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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妖孽怪谈系列 BY 狐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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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瑞很是兴奋。北疆战士没有不好酒的,一是为了御寒,一是为了消解寂寞,当然也有人是为了壮胆的。可惜北方酒入口辛辣且酒姓猛烈不适合多饮,而南方酒则绵软甜滑醇美适口,饮多了却是后劲十足。

许南凛给每个人都满上了一杯,然后举杯做请式。

"自家浊酒不成敬意。"

"不客气了。"

秦瑞盯着杯中翠绿的酒夜,刚想端杯尝一尝这名扬天下的杭州美酒,手腕便被汝阳拉住了,汝阳看了一眼那酒,淡淡的说。

"酒里有一股很重的血 腥气。"

2

"汝阳公子好厉害呢,这酒里有蛇血。"

许南凛微微一笑,汝阳还是第一个凭味道就能发现胭脂翠秘密的人呢。秦瑞的脸色有些变化,他可没忘记汝阳的本体是什么样子的,这泡酒用的蛇搞不好是他哪辈子的亲戚呢......汝阳松开拉住秦瑞的手,将自己面前的酒推到秦瑞的面前。

"蛇血是名贵的药材,对身体有好处......许公子的好意汝阳心领了,只是我不能碰荤腥的东西,还望不要见怪。"

"不敢不敢,也是我不对,没有提前说明。"

许南凛有些尴尬,他本想以酒结交这两位朋友,没想到竟然犯了对方的忌讳。秦瑞暗自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又想多了,关心则乱啊......饮一口胭脂翠,沁人心脾的酒香味霎时间溢满口腔,秦瑞忍不住叫了声好。这一句好也解了许南凛的尴尬。

"我以前也饮过蛇血配的酒,不过蛇血苦涩且腥气重,很容易令酒失去应有的美味;而许公子家的胭脂翠却香甜适口,看来定有秘制的配方了。"

"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这蛇养的方式比较不同而已。"

"哦?自家养的蛇啊?"

秦瑞的脸上露出了惊奇之色,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自己养蛇酿酒的,他倒是知道有养蛇卖艺的江湖艺人。许南凛看着秦瑞,微微一笑,这个看起来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年轻人虽然气度不凡,却还是一副小孩心姓,好奇心很重。

"也不是,蛇是山里捉回来的,不过是自家再养一段时间,然后......"

"别说,别说。"

许南凛刚说到一半,便被秦瑞给打断了,正有些疑惑却见秦瑞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这是你家酿酒的秘密啦,秘密说出来是会被别人偷走的。"

许南凛禁不住笑了出来,这个秦瑞确实有趣,别人都想知道的秘密他反而不想知道。他越来越有兴趣想结交这个人了。

"其实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家中历来出酒的时候,都会邀请邻里帮忙的。哦,对了,再过三天就是今年胭脂翠的出酒祭典了,两位若是有兴趣可以来看看。"

"哎?出酒?"

"秦公子去了就知道了,想必您会有兴趣的。"

"这等长见识的好事,我一定会去的。"

"那么在下这就告辞了。"

"许公子请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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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两天,秦瑞拉着汝阳满杭州的转悠,虎跑泉,飞来峰,三潭映月,平湖秋月,孤山,白堤等等的,观山望景玩的是不亦乐乎。他还特意去了趟传说中有名的雷峰塔,想让汝阳看看里面的白蛇怎么样了,不过汝阳却说这塔里既没有妖气也没有设置什么镇妖的结界,不过是一座普通的塔,令他大失所望。

到了第三天,秦瑞忽然想起了许南凛说的出酒祭典,大清早的便爬起来要汝阳跟他去看热闹。汝阳看着兴奋异常的秦瑞,禁不住叹了口气,这家伙难道就不能收收他的好奇心么,难道忘记每次都是因为他的过度好奇才引来祸事缠身的么?

"汝阳,不要苦着一张脸啊,我们去看看热闹嘛。"

秦瑞以为汝阳是不喜欢去凑热闹才叹气的,便开口劝道。他今天可是很有兴致的,就算汝阳不想陪他去都不行。然后,他指了指两个丫头和侍卫们。

"你们今天不用跟爷去了,爷给你们放假。"

"主子,这可不行,万一您出什么事......"

杏儿珠儿才不干呢,出酒祭典她们还是第一次听说呢,怎么可以不去看热闹。几个侍卫的表情也是差不多。

"我说,别人想去我不管,你们两个丫头就别去凑热闹了。那许家可是养蛇的,万一那蛇跑出来......"

秦瑞露出了一个阴森的笑容,眼睛直盯盯的看着两个丫头。杏儿珠儿的脸立刻白了起来,连忙死命的摇头表示她们绝对不会去看的,然后以见鬼的速度迅速逃了出去。秦瑞站在屋子里哈哈大笑,却看到汝阳露出一副无奈的表情。



73楼2008-09-28 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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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忽然秦瑞用余光扫到了一个身影,身影一闪而过消失在去后院的方向,看那身高似乎是北辰,这个孩子半夜不睡觉去后院做什么?而且动作还那么快,他可不记得北辰有练过什么功夫。忍不住跟着那身影来到后院,月光下的院子安静的可怕,秦瑞注视着四周却没有发现那个身影。

    那些插在地上的竹竿已经没有了红布的裹缠,一根根的插在那里,秦瑞可以看到每隔一段时间便会有绿气从那竹竿中飘出来,似乎真的有蛇在下面喘着气。这些绿色气体并没有像在白天那样飘到空中消散掉,而是淤积在院子中,使整个院子看起来好像蒙上了绿朦朦的一片雾气,秦瑞皱了皱眉,刚想要转身退出去,却觉得有人在拉扯着自己的衣袖,转头一看却是北辰。

    此时的北辰没有了白天的笑容,原本明亮的眼睛变得有些迷茫,眼神中隐含着几分悲伤。更令秦瑞吃惊的是,这个孩子竟然穿着一套浅绿色的女装,头发散乱的披在肩膀上,脸上还擦着淡淡的胭脂,正是秦瑞之前闻到的那种有着甜甜味道的胭脂。

    "北辰?你这是......"

    北辰也不回答,只是扯住秦瑞往里面走,秦瑞本想反过来拉住他,却发觉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竟然自动跟着北辰走。一直走到了正屋前,北辰却松开了秦瑞,一个人慢慢的走到了高高的地基前。他沉默的站了一会,回头看了看秦瑞,又指了指那地基,然后眼泪便涌了出来,无声无息的哭着。

    "北辰,到底是怎么了?"

    秦瑞完全不明白北辰的意思,他指着地基做什么?还有他这一身奇怪的装扮......秦瑞刚想上前问个清楚,北辰却突然不见了。

    "奇怪,见鬼了不成?还是自己在做梦?"

    秦瑞郁闷的回到房间,却发现汝阳坐在那里,笑着看他,似乎有什么好事。秦瑞无奈的叹了口气,坐到汝阳的身边,顺便拿了个茶杯放在汝阳的面前。汝阳倒也没说什么,倒了杯茶给他。秦瑞端起茶杯,瞄了汝阳一眼。

    "去哪玩了?这么高兴."

