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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天气是个好天气。云也淡，天也清爽。阳光白花花直射，照在人身上像扎着细密的针，几乎发疼。
地方呢，也是个好地方。北纬24.06°，东经98.04°，绿树葱茏，花海如烟。名字就很美，畹町。
执行完这个杀千刀的卧底任务，下次再来度度假，也很好的。如果能活着回去的话。
王俊凯跟在队伍里，被人押着往前走，悄悄转了转被绳索勒得发疼的手腕。
真他妈寸。
本来一切都计划好了：用上半年从底层慢慢往上爬，最后找个机会，擒住领头的毒枭，整个团伙一锅端。
谁知道，投靠的这个旁系不自量力，转脸就跟上面造反。
王俊凯头天夜里恰好宿醉，没赶上火拼场面，一觉醒来还懵着呢，被人绑起来带走。其余关在一起的都是现场被抓的，头破血流，缺胳膊少腿，遍野哀鸿。王俊凯穿着睡衣，坐在其中一阵阵犯恶心。
这群Beta和血统不纯的Alpha，惊慌时放出来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他强忍住自己的信息素。只要还有一线完成任务的希望，就不能暴露身份。
好在没关多久，第二天就被押着离开。然而这一去凶多吉少，叛徒这种东西，黑道白道都容不得。
队伍进了一间废弃仓库。他跟在末尾，看不见前面椅子上坐着的人。
外面是骄阳似火，里面又阴又冷，死一样的寂静。半天才有人开口。
“今天我叔父去了缅甸。昨天的事，我代他处理。”
寒气逼人，但是一把顶清亮的好嗓子。王俊凯踮着脚看，那人坐在阴影里，露出优雅跷着的脚，裹在皮鞋里，脚尖一下下慢慢地点，像敲着什么宏大乐章的前奏。
旁系的老大被推到他面前跪下。彪悍至极的Alpha，嘴里堵着毛巾，脸上流的不知道是汗、是泪还是血。
一个低眉顺眼的Beta端着放枪和手套的托盘，走到那个人身边。
薄荷音慢悠悠开口。
“出来混的，都不容易。大家都想做大事挣大钱当大哥，正常。”
“我叔父呢，也不是本地人，刚来的时候籍籍无名。所以他飞黄腾达了，最重视一起打拼过来的兄弟，带各位玩枪、溜冰①、搞Omega……”
子弹上膛的声音。很快，一听就知道是熟手。
“谁也没想到啊，有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狗东西。”
他站起身走出阴影，踢了一脚Alpha的膝盖，居高临下。
“还有什么话，没说的？”
男人猛点着头呜咽，声音全被毛巾堵在喉咙里。
那个人笑着，摇了摇头，枪口抵住男人前额。王俊凯这才发现，他刚上好的是一左一右，两把枪。
“你不配。”
两把枪，响成一声。男人发抖的后背挺直了一瞬，接着倒地。鲜血从他头顶汩汩流出来，缓慢冲开厚厚的积灰。
站着的人嫌恶地后退一步。他放下枪摘了手套，转向被吓傻的几个Beta。
“剩下的，你们来。”
王俊凯太阳穴突突直跳。这种杀人不眨眼、把Alpha碾在脚底下的Beta——百闻不如一见。
他早听说过他。
王源，毒枭王道清的侄子。二十出头，不动家里的货，不爱车，不好美人，只玩枪，玩得痴迷。低调，鲜少抛头露面，该下手时也干净利索。
王道清无后，他是公认的少主。从性格到能力，什么都好。
——美中不足，是个Beta。
王源跷着脚坐着，后背挺直，两手交握搁在膝盖上。强健的Alpha一个个倒在他脚下，被装进裹尸袋里扔到角落。
偌大仓库里一时只有呜咽、枪声和尸体撞击地面发出的闷响。年轻的死神西装洁净笔挺，微垂着眼，面无表情。
王俊凯低着头跟着队伍，指甲几乎嵌进手心。饶是在警队见识无数血腥场面如他，此刻也屏住呼吸，额角渗出冷汗。
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了。
人之将死，都无暇顾及空气里什么味道。王俊凯被人搡过去跪下，咬紧了牙关。
黑漆漆的枪口抵在他太阳穴上。
“等等。”
王源踱到他面前，俯身嗅了嗅。他捏住王俊凯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王俊凯突然发现，少主有一双杏眼。又圆又亮，在他刀刻似的精致脸庞上违和而惊艳。
看了一会儿，杏眼微微眯起来。王源兀地挑起一边嘴角。
“这个，留着。”
天气是个好天气。云也淡，天也清爽。阳光白花花直射，照在人身上像扎着细密的针，几乎发疼。
地方呢，也是个好地方。北纬24.06°，东经98.04°，绿树葱茏，花海如烟。名字就很美，畹町。
执行完这个杀千刀的卧底任务，下次再来度度假，也很好的。如果能活着回去的话。
王俊凯跟在队伍里，被人押着往前走，悄悄转了转被绳索勒得发疼的手腕。
真他妈寸。
本来一切都计划好了：用上半年从底层慢慢往上爬，最后找个机会，擒住领头的毒枭，整个团伙一锅端。
谁知道，投靠的这个旁系不自量力，转脸就跟上面造反。
王俊凯头天夜里恰好宿醉，没赶上火拼场面，一觉醒来还懵着呢，被人绑起来带走。其余关在一起的都是现场被抓的，头破血流，缺胳膊少腿，遍野哀鸿。王俊凯穿着睡衣，坐在其中一阵阵犯恶心。
这群Beta和血统不纯的Alpha，惊慌时放出来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
他强忍住自己的信息素。只要还有一线完成任务的希望，就不能暴露身份。
