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来其实田柾国觉得,换药的时候最有趣了。
因为左右胳膊加上肩上都有伤,换药的时候自然是要有人帮着才可以的。从郎中那里拿了药,泰泰非要亲自给他换。等到田柾国脱了上衣泰泰才意识到这情形之中多了些别的意味。
“怎么了?”自小生活在军营的田柾国早就过惯了糙日子,和士兵们遇上一处水潭光屁股就跳进去洗澡不说还要闹一闹,自然是没觉察出有什么不对的,疑惑地看向泰泰,却见他脸上染上了红色。“哦,怎么,没见过这般好的肌理吗,来来来,仔细看看。”说话间还伸手去拉泰泰。
“谁要看。”泰泰恼红了脸打开田柾国的手,低头给他上药。
就又生了逗逗他的念头。“哎哎哎,疼,疼……”田柾国看着泰泰的脸喊。
“啊,很疼么很疼么,我轻一点再轻一点。”泰泰紧张地抬起头看田柾国的表情,对上的却是一张笑着的脸,还未反应过来就被田柾国亲了一口在脸颊,又听得那人说:“如此这般,就不疼了。”
一时羞地不知道说什么话好,泰泰在田柾国伤口处狠心摁了一下,听见那人“嘶”地抽了口气。
“疼吗?”泰泰笑面如花。
“不疼不疼,一点都不疼。”回答他的是咬着牙关还得硬撑的田柾国。
田柾国从刚醒来那天就开始等着旨意下来。自己负责的庆典出了这种大事,却到了现在还迟迟没得惩戒让他不禁有些担心。是不是朝臣们提的惩罚太过,闵玧其还在周旋。这么大的事,不狠心点惩罚他怎么立威。田柾国也就托泰泰给闵玧其带了话,让他切不可过于护着自己。一边清闲地在家里逗着泰泰,一边藏着自己的担心等着结果。
果然有天泰泰来的时候眼眶有些微红,田柾国就知道大差不差地,闵玧其已经对自己有了定夺。
泰泰才憋不住话,田柾国也不问他,就看着他委屈着一张小脸,好久了才说。“柾国……”
“嗯?”
“可是哥说……可能你要重回西北了。”
“我知道。”这倒是意料之中的事,田柾国坦然地就接受了。
“可哥说你可能要十年八年都回不来了。”有些激动的泰泰扯住了田柾国的袖子。眼泪簌簌地就往下落。
“我……知道了。”一瞬间的瞳孔晃动被田柾国很好地藏了起来,温柔地拭去了泰泰的泪水。“不许哭鼻子啊,还是哥哥呢。你看,我都没哭。”
又要离别了吗,田柾国心想。他不怕塞北风霜雨雪,他只怕那里心念的他。
泰泰回宫去住了,闵玧其说不让他再胡闹了。虽然还是经常往着田柾国府上去,可是住在那里想是不好。何况田柾国现在戴罪立功要再去西北。泰泰也知道了闵玧其开始张罗纳妃立后的事情,听到小太监这么说的时候愣了愣,也没言语。
晚上的时候泰泰拿了两壶酒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月明星稀。给贴身小太监说让他去喊哥哥。泰泰温了酒等着。
“怎么,想起来我了。我还以为天天往田柾国那混小子那里跑,早就忘了还有我这么个哥哥呢。”闵玧其没让泰泰行礼,伸手在他脑袋上揉了好多下才坐到了对面。
“哥,很辛苦吧。”泰泰倒了杯酒给闵玧其:“和我在这里就不用端着了。我直说了,怎么就允了立后的事了?”
“啊,”闵玧其笑起来:“就知道你这小鬼没安好心。没什么原因,智旻不想王家这么多年名声毁了,我也就不逼他。仅此而已。”
“哥……”
“怎么,不想让哥弄几个小孩子给你玩,一堆小屁孩扎着发揪跟在你屁股后面喊你小叔叔,想来还是很有趣的。”闵玧其又倒了杯酒给泰泰,因为喝酒带上红晕的脸此刻眼神却是清醒的:“再说了,你跟田柾国那小子跑了,咱们闵家也不能绝后不是。”
“嗯……嗯?”本是带着些难过的泰泰突然瞪大了眼睛,不解的看向闵玧其。
“八年十年的,你们再小也等不起吧,
和他去塞北吧。
你过得好,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