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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爱别离 BY 宛如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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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离静默的看着他:“如果呢?如果我一闪神,没发现,打开了车门,你那个小小的报乍物发动了怎么办?”

沈渲直视他,低垂下眼帘,轻而缓慢的说:“那你肯定会受伤,也许会伤的很重。”他突然笑得很冰冷,“但是我不会在乎,因为我那个时候根本不认识你,对你除了好奇和探究,没有其他任何的感情。”

陆离站起身来,踱步到窗台边拉开窗户开始吸烟。

沈渲默默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向空中吐出淡灰色的烟圈。

他有点忐忑的等着陆离的回答。

许久,陆离悠悠的说:“某些时候,你还真是可怕。”他的声音平淡,听不出一丝感情。

沈渲的心重重往下一沉。

陆离回头向他一笑,挑起手指托住他的下巴:“不过我不在乎。”他笑得傲然,“因为我会比你更可怕。”

沈渲跟着笑起来,然后轻轻的环绕住陆离的腰,把脸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说:“来吧,我不怕。”

衣服上缠绕着淡淡的烟草味道。

陆离的胸膛轻轻的起伏,他用手指卷卷沈渲的头发:“你还真是个喜欢纠结于小事情的人。你明明可以对你养父的暗示装傻充愣视而不见。你的冒险菁神一点也不比我的差。”

沈渲嗤嗤的笑:“我的本意只是想顺藤摸瓜看看他到底要干什么。谁知道却遇上这样的你。”

“因为这样,我倒有些感谢他。”他喃喃的问,“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么?”

陆离背靠着窗台,下巴蹭着沈渲的额头,好像在等待着他把话说完。

“会变的柔软。自己还有别的一切,都柔软了。”他像在说梦话,模模糊糊的声音,“太阳没那么刺眼了,花也开的漂亮,草很绿,天很蓝。去酒店端盘子的时候也没那么无聊了。不觉得那些客人特别的无理取闹,拿到小费会开心起来,尽管就那点钱。甚至和大师傅学烧菜的时候被骂被打都不介意。”

陆离摸摸他的脑袋:“你喜欢我什么?”

沈渲笑道:“忘了。”他噗哧一笑,“感觉?”

“或许是你帮我煮面条的时候的那个样子;或许是你那种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也或许是你给我剪头发的时候让我觉得很奇妙,希望时间定格不再动弹了。”

“我每天见到你都心情舒畅,为了你的一句话我就特别特别的想去学烧菜,然后可以每天晚上做给你吃。”

陆离扔掉手里的烟头,扶着沈渲的肩膀和他拉开一段距离,他的目光温柔:“你是不是只是想要一个家人而已?”

可以有人等待自己,可以有人被自己等待。

好像每天仰头探望的时候能看见那盏熟悉的灯,淡淡的光晕,却有透到心底的温暖。

沈渲摇摇头:“我能分得清楚这个。家人和喜欢的人是不一样的。”

陆离淡淡的笑着,他伸手摸摸沈渲耳朵上那个红色的耳钉,重复着:“是啊,家人和喜欢的人是不一样的。有的时候,不过是流的血有些生理上的关系罢了。”

15

陆离看着窗外问:“你消失了那么长时间,surprise没有陷入混乱?”

沈渲压在陆离的手臂上,抬着脸看着天花板:“没什么大问题。虽然说我是surprise名义上的老板,但其实我的身份和你们的钟董事长差不多,就是个样子。”他问陆离,“和你握手的那个中年人,你注意到了么?”

陆离点头:“嗯,不注意也难。”他想到那中年人干练的脸孔,粗糙的手掌还有一丝不苟的笑容。

沈渲说:“我都喊他林叔,他从小就在我身边。表面上看是专门保护我的,其实我做什么事都要请示他,他才是我养父真正的心腹。”

他玩弄着陆离的手指:“他的手指和你一样,指尖有茧,虎口也有,一看就知道是经常练呛的。”

陆离反过来也捏捏沈渲的手指:“我不相信surprise的沈先生没有练过。”

沈渲微笑:“我让人把茧磨了,和去死皮差不多,那磨沙板刮在手上的感觉真不怎么好。”

陆离翻了个白眼:“也为了瞒着我?”

沈渲笑:“主要是为了瞒我养父。我不想让他知道我偷偷的在干这些。林叔不可能整天跟着我,我总得自己在空余时间里做点什么。”他看着陆离若有所思的表情道,“陆老师呢?不是对贵公司的某部分事务完全没兴趣么?怎么倒练成百步穿杨的绝技了?”



52楼2008-11-02 2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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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忧短促的问:“是不是?”

