容不得他走神片刻，金明洙知道只要自己稍给对方机会对方绝对有能力杀了自己，只要是魅都必定知道的一项技能，就是灭魔。
皱起眉眼神都变得锋利起来，手其实没有使太大力，但对方依然想被紧紧扼住了气管，呼吸不畅也无法反抗，逐渐的有一股半透明的气态物体从对方身上窜进金明洙手中。
这两年来，没有丝毫补给却依旧不断有需要使用灵力的时候，金明洙其实也发现自己确实虚弱了不少。
如果金圣圭没有来找他，他还可以这样自以为的坚持多久……
望着倒在自己面前紧闭双眼毫无生气的人，当自己灵力耗尽的那天，也是会像这样。
那个时候南优贤知道了他的身份，是会心痛他的离去为他悲伤，还是愤怒他的欺瞒懊悔把他留在身边。
金明洙扯起一抹苦笑，抬手，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就像被控制住的扯线娃娃，再次站了起来，扶着栏杆跨到栏杆外面，放下手，那人便再次失力倒下，只是这次是在重力影响下坠落。
转身变回黑猫的形态，楼下的尖叫声，嘈杂的对话声，通通与他无关。
从另一边的栏杆中间跳到另一栋房顶上，他现在是没有心情留在这里附近了。
还在思考着要直接回南优贤家，赶在南优贤回去之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抑或先随便走走。一抬头便看到后面一栋的屋顶上站了一个身影，无比熟悉的身影。
金明洙愣住了，后腿失力地直接坐在了原地。
那个熟悉的面容上，惯常的温婉笑容消失殆尽，对方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没有疑问的神色，也看不出别的情愫。
金明洙知道，他都看见了，南优贤一定都看见了。
“先回家吧。”尽管此时金明洙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南优贤可是依旧理智的，他知道再这样对峙下去对他们都是一件危险的事，他也并不急着金明洙现在就给他个解释。
甚至可以说，他并不需要解释。
“回去再说。”金明洙依旧没有动作，南优贤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抬手指向金明洙的方向，金明洙身边便出现了一个泡泡，将他包围了起来，漂浮着来到南优贤身边。
如果猫也能露出苦笑，金明洙相信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十分难看。
这是第一次，南优贤没对着他笑，这也是第一次，南优贤用这么冰冷的方式对待他。过往即便有这种能力，南优贤每一次都是亲手抱起金明洙将他抱在怀里。最初小黑猫故意闹腾四处乱窜不让抱的时候，南优贤甚至追着他满屋子跑，直到好不容易把他抱在怀中，露出一个胜利的骄傲笑容。
金明洙所能想到的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南优贤会杀了他罢了。
罢了……
一阵薄雾散去，一人一猫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这个屋顶上。
金明洙一直比谁都清楚，跟在南优贤身边就是一个最危险的打赌。
他没奢望过他会赢，就是没想到他竟会输得这么难看。
有灵力的人其实分为两种。
第一种是魅，也称为天生的灵力者。他们的灵力是自身的，不需要借助任何外力，通过时间积累练习又或者根据个人特质都可以有不同程度的提升，灵力也不可能轻易消失，比如南优贤和金圣圭。
第二种是魔，也称为偷盗的灵力者。这称呼并不是说他们的灵力都靠窃取而来，他们也是先天拥有灵力的人，只是他们无法完全控制，或者换种说法就是这一种灵力者，他们的灵力需要借助一定外力来巩固，比如吸取人的灵气又或者直接盗取魅的灵力，否则时间久了就会渐渐耗尽。就像是一块电池，你如果放着不用电量可能消耗得很慢，一旦使用，你就必须定期充电才可以维持这块电池的寿命。
而金明洙偏偏就是这个后者。
至于动物形态这一点，虽说魔都是有一个本质的动物形态再后期变成人形，但也有少部分魅也是存在动物形态的。所以说这一点并不足以作为区分依据，很少人可以只凭这一点辨别出魔和魅。
也所以，金明洙可以假装若无其事地当作南优贤还未发现他的身份。
