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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正统(二)
“千万挺住，一下就好了，我数到三，一！”
“啊！”刚数到一，东修就猝不及防地一拔，吕云痛呼出声。
“好了好了。”东修麻利地按住伤口止血，安慰他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可比御医还要好，是不是？”
吕云想扯扯嘴角都没有力气，不觉陷入了沉睡。东修看他连唇色都是惨白的，心疼万分。他一动不动地守着，到了晚上才起身去点灯，可是弃居很久的茅草屋里连一根蜡烛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男孩突然跑来，同他撞了个满怀。东修仔细一看，孩子头发乱糟糟的，跟他小时候还有点像。
“大哥哥！我娘让我送蜡烛给你们！还有这个衣服，这是我哥哥的！妈妈说那个受伤的大哥哥应该可以穿的！”
“太好了！谢谢你啊！”东修惊喜地接过那五根白烛。
“哥哥，你是武人吗？”
东修微笑道:“是的，怎么了？”
“那你能不能教教我？”
“好啊。”东修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男孩得到承诺便开心地跑了。
吕云一睡就是三日，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涨，半天回不过神来。
“云啊，你终于醒了啊！”东修立即倒上水，扶他起身。
“过了多久了…”
“三天。”
“什么？”吕云一愣，就要翻身下床。
“你干什么？”
“我得回去…”他说着就要离开，也不顾东修阻挡，咬着牙收拾好了武器，就往外走。
如果不赶紧回去，洪大株一定会认定是他故意把刺杀任务搞砸的，这样他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等等！你这样还想去哪？”
“我没事了，别管我了。”吕云执意要走，东修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道:“不行。”
“白东修，谢谢你救我，但我现在必须走。”
东修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终于妥协。“好，那我送你回去，你没有马，总不能这么走回去。”
“不…”他刚要拒绝，话都被东修恳切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好吧。”
“千万挺住，一下就好了，我数到三，一！”
“啊！”刚数到一，东修就猝不及防地一拔，吕云痛呼出声。
“好了好了。”东修麻利地按住伤口止血，安慰他道:“没事了，没事了…我可比御医还要好，是不是？”
吕云想扯扯嘴角都没有力气，不觉陷入了沉睡。东修看他连唇色都是惨白的，心疼万分。他一动不动地守着，到了晚上才起身去点灯，可是弃居很久的茅草屋里连一根蜡烛都没有。
就在这时，一个男孩突然跑来，同他撞了个满怀。东修仔细一看，孩子头发乱糟糟的，跟他小时候还有点像。
“大哥哥！我娘让我送蜡烛给你们！还有这个衣服，这是我哥哥的！妈妈说那个受伤的大哥哥应该可以穿的！”
“太好了！谢谢你啊！”东修惊喜地接过那五根白烛。
“哥哥，你是武人吗？”
东修微笑道:“是的，怎么了？”
“那你能不能教教我？”
“好啊。”东修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男孩得到承诺便开心地跑了。
吕云一睡就是三日，醒来时只觉得头昏脑涨，半天回不过神来。
“云啊，你终于醒了啊！”东修立即倒上水，扶他起身。
“过了多久了…”
“三天。”
“什么？”吕云一愣，就要翻身下床。
“你干什么？”
“我得回去…”他说着就要离开，也不顾东修阻挡，咬着牙收拾好了武器，就往外走。
如果不赶紧回去，洪大株一定会认定是他故意把刺杀任务搞砸的，这样他的计划就要落空了。
“等等！你这样还想去哪？”