    陆离轻而强硬的把手腕挣脱出来:“是。”

    何忧追问:“为什么?你和他认识才多长时间?”

    陆离开门站出去:“因为很多。也可以说没什么原因。”初夏的风中总带着一股不知名的清甜香气,好似花瓣揉碎了混合在一起的味道。

    这让陆离想到沈渲柔软的发梢,他在家里忙活的时候穿着围裙的样子,还有他笑着的时候调皮而又狡猾的眼神。

    何忧砰的把门甩上,咬紧嘴唇:“当局者迷,他对你来说很危险。”他压低声音,“你可能不是很了解,可是这次surprise夹在YL和oppo中间,也许吃饭的时候还是朋友,下了饭桌就是死敌了。他这个时候接近你,怎么可能没有目的?”

    陆离按了下额头:“混乱,有些事情我还没有搞清楚,没法得出结论。”他挺直腰,露出优雅的表情,“何副总,先走吧,不要让客人等的太久。”

    见了面自是一番寒暄,陆离和沈渲做了一场从陌生到相谈甚欢到相见恨晚的表演,何忧却只能勉强笑笑,尽量和林叔攀谈。钟董事长一副老好人的样子,从头到尾都笑呵呵的。

    包厢里气氛热烈,钟董事长几次想提起关于生意的话题都被林叔一句“大家都是朋友,难得聚聚,酒桌上不说工作”给带过了。

    何忧冷冷的看着,陆离瞥着他给他使眼色,沈渲只顾拉着陆离絮絮叨叨的说话。

    酒足饭饱,何忧送陆离回家,他只说了一句话:“什么情况你今天都看到了吧?”

    陆离一路无言,进了房门把领带一扯就躺倒在沙发上。

    手机想起来,他坐直身子接了个短暂的电话,石像一般凝固着表情坐了一分钟,又重新躺下去。

    过了半个多小时,沈渲带着一身烟味和酒气摇摇晃晃的进来,顺势倒在陆离身边。

    陆离问:“怎么样?”

    沈渲笑:“自然是崩了。”

    陆离自言自语:“那是和oppo了。”

    沈渲嘿嘿一声:“明天去具体再谈。”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钟董倒是很有气量,竟然还把你们的直升机停机坪借我用。”

    陆离侧着脸静静的看他,眼睛里亮晶晶的。

    沈渲给他看的脸颊发热,忍不住问:“怎么了?”


    55楼2008-11-02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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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8 09:15: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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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脚下的地面在微微颤抖,头顶的阳光亮的晃眼。

      沈渲略踮一点脚,扒在陆离肩膀上,咬着他的耳朵喊:“我很快就回来啊~”

      陆离收紧手臂,左手揽着他的腰,右手伸进裤子口袋,转眼间摸出一把小巧的匕首来。

      银白的光只一闪,他果断而麻利的向沈渲的心脏刺去。

      沈渲仍然伏在他肩上微笑。

      林叔却不知道何时出现在一边,眼珠几乎要瞪出眼眶,他一跃而上,挥起手掌斩向陆离的手腕。

      陆离手臂一沉,匕首顺着沈渲的胸膛就势一划,向前一刺,扎进他的腰间。

      沈渲只觉得一道冰凉,体内倏地一寒,紧接着是让人措手不及的剧痛。

      这一瞬间恍若隔世。

      陆离已经抽出匕首,血溅了他一手,白色的衬衫上像开起了鲜红的花。

      一朵接着一朵。

      林叔猛的推开沈渲,挡在他的身前,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陆离,额头上青筋迸出。

      沈渲条件反射的捂住伤口,双手很快就又粘又湿,他几乎站不起身来,歪歪斜斜的蜷缩在地上。

      他咬紧下唇,不可置信的竭力抬起脸看向陆离。

      陆离向后一跃,远远的站着,沈渲觉得双眼模糊,竟看不清他的表情。

      林叔一把扶住沈渲的身子,快步向后退,他又急又怒,大声嘶吼着,直升机上下来一个一脸茫然的人,看见半边身子都浸在血里的沈渲几乎惊呆了,连滚带爬的帮着林叔把沈渲弄上直升机,逃也似的飞走了。


      57楼2008-11-02 2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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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离站在他面前,脸上冷冰冰的。

        何忧试探的开口:“你……”

