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宝地,要说最神奇的地方还是在于,明明身在瘴气环绕之中,却一片敞亮。看不到任何污秽不说,还能看到薄云轻浮,日升月落,简直就像洞天中的另一个洞天,仿佛身处另一片世界。再加上此处草本茂盛,花目繁多,时有些温顺的动物在湖边饮水,四处看去一派生机勃勃,宛如人间仙境。
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陆雪琪的气色看上去好了不少。为了避免她天天呆在屋里太闷,张小凡偶尔会在她精神好的时候扶她下床,走出小房子外转转。
陆雪琪第一次看到这个地方的全貌时,还是有些惊讶的。看到如此宜人的景象,整个人也不禁轻松了许多,久而久之对身外之物生死之事也渐渐看淡了一些。总觉得这些日子,能有张小凡陪在身边,这么安安静静幸福地过着,即便走到尽头,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张小凡深思熟虑了好几日之后,决议还是将这个情况告诉陆雪琪。及早根治,不忍再看她每日都是病怏怏的样子。
“还剩最后一味药,就能彻底治好你身上的毒,但是……”他犹豫了一下,眼神复杂地看向陆雪琪,“但是服用之后,可能会忘记一些事情。”
陆雪琪双目微睁,显然有些发懵,“小凡,你是说我还能治好?”
张小凡木然点了点头。
她在心里嘀咕了一阵,原来是自己想太多误会一场,但很快就想起他话里的后半句,“会忘记一些事情?”
张小凡迟疑了一下,脸色暗淡了几分,再次点头,“服用下去,很有可能会失去一些记忆。”
陆雪琪微微一怔,同样迟疑地看向张小凡,“忘记多少?”
张小凡摇头,茫然地说,“不知道,书上记载不多,也可能有生记忆都会全部忘光。”他说到最后声音越发低沉。
陆雪琪沉默下来,良久之后才抬起头,看着他,轻声说,“也就是说,我可能会彻底忘了你?”
“嗯。”张小凡微微苦笑,同时又说,“这样不也挺好么?我曾经让你那么痛苦。忘记我你会轻松很多,只是你还有那些同门师姐的珍贵回忆……”
他没再说下去,陆雪琪已伸出手轻轻附在他嘴唇上,正注视着他缓缓摇头,毫不犹豫地说,“我不想。”
张小凡微微一怔,将她揽进怀里,想了想,柔声说,“我们先治病好吗?你的安危更重要。”
陆雪琪依旧不太乐意。
他沉吟了一下,又说,“那这样?反正不管你会不会忘,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