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半晌转不过弯来,史书上记载的与她说的完全不同。
史书上乃是此般记载的:
朱雀四十六年,岳帝驾崩,太子庆遭二皇子林所害而逝。三皇子逸悲痛莫及,除去二皇子替其兄报仇,登基后封太子庆之子为王,号贤。
玄观一年,太子妃秋念夫心切,遂一同逝世。
三皇子逸号明帝,明帝仁慈,视贤王如亲子,抚养成人。
我默了许久,正欲说什么,却听得一人道:“秋扇!”
正是宋依斐。
他似是急匆匆赶来,发髻稍显凌乱,却依旧风度翩翩。
我可配的上你?
我可会成为你的拖累?
他像已经晓得秋扇说了甚,要将她撵走,秋扇固执地道:“依斐哥哥,我心许你这些年,父皇赐婚你不愿,我便觉着你心中住人了。我不会棒打鸳鸯,只是怕她不知情拖累了你,陷你于陷境,便过来说一声。”
“过几日父皇要派你去边疆,我会请旨与你同去,不用你说,我晓得战场险恶,若能为你而死,也是了却了我此生的情。”
“愿你二人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她眼里含着泪却丝毫不带哭腔,坚定地说完便转身离开。
粉色身影在夕阳下被拉得很长,狂风中衣裙被刮得凌乱飞舞,她却倔强地走了下去。
“起风了,我们先进屋可好?”宋依斐声音轻轻的,不需我回答他就直接从榻上抱起我进屋。
我坐在床上看他关门的背影,猛然就觉得不真实。
“依斐,我……”
“不要说。”他坐在我身旁道,“陪我,不要逃避。哪怕是我最终无能未了却娘的心愿遭不幸,也会为你筹个好人家。”
眼泪砸在地上和衣上,他一直为我着想,我却……
“莫要觉得你拖累了我,我甘之如饴。”他将我搂入怀,自己靠近了些。我虽不好意思,却觉得避开有些许矫情,那本就不是我的性格。
我斟酌了一会儿说辞,道:“你可哪日穿着铠甲来我院中,我想画一幅画像,你出征之时我若念你了也可借物寄人的思念。”
他挽起一抹温润如玉的笑意,刮了刮我的鼻:“不知羞。”
我趁着现下无事,唤了翠儿上笔墨。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沙场上与平素里的他,各留一张。
依斐,我怕等不到你凯旋归来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