        陆离忽然微笑的问道:“有衣服么?想换一下。”他的嘴角扬起,眼眸里却没有温度。

        何忧默默的点头,率先走出楼道,陆离跟在他身后,周身缠绕着浓烈的血腥味。

        那气味蔓延一路,向着他的每个毛孔每寸皮肤渗透进去。

        他洗澡,他竭力的冲洗着深入皮肤层次中的每一滴血。他揉搓着自己的指甲,直到它们被水泡的发白皱的像七老八十的脸孔。

        他吹干头发,他对着宽大的镜子把浴巾从身上扯掉,然后探出手,慢慢的摸到心脏,滑到腰间那段柔韧的肌肉上,略使点劲,按进去一个凹槽。

        浴室中蒸腾着热气,玻璃上糊上一层白雾,可是他的指尖微微的发抖。

        他穿衣服,崭新的衬衫长裤,可他还是觉得自己满身满手的铁锈味道。

        他整理着衣领走出浴室,何忧靠在一边的书架上,淡淡的看他。

        “怎么会是你?”何忧闷闷的问,“你不是从来不插手的么?”

        陆离似笑非笑:“这是第一次。”阳光绕过他的脚面,他站在阴影里。

        “你杀了他么?”何忧的声音微微颤抖,他把那个“杀”字说的轻轻的。

        他紧张的盯着陆离。

        “我失败了。”陆离语调平板,听不出任何感情,他垂下面孔,又低声的重复一遍,“我想,我失败了。”

        陆离回到家,他把房间里所有的灯都打开。

        他呆呆的坐在餐桌前头,许久,他扭过头向厨房望去。

        干净的、整洁的、安宁的,却也是寂寞的。

        他起身,打开橱柜,他看见那一盒还没有吃完的婴儿米粉。

        陆离慢慢的伸出手去把那长方体的纸盒拿出来,然后用微波炉热了牛奶,缓缓的小心翼翼的把米粉倒进去,一边倒一边搅。

        他想到他第一次冲这玩意的时候完全掌握不好倒米粉的度量,以至于有的地方稀薄有的地方浓厚,米粉结成一个一个的疙瘩。

        他想到沈渲常常吃的津津有味,嘴边上沾上一圈白胡子。

        陆离端起碗,仔细的吃了一口,还是和原来一样,又香又甜的味道,稠稠的软软的。

        热乎乎的,好像沈渲的血溅在自己手上那一瞬间的温度。

        仿佛又看见沈渲的表情,还带着前一秒钟暖洋洋的满足的微笑,却瞬间被后一秒因为疼痛而带来的扭曲给覆盖了。

        仿佛又看见沈渲的眼神,那么震惊,除了震惊竟然什么也没有。没有疑惑,没有愤怒,甚至也没有绝望。

        仿佛又看见沈渲倒下去的样子,像一个麻袋,血潺潺的从他的指缝流泻出来,在地上蜿蜒成一条细长的蛇。

        陆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放下手中的碗,打开窗户开始对着夕阳吸烟。

        眼中那么多东西都是血色的,为什么自己从来都没有发现过,夏日的傍晚是血色的?

        这残阳,这晚霞,这高耸的房顶,甚至这路边的树冠,还有往来行人的头顶,都是红的。

        他觉得舌尖苦的可以,他把烟头狠狠的按在窗台上,留下一个焦黑的斑点。

         有人轻轻的敲门,生怕惊动了什么似的。

        陆离打开门,不作声的看着何忧弯腰,换鞋,手上还拎着方便袋。

        何忧低着头穿拖鞋:“你都不先从猫眼里看看是谁就直接开门了?”

        陆离疲惫的笑笑:“我知道肯定是你。”他接过何忧手里的袋子放在桌上,“我没事。”

        何忧不说话,静静的把外带食品一样一样的拿出来。

        玲琅满目的菜色,色香味也是俱全的,却没来由的少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一股批量生产的味道。

        就好像食棠的大锅饭烧的再菁彩也比不上家里厨房小铲锅做出来的简简单单的一道香菇青菜。

        陆离麻木的吃了几口,何忧突然放下筷子盯着他。

        陆离慢慢的抬起脸来,和何忧对视。

        自从眼镜被沈渲压坏了以后他就再也没戴过,此刻的目光不再凌厉的让人想闪开眼去,只是多了那么一点点的沉重。

        “你真的喜欢他么?”何忧的声音漂浮在空气中,这已经是第二次问了。

        “是。”回答也一模一样。

        “那为什么要杀他?”何忧隔着桌子拽着陆离的领子一把将他拎起来。

        碗筷碰着碟子在桌上到处乱滚,叮叮咚咚一阵响。

        “任务。”陆离面无表情的回答,任凭颈子被勒的疼痛。

        “我真不愿意看见你这个样子!”何忧把手松开,长长的叹了口气,“你真不该接下这个任务。”他猛地拔高声音,眼睛里瞪出血丝,“为什么?为什么非得是你去?你既然决定不插手这些事情你就应该躲得远远的,一辈子也别碰!一辈子只做YL的陆总!而不是YL的杀手。”

        他绕到陆离面前,半跪下来,抓住他的双手,他轻轻的问:“你看还一样么?”他的声音仿佛要哭出来似的,“有些事一旦做了,就算没有成功也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你知道么?”

