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毕竟还是生气,他只好把沙发上的抱枕当作视线落着处。“你没考虑过后果吗?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你是对自己的认知度没有自信吗?”
“我知道的。”吴世勋对他的躲闪不大满意,把那个抱枕抓到怀里,自己取而代之了它的位置,“被发现了,我就说有日程,或者就是来找艺兴哥的。他不是也在北京吗?”
“张艺兴?”鹿晗又把目光移到了另一侧的电视上,“那你怎么没找到人啊?”
吴世勋伸手用抱枕去挡他的视线:“我又不是来找他的,我是来找你的。”
“……”鹿晗干脆专心盯地板了,“找我干嘛?我们不是说好等一年后吗?”
“谁跟你说好了,”吴世勋很直接,“你一年不过去,又不是说我一年不过来。你要一年后说结果,我不可以努力争取分数吗?”
鹿晗不是第一次被人玩语言游戏,可就算从语死早进化成鹿不羁,这回竟还是哑口无言。
“哥,你喜欢的,不是现在的我吗?”
他对于鹿晗的喜欢不再一点把握都没有,于是直接跳过了询问心意的环节。
“见到我你不高兴吗?”
“可是我见到你很开心。”
吴世勋干脆凑了过去,蹲在他的面前,占据他的全部视线。
“世勋啊……”鹿晗说,“我不是不高兴。只是……我还需要时间。可以吗?”从吴亦凡给了他毫不留情的家长定义后,鹿晗多少有些被戳穿面具的狼狈。他习惯于用自己的方式给予别人照顾,最后是否只是带去了负担呢?
“一年,给我一年时间。”鹿晗看着吴世勋,“哥知道是我不好,我不会再把你当小孩子了,世勋,可以吗?”
吴世勋短暂冒出的、被承认的欣喜在看到鹿晗的眼神时消失了。他依然有着漂亮的,清晨小鹿一样清澈的眼睛,可是说不出原因的,他看上去很难过。
在他面前,鹿晗总是处于保护者的位置,即使他也会和他笑和他闹,但永远呈现的都是积极的状态。这么久以来,他看过他哭,看过他笑,可是第一次,他发现了鹿晗是脆弱的。
第一次,鹿晗让他看到了他脆弱的部分。
或者说,他已经没有精力再维持他坚强的外壳了。
啊,吴世勋想,如果鹿晗总是这么看着他,他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他叹了口气,握住了鹿晗的手。
“鹿哥呀,”忙内的语气有点儿语重心长,“其实我对你没有强求的,你知道吗?”
“如果你最后觉得我们真的不应该在一起,不是为我好的原因,那么我会答应你。”
“我不是没有考虑的,我给了自己无数个借口要忘掉你。说你没什么值得,没什么特别,没什么了不起,可是说了这么多,最后我却被自己打败了。”吴世勋说,“所以在你决定之前,我也想付出努力。”
“如果你恐高,就由我飞过来。”
“如果你现实,就由我来做梦。”
“如果你觉得我是小孩子,那么我请求你,等待我长大。”
吴世勋摊开鹿晗的手掌,低下头,久违地像个孩子似的蹭了蹭。
请不要着急。
如果你需要,我愿意的,我愿意做你掌心里长不大的孩子。
这是我给你的不成熟的爱情。
“鹿晗哥。”
“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过来了。”
他像从前的奶包一样,撒娇地晃了晃鹿晗的手臂。
“愿意带我去看天安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