“我没事了，别管我了。”吕云执意要走，东修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道:“不行。”
“白东修，谢谢你救我，但我现在必须走。”
东修盯着他看了几秒钟，终于妥协。“好，那我送你回去，你没有马，总不能这么走回去。”
“不…”他刚要拒绝，话都被东修恳切的眼神给逼了回去。
“好吧。”
“哦？你终于现身了啊。”洪大株对阴阳怪气道。
“洪大人，您是不信任我吗？”
“这话怎么说？”
“您为什么又派了弓箭手？”
洪大株放下手里的茶杯道:“我当然信任你，但是我也不能把筹码全押在你身上，我得确保万无一失。更何况…计划不还是失败了吗？”说罢，冷哼了一声。
“就凭您找的弓箭手，怎么可能不失手？”
“什么意思？”
“世孙殿下完好无损，箭却射到了我身上。洪大人，如果不是清楚您的目的，我会以为您想除的人是我。”
洪大株疑虑道:“你…中箭了？”
吕云二话不说，褪下半边衣物，将满胸膛的绷带和血迹暴露在他眼前，着实惊了洪大株一下。他观察吕云略憔悴的脸，确实不像假。况且比起怀疑，信任还是占了上风。
他有些心虚地咳了两声，又换上了一副拉拢的脸来。
“没大碍吧？”
“是，不劳您费心。”吕云说完便走，出门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既保全了世孙，又不失洪大株的信任，如此一举两得，受伤也值得了。
世孙顺利完成了参拜之行，任务顺利完成，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见到云了？他没有杀人吗？”金光泽关切道。
东修想起他为世孙挡箭的样子，不禁闭了闭眼，不愿再去想。
“没有，其实他救了殿下，但…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本来他才是刺客，为什么突然倒戈？
他没有细说，大家也就都缄口不言。虽然没有亲眼见，但金光泽常常想到吕云的眼泪，只那一次，就足以让他比任何人都能感觉到吕云内心的挣扎。 “现在对他而言…应该是最寂寞难熬的时候。”他看着东修的眼睛，对他说道:“再见到他的话，帮帮他。”
听这话，东修只觉心中阵阵钝痛。 帮助他，不说我也知道，但我该怎么做呢？并不是我不伸手，而是云不肯抓住我，我还能怎么办？
想起云虚弱却仍逞强的样子，东修心如刀绞。
“洪大人，您是不信任我吗？”
“这话怎么说？”
“您为什么又派了弓箭手？”
洪大株放下手里的茶杯道:“我当然信任你，但是我也不能把筹码全押在你身上，我得确保万无一失。更何况…计划不还是失败了吗？”说罢，冷哼了一声。
“就凭您找的弓箭手，怎么可能不失手？”
“什么意思？”
“世孙殿下完好无损，箭却射到了我身上。洪大人，如果不是清楚您的目的，我会以为您想除的人是我。”
洪大株疑虑道:“你…中箭了？”
吕云二话不说，褪下半边衣物，将满胸膛的绷带和血迹暴露在他眼前，着实惊了洪大株一下。他观察吕云略憔悴的脸，确实不像假。况且比起怀疑，信任还是占了上风。
他有些心虚地咳了两声，又换上了一副拉拢的脸来。
“没大碍吧？”
“是，不劳您费心。”吕云说完便走，出门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心想既保全了世孙，又不失洪大株的信任，如此一举两得，受伤也值得了。
世孙顺利完成了参拜之行，任务顺利完成，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见到云了？他没有杀人吗？”金光泽关切道。
东修想起他为世孙挡箭的样子，不禁闭了闭眼，不愿再去想。
“没有，其实他救了殿下，但…不知道究竟怎么回事。”本来他才是刺客，为什么突然倒戈？
他没有细说，大家也就都缄口不言。虽然没有亲眼见，但金光泽常常想到吕云的眼泪，只那一次，就足以让他比任何人都能感觉到吕云内心的挣扎。 “现在对他而言…应该是最寂寞难熬的时候。”他看着东修的眼睛，对他说道:“再见到他的话，帮帮他。”
听这话，东修只觉心中阵阵钝痛。 帮助他，不说我也知道，但我该怎么做呢？并不是我不伸手，而是云不肯抓住我，我还能怎么办？