        再也,再也回不去了。

        陆离低着头看他,一字一句的说:“我知道。”

        可是我别无选择。

        再说,本来过去的日子就无法回头,无论是痛苦的美好的,温柔的冷淡的,能够不被时光遗弃的,唯有回忆而已。

        何忧起身:“我走了。桌子你自己收拾。”他穿好鞋拿好车钥匙,脸冲着门背对着陆离,“对了,来你这之前刚接到消息,Oppo和surprise的单子黄了。Oppo的那笔钱在surprise冻结住了,他们的资金没法周转,老爷子的意思是趁这个机会……”

        陆离按着额头,摆摆手说:“我知道了。让他们先按部就班。马上就放暑假了,我会去处理的。”

        何忧扶着门叹了口气:“你需不需要请个假休息休息?”

        陆离笑道:“我可以么?”


        59楼2008-11-02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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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7

          很疼。

          胃缩成一团的感觉,好想吐。

          然后疼痛消失了,有只手把自己拽起来。

          唉,你就不能轻一点麽?

          靠在他身上吧,反正,也已经动弹不了了。

          眯著眼睛打量一下,这个叫做陆离的,长的还真不赖。

          只是摘了眼镜之后,凶巴巴的有点怕人啊。

          很暖。

          他的手温热,好想拽著一直不放。

          头晕乎乎的,喝的不多不少,正是可以意识清醒假装糊涂的表达自己意思的时刻。

          平躺在床上,却像浮在水里,他的面孔那麽近,近的能看清他皱著的眉,紧紧抿著的唇。

          我喜欢你啊。

          哈哈,这样就说出口了。

          原来,也不是那麽难麽。

          很冷。

          他那一瞥就像带来了寒冬的冰雪,几乎要让人在这夏季打个寒战。

          心脏在那个瞬间狂跳了一阵,又慢慢的平缓。

          要微笑,要不动声色,要和他握手寒暄。

          我确实骗你,还不止一次,可是还有那麽许多东西都是真的。

          焦急,暴躁,但表情还要保持淡定。

          只请求你,千万不要对它们视而不见。

          很暖。

          是他的唇。

          不要推开,不要逃避,吻我吧,吻我。

          能遇见你,是多麽美好的事情。

          真是感谢上天,让我有这样的好奇心,费尽心思要在你身边。

          宽厚的肩。

          温暖的怀抱。

          微笑的脸。

          湿热的呼出的气息。

          柔软的发丝。

          摩擦在脸上痒痒的感觉。

          冰凉的,那是什麽?

          疼痛的,那又是什麽?

          这沾了满手的是什麽?

          他携在掌心的又是什麽?

          这些都是什麽?

          我是在做梦麽?

          痛痛痛!切开皮肤,探进肉里!擦著骨头!

          尖锐而锋利的,果断而坚决的!

          为什麽?

          陆离!

          沈渲猛的睁开眼睛,视线里是一片模糊的白,什麽也看不清楚,好似刚流了许多泪哭花了眼。

          他想坐起身来,刚一动弹就是一阵钻心的疼痛,瞬间出了一片冷汗,他喘著气不敢再动,手指紧紧揪住身下的床单。

          头有些晕,眼前却清明起来。

          白色的世界,淡淡的消毒水的味道,冰凉的夜体顺著静脉管一滴一滴的流淌进来。

          原来,一切都是真的。

          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瞬间停跳了一秒。

          呼吸也尽数被夺走。

          场景、片段就像放老式的无声电影一样刷刷的在眼前掠过,铺天盖地,闭上双眼或是睁开,都逃脱不掉。

          不想回想,却又偏偏要想。

          拼命集中起散乱的神志,拼命的问著自己,这是为什麽?

          那个人是他麽?