好在没关多久，第二天就被押着离开。然而这一去凶多吉少，叛徒这种东西，黑道白道都容不得。
队伍进了一间废弃仓库。他跟在末尾，看不见前面椅子上坐着的人。
外面是骄阳似火，里面又阴又冷，死一样的寂静。半天才有人开口。
“今天我叔父去了缅甸。昨天的事，我代他处理。”
寒气逼人，但是一把顶清亮的好嗓子。王俊凯踮着脚看，那人坐在阴影里，露出优雅跷着的脚，裹在皮鞋里，脚尖一下下慢慢地点，像敲着什么宏大乐章的前奏。
旁系的老大被推到他面前跪下。彪悍至极的Alpha，嘴里堵着毛巾，脸上流的不知道是汗、是泪还是血。
一个低眉顺眼的Beta端着放枪和手套的托盘，走到那个人身边。
薄荷音慢悠悠开口。
“出来混的，都不容易。大家都想做大事挣大钱当大哥，正常。”
“我叔父呢，也不是本地人，刚来的时候籍籍无名。所以他飞黄腾达了，最重视一起打拼过来的兄弟，带各位玩枪、溜冰①、搞Omega……”
子弹上膛的声音。很快，一听就知道是熟手。
“谁也没想到啊，有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狗东西。”
他站起身走出阴影，踢了一脚Alpha的膝盖，居高临下。
“还有什么话，没说的？”
男人猛点着头呜咽，声音全被毛巾堵在喉咙里。
那个人笑着，摇了摇头，枪口抵住男人前额。王俊凯这才发现，他刚上好的是一左一右，两把枪。
“你不配。”
两把枪，响成一声。男人发抖的后背挺直了一瞬，接着倒地。鲜血从他头顶汩汩流出来，缓慢冲开厚厚的积灰。
站着的人嫌恶地后退一步。他放下枪摘了手套，转向被吓傻的几个Beta。
“剩下的，你们来。”
王俊凯太阳穴突突直跳。这种杀人不眨眼、把Alpha碾在脚底下的Beta——百闻不如一见。
他早听说过他。
王源，毒枭王道清的侄子。二十出头，不动家里的货，不爱车，不好美人，只玩枪，玩得痴迷。低调，鲜少抛头露面，该下手时也干净利索。
王道清无后，他是公认的少主。从性格到能力，什么都好。
——美中不足，是个Beta。
王源跷着脚坐着，后背挺直，两手交握搁在膝盖上。强健的Alpha一个个倒在他脚下，被装进裹尸袋里扔到角落。
偌大仓库里一时只有呜咽、枪声和尸体撞击地面发出的闷响。年轻的死神西装洁净笔挺，微垂着眼，面无表情。
王俊凯低着头跟着队伍，指甲几乎嵌进手心。饶是在警队见识无数血腥场面如他，此刻也屏住呼吸，额角渗出冷汗。
他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信息素了。
人之将死，都无暇顾及空气里什么味道。王俊凯被人搡过去跪下，咬紧了牙关。
黑漆漆的枪口抵在他太阳穴上。
“等等。”
王源踱到他面前，俯身嗅了嗅。他捏住王俊凯的下巴，强迫他和自己对视。
王俊凯突然发现，少主有一双杏眼。又圆又亮，在他刀刻似的精致脸庞上违和而惊艳。
看了一会儿，杏眼微微眯起来。王源兀地挑起一边嘴角。
“这个，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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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是夜。
“你叫什么？”
“王俊凯。”
“王俊凯，好。你是什么？”
王源背对着王俊凯，一把一把细细擦拭着展柜里的枪。线条优美的脖颈暴露在外，被棕色佛珠衬得雪白。
一节脊骨随着低头的动作凸出来，他整个人晃在白色的棉质短袖里。太瘦了。
王俊凯觉得他的气质，似乎不像白天那么凛冽。
“Beta。”
王源的手停住了。他转身，把那支刚擦亮的M2000②抵在王俊凯眉心。
“再说一遍。”
王俊凯猝不及防。刚才还想什么呢？真是伴君如伴虎。然而反正鬼门关已经走过一遭了，再走一次也无妨。
“Beta。”
王源偏了点头饶有兴趣地看他，指着地面开了一枪。
枪膛是空的。
“有意思。我也是Beta。”
王俊凯松了口气。但他还是不知道，王源凌晨三点叫他过来干什么。
看他擦枪？
王源一语不发，摩挲着手里的杀器。一双手骨节分明，皮肤常年不见天日而格外白净，被暗红色丝绒衬简直细腻。
王俊凯看着看着，脱口而出。
“你的手不像玩枪的。”
王源笑了，笑得他心里发毛。传闻这位少主是不常笑的，可他在24小时里已经见过两次了。
“是吗？我还就是个玩枪的。”
王源顿了顿。
“什么枪都会玩。”
头三个字咬得格外重。王俊凯不敢接话，惴惴移开目光。
他并没有发现锐利的眼神扫过了他的胯下。
王源把最后一支HKP7③收进展柜，关上玻璃门。他径自往阳台走，王俊凯保持着距离跟上他。
夜风习习，明月高悬。星辰寥落地点缀着藏蓝色夜空，像偷窥的眼。
希区柯克说过：“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偷窥者和被偷窥者。”
此刻，王俊凯觉得自己是后者。他穿戴整齐地站在少主身后，感觉却像一丝不挂，连五脏六腑都被看穿。
“你以后跟着我。”
“……什么？”
王源语气丝毫不变地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
“我做事没有为什么。”
“……可我还没经过考核，而且我原来所在的旁系……”
“王俊凯，你是不是非得找着挨上一枪？”
王俊凯愈发摸不透王源的脾气了。他不知道这个漂亮又残忍的男人下一秒是会笑还是会毙了他。
但总归活命重要。
“是，我知道了。”