想起云虚弱却仍逞强的样子，东修心如刀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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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朝鲜第一剑
这是沉重又欢乐的一餐送别宴，然而东修却无心茶饭。送师父去赴决斗之约，他的心中总惴惴不安。
“司穆啊，趁着还不算晚，赶紧把事情办了吧。”
“哎呀大哥！这说的什么话？”黑司穆笑笑，身边的美兰已经羞得满面通红了。
“大哥，我们都等着你把天主的头带回来！”
金光泽笑着点头，把一直不吭声的东修叫了出来。
次日一早，在鸡还未鸣的时辰，东修就站在山头守候了。果然，师父要瞒着大家提前出发。
他双手置于双膝，噗通跪倒在金光泽面前。
“师父，您一定要回来，不论您什么时候归来，弟子都会在这儿等您！”东修抬头望向师父，却被满眼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不愿这是师徒永别，所以哪怕能给师父一丝信念，他也愿在此长跪不起。
“剑仙一走，想除掉世孙不就容易了？”
“咳！”洪大株唬住洪四海，提醒他隔墙有耳。“剑仙走了，还有剑仙的徒弟呢，白东修那小子不比他师父逊色。”
“那父亲…我们怎么办？”
“剑仙要与天主决斗，死了其中哪一个都得剩下另一个，天主现在跟我决裂，活下来于我是个威胁，若是剑仙赢了，那就更麻烦。朝鲜第一剑对朝鲜第一杀手，哼哼，这打下来还不都得伤痕累累…”
洪大株酝酿了一会儿，突然压低声音对洪四海道:“你带弓箭手过去，切记不能让人主知道。”
“这是为什么？”
“他可能会插手，我得确保他不会阻碍我的计划。”
九香在门外听了个明白。
“洪大人要同时除掉剑仙和天主。”
“你说什么？”吕云表情一滞，忙问道:“在哪？”
“有人尾随剑仙上了三角山。洪大人还找了弓箭手，您打算怎么办？”
“不能让他得逞。”吕云冷声道。
这是沉重又欢乐的一餐送别宴，然而东修却无心茶饭。送师父去赴决斗之约，他的心中总惴惴不安。
“司穆啊，趁着还不算晚，赶紧把事情办了吧。”
“哎呀大哥！这说的什么话？”黑司穆笑笑，身边的美兰已经羞得满面通红了。
“大哥，我们都等着你把天主的头带回来！”
金光泽笑着点头，把一直不吭声的东修叫了出来。
次日一早，在鸡还未鸣的时辰，东修就站在山头守候了。果然，师父要瞒着大家提前出发。
他双手置于双膝，噗通跪倒在金光泽面前。
“师父，您一定要回来，不论您什么时候归来，弟子都会在这儿等您！”东修抬头望向师父，却被满眼的泪水模糊了视线，他不愿这是师徒永别，所以哪怕能给师父一丝信念，他也愿在此长跪不起。
“剑仙一走，想除掉世孙不就容易了？”
“咳！”洪大株唬住洪四海，提醒他隔墙有耳。“剑仙走了，还有剑仙的徒弟呢，白东修那小子不比他师父逊色。”
“那父亲…我们怎么办？”
“剑仙要与天主决斗，死了其中哪一个都得剩下另一个，天主现在跟我决裂，活下来于我是个威胁，若是剑仙赢了，那就更麻烦。朝鲜第一剑对朝鲜第一杀手，哼哼，这打下来还不都得伤痕累累…”
洪大株酝酿了一会儿，突然压低声音对洪四海道:“你带弓箭手过去，切记不能让人主知道。”
“这是为什么？”
“他可能会插手，我得确保他不会阻碍我的计划。”
九香在门外听了个明白。
“洪大人要同时除掉剑仙和天主。”
“你说什么？”吕云表情一滞，忙问道:“在哪？”
“有人尾随剑仙上了三角山。洪大人还找了弓箭手，您打算怎么办？”
“不能让他得逞。”吕云冷声道。
“陛下…剑仙离开，您为何没有挽留？”
“剑仙他…命不久了。”
世孙惊讶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反胃…不是一般人能克服的病，他想过最后几日清净的日子，寡人怎能不允呢？”
世孙惊住了，立刻派人将此事告诉了东修，跪了一天一夜的东修，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队长，去哪能找到师父？”
“不知道！”
“队长，告诉我吧！”
“哎呀我说了不知道！”
“司穆！我求你了…”
黑司穆软下心来，他承诺了大哥绝不告诉任何人，但…罢了，得了反胃这样的大事，他不是也同样瞒着大家？
“三角山…”
话尾，东修已经夺门而出。