          是的,一定是他,因为他身上那麽熟悉的味道,因为他那麽熟悉的笑容,还有拥抱。

          刀尖从心口划至腰间,然后插入!光是想想都要心惊胆战。

          沈渲瞪大眼睛直直的盯著天花板,窗口透进的阳光刺的他眼角酸痛,好像眨一眨就要要流泪。

          “小渲?你醒了?”声音又惊又喜,耳朵却像还没苏醒,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声震的嗡嗡的鸣叫。

          沈渲歪歪脸,他看见林叔一脸放心下来的表情,他错过身子让出一个人来。

          沈渲的心往下一沈。

          他的手指陷进床单里,几乎要透过被褥触摸到床板。

          他不说话,也不移开目光,眼神一直停留在那人的脸上。

          他低低的喊一声:“爸爸。”


          60楼2008-11-02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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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扯著嘴角稍稍笑一下,声音冰凉凉的:“醒了?你睡了很久了。”

            沈渲咽了口口水,苦笑,嘴唇干的裂开,做出这个表情就是一阵刺痛。

            他无暇顾及这一切,只看著面前这个五十岁的中年人菁干而强悍的脸孔,感受著从上及下的压迫。

            “疼麽?”他的养父问。

            沈渲小幅度的点头:“疼。”

            疼痛自从他清醒了以后就没有离开过,一波一波的剧烈的抽痛夹杂在一直存在的让人麻木的钝痛中,仿佛有把刀子一直在挫著皮肉,连著血,带著骨头。

            养父伸出手来轻轻的触摸著沈渲的脸,指腹也是粗糙的,沈渲一时恍惚,他想起那个人的手指,也是这样的触感。

            “啪”的一声,沈渲猝不及防的给扇到一边,身子一斜,伤口被扯动的让他几乎迸出泪来。

            脸上火辣辣的,半边面孔顿时失去了知觉,嘴角或许也破了,淡淡的血腥味弥漫在唇舌之间。

            林叔冲上来小心的扶正沈渲的身子,正好挡在沈渲面前,语气是一贯的恭谦:“沈先生,小渲刚醒,这件事不能完全怪他,主要是我,太大意了。”

            养父皱著眉隔著林叔的肩膀看著半边脸颊红肿的沈渲,终於重重的叹口气,拍拍林叔的肩:“怎麽能怪你,若不是你,他连命都没了。”

            他就势坐在沈渲的床边,脸色阴沈:“我不是没有和你说过陆离。不仅说过,还说了很多遍。”他伸出手指去,几乎要点在沈渲额头上,“可是你,你又在做些什麽?”

            “你已经这麽大了,阿林或是我都没有办法一直陪在你身边。大家都在为赌场奔波,你干了什麽?”他俯下身子,凑近沈渲,“疼麽?知道疼还是好事!你明明晓得这次和YL闹得僵了,你也明明晓得oppo和YL处在什麽位置!你和那个陆离扯在一起干什麽?”

            沈渲咬了咬嘴唇,一言不发。

            养父望著他冷笑:“我早知道你们的荒唐事了。”沈渲错愕的瞪著他。

            “我不清楚你具体什麽时候开始住在他家,但是我知道那时间也不算短!”他放缓语气,微笑著说,“的确,他对你不差,可那是因为,你,是surprise的沈渲。”

            沈渲突然抬起脸,激烈的反驳:“不是的!不是的!他不知道我是surprise的沈渲!”

            他说过的,管你是surprise的沈渲也好,中央酒店的沈渲也好,都是一个沈渲。

            “你看看。”养父扭过头去对著林叔大笑,“这是我养出来的儿子麽?”他再看向沈渲,目光如炬,“阿林告诉我你和陆离住在一起的事情的时候,我以为你有什麽打算就没让阿林阻止你,有的时候也要让你干一干自己想做的事。谁知道你竟然真的信了他!”

            他站起身来,依旧是笑著的:“你喜欢他,所以你信他。可是你信了他,他又给了你什麽?”

            他的手悬在沈渲的伤口上,沈渲全身都紧张起来,身体绷得紧紧的。

            “他提醒过你了麽?他真的喜欢你麽?他用匕首捅你的时候可曾留情过?可曾犹豫过?”他的眼神突然间竟有了点悲哀,“都这样了,你还信他麽?”

            沈渲颤抖著嘴唇死死盯著窗外,直到养父走出病房关上门。

            他默默的看著林叔忙上忙下的帮他收拾著旁边的杂物架,他幽幽的开口:“林叔,其实我一直在想,也许他是迫不得已的,也许他也手下留情了。不然为什麽我还能够活下来?他明明可以用呛。他想杀我可以在家就动手,为什麽要等到那个时候?”

            林叔直起腰来摸摸他的头发,眼神里有一丝不忍,但他的声音平板而严肃。

            “呛不能随便用,呛伤一定会被调查。如果你死在他家里,他编排不了理由。若是在YL的直升机坪上被刺伤了,还可以说是谋财害命之类。”他顿一顿,“虽然我身手不济,但那个时刻若不是我拼命的挡了一下,你应该不会活著了。”

            沈渲的脸顿时苍白的和纸片一样。他颓然的陷进床垫中,目光涣散。

            他想到曾经的一段对话,此刻久远的好像上个世纪的事情——

            “你就不怕我全是骗你的?”

