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前他和杜宁刚谈恋爱的时候,他还没遇见那些能被他踩着往上爬的垫脚石,对于整天说着他好的杜宁,他更喜欢的是自己的前途。
总的来说,杜宁爱他要多一些。
杜宁开朗,也很大方,对自己的爱毫不吝惜。温故心里跟明镜似的,可他别扭,他总觉得慢慢来,慢慢来会好的,他俩会在一起很久很久的。
毕竟杜宁这么爱他。
后来啊,他不敢说比之杜宁的爱如何,他是很爱杜宁了,恨不得把自己的前途丢在杜宁身上,a对他说,“你连着我这份一块儿努力吧,阿宁,我什么都给你。”
爱里面偷个懒,爱人应该会允许的吧?他这么想,跟杜宁这么说,杜宁很高兴的说会养着他一辈子。
一辈子嘛,多长啊,一辈子可是个好东西。
但是杜宁怎么就没想到他能不爱温故了呢。
嘻嘻。温故又抬起头看对面的大楼,医院处在市中心,四周望过去满是灯火通明的大楼。
光影落进眼睛里,带出些模糊的景色来。
也不怪杜宁恶心,温故抬手抹了把脸,笑嘻嘻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当初做了些什么,但是也不怎么后悔。
杜宁不过是不要他而已,也没做啥,阿宁不要温故嘛,算得了啥。
晃了晃手边的料酒瓶,倒不出来什么了,温故把空瓶子随手往后一丢,听着瓶子轱辘的滚动声,温故歪着身子站起来。
空气中的孤寂感像是气球,整个将他埋了进去。
“不要就不要了,我才不稀罕。”温故迈出一条腿在空中晃悠,手挂在一旁的铁丝网上,“我温故下辈子不遇见你就是了,嘻嘻。”
“笑***啊。”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接过话去。
温故“嗯?”了一声,回过头去看,看见一身病服的季从安正走过来,他微微松了下手,神情有些恍惚的喊道:“季先生。”
“哟,认得我啊,那你应该没忘你都对我做了什么吧?”季从安冷笑,眼角瞥到温故松动的手直露凶光,“不补偿我就想着逃避去死,你可真想得美。”
温故愣了一下,朝季从安温柔的笑笑,全然没了第一次见面的那股嚣张气焰。
温柔的像是云朵,风一吹便散了。
“阿宁帮你打了我呀,算是还了债吧。”温故笑眯眯的指着自己的脑袋,“很疼的,他也不看是什么就往我头上砸呢,砸坏了我最喜欢的花瓶,还有他送我的小房子。”
季从安瞅着他那笑当真跟顾清明说的那感觉一样,不由冷笑道:“又不是我打的,这债主算不得我头上。”
温故撇撇嘴,“好吧,那你要怎么样?我的裸照也给你传到网上去怎么样?”
“对我没好处的事我不干。”季从安冷声道。
温故吸吸鼻子,“我死了你就解气了嘛。”
“这死了我还是得不到好处,没意思。”季从安嫌弃的皱起眉,抬腿往前走,温故见了也不作反应,看着他走过来一把拽住自己,猛地往地上一掼。
温故摔在地上,半晌还是不动作。
季从安倒是没了耐心,一脚踹他腰上,骂道:“**,***疯了啊!这大冷天搁哪儿找死不好跑楼顶来,老子出来就一件单衣,可把老子吹傻了,操。”
温故闻言轻轻笑起来,“季从安你真有意思。”
“有***头!你个**,老子上顶楼抽个烟也能看见你个倒霉催的要跳楼。”季从安又气不过踹他一脚。
温故还是笑,“你中学语文肯定没学好。”
季从安乐道:“诶嘿,你怎么知道,老子还就上过小学!”
温故听完又不笑了,从地上爬起来坐着,季从安站着看他,看他盘着腿抬起头看过来。
大楼的灯光照的楼顶通亮,季从安就这么瞅着温故,突然软了声音道:“得了啊,大老爷们哭啥呢。”
温故抿抿嘴,半边脸都在微微颤抖,被季从安拿衣服糊了两下脸,温故才伸手拍了他一下,闷声道:“有你这么给人擦脸的吗?”
季从安蹲下来,也顾不上自己湿掉的衣角,从裤兜里掏出一包烟,打开递了一根烟过去,“来一根?”
温故接过来,眼神黯淡的看了眼远处的大楼,叹了口气。
季从安给他点上,随后自己也叼了根在嘴上,吐了口烟轻笑道:“大好日子,死了可就什么都没了,怎么就想不开。”
温故两指上下动了动,点点火光穿梭在两指间,“你那事是我不厚道,对不起。”温故的声音融进了疲惫后的沙哑。
季从安也不接话,眼神幽幽的直盯着温故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