不过真正的答案，也只有南优贤知道了。
“明洙？”
“啊。”一不小心手滑戳到装饰盘子用的小番茄，溅出了一点浅红的汁液，小声惊呼，金明洙赶紧拿了餐巾擦了下手。
“我们家小馋猫怎么吃饭还能走神，东西不合胃口？”南优贤顺手拿了张餐巾纸帮着擦掉金明洙脸上溅到的一小点。
“嗯，觉得有点咸了。”金明洙低了低头，但也没有挡开南优贤的手。
“米安，我是怕你觉得淡又加了一小点调味，那我以后再注意一下。”南优贤顺手摸了摸金明洙的发顶才收回手，依旧带着微眯起眼的笑容。
“嗯。”金明洙虽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猫，不过各种习性总体还是和普通的猫一致的。猫摄取盐分不能太多，所以金明洙也是习惯了清淡口味，只要香味足够就可以了。
“要再帮你弄别的吗？”南优贤还是有点担心地问道。
“没事啦，一点点而已，没关系的我能吃。”金明洙摆摆手继续低头吃起来。
其实……
还是借口。
金明洙前天晚上收到金圣圭发给他的东西，今晚，是行动的时间。
想着突然就走了神，害怕被发现什么便随意扯了个借口。
也不知是因为心虚所以心理作用自以为，还是真有其事，金明洙总觉得这几天，南优贤特别的，管着他。
像是他出门的话会问两句，晚上会让他早点休息，早上会来自己房间敲门说早安。这么说来，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奇怪的，各种关心的行为表现也与过往无异，更是没有在他面前提起过金圣圭。
所以，到底哪里有问题？
还是通通只是他自己的错觉？
金明洙觉得有点乱，表情不自觉地又沉下去了一点。
“明洙啊。”
“嗯？怎，怎么了？”以为是又南优贤又要问什么，金明洙赶紧抬起头装作没事的样子。
其实演技很拙劣，但南优贤也并没有拆穿，低下头没再看他，淡淡地开口，“我今晚要出去一下。浩沅上次那个，我要去帮个忙。”
“哦，好。”南优贤后期比较少亲自去处理什么，很多事让金明洙去调查了解会方便很多，毕竟金明洙猫的形态躲起来也容易得多。不过金明洙对此也没有过多追问，倒是想到今晚有个好机会可以溜出去，稍稍松了口气。
夜晚的天台风有点大，深茶色的发丝被夜色染得更深了一点，风吹得稍乱，不过金明洙倒没有整理头发的意思，没有阻挡到自己的视线便也不管了。
身后的金圣圭靠在油漆剥落带着一点斑驳锈迹的天台门上，望着金明洙的目光看不出什么情感，垂眸似乎思考了什么才又对上身前人的背影。“让成种帮你一下吧？”话语间似乎带着点关心，不过说话的人却用了淡漠掩盖。
“不用了，又不是第一次。”金明洙眺望着远处已经交融在一块的光点，不再说话。
还记得第一次行动的时候，金明洙觉得心里特别平静，用着金圣圭教的方法吸去面前那个人的灵气，看着对方渐渐失了呼吸倒在自己面前。明明是亲手了结了一个生命，却丝毫没有理应有的愧疚感，甚至没有立刻逃跑，仅仅变回猫的形态坐在附近一处房屋瓦顶上，看着那个倒在小巷之中的人。不，现在应该称为，一具尸体。
一直过了很久才终于有人偶然经过发现了，然后报警，金明洙一直坐在那里，看着警察包围那里，直到一切喧闹再次归于安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金明洙并不是故意留在那里等着被发现，确实，普通人谁会怀疑一只猫是杀人凶手。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产生的优越感而留着看好戏。
他只是觉得，自己平静得有点异常了。
好像太冷血了点。
总之剩下的事也不到金明洙去管，金圣圭自然会安排好各种所谓“证据”，怎样都扯不到他们身上去。金明洙要负责的就是杀人，然后得到他需要的东西就足够了。
第一次行动的从容感，让金明洙产生了一种这样的事已经做了好几十年的错觉。
就是这样一个连初次行动都可以如此镇定的人，此时趴着天台的护栏，却觉得手似乎有点抖。
他好像第一次，对于这件事，有了一种名为害怕的感觉。
金明洙觉得自己真的有点好笑。
离开的这里两年，总以为只要时间过去，只要不再想起，他渐渐地就会变得和南优贤一样，也刻意无视自己偶尔出现的一些异状。
他和南优贤终究是不一样的，从出生就已经不一样。
“时间快到了吧。”金明洙没再看着远处一片光斑，抬头看向天空。“你走吧。”今晚天上云有点多，星星基本都看不见了。