是夜。
“你叫什么？”
“王俊凯。”
“王俊凯，好。你是什么？”
王源背对着王俊凯，一把一把细细擦拭着展柜里的枪。线条优美的脖颈暴露在外，被棕色佛珠衬得雪白。
一节脊骨随着低头的动作凸出来，他整个人晃在白色的棉质短袖里。太瘦了。
王俊凯觉得他的气质，似乎不像白天那么凛冽。
“Beta。”
王源的手停住了。他转身，把那支刚擦亮的M2000②抵在王俊凯眉心。
“再说一遍。”
王俊凯猝不及防。刚才还想什么呢？真是伴君如伴虎。然而反正鬼门关已经走过一遭了，再走一次也无妨。
“Beta。”
王源偏了点头饶有兴趣地看他，指着地面开了一枪。
枪膛是空的。
“有意思。我也是Beta。”
王俊凯松了口气。但他还是不知道，王源凌晨三点叫他过来干什么。
看他擦枪？
王源一语不发，摩挲着手里的杀器。一双手骨节分明，皮肤常年不见天日而格外白净，被暗红色丝绒衬简直细腻。
王俊凯看着看着，脱口而出。
“你的手不像玩枪的。”
王源笑了，笑得他心里发毛。传闻这位少主是不常笑的，可他在24小时里已经见过两次了。
“是吗？我还就是个玩枪的。”
王源顿了顿。
“什么枪都会玩。”
头三个字咬得格外重。王俊凯不敢接话，惴惴移开目光。
他并没有发现锐利的眼神扫过了他的胯下。
王源把最后一支HKP7③收进展柜，关上玻璃门。他径自往阳台走，王俊凯保持着距离跟上他。
夜风习习，明月高悬。星辰寥落地点缀着藏蓝色夜空，像偷窥的眼。
希区柯克说过：“世界上只有两种人：偷窥者和被偷窥者。”
此刻，王俊凯觉得自己是后者。他穿戴整齐地站在少主身后，感觉却像一丝不挂，连五脏六腑都被看穿。
“你以后跟着我。”
“……什么？”
王源语气丝毫不变地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
“我做事没有为什么。”
“……可我还没经过考核，而且我原来所在的旁系……”
“王俊凯，你是不是非得找着挨上一枪？”
王俊凯愈发摸不透王源的脾气了。他不知道这个漂亮又残忍的男人下一秒是会笑还是会毙了他。
但总归活命重要。
“是，我知道了。”
3.
“枪，是下等人用的武器。”这话是《艋舺》里一个大佬说的。
你猜后来怎么了？
对，他死了。枪杀。
王源不喜欢那部电影，色泽过于明艳晃眼。但他喜欢这个情节。
喜欢得颇有些残忍。
十一年前，王家还在几千公里外的山城做事。老爷子寿终正寝，王源的父亲作为长子顺理成章继承祖业，是道上公认的大哥。
可惜，他就是那个看不上枪的大哥。
三个月后，兄弟倪墙。王道清带了十几个兄弟，别着几把劣质左轮，毫不费力地血洗了他家门。杀到三楼，他的小侄子捏着一把匕首向他冲过来。
王道清扣着扳机的手犹豫了一下，最后砍在王源的后颈上。那孩子像只荒凉草原上落单的小奶狼，眼里有灰烬中烧起的一团火焰。王道清被那团火焰迷住了。
昏过去的王源被人扛进车里。他像未扎牢根的草，遭遇了一场大风。
刮风的时候满世界都是风，风一停就只剩下空气。天空若无其事，大地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但他的命运从此脱轨，莫名其妙走向另一个地方。
王源不想等另一场相反的风把自己刮回去，他等不及。他要自己生出丰满的羽翼。
“长大”竟然成了个瞬间动词。
王道清的所作所为让他无法再在山城待下去，逃到畹町贩毒。王源跟着他，似乎很快就忘了亲人，学东西惊人地快，弹钢琴的一双稚嫩小手玩起枪来天赋异禀。
一玩就是十年。小奶团子抽条了长开了，毕恭毕敬，眉目清明。王道清天真地以为，自己已经把狼养成了忠心耿耿的狗。
可狼永远是狼。
不管拿着匕首还是枪，不管分化成了Alpha还是Beta。
甚至是，Omega。
那年王源十七岁。深夜，他从第一次情热里挣扎出来，颤抖着给自己打上一针早早备好的抑制剂。果然做好最坏的打算是没错的。
衣服被冷汗浸透，手心里是指甲掐出的血痕。 空气被玫瑰的味道浸得饱满濡湿，能凭空捏出汁水。
想过自己是Omega，没想过信息素这么妩媚妖冶。他顺着墙滑下去瘫在地上，摸着针孔笑了。
分化之后，他越来越爱枪。有人说，枪之于王源，如同剑之于薛烛。
也因为爱，他从不轻易用枪。
他要把它们最盛大美妙的一次杀戮放在报仇的时候。他要指着王道清的头颅，在绝望的哭喊声里，缓慢地优雅地扣下扳机。
就像这个人当年对他家人所做的一样。血债，只能血偿。
王源不急。他练好了枪，备好了人，但他还需要等——不仅是一个机会，还有一个人。
一个能留作后路的足够强大的Alpha。制天命而用之，王源很信这句话。他总不能一辈子装Beta。
杀了王道清，他就收手离开。以后谁来坐这把交椅，他根本不在乎。
“枪，是下等人用的武器。”这话是《艋舺》里一个大佬说的。
你猜后来怎么了？
对，他死了。枪杀。
王源不喜欢那部电影，色泽过于明艳晃眼。但他喜欢这个情节。
喜欢得颇有些残忍。
十一年前，王家还在几千公里外的山城做事。老爷子寿终正寝，王源的父亲作为长子顺理成章继承祖业，是道上公认的大哥。
可惜，他就是那个看不上枪的大哥。
三个月后，兄弟倪墙。王道清带了十几个兄弟，别着几把劣质左轮，毫不费力地血洗了他家门。杀到三楼，他的小侄子捏着一把匕首向他冲过来。
王道清扣着扳机的手犹豫了一下，最后砍在王源的后颈上。那孩子像只荒凉草原上落单的小奶狼，眼里有灰烬中烧起的一团火焰。王道清被那团火焰迷住了。
昏过去的王源被人扛进车里。他像未扎牢根的草，遭遇了一场大风。
