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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一颗心,分两边[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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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心,分两边


1楼2008-10-23 20:24回复
    题记

    不管你是孤独的、悲伤的、还是无情的,总之我都会喜欢你


    2楼2008-10-23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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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6 12:3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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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普诺斯坐下来。
      通常状况下,他是个不苟言笑的人。色泽灿烂的外形与精妙的五官在他的身上并不是美貌的像征,也不像达拿都斯那样做了狂妄的绚烂注脚,而就是一种很单纯的灿烂与精妙特征。一句话,他非常严肃,而在同时,非常隽秀。
      俄利丽伊总经理在他的示意下退出去了。
      剩下达拿都斯和他直接面对。
      这个小子还没有来得及换下弄脏的制服。
      污迹斑斑的衣服和他大模大样的神气搭配,透出些须滑稽和可爱的味道。
      修普诺斯说道,“坐下谈吧。”他微微仰头,凝视着达拿都斯。金色的眸子闪烁天然的光华,这是一双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美丽眼睛,为他严肃的样貌平添沉着与威严的气质。
      可是达拿都斯却不吃这一套。
      他并没有按照修普诺斯交待的那样坐下来,而是略略调整到一种更其挺拔的站姿,俯视对方,而且微微皱起银色的眉头。
      修普诺斯并不介意他失于生硬的态度,问,“你姓什么?”
      达拿都斯答道,“达拿都斯。”
      修普诺斯稍许一愣,“你的名字不是叫达拿都斯吗?”
      达拿都斯又答道,“对啊。我的名字叫做达拿都斯,那么当然的,我的姓氏也就是达拿都斯。嗯,达拿都斯•达拿都斯,怎么不可以吗?”他挑了挑眉头。
      修普诺斯说道,“可以的。”他低下头,不动声色的接下去,“可是,你本来有姓氏的。你的姓氏是——尼可斯。”
      他没有抬起头,就听到达拿都斯的“哼”笑,“你开玩笑。哟,或者是你的脑袋出毛病了吗?”
      修普诺斯不理会他的奚落,径自说下去,“这是真的。你看看这个就知道了。”他纤长的手指轻轻一弹,赫然向达拿都斯出示一样东西。
      达拿都斯也就俯下身,从桌面上拾起这件什物。是一张老照片,主角是一对小小婴孩,都是刚刚呀呀学语的情态,分别蓄着金色与银色的小发卷,睁大金色与银色的纯净眼眸。在这对小人儿的额头,又分别纹有空心的六芒星刺青与实心的五芒星刺青。
      达拿都斯捏着照片,不说话。
      修普诺斯抬起头,望着他说道,“看出来了吧。那时候,我们的母亲尼可斯因为金融危机,濒临破产,没有能力抚养我们孪生兄弟两个,不得已只能把达拿都斯你送到孤儿院……为了以后的相认,她才给我们两个纹上星形刺青。”他停顿了一下,“其实达拿都斯应该早就明白了吧。你被送走的时候已经到了上幼稚园的年龄。即便记不起母亲尼可斯和我修普诺斯的名字,总会留下一些关于小时候的记忆。对的,我就是你印象里的孪生哥哥修普诺斯。”他一边站起来,绕过桌子,“和我一起回家吧,回爱丽舍……”
      达拿都斯抬起头,“爱丽舍?”
      修普诺斯说道,“对的。爱丽舍庄园,我目前住在那儿。”他望着达拿都斯把照片重新搁在桌子上,又说道,“我没想到,我会在尼可斯集团旗下的俄利丽伊和达拿都斯重逢。这真是……”
      但是他以下的话被达拿都斯突然打断。对方更是用了一个有力的挥手来强调自己的语气,“你给我住口,真是岂有此理!”
      修普诺斯默默打量他。
      达拿都斯怒不可遏的说道,“你凭什么这么有把握!凭什么断定我一直保留着那样该死的记忆!根本没有的事!我不稀罕,也瞧不上你这虚情假意!永远瞧不上!你给我听着,我们从来都没有认识过,更别说什么孪生兄弟。统统去他的!”他一把推开走过来的修普诺斯,转身大步走出去了。
      从外间传来助理与达拿都斯的搭讪。
      修普诺斯退后一步,转过头,看到达拿都斯丢下的照片。他把它拈起来,默默鉴赏。
      就在这时,电话铃声大作。
      修普诺斯执起听筒,“喂,我是修普诺斯•尼可斯。”
      是俄利丽伊总经理打过来的。他用着十分为难的语气告诉修普诺斯,达拿都斯刚刚辞职走掉了。末了,他小心翼翼的请示,“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想办法改变达拿都斯先生的决定。”
      修普诺斯说道,“不必了。我看就这样吧。”他放下听筒,屹立在原地,出神的思索。
      他自以为非常理解达拿都斯在突然得知自己身世后的心情与做法,不过他依然认为大可不必。因此,对于达拿都斯的态度,他虽然感到失望,却并不太沮丧。他想起达拿都斯懊恼的眼神与暴怒的样子,居然渐渐感到一阵逸然。他金色的眸子依旧保留冷峻的光,但那金色的眉毛已经微微舒展。
      