    "......看你这表情,今天过的不错吧。"

    才怪,他都快被脑袋里的问号压死了。秦瑞撅了撅嘴,汝阳这个家伙自己跑出去玩,扔他一个人对着一干莫名其妙的事,他才不能让他省心了呢。将茶碗放在一边,秦瑞开始给汝阳讲今天发生的事,当然也包括刚刚的怪事......汝阳仔细听着,时不时的眯上眼睛,微微一笑。

    "看来这家的事有些不简单,你先不要着急,再等三天看看。"

    "为什么要等三天?"

    "因为三天后那位许家大少爷就会把那二十年的胭脂翠交给知府老爷了。"

    "汝阳,你怎么知道的?"

    "我听来的,两个人鬼鬼祟祟的在许大少爷的书房里面商议这个事呢。"

    "这个许东启真是不孝,自己不务正业还打自己父亲的主意。"

    "自古有几人能过得了名利这一关呢。"

    汝阳一边说着,一边瞟了秦瑞一眼,笑的意味深长。秦瑞则对着他龇了龇牙,他岂不明白汝阳的意思,他家中的大哥不也这样,天天算计着他父皇的江山。唉了一声,他扯过汝阳的手,开始数起汝阳手腕上戴的玉珠串,这还是前几天逛灵隐寺的时候他买来逼着汝阳戴上的。

    "汝阳,我觉得那个二十年的胭脂翠一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为什么?"

    "你想那每年一出的胭脂翠的怨气都那么重,放了二十年还不成妖怪了?"

    "呵呵,要是二十年就可以成菁,那世上不是到处都是妖怪?"

    "而且我想北辰指着那地基,应该是指那地下的酒窖,也许那酒就在那酒窖里。"

    "你不是说你见的那个北辰很怪异?他告诉你那酒的藏处又是为什么?"

    "是怪异啊,但是他哭的那个样子看起来却很委屈,他告诉我那酒的位置肯定是有什么用意的。"

    说完这个,秦瑞忽然皱了皱眉,盯着汝阳。

    "我发现你今天说话都是跟我唱反调,是不是你又在隐瞒我什么?"

    "哪有,我知道的你都知道。"

    "值得怀疑......你这几天做事和说话都很奇怪,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事一样。"

    秦瑞一边说,一边抓紧了汝阳的手腕,摆出一副"你不说,今天就别想走"的表情。汝阳却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龙七子,你若是不敢一个人在这怨气四溢的屋子里睡,可以直说,我不会笑你的。"

    秦瑞狠狠的瞪了汝阳一眼,他本来还没想起这个问题,汝阳这么一说他反倒觉得这屋子里有些不干净,不过他才不会让汝阳看笑话。深吸一口气,对着汝阳露出了一个及其暧昧的笑容。

    "你说对了,所以你今天晚上必须陪我睡。"


    79楼2008-09-28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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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8 20:4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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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辰,出什么事了?"

      "秦哥哥,大哥把爹的宝贝酒偷搬出来了,爹被气的昏了过去。"

      北辰惊慌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死命的抓着秦瑞的袖子。

      "派人去叫郎中了么?你二哥呢?"

      "管家已经派人去叫郎中了......二哥早上去送货还没回来,娘和大姐去上香了。"

      "北辰乖,别哭,我们先去看看你爹。"

      秦瑞摸了摸北辰的头,安抚道。北辰却摇了摇头,嘴唇哆嗦着,用发抖的手指着那一群人。

      "秦哥哥,那酒......那酒里有怪物。"

      怪物?秦瑞有些莫名其妙,转头望向围在那里的那群人,人群中竟然有绿色的气体升腾了起来。秦瑞有些吃惊,忍不住上前几步挤进人群。从一开始进入院子的时候他并没有太注意这群人围在这里做什么,挤进去了一看,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人群正中的空地上堆着一堆瓦罐的碎片,似乎是什么东西被打碎了,在那碎片的底下压着半截绿色的蛇尾以及随着淌出来的绿色酒夜一起流出来的黑色的头发。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蛇的尾巴还长着头发......难道是条蛇菁不成?

      "天啊,这酒里怎么还有妖怪啊?"

      "谁知道呢,难道蛇泡在酒里成菁了?"

      "我看不会吧,这是二十年的酒啊,什么蛇能在酒里活二十年啊?"

      "那你说是什么,二十年的酒里出妖怪,笑死人了。"

      周围的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纷纷,秦瑞听的十分头大,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出门送货的许南凛赶回来了。一进院子他便直冲进人群中,看着那碎片下的怪物,脸色也不禁一变,杀了这么多年蛇,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怪物。然后他看到了站在一旁的秦瑞,便走了过来,对秦瑞一拱手。

      "秦兄。"

      "南凛兄,先去看看老爷子吧,这里一会再处理。"

      秦瑞低声嘱咐道,许南凛点了点头,便分开人群直奔向许老爷子的厢房。秦瑞又看了那地上的怪物一眼,觉得有些受不了,便退了出去。再次走到北辰的身边,看着这个被吓坏了的孩子,不禁觉得有些可怜。

      "北辰,你大哥呢?"

      "不知道,坛子摔碎了,爹就昏了过去,大哥见了就跑掉了。"

      "乖,北辰,这里不是小孩子呆的地方,去看看你爹怎么样了?"

      北辰点了点头,也走向了厢房,秦瑞叹了口气,转头又看了看围在那里的那群人,还真是被汝阳说中了,三天就出了事。考虑着自己要不要也先去看看许老爷子,一回头却发现汝阳已经站在了他身边,悄无声息的看着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我迟早被你吓死。"

      听了秦瑞的话,汝阳反倒笑了起来,眼珠转向那人群又转了过来,低声说。

      "那中间的不是妖怪。"

      "不是么?那东西长着蛇尾和人的头发啊。"

      "不是,那东西没有妖气,怪物就算死了也会有妖气的。"

      秦瑞点了点头,他当然相信汝阳的判断,不过那东西如果不是个妖怪,又是什么?秦瑞摇了摇头,这件事有些混乱,还是不要想的好,先去看看许家老爷子吧。许家老爷子的厢房里面也站了好几个人,焦急不堪的许南凛,哭红眼睛的许北辰,许管家和几个婢女下人。许老爷子躺在床上昏迷不醒,面如金纸,呼吸迟缓。

      汝阳看了秦瑞一眼,对方点了点头,然后他身形一闪便到了许老爷子的床前,再一眨眼又回到了秦瑞的身旁,这一来一去之间,已经将一指灵气打入许老爷子的眉心。后者忽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接着睁开了双眼。在场的许家众人都没有察觉到汝阳的动作,还以为是许老爷子自己清醒了过来,都开心的围了过去。

      "爹,您怎么样了?"

      许老爷子看着面带关心的二儿子,又看了看在场的其他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许家的灾难来了。"


      81楼2008-09-28 23: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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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爹,您在说什么啊?"

        许南凛以为父亲是因为珍藏的酒被打破了,伤心过度才这么说的。他刚想好生安慰父亲,忽然院子里一阵大乱,似乎有不少人闯了进来。众人从厢房鱼贯而出,却发现院子里多了好些官兵和差役,之前站在人群中的两个差役已经走到领头的一名官员的身后似乎在报告着什么。而许家老夫人则在女儿和大儿子的搀扶下,迈进了院子。

        "这都是在干什么?"