刮风的时候满世界都是风，风一停就只剩下空气。天空若无其事，大地也像什么都没发生。但他的命运从此脱轨，莫名其妙走向另一个地方。
王源不想等另一场相反的风把自己刮回去，他等不及。他要自己生出丰满的羽翼。
“长大”竟然成了个瞬间动词。
王道清的所作所为让他无法再在山城待下去，逃到畹町贩毒。王源跟着他，似乎很快就忘了亲人，学东西惊人地快，弹钢琴的一双稚嫩小手玩起枪来天赋异禀。
一玩就是十年。小奶团子抽条了长开了，毕恭毕敬，眉目清明。王道清天真地以为，自己已经把狼养成了忠心耿耿的狗。
可狼永远是狼。
不管拿着匕首还是枪，不管分化成了Alpha还是Beta。
甚至是，Omega。
那年王源十七岁。深夜，他从第一次情热里挣扎出来，颤抖着给自己打上一针早早备好的抑制剂。果然做好最坏的打算是没错的。
衣服被冷汗浸透，手心里是指甲掐出的血痕。 空气被玫瑰的味道浸得饱满濡湿，能凭空捏出汁水。
想过自己是Omega，没想过信息素这么妩媚妖冶。他顺着墙滑下去瘫在地上，摸着针孔笑了。
分化之后，他越来越爱枪。有人说，枪之于王源，如同剑之于薛烛。
也因为爱，他从不轻易用枪。
他要把它们最盛大美妙的一次杀戮放在报仇的时候。他要指着王道清的头颅，在绝望的哭喊声里，缓慢地优雅地扣下扳机。
就像这个人当年对他家人所做的一样。血债，只能血偿。
王源不急。他练好了枪，备好了人，但他还需要等——不仅是一个机会，还有一个人。
一个能留作后路的足够强大的Alpha。制天命而用之，王源很信这句话。他总不能一辈子装Beta。
杀了王道清，他就收手离开。以后谁来坐这把交椅，他根本不在乎。
4.
王源不碰毒品。毒枭从不吸毒，就像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每次验货，他靠的是练出来的嗅觉。
所以他早就闻到了。仓库又冷又湿夹着火药味的空气里，Alpha们剑拔弩张的慌不择路的信息素中间，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一个血统纯正的Alpha的味道。烈酒，大概是龙舌兰。不带性欲，被人强制压抑着，仍有扑面而来的杀气。
有那么一瞬间，王源几乎被动摇了本能。他庆幸自己来之前打过一针抑制剂。
他不记得手下里有这么强大的Alpha。
他挺直了背等着。
不是这一个。
这一个呢？也不是。但似乎近了。
啊……是这个。
果然是个新面孔。还挺帅，就是刘海偏长，狭长的桃花眼半遮半掩。
颌骨棱角分明。这下巴捏起来太舒服了。
王源的直觉告诉他，留下他吧。就算收买来做卒子也绝不差的。
可当这个男人被枪指着，信誓旦旦自称是个Beta——事情显得很有趣了。
他为什么要掩盖自己的身份？哪怕是最次等的Alpha，谈论起自己的性别也是耀武扬威的。
甚至他本来并不需要从底层做起。以这样的资质，进入决策层不过是见王道清一面的事。
王源转着枪的手停住了。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可他冒死瞒什么呢？这可是在畹町。有什么能瞒过王源？
他拨了个电话夹到肩窝里，取出保险柜里的抑制剂，倒出十几粒，就着水一把吞下去。天天打针也不是事，可按日子算最近恰巧赶上发情期，出不得乱子。
说得好像别的时候就能出乱子似的。然而如履薄冰成习惯了，一步步比踩在厚土上还稳。
“喂？燃哥，帮我查个人，今天死的那个手底下的。
“对，就是那个桃花眼。叫王俊凯——
“不知道是不是真名。”
王源挂掉电话，转了转酸疼的脖颈。关节发出脆响。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兴奋地期待过什么了。
王源不碰毒品。毒枭从不吸毒，就像真男人从不回头看爆炸。每次验货，他靠的是练出来的嗅觉。
所以他早就闻到了。仓库又冷又湿夹着火药味的空气里，Alpha们剑拔弩张的慌不择路的信息素中间，有一股特别的味道。
一个血统纯正的Alpha的味道。烈酒，大概是龙舌兰。不带性欲，被人强制压抑着，仍有扑面而来的杀气。
有那么一瞬间，王源几乎被动摇了本能。他庆幸自己来之前打过一针抑制剂。
他不记得手下里有这么强大的Alpha。
他挺直了背等着。
不是这一个。
这一个呢？也不是。但似乎近了。
啊……是这个。
果然是个新面孔。还挺帅，就是刘海偏长，狭长的桃花眼半遮半掩。
颌骨棱角分明。这下巴捏起来太舒服了。
王源的直觉告诉他，留下他吧。就算收买来做卒子也绝不差的。
可当这个男人被枪指着，信誓旦旦自称是个Beta——事情显得很有趣了。
他为什么要掩盖自己的身份？哪怕是最次等的Alpha，谈论起自己的性别也是耀武扬威的。
甚至他本来并不需要从底层做起。以这样的资质，进入决策层不过是见王道清一面的事。
王源转着枪的手停住了。
这个人，绝对不简单。
可他冒死瞒什么呢？这可是在畹町。有什么能瞒过王源？
他拨了个电话夹到肩窝里，取出保险柜里的抑制剂，倒出十几粒，就着水一把吞下去。天天打针也不是事，可按日子算最近恰巧赶上发情期，出不得乱子。
说得好像别的时候就能出乱子似的。然而如履薄冰成习惯了，一步步比踩在厚土上还稳。
“喂？燃哥，帮我查个人，今天死的那个手底下的。
“对，就是那个桃花眼。叫王俊凯——
“不知道是不是真名。”
王源挂掉电话，转了转酸疼的脖颈。关节发出脆响。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兴奋地期待过什么了。
5.