      5楼2008-10-23 20: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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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普诺斯说道,“怎么我认为得不对吗?瞧你口口声声的要报复尼可斯家、报复我修普诺斯,可是实际的做法呢,却又是这么腼腆与……温柔。让我告诉你吧,我可爱的弟弟。如果你真的打算报复我和尼可斯家,那么像个高洁的公主那样避开相关的一切可不是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哟。至少你该抓住每一次和我接触的时机,寻找复仇的契入点……你懂了吗?即便今晚毫不客气的答应一次海吃海喝,也会让我劳一次神嘛。你说是吗,达拿?你怎么可以这样柔情的让我继续悠闲自在的好日子呢?”他一边又微笑了一下。
        达拿都斯和他对视。
        修普诺斯敛起笑容,“你要知道,我并没有什么通常意义上的同情心。因此,感情上的折磨与虐心的手段对我是毫无意义的。”
        他用那双蕴涵粼粼晖彩的金色眸子凝视达拿都斯。
        达拿都斯顺下双睫,冷笑,然后开口了,“你的任何感觉对我来说都没有丝毫的意义。不过,你这混帐家伙讲得倒也有几分道理。我不能便宜了你这个小子。”
        修普诺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达拿都斯擦过他的肩头,抢在他的前面走了。
        修普诺斯略略抬起头,默默打量那一头飘曳的银色发丝,在渐渐昏暗的夜幕中宛如月光织就的曼妙光华。他略一思索,抬脚跟上达拿都斯。
        兄弟俩在餐室里坐下来。
        厨役与侍者代为布置各式闪闪发光的银器,静静退下去。
        达拿都斯无聊的抬起头,观赏花形的水晶吊灯。
        他听到修普诺斯解释,“那是郁金香,漂亮吗?”
        达拿都斯低下头,正好和那双金色眸子相对。
        修普诺斯接着说道,“传说中,郁金香的形状和罂粟很像。不过,我更喜欢罂粟。那是一种感觉很热烈、实际却很单纯,使人不自觉的沉醉其中的生物啊。”
        达拿都斯没有答话,不过他微笑了一下,算是含含糊糊的首肯修普诺斯的观点。
        修普诺斯向他举起盛满香槟的高脚玻璃杯。
        达拿都斯瞧了瞧自己杯中的潘趣酒,不禁问,“怎么你不来点儿吗?你喝那种女人似的柔弱的东西干什么!”他一边露出嘲笑的神气,大声奚落修普诺斯,“你真是一位养尊处优的少爷,身心都受到女人般的呵护!”
        修普诺斯没有答话。他仍然举着玻杯,似乎在沉思。金色的眸子凝滞不动。
        达拿都斯大声说道,“还是算了吧。”
        修普诺斯开口说道,“事实是……”他没有讲下去,而是默默换上潘趣酒。
        达拿都斯观察他的一举一动,又是“哼”笑不已。
        修普诺斯说道,“你别自鸣得意,达拿。我一旦认真起来,是千杯不醉的。”
        达拿都斯说道,“是吗?那么我倒很有兴趣领教你这个‘千杯不醉’。”
        他们相互执高酒杯,“叮当”一声碰在一起。
        达拿都斯开心的笑起来。
        修普诺斯微微一笑。
        穹形的玻璃窗被琥珀色的餐室吊灯映亮了。窗外,铂色弦月渐渐隐没在丝丝缕缕的层云后,呈现一片幽蓝色的天穹。点点星晖,在微凉的静夜里若隐若现。
        其实这何尝不是一个微醉的夜晚呢。
        达拿都斯仰面躺倒在大床上。
        修普诺斯从半掩的大玻璃窗前转过头。
        浅灰色的纱帘飘摇的影子,时而掠过那躺在床上的人昏昏欲睡的样貌。
        他喝得确实不少,以至于当修普诺斯来到床前,喊他的名字时,也只是勉强挥了挥手,别过脸。
        银色发丝散落在他微微蹙起的眉尖与颤动的浓长双睫旁。
        修普诺斯斜卧在达拿都斯的身旁,伸出修长的五指,为他抚开散乱的头发,又喊了声,“达拿……”
        达拿都斯烦躁的“哼”了一声。
        修普诺斯向那酩酊大醉的人说道,“有机会的话,达拿弹竖琴给我听啊……”
        看来对方根本没有精力听懂他的话,更不要说做出回答了。
        达拿都斯翻了个身,无意间使绺绺银色发丝从修普诺斯的指尖游离而出,散落在他与修普诺斯的身体间隙。他就此背对修普诺斯,沉沉睡去。
        修普诺斯叹了口气,也翻过身,和他相背,望着飘飘荡荡的纱帘,陷于沉思。
        月亮重新出现了,淡淡清辉为灰色的窗帘镶上一层轮廓模糊的银边。
        他忽然感到肩头被轻轻握住了,有些诧异的回过头,看到达拿都斯不知在什么时候又翻转过身。
        


        10楼2008-10-23 20: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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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普诺斯坐在爱丽舍庄园的湖边打电话。
          天气很好,偶尔有一两只白色或者黄色的粉蝶飞落于他展开在草地上的白色衣裾周围。
          远远近近,各种颜色的野花随风轻轻摇曳。
          修普诺斯说道,“你这就过来吗?那好吧,我等你,再见。”他合上手机。
          他和来访者在湖畔暂且支起的凉伞下见面。
          修普诺斯仰靠在白色的塑料靠椅里,一边朝来人伸出手,“打扰你了,真是对不住,哈迪斯。”
          哈迪斯•海因斯坦,其所在的家族与尼可斯家是世交,其经营的律师楼是长期与尼可斯集团有着业务往来的事务所,其本人和修普诺斯•尼可斯更是过从甚密的朋友。
          此时哈迪斯和修普诺斯握了握手,坐在邻近的位置上。
          他看起来和修普诺斯年纪相仿,实际则是根本看不出年龄。无论是从那一头如漆的黑色长发,还是如同湖水般幽蓝的眸子,都只能看出一派冷艳与凌厉的气质,而无法窥破他真实的年纪与心境。
          两人一起了望平滑如镜的湖面。
          哈迪斯问,“还是那件事?怎么这么费事,嗯,修普诺斯?”
          修普诺斯沉思着说道,“总之是软硬不吃。这个达拿……”
          哈迪斯问,“喂,很上心吗?”
          修普诺斯说道,“当然。他是我从小失散的孪生弟弟……更重要的是,他是达拿都斯。”
          哈迪斯拍了拍座位扶手,“这样啊……我有一个办法,保管你会如愿以偿的。有没有兴趣?”
          修普诺斯向他转过脸。
          哈迪斯没有动弹,又说道,“本来我不想告诉你。不过……”
          修普诺斯朝他点点头。
          哈迪斯这才转过头。
          两人稍微凑近一些……
          哈迪斯向修普诺斯附耳谈了几句,然后恢复原来庄重的姿势。
          修普诺斯望着他,“这样啊……”
          哈迪斯说道,“你如果同意的话,我这就给潘多拉打电话。或者……你可以直接和她谈,就说是我们商量好的事情。如果你有异议,我也没有意见。总之,完全看修普诺斯自己的意思了。”
          修普诺斯说道,“谢谢,哈迪斯。那么我设法和波莉娜取得联系。”
          哈迪斯说道,“没什么好道谢的。”他伸过手臂,拍了拍修普诺斯的肩,“你啊……自从你和我谈起你弟弟达拿都斯,我才明白这么多年,你一直在等待什么。”
          修普诺斯答道,“连我自己,也是才明白过来的呢。”他低下头,自嘲般的笑了笑。
          四天之后,也就是达拿都斯满怀义愤的离开俄利丽伊差不多一周后,他意外的找到一个合伙人,潘多拉•海因斯坦小姐。他们通过波莉娜认识,很快发现两人关于开拓事业的意向不谋而合。再说海因斯坦小姐的经济实力雄厚,这就等于给达拿都斯的一腔抱负找到十分称心的载体。两人合伙的广告公司立即启动,并迅速进入正常轨道,在顺利掘得第一桶金后,盈利逐日增长。
          总经理潘多拉•海因斯坦小姐高贵而漂亮、举止大气,做事严谨,所有这一切,都非常适应身为公司总裁的达拿都斯的需要,更重要的是,她为人谦虚,言谈得体,即使是在工作之余,也可以充分迎合达拿都斯骄扬的性情。
          一个周末的下午,当达拿都斯离开办公室时,遇上潘多拉,对方照例礼仪有加的上前搭讪,“再见,您请走好,达拿都斯先生。”
          达拿都斯含笑向她打过招呼,还兴致勃勃的说道,“请您吃饭怎么样?”
          潘多拉说道,“啊,多谢,但还是改日吧。我还有工作没有做完呢。”
          达拿都斯说道,“哟,不给面子……”他“唏唏”笑着。
          潘多拉得体的露齿一笑,“您开玩笑吧。说起来,是我应该先宴请总裁先生才是啊。不过,今晚确实不行。真是对不起了。”
          达拿都斯笑着说道,“有约会啊,潘多拉?”
          潘多拉答道,“就算是吧,达拿都斯先生。”
          达拿都斯说道,“那么我就不便打扰啦。喂,你帮我记着,改天一定请你吃饭。”
          潘多拉微笑着一口应承下来。她目送达拿都斯摇摇摆摆踱下写字楼的楼梯。
          达拿都斯无聊的驱车漫游在街道上。
          工作进展顺利,较之因为打架而中途辍学的往昔,他似乎已经改头换面。
          他早已携同波莉娜搬迁舒适体面的新居。
          这就是说,他的改头换面、如今的神气活现已经在姑娘的面前展露无遗,等于做足了一场光辉灿烂的个人秀。可是,这样就足够了吗?当然,他的心情舒畅、甚至是得意洋洋,这种日子几乎已经成为新的习惯。过去所有的郁闷以及不快业已烟消云散。
          