师父，您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金光泽与天并未立刻针锋相对，倒是饮酒下棋，垂钓闲谈，过了两天自在日子。
“你的手艺倒是不错。”饭后，金光泽不由夸赞。天哼哼一笑道:“在这过了有一段日子了，天天做，总得有点长进吧。”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
天盯着他的眼睛，不答。半晌，突然问了一句:“身体还行吗？”
金光泽一直瞒着，不料还是躲不过他的眼。
“没问题，倒是你，腿怎么了？”
“哼，还不是那张梁狗贼暗箭伤人，但也没问题。”
话音落下，二人同时拔刀，平举当胸，上一秒还轻松的氛围瞬间荡然无存。天率先进攻，金光泽挡刀的一瞬，突然腹痛难忍。身形僵直，手中的刀也摇摇欲坠。
“要休息一下吗？”
“不必了，我伤你跛，正好。”
天闻言一笑道:“好！”说罢躲过金光泽一记横砍，直刀迎上，插招换式打了几个来回，不料金光泽一口血吐了出来。
天霎时停住，满面震惊。
“这里太小了…我们出去继续…”金光泽擦了血，强撑着走了出去，却在这时，一丛弓箭手齐齐搭弓对准了二人。
“放弃吧。”吕云拦住洪四海，但没挡住他的一声口令。
“放箭！”
数支箭矢划空之声合在一起，如雷贯耳。同时，金光泽与天的铁刀迎风挥出，一道青光直取对方要害。
一招决胜负，却不是真正的胜负。 天缓缓看向跪倒在身旁的金光泽，目眦欲裂。在刀锋交错的一瞬，他看见金光泽为他挡开了一支箭，才让自己的刀有机可乘。
他砍落如雨点般密集的箭雨，单膝跪在他身侧。
“光…光泽你这家伙…你以为这样做我会开心吗？”天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不是…为佳玉付出了一切吗…可我一次也没有…”
“闭嘴光泽，别再说话了…”
“没能和佳玉一起死…是…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你就这么想死…”
金光泽惨然一笑，眼泪滑落:“我想…我想回到过去…想让你变回以前的你…”
闻言，天闭上了眼，一滴无形的泪水从心上淌过。
“你就是太傻…”他嘴唇颤抖，吐出了两个无声的音节，但金光泽看懂了。
——“你就是太傻…师兄。”
可是，谁不会因为自己爱的人犯傻？你也好，佳玉也罢，一个选择离开，一个甚至与我阴阳两隔。难道我连追求解脱的权利都没有？
天，打败我是你一直以来的目标，现在我让它实现了。这样，我也能去地下寻她了…佳玉，你在等谁？是他，还是我？
金光泽倒地，不再回头看他蹒跚离去的身影。
“剑仙他…命不久了。”
世孙惊讶道:“您这是什么意思？”
“反胃…不是一般人能克服的病，他想过最后几日清净的日子，寡人怎能不允呢？”
世孙惊住了，立刻派人将此事告诉了东修，跪了一天一夜的东修，一时间不知该作何反应。
“队长，去哪能找到师父？”
“不知道！”
“队长，告诉我吧！”
“哎呀我说了不知道！”
“司穆！我求你了…”
黑司穆软下心来，他承诺了大哥绝不告诉任何人，但…罢了，得了反胃这样的大事，他不是也同样瞒着大家？
“三角山…”
话尾，东修已经夺门而出。
师父，您不能有事，千万不能有事！
金光泽与天并未立刻针锋相对，倒是饮酒下棋，垂钓闲谈，过了两天自在日子。
“你的手艺倒是不错。”饭后，金光泽不由夸赞。天哼哼一笑道:“在这过了有一段日子了，天天做，总得有点长进吧。”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儿？”
天盯着他的眼睛，不答。半晌，突然问了一句:“身体还行吗？”
金光泽一直瞒着，不料还是躲不过他的眼。
“没问题，倒是你，腿怎么了？”
“哼，还不是那张梁狗贼暗箭伤人，但也没问题。”
话音落下，二人同时拔刀，平举当胸，上一秒还轻松的氛围瞬间荡然无存。天率先进攻，金光泽挡刀的一瞬，突然腹痛难忍。身形僵直，手中的刀也摇摇欲坠。
“要休息一下吗？”
“不必了，我伤你跛，正好。”
天闻言一笑道:“好！”说罢躲过金光泽一记横砍，直刀迎上，插招换式打了几个来回，不料金光泽一口血吐了出来。
天霎时停住，满面震惊。
“这里太小了…我们出去继续…”金光泽擦了血，强撑着走了出去，却在这时，一丛弓箭手齐齐搭弓对准了二人。