        许家老夫人很少露面,就连秦瑞在许家住了这么久也是第一次见到她。原本闹哄哄的院子在老夫人这不怒自威的一句问话下,变得鸦雀无声。向前走了几步,那围着怪物的人群仿佛感受到了老夫人身上的气势,自动让开了一条路。许老夫人往那圈子里面看了一眼,面容忽然一阵扭曲,向后退了一步,取下手腕上的佛珠,手指慢慢的数着。

        "罪过,罪过。"

        忽然,她转过身来,抬手给了跟在身后的大儿子许东启一巴掌,那一巴掌重的当场把许东启给打的傻在了那里。

        "都是你干的好事。"

        说完这句,老太太便头也不回直奔佛堂而去,跟在后面的许西凤冷冷的看了自己大哥一眼,便追着母亲离开了。原本安静的院子再次传来嘀嘀咕咕的声音。

        那带着官兵过来的大人看戏一般的瞧着许东启,又瞧了瞧其他的许家人。

        "本府听说许家闹了妖怪,特地带人前来扑捉,不过现在看来这怪物是个死物呢。"

        他边说边向前走了几步,嘴上说的很轻松,不过他却不敢靠那东西太近。接着他吩咐手下衙役叫仵作来。秦瑞看了那杭州知府一眼,心里想这人也不是一个好东西,不过他却没有表露身份,他倒要看看这知府跑来这里是唱的哪出戏。

        不多时,仵作便被传唤了过来,知府便让他上前去看一看那怪物的尸体。仵作领了命,遂走到那怪物尸体旁,掏出两根尺来长的银筷子,轻轻翻动着尸体。看了一会,仵作忽然脸色一变,站起身走到知府身边,一拱手。

        "回禀大人,那不是怪物,好像是一个人。"

        此话一出,全场皆惊。

        6

        "什么?!是人?"

        知府老爷的声音立刻提高了八度,然后他又看了看那奇怪的尸体,打着官腔冷冷的道。

        "既然是人,那么这就是一起杀人案子了,来人啊,把这尸体带回衙门好好查验。还有,将许家众人全部收监待查,看是哪一人犯下如此罪孽。"

        老爷一句话出口,手下的官兵立刻领命行事。

        许南凛一见要拿许家全家问罪,连忙快走几步跪倒在知府面前。

        "请知府老爷明察,此事绝非我许家人所为。"

        "我说许二公子啊,这可是你们家造的酒里出了尸体,难道还能怪到别人身上么?"

        "大人,家父年迈且重病缠身......若是收监关押恐有不测,还望大人开恩。"

        "哼哼,这可不是本官不帮忙,人命官司非同小可啊。"

        那知府一副软硬不吃的模样,逼得许南凛禁不住咬了咬牙,一张清秀的俊脸白了几白,终于下决心道。

        "大人,若真要抓就抓我一个人吧,我身为许家代管,出了这种事情理应代许家人受罚。"

        他不能让重病的父亲和年幼的弟弟受这种苦,如果这就是爹说的灾难,也由他一个人来承担吧,就算他有个三长两短的,爹至少还有北辰可以依靠。知府听了许南凛的话,双眼微微一眯,似乎在想着什么,然后话音一转。

        "你的意思是无论这事是不是你许家的错,你都愿意一人承担?"

        "是的,大人。"

        "那好,来人,把他带走。"

        知府老爷一扬手,上来几个官兵将许南凛押了出去。

        秦瑞冷眼旁观着,他自幼在宫廷长大,这察言观色的本事可不一般。刚才许南凛将一切责任承担下来的时候,知府老爷的脸上竟然露出一丝喜色,虽然那表情转瞬即逝,却逃不过秦瑞的眼睛。然后他瞄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许东启,那个家伙竟然在偷笑,看来这件事里绝对有阴谋。

        知府带着人撤离之后,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离开了。秦瑞又去看了看许老爷子的情况,很明显老爷子已经知道许南凛被官府带走了,但是他却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神愈来愈悲伤。秦瑞心里有些纳闷,不过却没有说出来,拉着汝阳回了自己的房间,刚关上门便冷冷的说。
        


        82楼2008-09-28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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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件事绝对有阴谋。"

          "哦?"

          "汝阳,你觉得许老爷子撒手的话,会将这许家的家产托付与谁?"

          "当然是许南凛。"

          "为什么不是长子许东启?"

          "因为他不是好人。"

          "那么许南凛如果因人命官司入狱,谁是最大受益者?"

          "许东启。他是长子。"

          秦瑞与汝阳对望一笑,一起点了点头。

          "明天我要去趟杭州府衙,看一看那奇怪的尸体,只要那尸体真的是二十年前的,我就能暂时保住许南凛。"

          "为什么不今天?你不怕他们将尸体掉包?"

          "今天去会让他们产生戒心,何况我还有点事要去问北辰,至于尸体嘛......那倒不用担心,因为许南凛已经承担下了许家的一切罪孽,那尸体被酒泡的越久,就越可以证明是许家人做的,换了反倒没了效果。"

          "恩,有道理。那么需要我帮你做什么?"

          汝阳说这话的时候有仔细盯着秦瑞的表情,秦瑞果然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不过随后他便笑了起来。

          "你帮我去看着那许老夫人和许大小姐,我觉得这件事她们也脱不了关系。"

          "恩。"

          半夜的时候汝阳回来了,秦瑞一直没休息就是为了等着他,两个人在灯下谈了很久,时不时的会传出来轻轻的笑声,好在夜已经深了,也不用担心会引起谁的主意。

          早上看着许东启出门了,秦瑞才从屋子里走出去,一路跟着发现对方进了知府的衙门。秦瑞并没有跟进去,而是在衙门口斜对面找了间小茶肆要了杯茶喝着。他并不急着进去,等那里面的家伙商量好了再去凑凑热闹也不迟。喝了一碗茶,又歇了一会,秦瑞便晃到了府衙的门口,塞了锭银子给看门的差役,那人立刻将秦瑞当成了贵客,pi颠pi颠的去里面禀告。

          知府老爷一听秦公子求见,犯了糊涂,自己哪认得这号人物,那一旁的许东启连忙说此人是许南凛最近新交的朋友,这次来八成是为许南凛求情的,自己不方便遇见。刚想起身告辞,秦瑞却已经走了进来,一见许东启便笑了,说是没想到许东启这么疼弟弟,一大早就跑来衙门找老爷求情了,早知道应该叫上他一起来。这下子,许东启背了个求情的名,反倒不好先走了。

          秦瑞看了知府老爷一眼,笑了笑却没有见礼,这一点令知府老爷很不满意,于是说话的态度也带着三分的冷硬,官气十足。

          秦瑞从怀里掏出块金牌在知府老爷面前一晃,那还是临出京前,父皇赐给他的。正面是金龙盘绕着一个篆体的"明"字,反面则刻着"御赐金牌,如朕亲临。"知府老爷果然识货,"噗通"跪倒在地,然后就是"恕罪""饶罪"的一通磕头。许东启则呆立在那里,完全没明白到底是什么状况。秦瑞懒得理他这套,找了张椅子随意的一坐,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一副恶霸收租子的德行。

          "知府大人,先叫仵作过来吧。"

          知府哪敢怠慢,连忙吩咐人传仵作,不多时仵作便走了进来,又是一顿叩拜。秦瑞摆了摆手,示意仵作说一说昨天那尸首的查验情况。

          "回王爷,那尸首在酒中浸泡太久了,不过还能看的出来是个女子,年纪大概二十二三,死因是眉心中被钉入了一根铜钉,而且......"