          12楼2008-10-23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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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过,在这个周末的晚上,他仍然感到空虚而无聊,几乎可以说是闷闷不乐。
            波莉娜来过电话,和同事有个聚会。关于这个,达拿都斯是知道的。预期的聚会本来是热心的姑娘精心设计,特地请他做为男主角,以便在熟稔和生疏的朋友中间尽情的炫一下的,据说其中还包括波莉娜的亲眷。但是这么一个起源于得意忘形的提案却被达拿都斯拒绝了。的确,他从骨子里是个生性热情、容易骄傲,喜好显摆的典型。不过在另一方面,他却又过惯了孤独的日子。
            在某些时候,他显得十分无情,因此常常产生一些莫名的悲伤情绪。
            比如说……今晚吧。
            他掌控着方向盘,漫无目的的浏览热热闹闹的街道。
            缤纷的街道仿佛光怪陆离的海底世界,行人与车辆就像点缀其中的浮游生物,是那么的盲目快乐与渺小。
            有意思的是,达拿都斯习惯于这样看待周围的一切事物,唯独除了他自己。
            他一向无比倨傲的认为,他足以把握自己的命运、以及改变自己想要改变的任何东西。
            他确实可以算作是一个相当固执而无情的人哪。
            达拿都斯不再犹豫,取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
            他一手握着方向盘,把手机执到耳畔,“喂,修普诺斯,我是达拿都斯。听出来了吧……有一段时间不联系了呢。怎么样,我请你吃饭。呃……就是吃饭啦。”他放声笑起来,“你说什么?我当然高兴了,咱们见面再谈吧。臭小子!”他“啪”的一声合上手机,仍然含着笑,一边寻找使车子转弯的合适位置。
            再说修普诺斯合上手机。他依然像平常那样摆出肃然的神气,不慌不忙的迈开步。他着手打扮直到不得不离开的时间。他匆匆走向车库时,在暮霭缭绕的湖边折了一支白色郁金香。
            两人在约定的水边餐厅见面。
            修普诺斯远远看到驻足等待的达拿都斯,不觉加快脚步。但是,当他越来越切近达拿都斯站着的位置时,又下意识的放慢脚步,竭力做到不紧不慢的走到达拿都斯的面前。
            修普诺斯执起挺拔的花枝,“晚上好,因为没有罂粟,送给你这个,达拿。”
            达拿都斯接过这隽雅的花朵,“你小子!来吧。”
            两人相对坐下来。
            轻音乐的旋律从原木方格装饰的顶篷悠悠散播,倚托仿真的绿藤缓缓徜徉,流转在幽静的餐室里。
            偶尔有行人路过开放式的窗台,把絮絮低语的剪影投映在波光摇荡的水面上。
            侍者走过来请示点菜。
            修普诺斯向达拿都斯做了个“请”的手势。
            达拿都斯笑着说道,“说好了是我请你吃饭的嘛。喂,把菜单给这位先生好啦。”
            修普诺斯接过菜单,一边说道,“心情不错?我想,一定遇到高兴的事情了吧。”
            达拿都斯说道,“就算是吧。喂,我说过,我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过自己想要的生活。现在我做到了。我再也不需要被迫接受修普诺斯的好意。我终于可以请修普诺斯吃饭来着……”他像个孩子那样洋洋得意的笑起来。
            修普诺斯微微一笑,若有所思。
            达拿都斯问,“怎么,你不相信?喂,和你说啊,今晚你可以……随意的敲我竹杠,而不要担心会上当替我买单。那什么……这下总该相信了吧。”
            修普诺斯抬起头,“相信,我相信达拿都斯一定可以做到。不过,如果你能改一改这脾气……”他没有说下去,而是代之以无限原宥的轻轻叹气。
            达拿都斯说道,“那么……我们喝酒吧。喂,先说好,不许喝香槟。你得表现得……够味儿一些。”
            修普诺斯似乎一愣,随即点点头,“原来你还没有尝够我的厉害。”他露出诡谲的浅浅一笑。
            达拿都斯拧起眉头,嚷,“你少得意啦!”


            13楼2008-10-23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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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不但喝下数量惊人的潘趣酒,还吸烟来着。
              达拿都斯把黑色衬衫的袖子卷在臂弯,一度情绪高昂的大声嚷嚷。
              修普诺斯也卷起了白色衬衣的袖子。他斜倚在座位里,睁着那双荡漾饧涩光彩的金色眸子望着兴高采烈的达拿都斯,一会儿,慢慢执起右臂,支住额际,略略垂下头。
              达拿都斯醉眼惺忪,问,“怎么啦,你小子……也有这时候啊……”
              修普诺斯抬起头,斜睨达拿都斯。他确实已经半醉,脑子混沌不清。他说道,“还早了点儿……达拿,你是打定主意和我重修旧好吧。”
              达拿都斯挥了挥手,又是“哼”笑,“啊哈哈哈,你说什么?你不觉得这样讲太……荒谬吗?重修旧好?我几时和你有过——旧好来着?”他银色的眸子定定望着修普诺斯,就像醉过的月光。
              修普诺斯也微微笑了。他仍然支着额际,略略调整感到有些僵硬的身体,“那么……不如这么讲吧。你是打定主意要和我开始啦?”
              达拿都斯再次爆发“哈哈”大笑。
              修普诺斯隔着桌子,向他伸过手,“达拿……”
              达拿都斯说道,“当然,我再也不需要修普诺斯那该死的好意。我虽然离开尼可斯家,可是却终于做到,和修普诺斯是一样的。余下的还有什么问题!我们当然可以开始,只要修普诺斯不介意的话。”
              修普诺斯的手停顿在伸向达拿都斯的中途,慢慢握成拳头。他沉思着说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当然不会介意。凡是关于达拿的任何事,我都不会介意的。喂,说起来,如果达拿不介意的话,你是不是应该向哈迪斯•海因斯坦表示一下谢意……”
              达拿都斯问,“什么?”
              修普诺斯继续说道,“虽然,这一向你对哈迪斯的姐姐潘多拉•海因斯坦小姐也很照顾,但是论理,你仍然应该向他们姐弟两个适当的表示一下谢意。我早提醒过你,达拿的能力不错,唯一的缺憾就是需要改一改脾气……”
              达拿都斯吃惊的问,“什么?”他紧紧盯视着修普诺斯,蹙起眉头。
              修普诺斯说道,“其实……既然达拿已经达成愿望,承诺和我开始。那么我还有什么顾虑呢。让我告诉你吧,达拿现在的合伙人潘多拉•海因斯坦小姐是尼可斯集团王冠律师哈迪斯•海因斯坦先生的姐姐……关于这件事……”
              达拿都斯站起来,大声问,“你说什么!”
              修普诺斯仍然支着额际,顾自絮絮说下去,“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希望达拿你可以尽快如愿以偿。再说达拿不是已经充分证明自己了吗?”
              达拿都斯咆哮,“你给我住口,修普诺斯!”
              修普诺斯这才抬起头。他有些惊诧的望着达拿都斯,有一会儿几乎是在吃力的反省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嚯然醒悟后,更其震惊之下,竟至于忘了去扶住疼痛如裂的额际。
              修普诺斯尽量平静的说道,“你听我说,达拿。我竟然……在这么高兴的时候谈起这个。我是喝高了、而且太过兴奋,有些忘乎所以了。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他懊恼的叹气,但立即接下去,“达拿,你不要介意。不管事实如何,总之完全不必去管它。对的,只要你不在乎、我们不在乎就好了。你答应过和我一起回爱丽舍是吧……还有就是,你的脾气一定得改一改……”
              冷不防达拿都斯一下把杯盘碟盏都挥在地上,使他噤声不说。
              达拿都斯顿时气急败坏。他指着修普诺斯,爆发一阵狂怒的大嚷,“你是混蛋!原来你一直想尽花招的愚弄我!我讨厌你、恨你!你这个混蛋、混蛋!”他取出手机。
              修普诺斯问,“你要干什么,达拿?”
              达拿都斯气愀愀的答道,“给潘多拉那个小妞打电话,告诉她,我不干了!当然,这件事,她也脱不了干系,我会给她好看的!”
              修普诺斯站起来,紧紧扯住他,“你不能这样做,达拿!无论如何,你需要立刻冷静下来!你怎么对待我都可以,这是我们俩之间的事情。但是海因斯坦姐弟完全是出于好意……又是局外人,你不能……”
              达拿都斯狠狠甩开他,“好意?是和修普诺斯坑瀣一气、同出一辙那样的好意吗;局外人?是像修普诺斯那样冷眼旁观的局外人吗!这娘儿们自找的!”
              修普诺斯大声喝斥,“你不要胡闹了,达拿!”
              达拿都斯立刻回敬,“让你的威风见鬼去吧!我才不吃这一套!”
              修普诺斯沉下脸,使劲扭住他,“我不许你这么任性与胡作非为!”
              达拿都斯暴跳如雷,“你给我去一边儿吧!”
              在相互的揪斗里,修普诺斯一下推开达拿都斯,使他好一个趔趄,险些摔在杯盘狼藉的地面上。
              达拿都斯扭过头,羞恼的瞪着修普诺斯。
              修普诺斯正要走上前扶起他,却突然扼住额际,缓缓歪倒在地上。
              达拿都斯惊奇的大声问,“你怎么了,修普诺斯!”他奔过去,把修普诺斯紧紧抱护在臂弯里,一面仔细打量他失去光彩的金色眸子与苍白的面庞。
              修普诺斯仰靠在他的怀中,无力的摇摇头,一面语调低沉的说道,“达拿……你做事,不可以总是这样莽撞和不计后果的……”他的嘴中溢出鲜血,猝然晕厥了。
              达拿都斯喊,“修普诺斯!”他立即打横抱起修普诺斯,从渐渐聚集的人群里闯出去,一面用变调的沙哑嗓音大声嚷,“真见鬼,都给我让开!”


