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
顾故在外打了几份兼职,一句话概括——各种餐厅的服务员。
她在等HG集团的通知。
这些零工的月薪凑一凑能有个五千块钱,而那份大公司里的工作则是份高薪工作,顾故在心里已打算好了,如果应聘过了,她就周末去打打那几份零工,没过就再多打几份小工,钱多总是好的嘛。
顾故接到通知的时候其实还是比较意外的。话虽然是那么说,进了就进了,没进就没进,但其实她心里也不认为是能进的。无关其他,只是因为她天生就不是自傲的人。但她清楚地知道自己心里渴望一个固定的舒适安静的环境,能有一群熟知的同事。她没敢求更多,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已认为自己是孤独的,她的生活就应该是一个人,偶尔有点任何小感情那也能产生挺大的波动。
在顾故单调的生活里,曾让她最感到欣喜的是她还上着中学的时候心仪的男生主动对她说话。虽然只是漫不经心地一句“我这有一块多余的巧克力,你要不要?”她在那时却觉得那一瞬间天地失色时间静止,她满脑子就只剩下那一句“巧克力你要不要”。她当然是看似很淡定地领下,但善于掩饰心里情绪的她已有点藏不住激动了。
那竟然是顾故生活里最开心的一件事了。就连顾故自己也觉得引人发笑——如果不是那件事,她从不知道原来以前的生活那么乏味。后来她才懂得,这样的一句话于他来讲对谁都可以说。并不是她心里那点龌龊的小心思所想。在他心里,她并没有一点点什么特权或值得他特殊对待的地方。
而相比之下,她这贱得要死的心思显得那么搞笑,滑稽和荒唐。她本来就不是个自爱坚强的人,这么打击以后,她每每再因为心中那点可笑的小九九而略略得意时,就会有一个声音跳出来嘲笑她:“你真的是,他对你什么意思都没有,甚至厌恶你,你竟然这么没出息,他冲你眨个眼睛都开心一整天,饥渴到贱了吧……”她原本不想听心里这讨厌的声音,直到有一天他站在她面前,高高的个子让她产生压迫感,他低头投下的影子盖住她的眼睛,用讥讽冰冷的声音对她说:“你真是饥渴得看到男人就受不了啊……”后面的话她全都出于自我保护的意识屏蔽了,但这一句深深刻在她脑海里,即使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是清楚地记得那时所有的细节。
这一切给她留下了阴影,但也使她成长了。顾故细细想来仍觉得那时喜欢的人虽然不怎么样,但却使她获益匪浅。因此她感激。后来顾故回味,当时自己研究那么伤情的事情竟然没有发病,也真是一桩奇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