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突变
雷君凡竟然消失了,就这么凭空地消失了。他没有继续跟踪目标,不在旅馆不在岛上,甚至不在梦里。
而展令扬则继续在岛上呆着,一方面跟着自己的目标,一方面盯着齐木藤键。他想雷君凡应该只是暂时不能出现而已。只要跟着目标,雷君凡的出现是迟早的事。
而在梦里他开始听曲希瑞的话,服用那些药片,并且不反驳曲希瑞关于“雷君凡是假的”的说法。反正已经找到了雷君凡,也不必在梦中假想了。他只是想试试看,如果照这样下去,这个梦会变成怎么样。
事实上,他隐隐渴望着他的顺从能给梦境带来一丝改变。
结果,毫无进展。无论他顺从或是违逆,梦里永远是白茫茫的一片。永远如此。
他期待这个长长的噩梦赶快结束。
在他的梦里,他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过彩色了。
自从那个白色的世界出现开始。自从……自从,雷君凡不见了开始。
窗内是墙,窗外是雪。
世界白茫茫的一片,没有色彩。
他在梦中划破了自己的手腕,终于看见了殷红的颜色。虽然痛,但是他很开心。
血顺着手臂渐渐地流淌,他甚至还用另一只手去接滴下的血滴
“令。。。扬?”这时他听见一声带着颤音的低语。
然后他抬头,看见向以农脸色惨白地站在门口,双目殷红,死死地盯着他满是鲜血的双手。
“小农农?你怎么也来了?你看上去脸色不好哦,不舒服吗?”展令扬问。
向以农嘴唇颤了颤,忽然转身疯了似的向外狂奔,展令扬能听见他前所未有地失态地大喊:“希瑞!希瑞!令扬出事了!希瑞!!”
糟了,原来就算是梦里这样做也会很吓人的啊。
展令扬像做错了事的孩子般吐了吐舌头。他只不过是不想让梦境太单调而已……不过,这样也许会更热闹。
展令扬恶作剧得逞似的笑开了。。。
他跳下床,向门外喊:“——小农农——”
“人家没事啦——你别叫——那个,小瑞瑞。。。”他的话头被一阵急匆匆地脚步声打断,曲希瑞二话不说,直接用手里的注射器扎进了展令扬的手臂。展令扬只觉得全身懒洋洋的没力气,然后就动不了了。
“本来你的情形是不适合用镇静剂的,但是现在看来,你还是昏迷着比较安全。”曲希瑞的声音听起来像是生气了,“令扬,你这样下去,你觉得君凡会乐见吗?别忘了,他到最后……”
他到最后担心的还是你的安全。
不知道为什么,展令扬能够猜出曲希瑞的下半句话,尽管他已经昏过去什么也没听到。应该说,他已经从梦中醒来,没有听完。
不过,自己的梦,自己清楚也不奇怪吧。
雷君凡的担心,自己能感应到呢。想到这里,他不由得微扬起唇角。
到最后还在担心……意思是说,到任务的最后了吗?君凡要成功了吗?
这个梦,从头到尾,到底在预示着什么?
他望向窗外。世界绚烂多彩,如此真实地存在着。
然而,虚幻与真实互不相容。
落日残阳,此刻却显得格外狰狞。
他走在旅店的花园里,看见了齐木藤键和他的助手。这几天他总是留意他们的动静,可惜他们那里也没有一丝一毫关于君凡的线索。
展令扬和他们隔得非常远,但是依然能听见他们的对话。这一次,他听见了重要的内容。
“说到那个小子……”齐木藤键看上去十分十分无奈,“虽然是解决了,可惜……”
他的助手说:“是啊。”
齐木藤键叹了口气:“虽然中了毒他也活不了几天,但是如果真的留下祸根的话,那个杀手组织的人是很难缠的……那个医生,很有能耐的样子,竟然将手术刀作为武器!”
“是啊,真了不起,竟然让那小子立刻行动自如……不过,就算是神医,也不见得能解得了这样的毒药吧。更何况这种毒还是第一次使用,相信任何人都不可能有抗体。”
“说得也是。”
那两个人又说了什么,展令扬根本就没有听清。他的脑子里有一千个人在叫嚣着,嘶吼着。让人头晕目眩。
不……不可能。君凡……他说过不用担心,这只是一个简单的任务不是吗?
他呆愣在原地,甚至连那两个人走近了他也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