              14楼2008-10-23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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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垂的白色百叶窗帘外,传来潺潺的雨声。
                修普诺斯苏醒了。他一眼看到头顶上方的输液瓶,又缓缓阖上双眸。
                室里一片寂静,这就使外面的雨声格外明晰。
                修普诺斯再次睁开眼睛,揿动床头的电铃。
                护士小姐推门走进来,“您醒了,尼可斯先生?那位送您来的先生告诉我们,您是修普诺斯•尼可斯先生。”
                修普诺斯问,“他人呢?”
                护士小姐答道,“您是指送您来的那位先生吗?哦,已经走了。本来我们试图劝说他,至少要等到您苏醒之后才可以离开的。但是他说,他和您素昧平生,毫无关系,执意离开了。”
                修普诺斯怔怔问,“他……是这样说的吗?这也难怪……”他微微蹙起眉头,搁在床边的一只手不觉握成拳头,微微颤抖。
                护士小姐瞧着他,“您刚刚苏醒,不要太难过了。哦,我们可以帮助您通知您的家长或者是朋友。”
                修普诺斯怔怔重复,“家人……”
                年轻的护士小姐有些不知所措,“哦,我去喊医生。”
                当姑娘陪同医生来到病房时,修普诺斯已经自己拔去输液器,换好出门的衣服。
                医生走上去,“请等一下,您不可以这样贸然离开的。”
                修普诺斯说道,“您不必担心,我这就去结算费用。”
                医生连连摆着手,“您完全误会了。您的费用,已经由送您来的那位先生结算清楚了。令人遗憾的是,他只是在这里陪护了您一小会儿,就不顾劝阻执意离开了。理由是,他和您没有任何关系,因此不想负责任与承担义务。难道……真是这样的吗?”
                修普诺斯低下头。
                医生接下去,“现在我们要详谈的是,您的病情。”他犹豫了一下,“您不介意开诚布公吧。当然,上帝在创造人类的同时,就已经把生存的力量与勇气赋予芸芸众生。”
                修普诺斯说道,“当然。您尽管说吧。”
                他和医生相对坐下来。
                医生说道,“请允许我尊重您的知情权,而且,这对于您以后的治疗也大有裨益。为了您的身体考虑,请您稍许配合一下好吗,尼可斯先生?”
                修普诺斯点点头。
                医生点点头,“谢谢。现在请您告诉我,您有过再生不良性贫血的病史吗?”
                修普诺斯答道,“我一直患有慢性严重型再生不良性贫血。所以,我自己心里有数,这次不过是不慎犯病而已。在这里空谈和滞留只是白白浪费时间……”
                医生说道,“请您听我讲,尼可斯先生。这一来事情就清楚了。我很高兴听到您用这种方式谈到自己的病。看得出,您是一位性格沉稳而坚强的人。那么我就更有必要使您清楚您时下的身体状况。实际情况有些令人遗憾,因为一些疏忽,您的慢性严重型再生不良性贫血已经转为急性严重型再生不良性贫血。可以这么讲,如果您还要继续这种疏忽的话,后果将不堪设想。”
                修普诺斯怔怔说道,“什么……”
                医生说道,“我们目前所能做的就是,尽最大所能控制您的病情。要想彻底治愈的话,到了这种程度,只能依靠骨髓移植的疗法了。”他望着修普诺斯,“说到骨髓配置,难度确实很大,不过也不是全无希望……说起来,刚刚送您来的那位先生和您还真是酷似啊,如果当真是您的孪生兄弟,那么就没问题了。”
                修普诺斯问,“如果不进行骨髓移植的话,我还有多长时间?”
                医生望着他,“您不要过于担心。这种事……需要主观条件与客观条件同时起作用的。虽然……”
                修普诺斯说道,“您就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好了。您不是讲过,要开诚布公的吗?再说,我目前,暂时没有家人可以分担这种事情。您就把我的病情明白告诉我好了。”
                医生叹了口气,“好吧。依靠现在的医疗技术和病人的心理调节,以往的病例中,最好的情况是……一个月。当然,这不是绝对的。骨髓移植并不是全无可能,而且,奇迹并不都是不切实际的神话。尼可斯先生……”
                修普诺斯说道,“我知道了。总之,我还要谢谢您的诚挚。”
                医生说道,“您一定得好好休息和治疗。”
                修普诺斯平静而礼貌的把医生和护士打发走之后,立即拨打达拿都斯的手机号码。电话接通的一刹那,修普诺斯产生按掉的冲动,然而他听到达拿都斯的声音,“喂?”
                