            “既然我选择了相信,那麽被骗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是我自己需要负责的事。因为谁也没有一定要对谁坦诚的义务。”

            18

            第二天沈渲的养父又来到病房,护工正在帮沈渲艰难的翻身,他站在门外透过玻璃看了一眼,林叔迎过去笔直的站在他身边。
            


            61楼2008-11-02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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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样了?”他冷淡的问,沈渲正背对著门的方向,病号服空荡荡的挂在瘦削的胳膊上。

              “没有刺中要害,只需要静养。”林叔规规矩矩的回答。

              沈渲的养父冷笑一声:“你明明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

              林叔低下头行了一礼,有些郁说还休的意思,却还是开了口:“菁神比较萎靡,总是走神。”

              “还真是个死心眼。”养父转身要走,又停住脚步压低声音对林叔说,“让那个护工明天不用来了。”

              林叔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他疑惑的看了眼面前的中年人,思考了两秒,急切的说:“这麽热的天没人替他翻身会得褥疮的。”

              养父扫了他一眼,用没有起伏的语调丢下一句话:“你也不许替他翻。”

              沈渲因为伤口的缘故连挪动一下都困难。

              病房里虽然二十四小时都开著空调却吹不到他被压迫著的那片皮肤。

              第二天果然没有护工来替他翻身了,林叔也总是行色匆匆的尽量避免和他照面。

              开始的时候他只觉得和床单接触的那块地方黏黏的很不舒服,后来出现了麻木的感觉,再后来就是触碰到的时候有微小的疼痛,直到那疼痛无法忽视。

              这一切发生只用了一天多的时间。

              当医生再来看的时候,那片皮肤已经呈现出紫黑色,上面布满了水泡。

              皮肤松解剥脱,形成糜烂面,伴随著钻心刻骨的剧痛。

              沈渲甚至觉得这样的疼痛让前两天伤口的感觉都成了小菜一碟。

              他被翻过身来,像晾在案板上的肉一样只能趴著,脖子不知道往哪里放,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他扭著头瞧了一眼自己腰上的伤口,那片颜色诡异的皮肤已经开始溃烂,恶心的他再也不想看第二眼。

              他觉得自己这两天就像真的死亡了一样,开始慢慢的腐烂。

              他把脸埋在床单里,将鼻子和嘴唇都深深的压进去,他觉得肺在呼噜噜的发出声音,他觉得喘不过气来。

              护工回来了,一同进来的还有他的养父。

              养父依旧是那样一张冷冰冰的面孔,好像带著人皮面具。

              他问的还是那句话:“疼麽?”

              沈渲的声音埋在床褥里:“很疼。”

              他又继续问:“你还要坚持著相信他麽?”

              沈渲沈默著,护工用温水轻轻的帮他擦拭著生褥疮的部位,她下手是那麽的轻柔,可是每次触碰都像是在上一个酷刑。

              沈渲咬著嘴唇,鼻孔里重重的出气。

              养父在一旁安静的等待他的回答。

              林叔偏过脸去。

              沈渲说:“我很想相信他,可是做不到了。”他说完这句话,整个人都像虚脱了似的瘫在床上,周身是细密的一层冷汗。

              “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养父用手指轻轻敲著窗台,沈渲拧著脑袋看他,不知道为什麽,他总有些细小的动作会让沈渲联想到陆离。

              陆离,陆离。这名字和周身各种各样的疼痛融合在一起,陷进骨血里。

              “这次YL把oppo彻底的压下去了,我们surprise夹在中间落到一个左右不是人的地步。”养父转过身来,阳光被他挡在身后,他的影子长长的斜斜的拉在沈渲的床上,“可是你得沈住气,虽然你差点丢了小命,可是你要做到下次见到陆离的时候还能笑的出来,还能和他握手和他喝酒和他聊天谈话。”

              他沈下声音:“你做的到麽?”

              沈渲全身都微微发抖,他从牙缝里面挤出几个字:“为什麽?”

              “小不忍则乱大谋。Surprise的账面出了些问题,现在还看不出来,难免以后会变成大的事故。”养父一字一句的说,“现在oppo完全靠不住了,只能指望YL,也许以后还会合作。相互需要的时候就是朋友,一天的朋友也是朋友。”


              62楼2008-11-02 21: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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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转身:“我走了,你好好养著。”沈渲点点头,皮肤蹭在床单上,他一动不动的趴著,许久,床单上出现一块湮湿的浅灰色的圆斑。

                林叔静静的站在他的床边,他哑著嗓子问:“如果我死了呢?我死了的话爸爸还是要和YL合作麽?”