“放弃吧。”吕云拦住洪四海，但没挡住他的一声口令。
“放箭！”
数支箭矢划空之声合在一起，如雷贯耳。同时，金光泽与天的铁刀迎风挥出，一道青光直取对方要害。
一招决胜负，却不是真正的胜负。 天缓缓看向跪倒在身旁的金光泽，目眦欲裂。在刀锋交错的一瞬，他看见金光泽为他挡开了一支箭，才让自己的刀有机可乘。
他砍落如雨点般密集的箭雨，单膝跪在他身侧。
“光…光泽你这家伙…你以为这样做我会开心吗？”天的手剧烈地颤抖起来。 “你不是…为佳玉付出了一切吗…可我一次也没有…”
“闭嘴光泽，别再说话了…”
“没能和佳玉一起死…是…是我这一生最大的遗憾…”
“你就这么想死…”
金光泽惨然一笑，眼泪滑落:“我想…我想回到过去…想让你变回以前的你…”
闻言，天闭上了眼，一滴无形的泪水从心上淌过。
“你就是太傻…”他嘴唇颤抖，吐出了两个无声的音节，但金光泽看懂了。
——“你就是太傻…师兄。”
可是，谁不会因为自己爱的人犯傻？你也好，佳玉也罢，一个选择离开，一个甚至与我阴阳两隔。难道我连追求解脱的权利都没有？
天，打败我是你一直以来的目标，现在我让它实现了。这样，我也能去地下寻她了…佳玉，你在等谁？是他，还是我？
金光泽倒地，不再回头看他蹒跚离去的身影。
“师父！”
东修没命地跑过去，被师父满身的血刺痛了眼睛。
金光泽喘着粗气，一把抓住他问:“看见了吗？”
“别说话了…师父…求您别说话了，您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我问你看见了吗！”金光泽强忍伤痛，看到东修点了头，才用最后一丝力气拍了拍他道:“好…好…东修啊…你会超越我的…成为朝鲜第一剑…”
直到吞下最后一口气，金光泽也没能合上眼睛。
吕云看到眼前的一切，血气上涌，一刀抹了洪四海的脖子。
午夜，天主一脚踢翻了府邸大门，把刀架在洪大株脖子上。
“是谁干的？”
“是我。”
天怒不可遏，举刀要砍，却听洪大株一声暴喝:“我一个儿子还不够抵吗！”
刀停在空中，阴冷的声音飘进洪大株的耳朵:“洪大株…你儿子在黄泉下也抬不起头来。”
听身后踩过门框的脚步声，洪大株瞪圆血红的双眼，紧攥住的拳头制不住地发抖。
金光泽的尸身搁在屋子里，东修却不敢去看一眼，只屈膝坐在屋外，听着所有人的痛哭声，独自心碎。
智善站在他身前，默默看着发呆的东修，心中难过，却又踌躇着不知如何安慰。屋里屋外是同样的凄楚，东修只能向外面跑去，他不能再待在院子里，不能再听到任何人哭泣的声音，也不愿在智善面前懦弱地流泪。
东修没命地跑过去，被师父满身的血刺痛了眼睛。
金光泽喘着粗气，一把抓住他问:“看见了吗？”
“别说话了…师父…求您别说话了，您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我问你看见了吗！”金光泽强忍伤痛，看到东修点了头，才用最后一丝力气拍了拍他道:“好…好…东修啊…你会超越我的…成为朝鲜第一剑…”
直到吞下最后一口气，金光泽也没能合上眼睛。
吕云看到眼前的一切，血气上涌，一刀抹了洪四海的脖子。
午夜，天主一脚踢翻了府邸大门，把刀架在洪大株脖子上。
“是谁干的？”
“是我。”
天怒不可遏，举刀要砍，却听洪大株一声暴喝:“我一个儿子还不够抵吗！”
刀停在空中，阴冷的声音飘进洪大株的耳朵:“洪大株…你儿子在黄泉下也抬不起头来。”
听身后踩过门框的脚步声，洪大株瞪圆血红的双眼，紧攥住的拳头制不住地发抖。
金光泽的尸身搁在屋子里，东修却不敢去看一眼，只屈膝坐在屋外，听着所有人的痛哭声，独自心碎。
智善站在他身前，默默看着发呆的东修，心中难过，却又踌躇着不知如何安慰。屋里屋外是同样的凄楚，东修只能向外面跑去，他不能再待在院子里，不能再听到任何人哭泣的声音，也不愿在智善面前懦弱地流泪。
“洪大人那边怎么样了？”
“还没有消息，但是…您杀了洪四海？洪大人如果知道了是您，不会放过您的…”
“我给过他机会。”吕云虽不想杀人，但也有容不得人触及的底线。
九香看他又在借酒消愁，便知他在想什么。剑仙的死，对他定是个打击。
次日一早，黑司穆把东修叫到屋里。逃避了一宿，他还是要去正视师父的遗体。
“大哥去之前跟我说，如果…如果他走了，让你一定要看他的伤口。”
“我怎么能看师父的遗体呢？绝对不行！”