                15楼2008-10-23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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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08-16 12:25: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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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普诺斯执着手机,暂时没有说话。
                  达拿都斯说道,“你怎么样,还在医院吗?需要帮忙吗?哼……”
                  修普诺斯徐徐开口了,“我没事,已经回家了。达拿,你……”
                  达拿都斯打断他的话,“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喝酒弄的……谁让你喝这么多酒来着!实在不行就不要硬充好汉么。哼,在我面前,只是喝一喝香槟并不丢面子啊。你瞧你有多扫兴!好吧,既然你已经出院了,那就算了!”
                  修普诺斯说道,“那件事,我仍然希望达拿不要冲动。你就当是一次偶然的机遇好了。说到底,在整件事情当中,我只是为达拿引见了潘多拉•海因斯坦而已。达拿一直做得很好,如果因为赌气而放弃就太可惜了,而且也不是明智之举。达拿,你……”
                  达拿都斯冷冷说道,“我已经给潘多拉打过电话了……我说过的,我绝不接受来自于尼可斯家任何的东西。”
                  修普诺斯怔住了。
                  达拿都斯说道,“我也……永远不要再和修普诺斯打交道。你是专门轻视我、欺骗我与愚弄我的混蛋。”
                  修普诺斯张张嘴,突然朝着手机大声喝斥,“你混蛋!你才是混蛋!你这任性的、胡作非为的糊涂虫!”一阵突入其来的哮喘使他猛地噎住了。为了极力压制剧烈喘吁的冲动,修普诺斯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捂住嘴。他执着手机的另一只手慢慢垂在床边。修普诺斯镇定了一下,拿开捂住嘴的手,顺便蹭掉挂在嘴角的一绺血丝。他重新拿起手机,一面喊,“达拿……”稍事平静后,才又说道,“对不起,达拿,我冲动了。我是说……”他再次怔在那儿。
                  达拿都斯已经挂断了。
                  修普诺斯微微喘息着,怔望手中不断传出忙音的金色手机。
                  雨声在恢复安静的房间里重新清晰。
                  修普诺斯叹着气。他拨通哈迪斯的手机号码。
                  凌晨时分,修普诺斯经过入院后第一次手术后,正在休息,哈迪斯赶来了。
                  修普诺斯欠起身,向他伸出手,“对不起,哈迪斯。”
                  哈迪斯走过来,“你怎么了,修普诺斯。难道是旧病复发了。这……你一直非常注意,从不疏忽,怎么会……”他一边坐在修普诺斯的身旁。
                  修普诺斯说道,“没事。就是……关于潘多拉的事情,我感到非常抱歉。”
                  哈迪斯说道,“潘多拉已经告诉我了。有趣的是,直到现在,她都不相信达拿都斯退出的决定是当真的。她坦言她从没有见过这样疯狂的人和这样疯狂的事,而丝毫没有生气的意思。”他停了停,“我也一样。因此,你完全不必道歉,就像当初,不用道谢一样。”他看到修普诺斯流鼻血了,吃了一惊,“你……”
                  修普诺斯取过纸巾揩拭,若无其事的说道,“也许是……手术的并发症。总之没事。”
                  哈迪斯问,“真的没事吗?”
                  修普诺斯不着痕迹的换了话题,“既然你们姐弟都没有因为达拿的决定而受到太大影响的话,我就不多说了。有机会,我会让达拿向你和潘多拉表示谢意的,尤其是你,哈迪斯。”
                  哈迪斯似笑非笑,“你让他向我表示谢意?哼……不用了,或者是根本不敢奢望。”
                  修普诺斯问,“怎么,你不相信我吗?”
                  哈迪斯说道,“不太确定。反正觉得这件事听起来比达拿都斯单方面退出与潘多拉的合作还要疯狂。不但达拿都斯根本没可能做出这样的举动,而且,做为修普诺斯的话也绝不会强迫他去做出这样的举动。”
                  修普诺斯喃喃重复,“不可能吗……”他抱起双臂,语气低沉而坚决,“不,我会使它成为可能的,一定要……”
                  哈迪斯转过头,“修……修普诺斯。”
                  修普诺斯说道,“我的意思,一定要让哈迪斯和达拿熟识,就像哈迪斯和我这样熟识。你是我的朋友,当然也应成为达拿的朋友。你说是吗?”
                  哈迪斯说道,“你做得有些过份了,怪不得达拿都斯会厌烦和想不通。他虽然是你的孪生兄弟,可是毕竟不是孩子,更不需要你无微不至的呵护。”
                  修普诺斯有些激动的说道,“不,你完全弄错了,哈迪斯。达拿吗……就是孩子,做事不计后果、天真和任性的孩子。只要他的脾气不改,我就放心不下。不管他愿不愿意,我也要和他讲清楚。”
                  哈迪斯说道,“好吧,那么你就去尽全力呵护这样一个总是和你闹别扭的大孩子吧。真是自讨苦吃。”
                  修普诺斯长叹一口气,“可惜的是,我只怕没有这个福气了。”他不等哈迪斯发话,继续下去,“所以啊,哈迪斯。我希望你能像对待我这样对待他。说到底,他和我本来是一样的、不,应该说是一体的。”
                  哈迪斯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修普诺斯?我感觉你的话不寻常。”
                  修普诺斯说道,“没什么,也许是因为……刚刚做完手术,有些垂头丧气吧。”他怔望着一个虚无缥缈的地方,兀自出神。
                  哈迪斯说道,“不,这里面一定有着不同寻常的内情存在。修普诺斯,告诉我吧。”
                  修普诺斯回过神,“我迟早会告诉你的,因为这是必需的。但不是现在。”
                  哈迪斯问,“有什么区别吗,修普诺斯,你把我当外人。”他发出忿懑的喟叹。
                  修普诺斯说道,“不是这个意思,哈迪斯。其实早晚告诉你意义都是一样的。不过是……在有的时候,我太强求感觉上的一些东西。”
                  哈迪斯打量他,“是……你的病吗?难道真的到了非得做骨髓移植不可的时候了吗?”
                  修普诺斯点点头。
                  哈迪斯,表现出非同寻常的镇静态度。一派冷艳的面容,依然不见任何情感流露,“关于这件事,我们以前不是没有考虑过。兼于始终没有匹配的骨髓,所以才致使修普诺斯的病一直拖延至今。幸而现在再也不需要伤脑筋了。你找到了达拿都斯。”
                  修普诺斯说道,“或不如说,达拿自己来到我的身边……不,哈迪斯,我不能向达拿提出供髓的要求。”
                  哈迪斯有些吃惊了,他立即问,“为什么!”
                  修普诺斯说道,“我不想使达拿以为,他对于我的意义仅限于此。”他别过脸,沉吟着接下去,“本来,这次我没有不慎透露出关于潘多拉与他合作的内情的话,事情就圆满解决了。至于供髓,那更是不在话下,也许我根本不会弄成这样也说不定……可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无论如何,我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向达拿提出供髓的要求。那样的话,只有一种可能性,他会救我,但在同时,就将彻底和我决裂。”
                  哈迪斯说道,“你听我说,修普诺斯……”
                  修普诺斯说道,“你不用多讲了。经过这段时间,我总算是了解达拿了。对于我这个哥哥,他并不吝啬同情心……但是,无论是他、还是我,都不需要这廉价和没用的好意……”他露出凄楚的浅笑。
                  哈迪斯说道,“你太傻了,要么就是神经错乱。”他显得有些不耐烦,站起来,在房间里来回踱着步。
                  修普诺斯慢慢仰靠在床头,思索着喃喃说道,“我看就这样好了。如果……为了爱情,需要和死神接吻的话,那么我想,我会爱上死神的。”