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甚至清闲中流逝着。王俊凯开始陷入焦虑。
没有交易就意味着没有线索。但这个云南边陲上的大型团伙，在这个季节，根本不应该沉寂这么久。
是在整风收拾残局，还是王道清发现了什么问题？
他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几次，然而同寝的Beta们乐得舒服，纷纷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他抓紧休息。
“真要忙起来，一天有25个小时也不够用的。年轻人，等着吧。”
王俊凯只能点头说好。
待在一个屋檐底下，这些人看个片子打个飞机，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独独赶上他们毒瘾犯了，王俊凯最受不了。
都他妈跟疯了似的。平常一个个还像人，现在手脚抽搐，眼睛里直冒绿光。只有那一包白粉能救回来，唇舌接触上去的一瞬间脱力地仰躺在地上，发出舒爽的叹息。
简直是行尸走肉。王俊凯不忍直视，缉毒的使命感更强了。
其中一个Beta叫住他。
“哎，新来的那个，来几口？”
“不了，谢谢。”
“你这是什么意思？来了半个月了，平时也闷着不说话，粉也不碰，你干什么的？”
几个Beta站起身，向他逼近。
“你他妈不会是个条子吧？”
“怎么可能呢？各位大哥别笑话我，我就是胆子小，不敢碰。”
王俊凯暗暗摆出防御姿势。不到万不得已，不动手。
带头的Beta抓起一包朝他走来。
“既然不是条子又干了这行，沾上它是迟早的事。来吧，我们今天给你做个见证。”
王俊凯被逼到角落，开始考虑哪种脱身方式造成的伤亡最小——
门被踹开了。
“干什么呢？”
王源从Alpha保镖身后踱步走出来。刚才还气焰嚣张的Beta们像被抽掉了骨头，九十度鞠躬问好。
“源少。”
只有王俊凯站直了和王源对视着。瞳仁黑漆漆的，像枪口。
王源收回目光。他从领头的Beta手里抽出那包被攥紧的白粉，刚凑近鼻子就发出干呕，扔在地上踩上去。
“真他妈残次品。”
白色粉末被碾了一地。王源走到仍保持着鞠躬姿势的人面前，抬脚在他裤管上擦着鞋底。
“规矩里第一条是什么？”
“……不强迫诱骗人吸毒。”
Beta从牙关里恨恨挤出几个字。
王源抬手一巴掌，被打在僵硬后颈上的Beta直滚到王俊凯脚边。
“不强迫诱骗人吸毒，你们给我搞自己人？谁给你们传染的窝里横，仓库里那堆废物？是不是急着想去陪他们？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你们个痛快成全？”
“……我们再不敢了！求您手下留情！”
王源冷笑。冷得周围的空气都要凝成白雾了。
“不至于要你们的命。但坏了规矩，多少得罚。”
他蹲下身，温文尔雅问蜷在地上的Beta。
“你觉得，罚多少合适？”
“……一根手指。”
“至少两根。自己剁也行，互相剁也行。半小时之内，我派人来查。”
王源留下一群面如死灰的Beta，径自转身往外走，又停住，但未回头。
“王俊凯？”
“……是。”
“你过来。”
日子在一种诡异的平静甚至清闲中流逝着。王俊凯开始陷入焦虑。
没有交易就意味着没有线索。但这个云南边陲上的大型团伙，在这个季节，根本不应该沉寂这么久。
是在整风收拾残局，还是王道清发现了什么问题？
他旁敲侧击地打听了几次，然而同寝的Beta们乐得舒服，纷纷以过来人的身份劝他抓紧休息。
“真要忙起来，一天有25个小时也不够用的。年轻人，等着吧。”
王俊凯只能点头说好。
待在一个屋檐底下，这些人看个片子打个飞机，他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独独赶上他们毒瘾犯了，王俊凯最受不了。
都他妈跟疯了似的。平常一个个还像人，现在手脚抽搐，眼睛里直冒绿光。只有那一包白粉能救回来，唇舌接触上去的一瞬间脱力地仰躺在地上，发出舒爽的叹息。
简直是行尸走肉。王俊凯不忍直视，缉毒的使命感更强了。
其中一个Beta叫住他。
“哎，新来的那个，来几口？”
“不了，谢谢。”
“你这是什么意思？来了半个月了，平时也闷着不说话，粉也不碰，你干什么的？”
几个Beta站起身，向他逼近。
“你他妈不会是个条子吧？”
“怎么可能呢？各位大哥别笑话我，我就是胆子小，不敢碰。”
王俊凯暗暗摆出防御姿势。不到万不得已，不动手。
带头的Beta抓起一包朝他走来。
“既然不是条子又干了这行，沾上它是迟早的事。来吧，我们今天给你做个见证。”