                林叔语塞,他只能安慰似的回答:“不是没事麽?”他想了一想又试探般的说,“YL或许只是来让陆离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所以你没有受很重的伤,只是失血过多,需要静养。”

                沈渲嗤嗤的笑,他的声音透著一股凄凉:“林叔,你明明就说过,没有你的话我早就活不了了。”他喃喃道,“不用安慰我。我很清楚很明了,也知道该怎麽做。”

                他突然撕扯著嗓子喊道:“可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和他再见面的时候微笑、打招呼、一起喝酒、寒暄,像朋友一样的拥抱!我做不到啊!”

                他恨恨道:“他陆离在我身上捅一个窟窿,我也要在他身上捅一个窟窿!”

                他伸出手去扯住林叔的衣服下摆,带著浓浓的鼻音泪眼朦胧的问他:“林叔,你帮我好麽?”

                林叔为难的盯著沈渲,脸上闪过犹豫的表情,他一直注视著沈渲耳廓上那颗小小的红色耳钉,终於点点头说:“好。”

                陆离胳膊底下夹著考卷回到家。

                这个漫长的学期总算结束了,接下来要做的无非是批改试卷,算出成绩,然后登录教务处的网站把成绩输入上去。

                暑假已然开始。

                天更加的热,路上汽车蒸腾起来的尾气把景物都映照的扭曲。浓绿的树叶也好像要融化滴水似的。

                还有那蝉鸣,一声接著一声,叫的让人只觉得厌烦。

                陆离把窗户紧紧的关上,看看冰箱上贴著的外卖电话,叹了口气,拿起话筒又重重的放下。

                昔日里在这个家中最喧闹最热火朝天的厨房又变回了那个冷清的没人触碰的地方。

                茶几上的手机一边振动一边转圈,陆离弯下腰接起,恭恭敬敬的喊了声:“爸爸。”

                来不及等著对方回答,他慎重的说:“对不起,我失败了。”

                对方轻轻的笑了,声音洪厚:“现在才说,不觉得太迟了麽?”他停顿了一下,“不算完全的失败,oppo已经没用了,我们成功了一大半。”他玩笑似的说,“你上学的时候经常讲的,当乙方放弃市场份额的时候就是甲方的胜利,我们也没有一定要赶尽杀绝。”他的语气中又带上点责怪,“只是我不联系你,你也从不主动联系我麽?”

                陆离只重复著:“对不起。”

                对方软下语气:“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早知如此,当初为何要接下这个任务?YL再没有人也不至於一定要让你去杀了沈渲。你知道的,我从小就不会强迫你做什麽。当年你要读博士我让你去读了,你要当老师我让你去当了,你只想清清白白的做生意我也让你不用管其他的事务,这次一样,只要你说你不想去,随便找一个人都能去。”他的言语中带著探究,让陆离觉得自己在被暗中窥视,“我很好奇,为什麽你要去。”


                63楼2008-11-02 21: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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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8 09: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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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总得有第一次。”陆离像背好了答案一样答的飞快,他忍不住反问道,“如果没有准备让我去,为什麽要打电话吩咐我?”

                  话筒那头沈默著忽略了陆离的质疑,紧接著问道:“为什麽不用呛?”

                  “因为怕动静太大,不好处理。”

                  电话那头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也没有追问下去,“这样也好,顺著这个台阶走下来,就当作开始只是想给surprise一个威慑,让他们认认清楚以后要跟著谁做,帮谁走钱。”他又提起了另一个话题:“放假了吧,休息两天就来公司吧。还有些比较重要的事务等著你来决定。“


                  64楼2008-11-02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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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离答应下来,他挂断电话,跪在地板上打开床头柜底下的抽屉,里面赫然是一把呛和那柄银色的


                    65楼2008-11-02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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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

                      他伸出手指轻轻擦过那


                      66楼2008-11-02 21: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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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虽然泛著寒光,可摸上去竟然有那麽一个瞬间感觉它还是温热的。

                        好像刚溅上鲜血。

                        不知道他怎麽样了。

                        一想到这个问题心就像塞了铅块一样重重的直直的坠落到底


                        67楼2008-11-02 2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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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间里的应答器响起来,陆离起身去接,视频窗口里正是何忧一丝不苟的脸,陆离笑一笑,说:“开门了啊。”

                          何忧转眼就来到门口,门半开著,室外的热气迫不及待的灌进房内。陆离靠在墙上和他打招呼,:“又来请我吃外卖的?”

                          何忧跨进屋内仔细的打量他:“你最近几天睡的不好麽?”