                  16楼2008-10-23 20: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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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拿都斯喊,“修普诺斯。”他不免多看了一旁的哈迪斯几眼。
                    修普诺斯问,“达拿,你怎么来了?”
                    达拿都斯立即说道,“你怎么不接电话?对了,俄利丽伊的人告诉我,你一直在住院来着。难道仍然因为上次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因为莫明其妙和紧张,使他呈现出少有的认真神气,面貌如同月儿一样蕴含冰清玉洁的锐气。
                    修普诺斯说道,“我早说过,不要让大家有误会。我只是来看朋友。”他转向哈迪斯。
                    哈迪斯点点头,“修普诺斯来到医院,是为了看我……生病住院的人是我。”他的表情冷淡,略略低下头。
                    修普诺斯接着说道,“我来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尼可斯集团王冠律师哈迪斯•海因斯坦先生。也是潘多拉•海因斯坦女士的弟弟。”
                    哈迪斯又冷冷说道,“对的,潘多拉•海因斯坦就是我的姐姐。”
                    达拿都斯暂时顾不上去计较他这般生硬的态度,而是问修普诺斯,“真的吗?”
                    修普诺斯显得无可奈何的说道,“我就知道,会产生误会的。你瞧,哈迪斯,果真如此吧。你何以一定要让我来医院……”
                    达拿都斯交替瞧了瞧他们俩。
                    哈迪斯面不改色;修普诺斯神情一派肃然。
                    达拿都斯说道,“那就算了。”他转身要走。
                    修普诺斯喊,“达拿……”
                    达拿都斯顿住脚。
                    修普诺斯说道,“虽然……是一场误会。但是,既然已经见面了。我们约好一起去散散心吧。”
                    哈迪斯转向修普诺斯,露出烦恼的神气。
                    达拿都斯说道,“还是……算了吧。”

                    哈迪斯又转向达拿都斯,露出更其烦恼的神气。
                    修普诺斯不理会他的婉拒,而是继续说道,“我需要稍微准备一下,我们……在那边的游乐场见面。”
                    达拿都斯懒洋洋的说道,“好吧好吧。”他告辞走了。
                    电梯间在修普诺斯的注视下缓缓闭合。
                    达拿都斯在渐次阖拢的缝隙间向他挥了挥手。
                    哈迪斯这才开口说道,“我陪你一起去,修普诺斯。”
                    修普诺斯转过头,“啊?这不合适吧……”
                    哈迪斯有些不耐烦的说道,“那么你想怎么样?你刚刚做了手术,无论如何,不可以这样一个人去赴什么该死的约会。你放心,我不会打扰到你们兄弟两个的。就这么说定了,走吧。”
                    修普诺斯不再争论,点点头。
                    汽车在游乐场的边缘停下来。
                    修普诺斯仰靠在座位里,侧过头,透过没有拉上的车窗了望外面。
                    哈迪斯说道,“你自己当心身体,我就在这里等你。去吧。”
                    修普诺斯转过脸,和他握了握手,没说什么,打开车门踱出去。
                    哈迪斯握着方向盘,目送修普诺斯渐渐远龙头的背影。他飞扬的金色发丝漂过他凝神的幽蓝色眸子,如同秋霁的风拂过微澜的湖面。哈迪斯忽然一拳击在方向盘中心,烦躁的叹了口气,慢慢启动车子,寻找合适的停靠点。


                    18楼2008-10-23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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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普诺斯和达拿都斯渐渐走近。
                      达拿都斯从裤兜里抽出手,伸过去……
                      两人握住手。
                      达拿都斯说道,“走吧。”
                      他们牵着手,踱到河边,一起举目瞻望缓缓游弋的各式休闲艇与一圈圈漾开的清澈涟漪。
                      一片碧波蜿蜒延伸的尽头,是混淆了天与地之间的界限的苍色云霭。就在那里,城市那纷芸的生活还在继续。而这里却是一泓清水环绕的别样乐土。
                      金色发丝与银色发丝翩翩飞扬。
                      两人坐在垂槐树下的绿漆长椅上。
                      修普诺斯说道,“许多年前,这里是一座幼稚园。”
                      达拿都斯说道,“还有旋转木马……那时候,修普诺斯可不像现在这样闷声闷气得让人扫兴。是吗?”
                      修普诺斯转过头,“原来……你还记得……”
                      达拿都斯“嘿嘿”一笑,“真是笑话!我的记忆力是很惊人的。这个算什么,再早一些的事情我也记得。”
                      修普诺斯望着他,付之淡淡一笑。
                      他们就此谈起许久之前一起度过的童年,和同样存在于两人大脑中和心房里的模糊记忆,不约而同感到惊喜与兴致勃勃。
                      从水面吹过来的风拂动修普诺斯所穿的白色冰丝衬衣。
                      他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渐渐沉下面孔。
                      原来他在得知哈迪斯向他透露的,达拿都斯已经来到医院的消息后,就匆匆脱下病号服、赶出病房,没有来得及穿上外套。
                      达拿都斯把他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看在眼里。他沉思了一下,忽然大声嚷,“你怎么这样费事!受不住的话谁也没让你硬撑着啊,这就像你的香槟一样,不行的话,可以明说嘛。我又不会笑话你。来吧。”他脱下自己的黑色长外套,为修普诺斯穿上,端相一番后,又问,“身体不舒服吗?这种天气应该不至于……”
                      修普诺斯握着外套的衣襟,一时答不上来。
                      达拿都斯也就没有追问了。
                      他站起来,把双手插在裤兜里,兀自观赏四周的景色。
                      修普诺斯抬起头,打量他。
                      他把外套给修普诺斯后,只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休闲衬衫,那上面的月白色碎花图案,辨认不出是羽毛还是蒲公英。而当他转过身时,赫然显现印在左胸上的一株盛开的曼珠沙华,不过因为必要的装饰效果,在造型上做了些艺术修改:花朵也是月白色的,须状的花瓣略显夸张的蔓延一片。
                      达拿都斯完全无视修普诺斯的凝视,自己若无其事的重新坐下来,继续刚才中断的话题,“我说,那时就在那边的河沟中,我发现那真的是极为罕见的——爪蟾……呵呵……”
                      修普诺斯的目光跟随他的一举一动、甚至是每一个转瞬即逝的表情,偶尔也会落在他左襟下,那朵月白色的曼珠沙华上。
                      达拿都斯始终含着笑,忙于比划的手指时而划过修普诺斯凝望的金色眸子。他银色的发丝披落在略略敞开的领口周围,衬托如同月亮一样的隽秀面貌和如同月光一样的银色眸子,看起来又是清丽又是灵动。有时他更会流露如同十岁男孩一般的可爱神气,在清新与别致的衣着辅衬下,尤显帅气逼人。
                      修普诺斯开口说道,“达拿,你担心我会死吗?”
                      达拿都斯转过头。他一脸的讥讽的神气显示他根本没把这话当真,至多觉得那只是一个荒谬的玩笑。他说道,“你?哦……说到这个话题,我倒认为,为了公平起见,你理应先于我而死,是吧,你不是老早就想做我的哥哥吗?”
                      修普诺斯说道,“是吗?”他停了停,“我本来就是你的哥哥。达拿说得对,我理应先死。”
                      达拿都斯满不在乎的“切”了一声。
                      修普诺斯又说道,“如果,这是达拿的真心话就好了。”
                      达拿都斯说道,“这就是我的真心话!好了,就让修普诺斯先于我离开这个世界吧。”他逗乐的开心笑起来。
                      修普诺斯说道,“时间……不早了。我得离开了……还有一些事情等待处理。”
                      达拿都斯敛住笑容,“怎么,生气了?我明白了,修普诺斯是不可以开玩笑的人。”
                      修普诺斯说道,“不,我确实有事。达拿,我们以后有空再谈。”他匆匆离开,一边躲开达拿都斯去握他发烫的手。
                      达拿都斯收回自己的手,望着修普诺斯走远了。
                      他还穿着达拿都斯的外套。黑色的边裾与金色的发丝在暮晖的风里徐徐招展。
                      达拿都斯犹豫了一下,起身跟上去。
                      修普诺斯走得并不快。他的步履沉重,但是和他那一向肃然的气质相配,看不出多少蹊跷,至多显得比平常更为沉着一些。
                      哈迪斯远远迎上来。他的出现使达拿都斯猛地顿住脚,并不由自主的借树荫隐蔽自己的身形。
                      修普诺斯不得已把手递给哈迪斯。
                      他们一起上车。
                      哈迪斯说道,“你发烧了,立刻回医院吧。”
                      修普诺斯“嗯”了一声,一边转过头,回望笼罩在一片玫瑰色暮霭中的游乐场。他金色的眸子露出瞻仰某种圣地的神气。
                      达拿都斯浮现在他满溢眷恋与怅惘的眼帘中。有一会儿,修普诺斯还以为那是回忆儿时与憧憬将来所勾勒出的幻像罢了,不过,立刻,他就嚯然醒悟,真的是达拿都斯本人越过道路旁的浓荫与花带,就站在他的面前。
                      哈迪斯启动车子。
                      达拿都斯的影像在他金色的眸里渐渐退远,就像茫远的月亮渐渐涅没在太阳的余晖里。
                      那小子在修普诺斯视线所能及的尽头,转过身,走了。
                      修普诺斯说道,“停车。”他接下去,“对不起,哈迪斯。我还有事情要办,请等一下。”
                      哈迪斯刹车。他说道,“我得提醒你,修普诺斯。你在发烧,不能耽搁太久。”
                      修普诺斯答道,“我知道,谢谢。”
                      哈迪斯不看他,缄默的点点头。
                      修普诺斯下车,沿着来路匆匆走着,一面四处张望。他微微喘吁,金色发丝时而拂过他神情凝重的面庞。
                      他不由自主的握紧那件黑色外套的前襟,就在这时,忽然看到达拿都斯的背影。
                      这个家伙独自屹立在弯向游乐场的拐角。银色发丝微微飘拂。
                      仅仅从他站着的姿势来看,也可以断定他异常失意的情绪。
                      修普诺斯轻轻吁出一口气,走上去,环住他的肩背。
                      达拿都斯没有动弹,而是说道,“想走就走吧,我不在乎的。哼……”
                      修普诺斯用他惯常的平静语气说道,“不,达拿,你误会了。达拿,你听着,不管你是孤独的、悲伤的、还是无情的,总之我都会喜欢你。我的……达拿都斯……”
                      达拿都斯慢慢转过头。
                      他们互相凝视。
                      他金色的眸子映亮他银色的眸子;而他银色的眸子则完全融入他金色的眸子。
                      达拿都斯张张嘴,问了句无比天真的话,“你……真的喜欢我,修普诺斯?”
                      修普诺斯没有答话,而是默默捧起达拿都斯的脸。
                      达拿都斯也捧起修普诺斯的脸,他噙住那滚烫的嘴唇。
                      他们就在暮色苍苍的游乐园前,辗转长吻不已。