“你必须要看！”黑司穆憋住眼泪道:“你必须看！这是你师父的遗命…”
东修又一次落下泪来，只好颤抖着双手，解开了师父的衣服，直到他从胸前到胃部三道深入骨的伤口全部映入眼中。
师父…
他流着泪，感悟着这些狰狞的伤口，它们的走势，都化作天主与剑仙交锋的真实的场景，在东修脑海中回闪。难怪师父临终前那样问他，这三道伤，是师父赠与他的最后的招式，融合了剑仙与天主的绝技，生成的一记绝杀。
——“东修，你要超越我，成为朝鲜第一剑。”
“还没有消息，但是…您杀了洪四海？洪大人如果知道了是您，不会放过您的…”
“我给过他机会。”吕云虽不想杀人，但也有容不得人触及的底线。
九香看他又在借酒消愁，便知他在想什么。剑仙的死，对他定是个打击。
次日一早，黑司穆把东修叫到屋里。逃避了一宿，他还是要去正视师父的遗体。
“大哥去之前跟我说，如果…如果他走了，让你一定要看他的伤口。”
“我怎么能看师父的遗体呢？绝对不行！”
“你必须要看！”黑司穆憋住眼泪道:“你必须看！这是你师父的遗命…”
东修又一次落下泪来，只好颤抖着双手，解开了师父的衣服，直到他从胸前到胃部三道深入骨的伤口全部映入眼中。
师父…
他流着泪，感悟着这些狰狞的伤口，它们的走势，都化作天主与剑仙交锋的真实的场景，在东修脑海中回闪。难怪师父临终前那样问他，这三道伤，是师父赠与他的最后的招式，融合了剑仙与天主的绝技，生成的一记绝杀。
——“东修，你要超越我，成为朝鲜第一剑。”
剑仙因决斗而死，从宫廷到乡野，仅仅一天的时间便人尽皆知。整个朝鲜的武人都前来送行，致自己的一番敬意。
然而，最伤心的，莫过于家人。
撒下一抔骨灰，那纷扬于山谷间的尘埃随着风，顷刻间飘散，带走了人们的思绪。东修悄然离开了人群，独自踱步到了海边。眼泪流过了，剩下的伤痛就只能埋在心里。
感觉到身后的人，东修转过身。
“你没事了吧？”
吕云点头。
“我就知道你会来。那天…我看到你了。”
东修想起那天吕云匆忙消失的身影，明知师父的死可能也和他有关，却生不出恨意。如果说一切都是猜测，他情愿往好的方向猜，告诉自己吕云一定不是帮凶。
“我从来没想过这会是和师父的永别…”东修眺望着远处，好像能从天地的尽头得到些许慰藉似的。”
“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没能阻止。
吕云垂下眼睛，遮住眼中的愧意。如果早一点除掉洪四海，或者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就采取措施，阻止那批弓箭手，也许剑仙就不会死。
“怎么能怪你呢…是我的错，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让师父去赴约。”
师父那些诀别的话，我早该听出来的。
东修问道:“不去看看吗？”
“不了，我不能去那儿…”
尽管只有一瞬，东修还是捕捉到了那一抹苦笑，纵使吕云有冷漠的面具，在白东修面前，那些伪装全如透明。
“云儿…师父从来没有怪过你。”一阵海风迎面吹来，撩起了东修的衣角和吕云的头发。
“他走前还告诉我，让我帮你回来。”
听到这话，吕云眼中泛出泪光。
“去看看吧…”东修情不自禁地向他走近，轻柔地拉住吕云的手腕，带着他来到了山顶。
“你来干什么？你怎么敢！”珍珠看到他，激动不已，黑纱烛笼让她失去了双亲，吕云怎么敢来这里！
“珍珠…”东修轻轻拥抱住了泪眼婆娑的珍珠:“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这并不是他的错，就让云送师父一程吧…好不好？”
珍珠不再说话，流着泪站到了一边，黑司穆便将骨灰盒递过去。
吕云红着双眼，在众人复杂的眼光下撒下了一把骨灰，而后，深深鞠了一躬。东修默默看着他单薄的身躯，心中酸涩不已。
到了晚上，一行人往家走，碰上堵在门前的天主。
“你这个狗贼！我要杀了你给大哥报仇！”黑司穆手拎砍刀就要上，被东修拦下了。
“司穆，先和大家回去吧。”
黑司穆怒火中烧，悲愤难鸣，半晌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只听东修坚定道:“相信我。”
他仿佛刚回过神一般，收起了砍刀。走前嘱咐道:“小心啊。”
“放心吧。”
