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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捷尔纳克 因小说而闻名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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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斯捷尔纳克(1890-1960)1958年获诺贝尔文学奖。出版的诗集有《云中的双子星座》、《生活——我的姐妹〉、《主题与变奏》、《第二次诞生》、《雨霁》以及长诗《一九零五年》和《施密特中尉》。

梦魇


每夜他从达玛拉家那边过来,
包裹在冰川般的幽蓝里。
他用一对翅膀标出
恶梦呜咽和结束的位置。

没有号哭,也没有包扎
他裸露而带着鞭痕的手臂。
格鲁吉亚教堂的栅栏
庇护着越界的石板。

不管那碑顶的驼峰有多讨厌,
它至少没有在栅栏的荫处翩跹起舞。
长明灯边的唢呐
对公爵之女缄口不提。

但那发丝间有闪光扑朔,
像白磷在噼叭作响。
那个庞然大物却没有听见
高加索因悲伤而白了头。

在离窗一步之遥的地方,
他掸去斗蓬上的毛发;
他指着冰峰起誓:
"睡吧亲爱的,我必如雪崩再来。"

1917年夏

(阿九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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眷恋


为了给这卷书一个题记,
大漠陷入喑哑。
群狮长啸,猛虎般的黎明
让吉卜林无法摆脱。

一种可怕的眷恋
像干枯而渊深的洞口显现。
而它们在摇晃颤抖,摩肩擦背,
晾晒着自己的皮毛。

现在它们沿着这些诗行摇晃,
直到跃然出格;
它们穿过林间空地钻进雾中,
做起了恒河大梦。

黎明寒冷而阴险地
钻入巢穴中,
丛林里不仅湿气弥漫,
而且薰香缭绕。

1917夏

(阿九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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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女


一片金色的积雨云
露宿在巨大的礁石上。
---- 莱蒙托夫

从摇曳的花园那边,一根小树枝
冷不丁飞到镜子里。
如此巨大而伸手可触,笔直的枝头
还挂着一粒翡翠。

整个院子一片狼籍,笼罩在
这扑面而来的纷乱中。
它如此可爱,博大如一座花园,但本性
却更像一个妹妹,另一方镜子。

而此时,这枚小枝被人插在杯中,
摆放在梳妆的镜框前。
它在想啊,是谁挡住了我的视线,
在这囚居般的人间的倦慵里?

1917夏

(阿九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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Надпись на "Книге степи"
《原野之书》题记

她正和我在一起。尽情地演奏,
暴涨吧,以欢笑将暮色撕得粉碎!
要淹没,要掠过一方碑文,
向着与你雷同的爱情。

要旋转,像一颗蚕茧那样
向着窗口飞跑。
要包裹它,缠绕它,
并让这黑夜沦陷得更黑。

正午的黑夜,暴雨是她的发梳。
请在湿透的乱石上带走它。
是的,要用整片的树林
把它扫进眼睛、烈酒,还有一朵茉莉。

向你顶礼,埃及那彻底的黑暗!
它们因大笑而跌倒在地上。
突然,一阵新风扑面,
像是千万人一起大病初愈。

现在,我们要快跑,去拨动一根琴弦,
去加入百把吉他的合奏,
把菩提树浸在雾里,
在圣各塔的一座花园。

1917夏

(阿九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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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于迷信


这印着一只红橙的火柴盒
就是我的斗室。
它不是混迹数日就离开的旅店房,
而是一生的安息所。

我再一次到这里住下
却仅仅是出于迷信。
墙纸的颜色综黄,如同橡树,
还有这门枢在歌唱。

我的手一直没有松开门闩,
任凭你挣扎要出去。
我的额发触到了你的刘海,
我的唇遇到了紫罗兰。

亲爱的,今天你回到这里,
为了纪念那些往日;
你的长裙絮语,像一朵雪花莲
在向这四月请安。

怎能说你不是守火的圣女:
你来时带了一条小凳;
你取下我的一生,如同取自壁架,
并吹去上面的尘土。

1917夏

(阿九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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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楼2008-10-13 22:03回复
    巴拉肖夫


    工作日里,铜匠在你的身边
    铆着钉子,上着锡水,烧着焊条。
    说话之间,他像集资参股一般
    把一瓢油浇在火上。

    心中全无一点积郁,
    听天上在唱:"我是你的,我给你!"
    然后它的歌就穿过热气,
    飘进车厢,落到手提行李上。

    圣歌在雨中飘洒,
    打在坟头,也打在莫洛干人的帽沿上,
    然后,由云杉拾起
    与云彩挥手道别。

    高低蜿蜒,巨大得如同太阳。
    在初秋的日子里,
    巴拉肖夫在忧伤里
    更像一道淤积的伤口。

    浇湿在天青石般的七月里,
    集市也脸色发青,在哆嗦颤栗。
    而那个圣痴
    还在嘟哝,像一根锯条。

    朋友,你问我,是谁说
    要焚烧那圣痴的呓语?
    那是椴树的本性,火炉的本质,
    是夏天的本性要燃烧。

    1917夏

    (阿九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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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夜群星


    它们讲完了吓人的故事后,
    留下了准确的地址。
    它们大开着门,彼此问长问短;
    它们移动着,就像在舞台上。

    静默,你比我听到的一切
    都更加动人。
    即便蝙蝠的飞行
    也会让有些人感到烦扰。

    七月夜晚的小村庄
    有一头美妙的金发。
    这让天空有太多的理由
    去无事生非。

    它们闪耀在
    某个特定的纬度;
    它们从某一根子午线上
    洒下欢乐和光线。

    晚风试探着掀开一朵玫瑰,
    在嘴唇的恳求下,
    在发丝和鞋子,
    围裙和绰号的恳求下。

    包裹着一团热气,
    它们将自己扫过的一切,
    它们拨动过的一切
    都撒在碎石之间。

    1917夏

    (阿九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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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麻雀山


    我的吻像壶中倒出的水,落在你的双乳上,
    但夏天不会永远,不会像壶中流出的泉水。
    手风琴低低的呜咽,也不会夜复一夜地
    让我们在轻缓和疾速的舞步中扬起尘土。

    我听人说起过老年。那不祥的预言。
    不会再有细碎的浪花向星空举起双手。
    它们说,我们再也不信。草上再也没有笑脸,
    池边再也没有心跳,林中再也没有神灵。

    分开这密林!疯狂地度过这一天。
    这是人间的正午。你的眼睛在看着哪里?
    你看,思想的高处卷起白色的浪沫,
    那是啄木鸟、雨云和松果,是热气和松针。

    这里,城市电车的轨道走到了尽头。
    前方有松树把守,不许你再前行一步。
    更远处就是礼拜日。衔着几根枝条,
    林间小道在欢跃,在草丛中游戏出没。

    灵降节,游园日,挥洒正午的天光,
    小树林请我们相信:世界永远就是这样。
    这个道理森林沉思过,旷野宣示过,
    在我们身上的花布上,雨水也点化过。

    (阿九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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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楼2008-10-13 2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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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1-23 05:04: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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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经很萌他


      IP属地:北京3楼2008-10-13 22: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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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说曾经呢,
        他也该说魅力无穷的,看不完 解不尽


        5楼2008-10-14 1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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