          仵作有些犹豫,用眼角瞄着秦瑞的表情,不知道下面的还该不该说。

          "说。"

          "而且,此女子五官都被人用头发给缝住了,身体......脖子以下的皮肤淤血斑斑,全身骨头都被打碎了塞进了一条蛇皮里。"


          83楼2008-09-28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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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出格的就是那位泼辣的许大小姐,就见她怒气冲冲的冲进许东启的房间,也不管屋子里有多少人在,直接抓住许南凛的衣服,狠狠甩了两个嘴巴子,打的许南凛愣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我大哥的死都是你害的!你娘是jian货,你是野种,就是因为有你们,我们许家才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大姐,我......"

            "滚!谁是你大姐,你个野种给我滚出许家!!"

            在场众人实在看不过去了,便叫了几个女人将许西凤拉了出去。许西凤被拉出去的时候正遇到了秦瑞,秦瑞斜了一眼气呼呼的许大小姐,然后看了看跟出来的许南凛,将他叫到了一边。

            "我若是你,现在就老老实实的呆在自己屋子里,什么都不管。"

            "可是死的毕竟是我大哥......我这做兄弟的总得做点什么。"

            许南凛用手捂着被打肿了的脸,笑得异常的苦涩。过去许东启和许西凤也没少叫他野种,不过那都是在背地里,而这次当着这么多人......秦瑞知道他有他自己的苦衷,妾的儿子战战兢兢的长大,只为了在自己的家中求一个平等的位置,不过这么委屈自己换来的东西值得么?

            "人,不能总为了别人活着。"

            许南凛沉默了,他知道秦瑞说的对,但是他的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隔日早晨,许家大小姐许西凤的尸体被悬挂在后院的佛堂中,吊住她的同样是她的头发。许老夫人再次昏了过去,这一次却再也没醒过来。两天之内死了三个人,许老爷子依旧是面无表情不闻不问,似乎已经变得麻木了。

            许家被诅咒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出去,街坊邻里的议论纷纷,都说是那女尸闹得鬼,也有说是许家杀蛇杀的太多了,才会遭了这种报应。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闹得沸沸扬扬。

            秦瑞叫许南凛和北辰都呆在自己的屋子里,并派人保护他们。自己则带着汝阳来看许西凤的尸体。尸体已经被解了下来放在地上,许西凤死时候的表情跟许东启很像,眼瞪得圆圆的,舌头吐出来很长。秦瑞看了一眼,回头问汝阳。

            "汝阳,在这里能感觉到什么吗?"

            "说不好,这个屋子里的怨气太重了,遮盖了好多其他的气息。"

            汝阳皱了皱眉,扫了一眼地上的尸体,转身走了出去。秦瑞看了看绿气萦绕的房间,叹了口气也跟了出去。到了外面,就看到知府老爷带着人赶了过来,又跪又拜的说是许家不干净,怕明王殿下住在这里不安全,要请明王去府衙暂住。秦瑞挥手打发了,去府衙住还怎么调查这家的事情,更何况真闹出什么来,有汝阳罩着还怕那些了?

            下午的时候,府衙的仵作过来拜见,将作为证物的金镯子交给了秦瑞,并报告了另一件事。原来仵作后来又重新检验了那女尸,那女尸嘴里竟然没有舌头,而且发现那尸体上长着细小的鳞片,因为与肤色太过接近,所以最开始并没有看出来。

            用过了晚膳,秦瑞又加派了几个人保护许氏兄弟,如果这两个再遇到什么不测,就算事情查清楚了,也没什么用处了。

            "汝阳,你还记得我前几天跟你说的那个梦么?"

            秦瑞将仵作交给他的金镯子递给汝阳看,然后又将自己做过的梦说了一遍。汝阳点了点头,将金镯子放在桌子上。

            "托梦么......梦中那位绿衣少女很有可能是许南凛的母亲。"

            "恩,我也这么觉得,要是许老爷子肯开金口,这件事就好办多了。现在许老夫人已经过世,而许南凛的母亲......"

            秦瑞忽然打了个机灵,他又翻了翻侍卫收集来的资料,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许南凛的母亲我大略知道在哪了,不过她可能已经无法告诉我们事情的经过了。"

            汝阳点了点头,似乎在证实着秦瑞的推测。秦瑞叹了口气,该知道的差不多都知道了,不知道的着急也没办法,希望许家剩下的两个能活到事情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正想着,忽然眉心上一指轻触,然后便看到汝阳淡然的笑容,那语气也是淡淡的。

            "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不必多想,否则......会老的快的。"

            "就算我老了,汝阳也得陪着我。"

            一手握住汝阳的手指,另一只手揽住汝阳的肩往怀里一带,速度一流,动作到位,可惜秦瑞还是算错了一件事,他们坐的是藤墩,也就是没有靠背的那种凳子,于是"咕咚"一声两个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85楼2008-09-28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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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地真硬,要是在府里绝对不会摔的这么痛。秦瑞一边呲牙咧嘴,心里还在斤斤计较。揉了揉被地面撞痛的肩膀,刚要爬起来却发现汝阳双手撑着身体,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原本就妩媚的凤眼勾魂似的弯着,薄唇微抿嘴角上扬,弧线漂亮的让秦瑞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龙七子,上次你问我......以前的你有没有亲过我?"

              秦瑞点了点头,脑袋开始发热。汝阳则慢慢低下头,吻了吻秦瑞的唇,吻很轻像他的人一样淡淡的带着几分的媚。接着,舌尖探入唇缝,吻由浅转深,进而炙热。良久,汝阳抬起头,耳边传来秦瑞略带不满的喘息声。

              "汝阳,这是回答......还是檄文?"

              "有区别么?"

              有......不过,无论是哪个都很好。

              汝阳让开身子,将秦瑞拉了起来,结果下一秒又被秦瑞按倒在地上。投李报桃的道理,秦瑞可是记得很清楚,所以他丝毫没有客气的意思。激烈的索取与主动的回应,意识沸腾之际秦瑞还可以感觉到汝阳的手抓紧了他的衣服。

              深深吸了一口气,秦瑞略带得意的看着表情有些别扭的汝阳,那双明亮的眸子现在仿佛蒙上了一层雾气,略带迷茫的勾着他。下一刻,那表情又恢复如常,依旧是波澜不惊的淡然,双眼却望向了他的身后,冰冷而明亮。

              "你来这里做什么?"