大家都走了，美淑却还立在原地。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东修啊…我爹的仇，就拜托你了…”她抬起头，满脸倔强，满眶泪水一滴未落。东修拍拍她，郑重地向他点头。
天自始至终立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候着。见只剩白东修一人了，便道:“来了…那就跟我出来吧。”
然而，最伤心的，莫过于家人。
撒下一抔骨灰，那纷扬于山谷间的尘埃随着风，顷刻间飘散，带走了人们的思绪。东修悄然离开了人群，独自踱步到了海边。眼泪流过了，剩下的伤痛就只能埋在心里。
感觉到身后的人，东修转过身。
“你没事了吧？”
吕云点头。
“我就知道你会来。那天…我看到你了。”
东修想起那天吕云匆忙消失的身影，明知师父的死可能也和他有关，却生不出恨意。如果说一切都是猜测，他情愿往好的方向猜，告诉自己吕云一定不是帮凶。
“我从来没想过这会是和师父的永别…”东修眺望着远处，好像能从天地的尽头得到些许慰藉似的。”
“对不起…”
对不起，是我没能阻止。
吕云垂下眼睛，遮住眼中的愧意。如果早一点除掉洪四海，或者在知道消息的那一刻就采取措施，阻止那批弓箭手，也许剑仙就不会死。
“怎么能怪你呢…是我的错，从一开始，我就不该让师父去赴约。”
师父那些诀别的话，我早该听出来的。
东修问道:“不去看看吗？”
“不了，我不能去那儿…”
尽管只有一瞬，东修还是捕捉到了那一抹苦笑，纵使吕云有冷漠的面具，在白东修面前，那些伪装全如透明。
“云儿…师父从来没有怪过你。”一阵海风迎面吹来，撩起了东修的衣角和吕云的头发。
“他走前还告诉我，让我帮你回来。”
听到这话，吕云眼中泛出泪光。
“去看看吧…”东修情不自禁地向他走近，轻柔地拉住吕云的手腕，带着他来到了山顶。
“你来干什么？你怎么敢！”珍珠看到他，激动不已，黑纱烛笼让她失去了双亲，吕云怎么敢来这里！
“珍珠…”东修轻轻拥抱住了泪眼婆娑的珍珠:“我知道…我都知道…但是这并不是他的错，就让云送师父一程吧…好不好？”
珍珠不再说话，流着泪站到了一边，黑司穆便将骨灰盒递过去。
吕云红着双眼，在众人复杂的眼光下撒下了一把骨灰，而后，深深鞠了一躬。东修默默看着他单薄的身躯，心中酸涩不已。
到了晚上，一行人往家走，碰上堵在门前的天主。
“你这个狗贼！我要杀了你给大哥报仇！”黑司穆手拎砍刀就要上，被东修拦下了。
“司穆，先和大家回去吧。”
黑司穆怒火中烧，悲愤难鸣，半晌也没有要放弃的意思，只听东修坚定道:“相信我。”
他仿佛刚回过神一般，收起了砍刀。走前嘱咐道:“小心啊。”
“放心吧。”
大家都走了，美淑却还立在原地。她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东修啊…我爹的仇，就拜托你了…”她抬起头，满脸倔强，满眶泪水一滴未落。东修拍拍她，郑重地向他点头。
天自始至终立在一旁，一言不发地候着。见只剩白东修一人了，便道:“来了…那就跟我出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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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巷子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两个人刀刃撞击的声音铿锵有力，目光相接之际，剑还未到，森寒的剑气已刺碎了西风，胜负已决。
笑意自眼底蔓延到嘴角，天主缓缓道:“就差一点…但你已经完全有能力杀死我了…”他看着自己滴血的胸口，那是浅浅的一道伤，却伤在致命处。
“你知道吗，我跟光泽钓鱼的时候，他居然没有鱼钩，哼哼…不知道他想钓什么…”
东修不理会那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满心只想着报仇。正欲举刀，一道黑影闪过，直撞向他怀中。
铿地一声，两人之间不到咫尺的距离，暗刀相抵。
“云？你这是做什么？”东修惊讶道，却听见吕云在他耳边低语:“这是最隐蔽的一击。”