王俊凯被逼到角落，开始考虑哪种脱身方式造成的伤亡最小——
门被踹开了。
“干什么呢？”
王源从Alpha保镖身后踱步走出来。刚才还气焰嚣张的Beta们像被抽掉了骨头，九十度鞠躬问好。
“源少。”
只有王俊凯站直了和王源对视着。瞳仁黑漆漆的，像枪口。
王源收回目光。他从领头的Beta手里抽出那包被攥紧的白粉，刚凑近鼻子就发出干呕，扔在地上踩上去。
“真他妈残次品。”
白色粉末被碾了一地。王源走到仍保持着鞠躬姿势的人面前，抬脚在他裤管上擦着鞋底。
“规矩里第一条是什么？”
“……不强迫诱骗人吸毒。”
Beta从牙关里恨恨挤出几个字。
王源抬手一巴掌，被打在僵硬后颈上的Beta直滚到王俊凯脚边。
“不强迫诱骗人吸毒，你们给我搞自己人？谁给你们传染的窝里横，仓库里那堆废物？是不是急着想去陪他们？要不要我现在就给你们个痛快成全？”
“……我们再不敢了！求您手下留情！”
王源冷笑。冷得周围的空气都要凝成白雾了。
“不至于要你们的命。但坏了规矩，多少得罚。”
他蹲下身，温文尔雅问蜷在地上的Beta。
“你觉得，罚多少合适？”
“……一根手指。”
“至少两根。自己剁也行，互相剁也行。半小时之内，我派人来查。”
王源留下一群面如死灰的Beta，径自转身往外走，又停住，但未回头。
“王俊凯？”
“……是。”
“你过来。”
6.
四个小时前。
陆燃绞着手指，战战兢兢站在王源书房里。
房间里气压很低。靠着皮椅的年轻男人手里拿着那页报告，已经足足看了十分钟。
半页A4纸，多数是堆来充数的废话。有用的信息只有一条：他来自山城。
王源轻轻把报告放在书桌上。
“十几天时间，燃哥就找到个籍贯。”
不是讽刺，也没有责难，更不是发问。非常平淡的陈述语气。
陆燃从来没觉得“燃哥”这个称呼这么刺耳，张了张嘴又闭上。
在少主手底下，办不成事就是办不成事。沉默不语只说明能力差，但多说一句，不管是理由还是借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净的指节开始一下下叩着桌面。一大滴汗顺着陆燃的后颈，缓慢地流进衣领。
“算了，无妨。”
“……谢谢源少！”
陆燃终于敢扑通跪下。
“起来吧。去给我把六耳叫来。”
王源用了陆燃几年，知道他不是吃闲饭的。可王俊凯的档案清白得像个新生儿。
他有了个直觉，但还不能贸然定论。
六耳是滇西最好的黑客。不管手机还是电脑，只要有信号联通外界，打开防火墙监控消息就是几十秒的事。
但这次，王源等了好几分钟。他不懂屏幕上大串跳出来的英文代码，但他知道进行得很不顺利。
“有麻烦？”
六耳紧张得直咽口水，手底下噼里啪啦敲键盘。妈的，给这手机做加密的还真是个高手。
“马上，源少。马上。”
进度条开始第七次缓缓加载。终于，这次没有在末端崩溃。
六耳长舒一口气瘫在椅背上，又立刻意识到失礼，赶紧坐直。
王源无所谓地摆摆手。
“这东西怎么看？”
“您随时需要随时叫我，我给您整理。”
“我想自己看。”
“……我冒昧了！点开这个就行，通话每次也有录音。诶您看，刚好来了条短信。”
王源冲门口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回避。六耳点头哈腰地退出去。
他紧盯住屏幕。
——情况怎么样？
——我接触到王源了，现在在他手下做事。
——怎么这么快？
——说来话长。最近形势复杂，我想尽快结束任务。
王源挑着眉等信息往出跳，指节叩击桌面的节奏越来越快。
眼下只有两种可能。
——好，组织上我去交代。万万注意安全。
——谢谢刘队！先不说了。
哦……刘队？
看来可以排除掉黑吃黑了——
王源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他简直想仰天大笑，自己的预感是对的。
王俊凯。好，非常好。真是及时雨。
王源望向窗外。密树层次不清地绿着，蝉隐匿在其中，竭尽全力地聒噪，却不可挽回地一声比一声孱弱。
纵然仍是炎热暑天，秋将来了。秋天，那可是个收获的好季节。
王源隔着衬衣，摸了摸腰上别着的枪。
可惜他叔父，八成是见不到这个秋天了。
四个小时前。
陆燃绞着手指，战战兢兢站在王源书房里。
房间里气压很低。靠着皮椅的年轻男人手里拿着那页报告，已经足足看了十分钟。
半页A4纸，多数是堆来充数的废话。有用的信息只有一条：他来自山城。
王源轻轻把报告放在书桌上。
“十几天时间，燃哥就找到个籍贯。”
不是讽刺，也没有责难，更不是发问。非常平淡的陈述语气。
陆燃从来没觉得“燃哥”这个称呼这么刺耳，张了张嘴又闭上。