              秦瑞略惊,回头望向身后却看到北辰站在门口,一双迷茫的大眼睛,呆呆的望着他们。一种"被捉jian在地"的想法在秦瑞的脑海里浮现,他不禁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北辰,这么晚了......有什么事么?"

              "它不是北辰,那孩子被鬼附身了。"

              汝阳说的轻描淡写,然后推开秦瑞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尘土。秦瑞打量着北辰,竟然穿着跟那天晚上一样的浅绿色女装,散着头发,脸上还擦着胭脂。难道那一天的北辰也是被鬼附身了?而自己竟然还跟着他走了很远,秦瑞不禁用手按住了心窝--好后怕。

              那个附身在北辰身上的鬼似乎很惧怕汝阳,但是又不想走,所以只敢远远的站在门口。

              "我觉得它有什么事情找我们。"

              秦瑞扯了扯汝阳的袖子,汝阳点了点头,站到了秦瑞的身后。

              "你找我们有事?"

              那鬼点了点头。

              "什么事?"

              那鬼半天不说话,然后指了指自己的嘴,摇了摇头。

              "它不能说话啊。"

              "给它纸笔让它写出来。"

              汝阳拉秦瑞坐到了床上,那鬼才敢靠近到桌子边上,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几个字"救救南凛"。

              "你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救他?"

              纸上一个字"娘"。

              "你是他娘?你是许老爷子的小妾胭脂?

              鬼点了点头。

              "怎么救他?"

              纸上,"离开这里"。

              "但是,许家摊上了人命官司,不可以离开此地,就算我想帮你也不行。"

              鬼想了想,忽然看到了桌子上的金镯子,指了指那镯子,又指了指自己。

              "这是你的?"

              秦瑞忽然明白了她不能说话的原因。

              "能告诉我是谁害死你的么?"

              鬼低下了头,表情有些悲伤。然后它转身向外走去。秦瑞犹豫着要不要跟过去,却见汝阳微微一笑。

              "你去吧,它应该不会害你。"

              说完,手指在空中一划,一朵白花停在了秦瑞的肩头。秦瑞也笑了,捏了捏汝阳的手,拿起桌子上的金镯子,跟着走了出去。

              一人一鬼在安静的院子里缓慢的走着,忽然秦瑞在后面问道。

              "许东启和许西凤是你杀的么?"

              那鬼停下脚步,摇了摇头,然后她指了指弥漫着绿雾的后院,接着又向前走去。一直走到一棵树下,那鬼竟然蹲在那里开始挖土,白皙的手指被粗硬的泥土磨的红肿不堪,接着它从土里扯出了一样黑乎乎的东西。用手上蹭了几下,那东西竟然发出了类似金属的光泽,秦瑞连忙接了过去一看,正是那对金镯子中的另一只,不同的只是里面刻的字。

              "曾经沧海难为水。"

              那鬼又指了指许老爷子住的厢房,那里还亮着灯,偶尔还可以听到许老爷子的咳嗽声。秦瑞明白它的意思,它是让他拿着这对金镯子去找许老爷子。

              几天不见,许老爷子似乎更苍老了,身子倚在床上,双眼呆滞的望着窗外,就连秦瑞走进来时头都没有动一下。
              


              86楼2008-09-28 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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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许南凛去向父亲请安时,发现父亲已经去世了。许老爷子双目微合,嘴角噙着笑,走的非常的安详。在他的手边放着一封信和一对金镯子。信中详细的讲述了整个事件的过程,许南凛哭着看完了信,将信交给了秦瑞。秦瑞点了点头,有了这封信,许家的案子便算是解决了。

                案子一结,秦瑞便劝告许南凛带着弟弟离开许家,许家家宅中沉积的怨气已经开始有了变化,再继续住下去,很可能会继续闹出人命来。许南凛虽故土难离却也没有办法,只好将家中东西变卖一空,带着弟弟远离杭州,秦瑞亲自送他们出城。

                "南凛兄,今日一别多多保重,他日若能相见我们再把酒言欢,后会有期。"

                "谢谢王爷,您对许家的恩情,南凛永记在心。"

                秦瑞上前一拍许南凛的肩膀,皱了皱眉。

                "别王爷王爷的,把我当朋友就别这么客套。"

                许南凛笑了笑,点头应允。这时候,一旁的北辰忽然跑过来拉住秦瑞。

                "秦哥哥,昨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了一个绿衣服的姐姐,她说她要走了,还要我谢谢你。"

                绿衣服的姐姐?应该是许南凛他娘吧。她在这世上的牵挂已经没有了,应该去投胎转世了,这样也好。

                送走了许家兄弟,秦瑞回到许家时,许家已经起了大火,白色的火焰在房屋间蔓延,烧得空气中不停的传来爆裂的闷响声。一群百姓围在那里指指点点却没有人上前去救,而汝阳则站的远远的看着,脸上露出了十分开心的表情,这么浓重的怨气,吃起来果然非常的可口。

                "汝阳,假公济私可不是好行为。"

                "用餐中,勿扰。"

                秦瑞的脸抽了一下。要不是碍着周围这么多的人,他真想堵住汝阳的嘴,看他还有没有心情吃那些东西。转头看许家的房子,已经被烧塌了不少,房子里渗出的绿气越来越浓烈,在空中慢慢的凝结成一条绿色的蛇形烟雾,那蛇烟在空中挣扎似的翻了几翻,接着缓慢的消散了。

                许家诺大的家业在火焰中逐渐变为瓦砾,树倒猢狲散,人去楼阁空......能留下来的也只有许家的惨痛教训和那变成传说的名酒胭脂翠。

                "龙七子,我们该走了。"

                "恩。"

                回到客栈,发现知府老爷也等在那里。见到秦瑞回来了,知府忙上前见礼,并送上了书信一封。秦瑞接过来一看,竟然是魏王写来的,而且里面就写了一行字。

                老七,玩够了没?记得在八月十五之前回家。

                秦瑞不禁一抖,远离京城的他仿佛感受到了一丝不安的气息。

                妖孽怪谈 之六 中秋变

                1

                八月初三,夏末的京城繁华如故。也许是中秋将至,街头巷尾洋溢着团圆的喜庆,空气中也多了几分月圆人圆的香甜。时将傍晚,店家的灯火早已点明,街上行来过往的人却多了起来,避过了白日秋老虎的燥热,这晚风的几分凉意吹的人心甚是舒服。

                明王的车马便在这轻轻晚风中进了南城门。明王府靠西,所以要先经过城中央最宽阔的黄龙大道,然后转进城里最繁华的西市。

                汝阳用手指轻轻挑开了车窗上的竹帘子,漠然的望着窗外。离开了小半年,这里的景物依旧繁华依旧,只是不知道隐藏在这繁华背后的争斗是否也依旧。秦瑞闭着眼睛,头枕在汝阳的腿上,舒舒服服的睡着。

                "龙七子,快到家了。"

                他知道秦瑞已经醒了,只是睡舒服了赖着不想起而已。果然秦瑞立刻便"恩"了一声,翻了个身,将脸埋进他的衣服里,依旧不起。虽然隔着衣服,他仍能感觉到秦瑞的呼吸熨帖在他腹侧的湿热温度,酥酥麻麻的感觉令他不禁皱了皱眉,绕是他定力非常,也经不起这样的折腾。

                "龙七子......"