终于，还是要给自己两年来鸵鸟式的躲避画上句号。
金明洙突然不太肯定，自己有没有勇气再回那个有南优贤的家。
其实准确来说，那里从始至终都是南优贤的家，他却很自觉地也当成了自己的家。
回头看一眼已经没有人的紧闭的天台铁门，金明洙变回那只小黑猫，躲到一边无光的角落，静静等着。
这一刻，金明洙才开始觉得，他似乎又找回了那个名为冷漠的假面。
天台门被打开的声音传来，金明洙眯了眯眼睛，死死盯住那个方向。
这次的目标似乎是惹到什么大人物，所以被故意设局引来这个破旧的天台，等待他的不会有任何他想要知道的真相，只有死亡，以及成为金明洙灵力的养分。
熟练地悄悄绕到那人的背后，转换为人型的时候故意弄出点声响引诱对方回过身来，然后趁机抓住他的颈部。
动作流畅的像是条件反射一般。
他还记得李成种曾经跟他说过的一句话——有些事只要习惯了，哪怕过了很久久到心里都忘了，身体还是会记得的。
不过如此。
每一次关于目标对象的信息金圣圭都会说得很全，包括这个人的身份职业，委托人想杀他的理由等等。金明洙对于这些是一点都不好奇的，不过顺便也会翻两眼看完，免得漏了什么特征会不小心认错人。
而这一次，无一例外的金圣圭给的资料依旧很详细，甚至似乎比过往的更多了点。但是却偏偏漏了一点。也不知道是连金圣圭都不知道，还是刻意对他隐瞒了。
金明洙是在捉住对方颈部的瞬间意识到的。
面前这个人不是普通人，他是一个魅……
事实容不得他走神片刻，金明洙知道只要自己稍给对方机会对方绝对有能力杀了自己，只要是魅都必定知道的一项技能，就是灭魔。
皱起眉眼神都变得锋利起来，手其实没有使太大力，但对方依然想被紧紧扼住了气管，呼吸不畅也无法反抗，逐渐的有一股半透明的气态物体从对方身上窜进金明洙手中。
这两年来，没有丝毫补给却依旧不断有需要使用灵力的时候，金明洙其实也发现自己确实虚弱了不少。
如果金圣圭没有来找他，他还可以这样自以为的坚持多久……
望着倒在自己面前紧闭双眼毫无生气的人，当自己灵力耗尽的那天，也是会像这样。
那个时候南优贤知道了他的身份，是会心痛他的离去为他悲伤，还是愤怒他的欺瞒懊悔把他留在身边。
金明洙扯起一抹苦笑，抬手，那个倒在地上的人就像被控制住的扯线娃娃，再次站了起来，扶着栏杆跨到栏杆外面，放下手，那人便再次失力倒下，只是这次是在重力影响下坠落。
转身变回黑猫的形态，楼下的尖叫声，嘈杂的对话声，通通与他无关。
从另一边的栏杆中间跳到另一栋房顶上，他现在是没有心情留在这里附近了。
还在思考着要直接回南优贤家，赶在南优贤回去之前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抑或先随便走走。一抬头便看到后面一栋的屋顶上站了一个身影，无比熟悉的身影。
金明洙愣住了，后腿失力地直接坐在了原地。
那个熟悉的面容上，惯常的温婉笑容消失殆尽，对方只是面无表情地望着他，没有疑问的神色，也看不出别的情愫。
金明洙知道，他都看见了，南优贤一定都看见了。
“先回家吧。”尽管此时金明洙已经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南优贤可是依旧理智的，他知道再这样对峙下去对他们都是一件危险的事，他也并不急着金明洙现在就给他个解释。
甚至可以说，他并不需要解释。
“回去再说。”金明洙依旧没有动作，南优贤也没有什么表情变化，抬手指向金明洙的方向，金明洙身边便出现了一个泡泡，将他包围了起来，漂浮着来到南优贤身边。
如果猫也能露出苦笑，金明洙相信现在自己脸上的表情一定十分难看。
这是第一次，南优贤没对着他笑，这也是第一次，南优贤用这么冰冷的方式对待他。过往即便有这种能力，南优贤每一次都是亲手抱起金明洙将他抱在怀里。最初小黑猫故意闹腾四处乱窜不让抱的时候，南优贤甚至追着他满屋子跑，直到好不容易把他抱在怀中，露出一个胜利的骄傲笑容。
金明洙所能想到的最坏的结局，也不过是南优贤会杀了他罢了。
罢了……
一阵薄雾散去，一人一猫的身影就这么消失在这个屋顶上。
金明洙一直比谁都清楚，跟在南优贤身边就是一个最危险的打赌。
他没奢望过他会赢，就是没想到他竟会输得这么难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