                      19楼2008-10-23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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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达拿都斯回到家。
                        他先在一楼的客厅里转了一圈,拍一拍那些静止不动的工艺人偶和其它一些类似的装饰品。他抚过每一件东西时,手指勾到铺陈在沙发上的织物与窗帘的缎结。然后他奔上楼梯,来到平日用以健身的一块环形空地上。他一拳击在悬空的沙袋上,望着这沉甸甸的什物飞扬而起,又像一只笨拙的钟摆那样摇来晃去,就不禁微笑。他自得其乐的闹够了,倚在栏杆上,取出手机,拨打一个号码。他把手机执在耳畔,依然保持那种骄扬的笑意,“喂,是潘多拉吗?哦,贸然的再次打扰您,是因为——我改变主意了……”
                        潘多拉的欣喜之情,通过她依然十分得体的言辞与语气,从电话另一端传送过来,“是吗?那太好了。不瞒您说,达拿都斯先生,我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呢。怎么样,有机会的话,我请您吃饭。”
                        达拿都斯笑起来,“您真客气,那好啊,我就不虚伪的推托了。”
                        潘多拉答道,“嗯。达拿都斯先生,您既然已经回心转意,那么请明天就来公司好吗?说起来,您离开的这段时间,的确积压了一些事务,等待您回来做决定呢。”
                        达拿都斯说道,“好的,再见。明天我们见面再详谈吧。”
                        他又拨打修普诺斯的号码。他要立即告诉修普诺斯,自己想通重新与潘多拉合作的消息。他一想起修普诺斯带着十二分无奈的神气说道,“如果达拿的脾气可以改一改……”就兀自羞赧的撇撇嘴。
                        《蜿蜒的梦》悠然响起。
                        达拿都斯微微一笑。
                        他稍微动了动,将身体调整到一个更加舒适的姿势,安然的等待。
                        可是时光仿佛倒转,回到他们一起去游乐园之前。
                        宛如行水流水般的旋律缓缓流转,又归于沉默。
                        才相隔不到一天的旧时情景重新浮现了,同样的,重新浮现的还有达拿都斯忐忑不安的心情。
                        他望着手机,不禁诧异的嘀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时候,修普诺斯安安静静的躺在病床上。
                        与达拿都斯告别后,他由哈迪斯陪同,回到医院,立刻进行了急救。
                        这趟出行使他本来已经病骨支离的身体真正到了濒危的地步。
                        宛转的竖琴曲就在他的枕边一遍遍回响,又像精灵般在白色的四壁间振动半透明的膜翅,直到渐渐消弥。
                        修普诺斯在昏睡中一动不动。也许,在无所不能的梦境里,他始终可以和达拿都斯互通消息。
                        病房的外间,哈迪斯正在和医生交谈。
                        医生说道,“很抱歉。尼可斯先生已经出现脑出血的症候。对于他目前的状况,您要有一些心理准备。”
                        哈迪斯问,“什么……”
                        医生说道,“如果不进行骨髓移植的话,那么,剩下的时间,尼可斯先生所能依仗的只能是上帝的力量、而不是医学。”
                        哈迪斯说道,“我明白了。”他来到里间的病床前,怔怔俯望沉睡中的修普诺斯。
                        那垂危的病人表情平静,丝毫看不出任何痛苦的迹象。他仿佛正在享受意料之中的美梦、而并非等待着不知什么时候就会不期而至的死亡。
                        修普诺斯醒了。
                        哈迪斯慢慢坐下来,“医生说,现在你必须进行骨髓移植,否则……”
                        修普诺斯开口说道,“我知道……”
                        哈迪斯握住他滚烫的手,“告诉达拿都斯好吗?这种时候,只有他才能救你。你究竟还在担心什么?”
                        修普诺斯说道,“我不想……留住了生命,而失去了爱情……”
                        哈迪斯说道,“如果连生命都没有了,又怎么谈及其他呢?你不要固执了,修普诺斯。”
                        修普诺斯勉强露出一丝笑意, “哈迪斯,其实,死亡又何尝不是一种永恒的睡眠呢?因为,死是睡的兄弟呀……而且,对于我来说,这种永恒的睡眠更包涵永远也不会完结的关于爱情的美梦。”
                        哈迪斯望着他,有些激动的嚷,“我看你现在才是做着痴心妄想的白日梦!死亡……也许真的是一种永恒的开始……但我要告诉你的是,为着微不足道的感情,就要放弃生命是极其荒谬的!”
                        修普诺斯说道,“对不起,哈迪斯。我相信这个……”
                        哈迪斯说道,“我不相信!你不要再胡说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让达拿都斯知道你病得很重,让他救你!至于其他,可以留在将来再谈、或者根本不谈!”
                        修普诺斯说道,“我不想……让达拿以为,我和他在一起,意义就是……供髓。很明显,他会这样看的。他并不缺乏丰富的情感,可是……他是个孩子。”
                        哈迪斯说道,“即便他这样看,又能怎么样!难道可恶的爱情比一条性命还重要的吗?你们这些人……”
                        修普诺斯说道,“总之,这是我的决定。让我们说声再见吧。我还有事情要拜托你,哈迪斯。现在是时候了。就是……尼可斯的财产,完全由达拿都斯处置。”他长叹一口气,“你不觉得……这样……其实,很公平吗?”有一会儿,他睁着金色的眸子,一句话也不说,仿佛在集攒最后的力量,或是铭记对于这个世界,最后的印象。他重新悠悠开口了,“对不起,达拿……”便沉默下来了。
                        哈迪斯喊,“修普诺斯!”
                        修普诺斯静静阖上眼睛。
                        哈迪斯再次大声喊,“修普诺斯!”他按铃。
                        医生和护士纷至沓来。
                        哈迪斯慢慢退在一边。
                        他冷眼旁观众人忙忙碌碌,又若有所思的垂下头。可是,从门口传来的又一阵喧哗打断了他不乏苦涩的思索。哈迪斯抬起头,走上去,看到一帮护士正在阻止什么人进来。
                        哈迪斯挤上前,看到达拿都斯。
                        达拿都斯转过头,也看到他。
                        达拿都斯大声问,“告诉我,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他怎么了!”
                        哈迪斯答道,“没什么。就为了留住爱情……懂吗,他打算用死亡来延续关于爱情的美梦……”他低下头。
                        达拿都斯浑身一震,立即嚷,“这个……混蛋!简直是……精神错乱!”他咬牙切齿,转身飞奔而去。
                        哈迪斯猛地抬起头,喊,“达拿都斯!”