在少主手底下，办不成事就是办不成事。沉默不语只说明能力差，但多说一句，不管是理由还是借口，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白净的指节开始一下下叩着桌面。一大滴汗顺着陆燃的后颈，缓慢地流进衣领。
“算了，无妨。”
“……谢谢源少！”
陆燃终于敢扑通跪下。
“起来吧。去给我把六耳叫来。”
王源用了陆燃几年，知道他不是吃闲饭的。可王俊凯的档案清白得像个新生儿。
他有了个直觉，但还不能贸然定论。
六耳是滇西最好的黑客。不管手机还是电脑，只要有信号联通外界，打开防火墙监控消息就是几十秒的事。
但这次，王源等了好几分钟。他不懂屏幕上大串跳出来的英文代码，但他知道进行得很不顺利。
“有麻烦？”
六耳紧张得直咽口水，手底下噼里啪啦敲键盘。妈的，给这手机做加密的还真是个高手。
“马上，源少。马上。”
进度条开始第七次缓缓加载。终于，这次没有在末端崩溃。
六耳长舒一口气瘫在椅背上，又立刻意识到失礼，赶紧坐直。
王源无所谓地摆摆手。
“这东西怎么看？”
“您随时需要随时叫我，我给您整理。”
“我想自己看。”
“……我冒昧了！点开这个就行，通话每次也有录音。诶您看，刚好来了条短信。”
王源冲门口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回避。六耳点头哈腰地退出去。
他紧盯住屏幕。
——情况怎么样？
——我接触到王源了，现在在他手下做事。
——怎么这么快？
——说来话长。最近形势复杂，我想尽快结束任务。
王源挑着眉等信息往出跳，指节叩击桌面的节奏越来越快。
眼下只有两种可能。
——好，组织上我去交代。万万注意安全。
——谢谢刘队！先不说了。
哦……刘队？
看来可以排除掉黑吃黑了——
王源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他简直想仰天大笑，自己的预感是对的。
王俊凯。好，非常好。真是及时雨。
王源望向窗外。密树层次不清地绿着，蝉隐匿在其中，竭尽全力地聒噪，却不可挽回地一声比一声孱弱。
纵然仍是炎热暑天，秋将来了。秋天，那可是个收获的好季节。
王源隔着衬衣，摸了摸腰上别着的枪。
可惜他叔父，八成是见不到这个秋天了。
不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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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王源叼了根烟，冲王俊凯扬扬下巴。
“有火吗。”
王俊凯擦亮了火柴，侧手拢着，恭恭敬敬给王源点上烟。王源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细瘦的手指夹着，递给他。
然而刚才划掉的是火柴盒里最后一根。烟在王俊凯嘴里衔着也不是，取下来也不是。
王源轻笑了一声，揪住他的领子拉过来。
王俊凯还没反应过来，王源已经放开他了。他一时有点愣。见过对烟借火的，没见过两个人都叼着对的——姿势太暧昧了。
时隔半个月，他们又站在这个阳台上。仍是夜，但这次两人是并着肩的。
王俊凯偏头去看。王源的侧脸在烟雾里漂亮得似幻似真，睫毛长而密，像一把矜贵的折扇。
怪不得Beta们私底下议论着，“少主那长相不是个Omega真可惜了”。
王源叫他过来，又垂着眼半天不说话。空气胶着，他才开口。
“听说对烟死老婆。”
王俊凯一愣，又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还不如沉默呢。他干笑两声。
“没事，我没老婆。”
王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欣慰一笑，悄悄放出一点信息素。
一旁的Alpha立刻发觉了。
玫瑰。很淡，但气味纯正，烟草遮不住。可以想见爆发时极至的馥郁。
一个上乘的Omega。
Alpha本能蠢蠢欲动，被王俊凯强压下去。龙舌兰的气息被勾引起来，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寻找着出口。
难道是脱离人世太久出现了幻觉？这个地方不可能出现Omega，还是这种品级的。
然而玫瑰气味很快消散了。像从未出现过似的。
他看了一眼王源。
“你……”
怎么问？你谈恋爱了？你今天出门了？
你身上怎么有信息素的味道？
“嗯？”
王源坦坦荡荡迎上他的目光。
王俊凯把话头咽回去。这样强悍英俊的Beta，找个纯正的Omega也不足为奇。
在这地方，多说无益。
8.