                淡漠的语气中隐含着一丝被挑逗的不悦,手指更不留情面的捏上秦瑞的脸,后者因吃不住痛终于将脸扭了过来,没有丝毫睡意的明亮双眸中带着几分恶作剧被发现的懊恼。

                "啊,又用这种方法叫人,我这张脸迟早会毁在你手里。"

                揉着被捏痛了的脸颊,秦瑞不满的坐起来,他不过是想试验一下汝阳的定力到底如何而已,用得着这么用力的捏他么,不过这一次算是他赢了,至少他看出来汝阳的定力并没有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好。
                


                88楼2008-09-28 23: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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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8 20:37: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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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死的韩臻,到底是不是你,你来这边又想做什么?

                  肩上被人轻轻一拍,回头看却是汝阳站于身后,淡漠的眼眸中带着几分责备的意味。秦瑞想到自己刚才的情绪化行径,不禁有些脸红,这么莽撞的追了出来,若真遇到的是韩臻,自己一个人难保不会有危险。

                  "汝阳......"

                  "回去吧。"

                  汝阳看出秦瑞已经知错了,便付与淡淡的一笑。

                  待两人离开后,在秦瑞站立的位置不远处,一个白色的身影便闪了出来,长长的额发挡在脸上却挡不住眼中的寒光。

                  "你过的还很好呢......小秦瑞。"

                  那人的声音冷冰冰的,但是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却突然带着一种戏弄的味道,随后他便转身走入一条隐蔽的小巷子。推开巷子尽头的小门,里面竟然是一座修建的及其华美的院落,院子本身并不大,却种满了奇花异草,更有珍奇的异兽游走于其间。

                  白衣人沿着鹅卵石铺成的小道缓慢前行,走不多久便看到前方站立着一位身着华服的俊逸青年,那人看到他走来,俊美非凡的脸上露出了几分邪异的笑容。

                  "看来你心情不错?"

                  "恩,来的路上遇到了一位旧识。"

                  "哦?"

                  那人露出了惊异的神色,随即哈哈一笑,能被白衣人称作旧识的,十有八九都是他的苦主吧。

                  "走吧,太子还在等你。"

                  "好。"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让让韩臻和另一位反派的哥哥也出来晃一晃~呼呼~

                  3

                  总有一些事情是不管过了多久都无法忘记的,无论是曾经的尊敬与相知,还是现在仅剩的背叛与怨恨,都被叫做记忆的惨白刀刃狠狠的刻进了身体的最深处。即使身体的伤愈合了,心里的伤口却还在隐隐作痛,只需用记忆这柄刀刃轻轻一挑,那看似结了痂的伤口便再次崩裂来开,伤口更会不断的扩大,直至鲜血淋漓。

                  "一百三十一,一百三十二,一百三十三......"

                  秦瑞瞪着眼睛,汝白色金丝绣帐帐顶上绣绘的蟠龙甲片他已经不知道数了多少回,整整一夜都在不停的数着。手指轻轻抚摸着颈子上那条完全可以要了他的命的剑痕,伤口愈合的很好,只留下了一条浅浅的线。他轻轻的叹了一声,现在想起来还真不知道当时自己怎么就下的了手,那么决绝的给了自己一剑,甚至手都没有抖过。只是现在再想起那时的心情,不觉有些迷惑,难道他那个时候想要一死了之真的是完全为了国家么。

                  门扇没有开动的迹象,但是一个人却走了进来,先是看了一眼桌子上还没熄灭的灯,然后才慢慢的来到他的面前。

                  "一夜没睡?"

                  声音有些低沉,很好听却没有感情的波动。秦瑞仰着头看着声音的主人,长长的睫毛半掩着漆黑的眸子,眸中唯一能泄露情感的红光却不再跳跃,直直的盯着他的脸。秦瑞有时候会不自觉的想,当汝阳这般看着自己的时候,他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呢?但是今天他不想这么想,他已经没有菁力想了,昨天他已经想了一个晚上,乱了一个晚上,很累的一个晚上。

                  身子往里面挪了挪,扯住衣袖的手示意汝阳躺在他身侧。汝阳并没有拒绝,安静的躺了下来,然后侧过身子,伸出修长结实的手臂将秦瑞搂进自己的怀里。即使不问,他也知道他在想什么,所以他什么也不说,只是这么简单的搂着,也许这便是最好的安慰吧。

                  "汝阳......"


                  93楼2008-09-28 23: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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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瑞恶狠狠的瞪着韩臻,这家伙这么说明显就是在戏弄他,他现在这个样子还不都是当年拜他所赐,想到这他不甘心的挣扎着想从这个人的怀里挣脱出去,这种被毒蛇缠住的感觉令他有种死亡的窒息。

                    看着秦瑞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愤恨的表情,韩臻不由得笑出声来,不过那笑却阴冷之极,听得秦瑞禁不住心中一颤,更加想离这个人远远的,无奈身体仿佛不是自己的,对自己的行动完全没有回应。

                    上了二楼,韩臻将秦瑞放在一张铺着厚厚锦缎的美人榻上,自己则转身去点灯。灯火亮起,秦瑞才注意到他们所在的地方竟然是一处女子的绣房,房内的摆设不多,不过所有摆设都是暗红色的,只有四周垂挂的纱帘是羊脂白,看着倒也干净。

                    "这里,王爷还满意吧。"

                    韩臻在屋子里走了一圈,忽然扭头看向秦瑞。秦瑞真不知道想哭还是想笑,他现在受制于人,满不满意有个pi用,真不知道这韩臻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轻咳一声,他决定进入主题,先把想知道的事情问个明白,否则等汝阳找来了,他岂不是白受这份罪了。

                    "韩先生,在下有几件事想请教先生,还望先生给予解答。"

                    "你说。"

                    "几日前,贵国忽然撤兵回国,不知是何用意?

                    韩臻低着头似乎在思索着什么,秦瑞耐心的等着,可是等了好半天韩臻还是不回答。秦瑞不禁有些不耐烦了,却只得耐着姓子的喊了一句。

                    "韩臻?"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你让我说的,不就是......"

                    "我只让你提问,并没有说我要回答。"

                    韩臻冷笑着,语气中带着得意的味道。秦瑞继续恶狠狠的瞪着他,他觉得自己迟早会被这个混蛋给活活气死,如果不是他现在不能动,他一定要将这个混蛋活活的掐死,再将他的尸体切碎了喂狗。

                    韩臻看着秦瑞半晌,似乎欣赏够了他脸上的表情,才缓缓的走到他身前,垂下身子一只手撑在秦瑞所躺着的美人榻上,冰冷的唇微微的开启,惑人心神的低音萦绕在秦瑞的耳边。

                    "如果我告诉你答案,你给我什么样的好处呢?"

                    "你想要什么好处?"

                    秦瑞将目光从韩臻的脸上移开,但是问话的语气却是不卑不亢。韩臻抿直的唇线忽然弯了弯,似乎笑了一下,然后支起身子,直接坐在了秦瑞的身旁。

                    "不知道王爷有兴趣去北幽住一段时间么?"