                          陆离揉揉太阳穴:“还好了。”

                          “你眼睛底下都是青的。脸色也难看。”

                          “哦,那可能是出卷子出的伤神了。”

                          何忧安静了一会,忽然下了决定似的说:“我要在你家借住几天。”

                          陆离挑高眉毛:“怎麽?”他笑起来推著何忧的肩,“何先生,我真的没事。”

                          何忧沈下脸:“我来暂住两天都不给了麽?”他看著陆离微笑,“你工作之前我们还是室友呢。这麽快就生分了?”

                          陆离失笑,他颇有些无奈的耸耸肩:“好好好,我替你拿个牙刷拿条毛巾,你爱住多久住多久。”

                          他走到盥洗室,看看玻璃台面,伸手把沈渲的漱口杯和牙刷撤下来,默默的放进橱柜的最里面。

                          然后是他那条带著小花猫的洗脸毛巾,大红大绿的浴巾——自己曾经不止一次的嘲笑过他品位的恶俗。

                          这些柔软的纺织品抱在手上,让陆离毫无防备的想到沈渲湿漉漉的滴著水的头发,还有每次洗完澡出来被热气蒸腾的红彤彤的脸庞。

                          陆离把它们叠的整整齐齐,也一同收在橱柜里。

                          他打开沈渲的房门,冲何忧说:“你就睡这间吧。”

                          房间里整整齐齐的,阳光透著磨砂玻璃柔和的照进来,一室明亮。

                          好像房主刚刚出去,立马就会回来。

                          何忧走向厨房:“我烧给你吃吧。”

                          陆离掏出一支烟点燃,含含糊糊的说:“好久没尝过你的手艺了,还真挺怀念的。但是,好些天没开火,冰箱空的。”

                          何忧叹口气合上冰箱门:“那怎麽办?出去吃?”

                          陆离脸冲著窗户外面:“热的头晕,叫外卖吧。”他抬手一指,“门上贴著电话。”

                          何忧犹豫了一下,拔腿向门口走:“我去买菜吧。”

                          陆离拦住他:“你歇著吧,跑上跑下的,我去买。”

                          何忧笑道:“你什麽时候也会买菜了?”

                          陆离瞪他一眼:“沈渲有时候下班晚,我就买好了放家里等他做。”

                          那个人的名字在不经意间就脱口而出了,霎那间谁也没再作声,屋子里一片诡异的沈默。

                          何忧干笑一声抢著出门去:“在家等我,很快的。”顿时只余下下楼梯的咚咚声。

                          陆离慢慢阖上门,把剩下的半截烟头按灭在烟灰缸里。

                          何忧已经住下来三天了。

                          陆离每天晚上都睡的很早,每天早上也照常时间起来,可是脸色仍旧不好,总有些掩盖不了的憔悴。

                          何忧也不方便总追著他问,只挑著他从前喜欢的菜色来做,不时和他闲谈两句,偶尔也帮著陆离批改试卷上的选择题。

                          时间过的倒也悠闲,试卷终於改完了,陆离整整齐齐的誊好成绩单又上传了一份到教务处,快速的洗了个澡和何忧道了声晚安就去睡觉。

                          何忧看看锺,不到十二点,这家夥的生活习惯倒是越发的好了。

                          他窝在沙发上看了会电视,无聊的也回房躺下,只是翻来覆去的总也睡不著。

                          他侧著耳朵静静的听,果然等到了悉悉索索的响动,然后是轻轻的啪一声,门缝里透出点光亮,应该是陆离把盥洗室的灯打开了。

                          何忧听见陆离闷声的咳嗽,然后是小心的掩上门的声音,他耐心的在床上等待了一会,还没听见陆离出来。

                          何忧蹑手蹑脚的下床,潜到盥洗室门口,无声无息的把门推开一条缝,他弓著身子从门缝里看进去,只见陆离赤luo著上身站在墙上那面大镜子前,镜中倒映著他肌肉干练线条清晰的身体。

                          陆离在笔划著什麽,一会埋下头去一会又皱著眉紧盯著镜子里。

                          何忧再把门缝推的大一点,赫然看见陆离手中拿著那把匕


                          68楼2008-11-02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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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在自己身上晃来晃去!

                            银色的把柄在本来柔和的灯光下却显得刺眼,何忧觉得全身的血夜直冲到头上,他!的推开门站到陆离身后。

                            陆离被惊了一下似的,瞬间又恢复常态,也不回头,只从镜子里静静的和何忧对视。匕


                            69楼2008-11-02 2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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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8 09:0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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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首锋利的刀尖抵在腰上。

                              盥洗室里只余下何忧轻微的喘气声音。

                              许久,陆离慢慢的把匕


                              70楼2008-11-02 2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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