                        20楼2008-10-23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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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娘抱歉的说道,“达拿确实回来过。不过,他交待我,那是为了亲自去看一看尼可斯先生您的出院……然后,他还得走。据说,那边的事务还没有处理完呢。怎么,尼可斯先生没有看到达拿吗?那么他……”
                          修普诺斯怔怔说道,“是这样的吗?”他急忙赶去飞机场。
                          当他匆忙到达时,最近一次的航班刚刚离开。
                          修普诺斯茫然逡巡在人来人往的候机大厅里,然后走出门,穿过宏伟的列柱,一步步迈下大理石台阶。
                          偶尔,他站住脚,默然鉴赏阳光普照下,错落有致的城市建筑、川流不息的车辆与行人。
                          他的样子,很像一个散心的人——当大家都在忙忙碌碌的时候,唯独他因为失去生活、甚至是生存的目的,而只能选择无所适从的懈怠。
                          修普诺斯转过头,打算再次瞻仰一下准备离开的候机大厅,就像当初瞻望他以为会永久离开的游乐园一样。当然,这次他更加决然的认定,这座辉宏的候机大厅就是最后埋葬他所有希望的地方。
                          但是他看到达拿都斯。
                          他本能的打算求证自己的视觉。
                          确实是达拿都斯本人从列柱后绕出来。他穿着一身咖啡色的衬衣,依然习惯性的敞开硬质阔领,至于衬衣的花色依然是一些别致的艺术图案。他还提着一只硕大的旅行包。
                          修普诺斯快步踱上台阶。冷不防达拿都斯抡起背包朝他连连打来,一面嚷,“让你自以为是!让你瞒着我!让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你以为你是谁啊!你以为你有什么了不起!你凭什么自作主张!你凭什么以为我不会管你!你凭什么把我想得那样坏!你凭什么这么看待我!你别以为我会善罢甘休!你别以为我不会生气!你别以为我不再恨你……”他的语调嘟嘟囔囔,飞舞的背包不时遮蔽他泛起涟漪的银色眸子。
                          修普诺斯依然保持一脸肃然,沉默的闪避他的胡搅蛮缠。
                          达拿都斯仍在嚷,“让你……”背包的肩带突然挂住修普诺斯伸过来的手臂。他负气般的扯拽着。
                          修普诺斯就此揽住他的肩背,这才开口说道,“走吧,和我一起回爱丽舍……”
                          达拿都斯嚷,“你妄想……”他扭过头,不自在的抹了抹溢出眸子的泪水。
                          两人将额际抵在一起。
                          金色发丝与银色发丝杂糅在一起。
                          修普诺斯牢牢挽住达拿都斯,“走吧,达拿……”
                          达拿都斯仍在嘟噜,“你别以为我会……”他一边随着修普诺斯坐上车。
                          修普诺斯启动车子。
                          达拿都斯使劲别着脸,说道,“我不会放过你啊,修普诺斯!”
                          修普诺斯的嘴角浮现一丝笑意,“这样啊,我求之不得……”
                          达拿都斯转过头,扑在修普诺斯的肩上,“我K你……”
                          修普诺斯恢复严肃的风范,一本正经的交待,“正在驾驶中。别胡闹,达拿。”
                          达拿都斯歪着头,瞧瞧他,无可奈何的坐回到自己的位置里,一边说道,“等着瞧,休普诺斯。”他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摆出趾高气扬的模样,调过脸,浏览缓缓滑向后边的街景。一会儿,他重新扭过头,神情诧异。他打量一直面不改色的修普诺斯,终于忍不住问,“这个……好像不是去爱丽舍的路……修普诺斯,你打算送我回家吗?”他真正恼怒了,几乎要站起来,“你……”
                          修普诺斯这才慢条斯理的开口了,“当然。既然达拿以后都要定居在爱丽舍,那么怎么能不带上那什么,‘你所宠爱的人’呢——走这趟路,是顺便去接波莉娜的。”他显出诡谲的笑影。
                          达拿都斯恍然大悟。他望着修普诺斯,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可是突然又绷住脸,“谁说过我要和你一起去爱丽舍,呃?”
                          修普诺斯不再答话。
                          达拿都斯津津有味的望了他一会儿,也就再次“嘿嘿”笑了。他扑在修普诺斯的肩头,“喂,你小子……真拿你没办法!”
                          修普诺斯没有再提出注意安全之类的告诫,而是只用左手掌握方向盘,腾出右手,揽住达拿都斯靠过来的肩膀。
                          两人一起了望阳光轻轻跳动着,从挡风玻璃两边不断向后退去。
                          有时,他们对望一眼,之后更其亲密的相偎。

                          完


                          22楼2008-10-23 20: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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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人啊!!!!!!!写得太专业了!!!!等橘子王回来了让他给精精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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