                    "没有。"

                    "王爷不想知道问题的答案了?"

                    "想,不过答应你的话,问题就没必要问了。"

                    秦瑞说的非常有道理,真要答应跟韩臻去了北幽,那么就算现在问出撤兵原因来,也无法将消息传达出去,那问了还有什么用?韩臻挑了挑眉,似乎对秦瑞的回答有些出乎意料,两年不见这小家伙倒是机灵了不少。

                    "小秦瑞,你倒是变得聪明了。"

                    "谢谢先生的赞扬,跟您这种高人说话,不聪明点就会被卖掉。"

                    秦瑞诚实的回答着,他不聪明了一次就差点赔上一条命,这种事还是小心的好。

                    "那你就不怕我给你的答案也是错误的?"

                    "先生虽然喜欢阴谋算计,不过还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只要先生愿意回答,在下相信先生不会说谎的。"

                    韩臻再次挑眉,秦瑞说这种冠冕堂皇的话就是怕他不说实情,这小家伙倒是学会跟他耍心眼了。这么想着,韩臻冰冷的眼中慢慢升起一丝期待,不知道跟这个小家伙斗下去,会不会有很多的乐趣。

                    "好吧,冲着王爷你的信任,你想知道什么就问吧。不过......问完之后,我要做什么你也必须答应。"

                    "只要不违背做人的根本,我就应了先生。"

                    "哼哼,你答应的这么快,就不怕我会杀了你?"

                    "先生若想杀我,我现在也不会好好的躺在这里了。"

                    韩臻看向秦瑞的眼神带着几分赞许的意味,不过紧接着眼神又变得冰冷起来,沉着声音冷冷的说。

                    "撤兵是为了保护王都。"

                    "莫非北幽女王有了什么变故?"

                    "女王没有变故,只是不在王都了。"

                    北幽女王离开王都?秦瑞暗自吃惊,这可是一件天大的消息。他定定的看向韩臻,心里在思量韩臻说这话的真实姓到底有多少,这个家伙可是北幽的国师,他说的这些如果是事实的话,就等于是犯了泄露机密的叛国罪。
                    


                    100楼2008-09-28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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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么北幽女王现在在哪,为什么要离开国都?"

                      韩臻将视线从秦瑞的脸上移开,又仔细的看了一遍这个屋子,然后再看向秦瑞。秦瑞的心里不由得一跳,韩臻来京城了,莫非那北幽国主也来京城了?他不停的看着这个屋子,莫非是在示意我北幽国主曾经住在这里?这个时候来京城,莫非他和北幽国主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十五君山行宫?没想到他们只防着太子那只虎却忽略了这边还有不只一条的北幽狼。

                      不过,韩臻将这件事告诉自己,岂不是自己这边就可以提前防备北幽国主了,那么他们的计划不就等于是失败了,而且这个计划泄露可能导致的后果就是......那他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他想毁了自己的国家么?还是说他想毁掉的是......

                      "韩臻,你透漏自己国主的行踪,难道你想要......"

                      秦瑞这句话还没有说完,嘴便被韩臻用手捂住了。再看韩臻的眼睛时,那眼中的冰冷已经被狠毒所替代,恶狠狠的泛着令人心惊的杀意,秦瑞不自觉的心里一颤,到嘴边的半句话硬是给生生的咽了下去。

                      "小秦瑞,这句话可不要说出来,你不说出来,我可以当作你不知道;你若说了出来,我便只好杀了你。"

                      从韩臻嘴里说出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由包裹了杀意的寒冰敲砸而成,听得秦瑞的脸色也不禁惨白起来,他认识韩臻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见他如此说话,就算是他被韩臻逼得走投无路的时候,都没有感受到过这般的恐惧。

                      看到秦瑞眼中流露出的恐惧,韩臻才将捂在秦瑞嘴上的手指慢慢缩了回来,然后低低的笑着,声音已经恢复了之前的冰冷,甚至还多了几分戏虐的味道。

                      "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了,现在该我了。"

                      "啊......你要做什么。"

                      秦瑞的表情有些僵硬,他不会听不出韩臻语气里面戏弄的意味,不知道这家伙到底要做什么,心里总是没来由的一阵发抖。

                      "我想做什么,你也反抗不得吧。"

                      韩臻继续冷笑着,然后伸出修长冰冷的手指捏住秦瑞的下颚将他的头扭向一侧,眼睛却在注视着秦瑞脖子上白线一般的伤痕。

                      "那么严重的伤能长成这个样子,你这小家伙的身体还真令人有兴趣啊,我很想再在这里来上一刀,就是不知道你还会不会不死?"

                      "那你就砍一刀试试好了。"

                      秦瑞说这句话纯属气话,韩臻这个混蛋太可恨了,简直是专挑他不想想起来的东西说,他现在不只是想将这个人碎尸喂狗了,他要连吃了他的狗都一起挫骨扬灰,才能解得了被如此戏弄的心头之恨。听了秦瑞的话,韩臻的目光中闪烁着更加冰冷的笑意,手指轻轻放开秦瑞的下颌,转而滑到腮旁,用粗糙的指肚磨蹭着秦瑞的耳垂,然后是脖颈......

                      "小秦瑞,我是不会让你那么痛快的,就算要你死,也要慢慢的来。"

                      秦瑞实在是有爬起来一刀捅死面前这个混蛋的冲动,可是他现在根本动不了。他只有狠狠咬紧牙齿,忍受着韩臻带着恶意的轻薄,心里则不住的叫着,该死的小狐狸菁到底有没有去找汝阳过来啊。

                      似乎觉得这样的戏弄已经无聊了,韩臻忽然站起身走到一个半人高的柜子前,从里面拿出了一个小瓶子。重新坐回到秦瑞的身旁,韩臻从小瓶子里倒出了一个红色的小药丸,拿到秦瑞的面前。

                      "这个,吃下去。"

                      这个家伙又在搞什么。秦瑞盯着那个药丸,他可不会傻傻的把那红彤彤的东西吞下去,谁知道那里面是不是毒药,他还要活着回去给二哥他们送信呢。似乎听到秦瑞的心里在想什么,韩臻的嘴角微微扬起,伸手拿过桌边一个盛着水的小瓷碗,将药丸扔了进去。不一会就见一条红色的犹如蚯蚓一般细长的东西从那碗中慢慢的爬了起来,半身蛇一般的立在水中,一动也不动。

                      "这是我北幽国的傀虫,进到人的身体中便会控制那人的身体,并听从驱使者的命令调遣。"

                      然后,他将手中的瓷碗送到秦瑞的面前,脸上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来,吃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我写的很哈皮。。。囧


                      101楼2008-09-28 2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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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瑞的脸色已经变的说不出是什么颜色了,看着那条奇怪的虫子他直想将晚饭都吐出来,但是他又不想在韩臻面前开口服软,便死死的咬着嘴唇,露出一副‘你再逼我我就死给你看'的表情。谁料韩臻竟然丝毫不在意秦瑞的恐吓,将瓷碗又向前递了递。

                        忽然瓷碗中白炎一闪,那红色的傀虫竟然烧做了一堆黑灰,韩臻见状脸色一变,连忙将手中的瓷碗扔了出去,他自己则紧张的注视着周围,脸色变得异常的难看。

                        "小秦瑞,看来你身边的那只老妖菁来了呢,没想到真是不得了的妖孽,竟然连这种能坏了道行的污秽之地也敢闯,哼哼......今天只能先暂时放过你了。"

                        韩臻一边说着,身子一边慢慢的后退着,逐渐消失在幔帐的黑暗中。秦瑞盯着韩臻慢慢的消失了,才感觉到身边似乎多出了一个人,可是他的身体动不了,不能转头去看,但是他却知道那个人是谁。

                        "汝阳......"