吕云离开他的肩头，东修才看见他的表情，那是他最不忍看见的沉痛的目光。
“能挡住这一击，东修你…现在就是朝鲜第一剑…”
“你退后，我要杀了他！”
吕云不让，东修的悲愤喷薄而出，哀吼道:“他杀了我师父！”
“那至少让我来。”东修一时怔忡，吕云的双刀已经出匣。他振臂一挥，天主后退了八尺，背脊贴墙，已经退无可退。
吕云有一瞬的犹豫，但短暂之极，东修见人将死，本能地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吕云仿佛化作了利刃，迅疾一闪，右手刀已然穿过了天主的胸膛。或许天主可以躲，可他不仅没有，反而缓缓地抬手，抚了抚吕云的头。
“孩子，不要再相信命运了…别让我后悔的事…再发生在你身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拔出刀，带出了一条血链。
天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步远离，看不见身后的吕云满面泪痕，重重跪地。
是…我不会再相信命运了，从现在起，我绝不会再任其摆布。
那一刀，正中心口，东修看的真切。漆黑的街巷，一跪一立两个身影巍然不动，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云…”东修上前扶他，却被吕云挡开了。他摇晃着站起身，面向他，抬头时眼中的痛苦哀切一览无余。
“现在，我就是朝鲜第一杀手了，东修你…相信我吗？”
东修一愣，虽不明白他话中所指，却还是脱口而出道:“我信。”
吕云冲他含泪一笑，便向天主离开的方向走去。东修还沉浸在不解与震惊中，凝视着他渐渐缩小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巷口。
笑意自眼底蔓延到嘴角，天主缓缓道:“就差一点…但你已经完全有能力杀死我了…”他看着自己滴血的胸口，那是浅浅的一道伤，却伤在致命处。
“你知道吗，我跟光泽钓鱼的时候，他居然没有鱼钩，哼哼…不知道他想钓什么…”
东修不理会那样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满心只想着报仇。正欲举刀，一道黑影闪过，直撞向他怀中。
铿地一声，两人之间不到咫尺的距离，暗刀相抵。
“云？你这是做什么？”东修惊讶道，却听见吕云在他耳边低语:“这是最隐蔽的一击。”
吕云离开他的肩头，东修才看见他的表情，那是他最不忍看见的沉痛的目光。
“能挡住这一击，东修你…现在就是朝鲜第一剑…”
“你退后，我要杀了他！”
吕云不让，东修的悲愤喷薄而出，哀吼道:“他杀了我师父！”
“那至少让我来。”东修一时怔忡，吕云的双刀已经出匣。他振臂一挥，天主后退了八尺，背脊贴墙，已经退无可退。
吕云有一瞬的犹豫，但短暂之极，东修见人将死，本能地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吕云仿佛化作了利刃，迅疾一闪，右手刀已然穿过了天主的胸膛。或许天主可以躲，可他不仅没有，反而缓缓地抬手，抚了抚吕云的头。
“孩子，不要再相信命运了…别让我后悔的事…再发生在你身上…”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他拔出刀，带出了一条血链。
天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步一步远离，看不见身后的吕云满面泪痕，重重跪地。
是…我不会再相信命运了，从现在起，我绝不会再任其摆布。
那一刀，正中心口，东修看的真切。漆黑的街巷，一跪一立两个身影巍然不动，不知时间过去了多久。
“云…”东修上前扶他，却被吕云挡开了。他摇晃着站起身，面向他，抬头时眼中的痛苦哀切一览无余。
“现在，我就是朝鲜第一杀手了，东修你…相信我吗？”
东修一愣，虽不明白他话中所指，却还是脱口而出道:“我信。”
吕云冲他含泪一笑，便向天主离开的方向走去。东修还沉浸在不解与震惊中，凝视着他渐渐缩小的身影，直到消失在巷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