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黑猫剑舞
“黑猫先生,你也是紫川军民,虽为杀手但名声不恶,值此国难当头、内贼横行之时,为什么不思报国,还要为虎作伥呢?”
“………”
“你不用奇怪我认出你,我也算江湖中人,家主对马家早已关注,而且紫川远星总长转送三星阁下的信中,已经对帝都局势和各派系、人物有了详细的说明。”
“………”
古朴的中年人拦住了奔驰中的马车,剑尚在鞘,有三个上前质问的护卫已经在一瞬间被点到。一个骑马挎刀的威武壮汉越众而出,甩鞍站定,正气凛然。刚才的责问正是出自他的口中。
黑猫轻轻叹气,他不想解释什么。这些话语和神情,和年前死在他剑下的云山河统领何其相似啊!!只是,他必须革守杀手的准则,他需要实现自己的诺言。这是最后一次刺杀了,只要成功,他就将脱离马家,去过自己向往的平淡生活。
也许谁也想不到,号称紫川军中第一高手的云山河统领,是在绝对公平的决战中死在他的剑下的,那不算刺杀,甚至出于敬仰,黑猫还让了他三剑,但是一剑在手的杀手王,出于对剑的执著和尊敬,剑式展开是不能回头的。没有人能理解,杀云山河不是他的本意,也不能说是执行马家的命令。为此,他“受伤”了,因为信念中掺杂了不该有的感情。
黑猫不想再伤及无辜,这次的目标是一个他完全不了解的人,也许心底能多少好受些。但是挡在身前的这个大块头,似乎也多少有些棘手。
没有一句话。黑猫动了,如同猫一样的轻灵,柳航护卫大刀挥出,虽然防守的密布透风,却只能是处处追风,不见影子。
如果从远处看来,只是一团黑色的影子在起舞,浔浔远山飞翠色,翩翩舞袖映霞裳,(哈哈,想像一下陆小风系列中的公孙大娘的剑舞在男子手中表演的情景吧,牙还是不搞怪了。)
在不长的时间,除了那辆孤零零没有丝毫动静的马车,这片天地间就只有一个用刀的护卫和一个杀手了,所有的卫兵都倒在地上。杀手的剑直指车帘,护卫的刀停在空中,不知所措。他几乎不能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时候到了他的身后,他恍惚感觉到,自己应该是砍了他一刀似的。
也许是吧,几片破碎的衣袖尚在风中飞舞,柳航的勇悍确实给了黑猫一点麻烦,但尚无法给他带来伤害,他有一些失落的看着车前的杀手,一步步的向他逼去。
“你必须公平的打败我,踩着我的尸体过去,才能面见我的主公!”
“公平?”黑猫含糊的吐出两个字,眼光讥诮的瞄着用刀护卫,又扫了遍地的兵士一眼,那是一种说不出的落寞。
是啊,这么多人围攻都不是人家的对手,还有什么资格要求公平?
“嘎!--呀!”不知是羞愧还是愤怒使然,柳航不顾一切的冲了过去,在黑猫的剑尚在犹豫之中冲了过去,他的刀收在身后,他也许不是要再战,但他的突然的威势还是让黑猫有些诧异,退了一步。
十分意外的,柳航扑到了马车上,他用身躯死死的堵住了车门,愤怒的眼光中有决绝,有请求,但是没有胆怯。然后,他的刀,毅然的抹过了自己的脖子。
远处传来马蹄急促的声音,此时的黑猫却沉默了。不杀伯仁,伯仁却终究因他而死。马车里的人仍然没有丝毫的动静。这一瞬间如同一个世纪一样漫长。他还要出手吗?
马蹄嘎然而止,骑士翻身下马,一股浓烈的杀气萧瑟的冲击而至,显然这是一个劲敌。杀手黑猫缓缓的转过身影,面前是火红的衣衫火红的美女,看到遍地的护卫以及马车前的尸体,山菊花双目圆睁杀气腾腾,很明显她迟到了,这里不想寻找迟到的原因。只是,又一次巧合的,在刚刚案发后的现场遇到尚未离去的凶手。
“你是谁?为什么要杀他们?”山菊花挥手让手下的军士退后,曾经摧残过地狱的犀利的钢刀清脆的一声轻响,已经弹出了鞘,对凶手,也许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黑猫冷冷的看着这个女子,他不是一个爱言语的人。他也不屑于解释什么。也许只是因为心底的疲倦,他的剑缓缓回到了腰间,他,是要准备离去了。
火爆的林冰哪里受的了这样的冷遇?何况是在这种血淋淋的场景下,仅仅是微微的迟疑,她的刀已击出,直奔敌手而去。打了再说!!!
黑衣轻摇,纤躯轻摆,步履轻盈而灵动,剑舞的灵魂不仅仅是因为剑的犀利,更在于舞的妖娆。他没有出剑,但是山菊花却无法伤他分豪。
“停!”恍惚是来自天外的闪光,连鞘长剑忽然出现在林冰的眼前,压住了刀,而且封堵了她出招的路线。
“地狱,是你伤的?”
林冰缓缓点头,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双方差的太远,即使拼命也无从开始,而且不知怎么。她不反感这个人,当然这并不是说她要放弃。
“我一个人也没有杀。我要走了。”杀手的脸上竟然露出了微笑,难道他不想为地狱报仇吗?“我叫黑猫。”
眼见着黑衣人缓步向远方走去,山菊花愣在当场,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也无法阻拦。对面的马车上,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掀开了门帘。他轻轻抚着身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的头,眉头紧锁。小姑娘正在悲伤的抽泣。
(说明一下,我将黑猫的武功抬高,是为了刺杀哥应星的戏份更精彩。在马家杀手中,地狱的名气主要是因为残暴,不是因为武功,这不矛盾,前面已有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