被调去做少主的贴身保镖已经一个月了。
强大的Alpha对王源本来没什么忌惮，但却尽量保持着距离。
不知道这人被一个什么样的Omega得了手，几乎天天待在自己眼皮底下，王俊凯居然发现不了一点线索。
他实在是受不了那个小情人留给王源的玫瑰味儿。
真好闻，好闻得过分，闻多了会上瘾。偏偏每次又不够痛快，不绝如缕浮在空气里，捉摸不住。
顺着味道一分一毫想象——勾勒出来的，每次居然是王源的脸。
中邪了吧？
王源要是个Omega，信息素大概是火药味的。或者烟草，或者不锈钢。雪的味道也有可能，冷得人牙关打颤那种。
王俊凯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他在空气里无端挥挥手，像要赶走什么念头，蒙起头睡觉。
仍然翻来覆去睡不着。
王俊凯腾地一下坐起来。真他妈中邪了。
他好像有点喜欢王源。和那个玫瑰味道无关。
但也说不上是具体因为哪件事。也许是他抽烟的索吻唇，也许是他擦枪时的手，也许是他蹲下身给流浪猫顺毛时突然柔顺温和的眼神。
卧底前王俊凯做足了功课，对王源身世知根知底。灭门之痛，无枝可依，沦落到尘埃里，光芒渐渐耀眼。
“年轻时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东西打交道，大概也就决定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王俊凯猜想，正是那些野蛮生长的日子塑造了王源。
所以他才像枪，像毒品，像倾盆大雨，像畹町艳丽的晚霞。
王俊凯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何况王源也没迫害他——他就是喜欢这个又野又辣的性子。再配上那张冷艳的脸，别的人，不管AlphaBeta还是Omega，都比不上他一根头发丝。
这可不太妙。卧底爱上了未来的毒枭？这什么狗屁剧情？
总会过去的，等自己做完了任务，不见面就好了。王俊凯转念一想，那就意味着自己亲手把他送进了监狱甚至送上了刑场。
操。怎么发展都是狗屁剧情。
“王俊凯！操你妈的，出事了！”
刚枕着手臂躺下的人被吓得又弹起来，眼睛来不及适应日光灯。是那天踹门的那个Alpha。
“怎么了？”
“王源夜跑去你怎么没跟着？现在人丢了！”
“什么人丢了？那么大个人丢了？”
“操！你是傻子吗？看了监控录像，他被人迷昏带走了！”
王俊凯额角青筋跳了一下。
“要么赶紧找到人要么就跑路吧，要是真出了事王道清怪下来，最先人头落地的就他妈是我们几个！操！”
王源叼了根烟，冲王俊凯扬扬下巴。
“有火吗。”
王俊凯擦亮了火柴，侧手拢着，恭恭敬敬给王源点上烟。王源又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细瘦的手指夹着，递给他。
然而刚才划掉的是火柴盒里最后一根。烟在王俊凯嘴里衔着也不是，取下来也不是。
王源轻笑了一声，揪住他的领子拉过来。
王俊凯还没反应过来，王源已经放开他了。他一时有点愣。见过对烟借火的，没见过两个人都叼着对的——姿势太暧昧了。
时隔半个月，他们又站在这个阳台上。仍是夜，但这次两人是并着肩的。
王俊凯偏头去看。王源的侧脸在烟雾里漂亮得似幻似真，睫毛长而密，像一把矜贵的折扇。
怪不得Beta们私底下议论着，“少主那长相不是个Omega真可惜了”。
王源叫他过来，又垂着眼半天不说话。空气胶着，他才开口。
“听说对烟死老婆。”
王俊凯一愣，又不知道怎么接话了——还不如沉默呢。他干笑两声。
“没事，我没老婆。”
王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欣慰一笑，悄悄放出一点信息素。
一旁的Alpha立刻发觉了。
玫瑰。很淡，但气味纯正，烟草遮不住。可以想见爆发时极至的馥郁。
一个上乘的Omega。
Alpha本能蠢蠢欲动，被王俊凯强压下去。龙舌兰的气息被勾引起来，在他体内横冲直撞，寻找着出口。
难道是脱离人世太久出现了幻觉？这个地方不可能出现Omega，还是这种品级的。
然而玫瑰气味很快消散了。像从未出现过似的。
他看了一眼王源。
“你……”
怎么问？你谈恋爱了？你今天出门了？
你身上怎么有信息素的味道？
“嗯？”
王源坦坦荡荡迎上他的目光。
王俊凯把话头咽回去。这样强悍英俊的Beta，找个纯正的Omega也不足为奇。
在这地方，多说无益。
8.
被调去做少主的贴身保镖已经一个月了。
强大的Alpha对王源本来没什么忌惮，但却尽量保持着距离。
不知道这人被一个什么样的Omega得了手，几乎天天待在自己眼皮底下，王俊凯居然发现不了一点线索。
他实在是受不了那个小情人留给王源的玫瑰味儿。
真好闻，好闻得过分，闻多了会上瘾。偏偏每次又不够痛快，不绝如缕浮在空气里，捉摸不住。
顺着味道一分一毫想象——勾勒出来的，每次居然是王源的脸。
中邪了吧？
王源要是个Omega，信息素大概是火药味的。或者烟草，或者不锈钢。雪的味道也有可能，冷得人牙关打颤那种。
王俊凯被自己的想象逗笑了。他在空气里无端挥挥手，像要赶走什么念头，蒙起头睡觉。
仍然翻来覆去睡不着。
王俊凯腾地一下坐起来。真他妈中邪了。
他好像有点喜欢王源。和那个玫瑰味道无关。
但也说不上是具体因为哪件事。也许是他抽烟的索吻唇，也许是他擦枪时的手，也许是他蹲下身给流浪猫顺毛时突然柔顺温和的眼神。
卧底前王俊凯做足了功课，对王源身世知根知底。灭门之痛，无枝可依，沦落到尘埃里，光芒渐渐耀眼。
“年轻时在什么地方和什么东西打交道，大概也就决定了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王俊凯猜想，正是那些野蛮生长的日子塑造了王源。
所以他才像枪，像毒品，像倾盆大雨，像畹町艳丽的晚霞。
王俊凯没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何况王源也没迫害他——他就是喜欢这个又野又辣的性子。再配上那张冷艳的脸，别的人，不管AlphaBeta还是Omega，都比不上他一根头发丝。
这可不太妙。卧底爱上了未来的毒枭？这什么狗屁剧情？
总会过去的，等自己做完了任务，不见面就好了。王俊凯转念一想，那就意味着自己亲手把他送进了监狱甚至送上了刑场。
操。怎么发展都是狗屁剧情。
“王俊凯！操你妈的，出事了！”
刚枕着手臂躺下的人被吓得又弹起来，眼睛来不及适应日光灯。是那天踹门的那个Alpha。
“怎么了？”
“王源夜跑去你怎么没跟着？现在人丢了！”
“什么人丢了？那么大个人丢了？”
“操！你是傻子吗？看了监控录像，他被人迷昏带走了！”
王俊凯额角青筋跳了一下。
“要么赶紧找到人要么就跑路吧，要是真出了事王道清怪下来，最先人头落地的就他妈是我们几个！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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