                        头顶上传来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气。接着面前人影一晃,汝阳便站在了他的面前,黑色的发无风自动轻轻的飘舞着,漠然的眼中闪着责备的光。

                        "稍一不注意就会惹事出来,真是不让人放心的家伙啊。"

                        汝阳的语气依旧是淡淡的,他伸手将秦瑞扶了起来,让他的身子依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手指从秦瑞的后颈开始一点点的往下摸,动作很是轻柔。

                        "汝阳?"

                        秦瑞不知道汝阳要做什么,不过被汝阳这样摸着他只觉得身体不受控制的热了起来,看着汝阳菁致的面孔近在眼前,不自觉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若不是身体还无法动弹,他真想将面前这个人压在身下......

                        汝阳的眼瞄着秦瑞的脸,轻轻的转过头,柔软的唇瓣掠过秦瑞的脸庞在他耳边轻轻的吐了口气,低沉的声音带着几丝撩人的妩媚。

                        "你在想什么......"

                        秦瑞的脸"腾"的红了,这家伙这么撩拨他却还在问他想什么,再抬眼却发现汝阳的眼中隐隐带着捉弄般的笑意,不禁苦上心来,他今天到底犯了什么煞,先被韩臻戏弄个半死,现在连汝阳都来捉弄他。他哀叹了几声,只得苦笑着说。

                        "汝阳,这不好玩。"

                        "谁在跟你玩?"

                        汝阳一边说着,一边从秦瑞后腰的腰带中抽出一个白色的纸人,那纸人很是菁细,上面居然还画着五官,身上则写着"秦瑞"两个字。汝阳手指夹住那纸人,指尖白炎窜出,顺间便将其化为了灰烬。

                        "好了,现在可以动了吧?"

                        秦瑞闻言,连忙动了动手脚,果然身体已经恢复了自我意识的控制,心里不禁松了口气。再看汝阳时,发觉这个家伙也在看着自己,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引得秦瑞立刻想起了刚才被捉弄的糗事,不由得脑袋一热,伸手便将汝阳扯倒在怀里,低头咬住那笑的有些得意的唇。

                        出了木楼,正瞧见弄蝶蹲在门口一脸的焦急。见到秦瑞他们出来了,便高兴的跑了过来,却扑到了汝阳的怀里。

                        "汝阳,你没事吧,去了那么久真是担心死我了。"

                        "哎哎,你也该担心担心我吧?"

                        秦瑞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个小狐狸菁就知道缠着汝阳,好歹他才是那个只身犯险的受害者吧。没想到弄蝶却白了他一眼,撇了撇嘴。

                        "你那是自找的好不好啊,谁让你非要去啊。再说了,你一个凡人进这里当然没事啦,哪像我们这些修道的妖,进了这里无异于是损毁了自己的道行,你知道这修一年的道行多难呢。"

                        听了弄蝶的话,秦瑞才想起来之前韩臻说过什么污秽之地,什么损毁道行的事,不由得紧张的拉住汝阳来回的看,生怕他受了什么伤害。汝阳却只是笑了笑,然后对着弄蝶说。

                        "时候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了。"

                        "又赶我走,真够没良心的。"

                        然后他看了看汝阳,又看了看秦瑞,嘿嘿一笑。

                        "好吧,我不碍事了,良辰美景,春宵一刻值千金哦。"

                        说完便化作一道白光消失了。

                        "这小鬼还真是满嘴的不正经。"

                        秦瑞不由的苦笑,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他现在被韩臻气的一肚子的郁闷加乱七八糟的消息搞的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抬眼看向汝阳却发现他的目光正看向别处,一副失了神的样子。

                        "汝阳?怎么了。"
                        


                        102楼2008-09-28 23: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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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如果你当初便老老实实的从了我,你就不会受到这样的伤害,更不会被关在那种地方那么久。"

                          "......"

                          "所以,我劝你还是乖乖束手,让我好好的疼你吧。"

                          "......"

                          "汝阳,我说了这么半天,你总得回答我一句吧?"

                          "你,可,以,去,死,了。"

                          汝阳一字一字的缓慢说着,黑眸中的红光大盛,周身的白花瞬间便幻化成千道银光向穷奇所在的位置激射而出。同时,双手白炎也喷涌而出,两股白炎互相缠绕着,犹如两条巨蟒直扑向穷奇。

                          "哎,这固执的脾气怎么还没改改......不过,我就喜欢你这一点,嘿嘿。"

                          在白炎即将淹没穷奇之时,穷奇的嘴角忽然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秦瑞骑着马在漆黑的荒野上狂奔,周围既看不到什么道路,更看不到有人迹存在。在这样的黑夜中他根本分不清方向,但他知道自己必须一直向前,他必须尽快找到鬼骑,然后带着自己最得力的手下回去救汝阳。

                          鬼骑驻扎的荒原距离君山有五十里,如果是不分昼夜的赶路也要一天一夜,自己胯下的这匹马速度不错也至少要明天的中午才能赶到。秦瑞咬紧了牙齿,心里不停的喊着:汝阳,你一定要等到我回来。

                          李奇带着手下护送着魏王秦弈一路向东。若不是他提前派弄蝶去调查了御林军的调动情况,也许他们今天就不会那么容易从君山逃出来。回头望向君山行宫的方向,他仍能感觉到一股阴暗的气息盘踞在那里,不过那个家伙的目标明显不是他们,所以围堵魏王一行的只有御林军。

                          "希望小秦瑞他们不要出事啊。"

                          李奇低声自语着,他不能让魏王知道秦瑞的危险,否则秦弈很可能调转马头冲回去。虽然他很担心秦瑞,但是他的使命是保护秦弈,所以他不得不逼着自己放弃其中的一方。好在刚出城的时候,他便吩咐弄蝶回去找人,无论是谁,一定要找来救人。

                          有汝阳在小秦瑞的身边应该没事吧,那个家伙一向喜欢汝阳,只要汝阳护住小秦瑞,就应该没事吧,那个家伙应该不会连汝阳都下狠手吧。

                          转眼离开君山已经将近二十里,再有不到三十里就可以到达直属于魏王秦弈的东北大营的驻军营地了。身后的君山已经完全看不到,连那种阴暗的凶气都完全感觉不到。但是李奇却感到一丝不安,这逃出来的也太简单了,绝对有问题。

                          忽然一声尖锐的长啸从前方那阴暗的树林中传出,接着前面的黑暗中便出现了一片火光。李奇心里暗叫不好,果然是有埋伏在这边等着,正想叫众人提高警戒时,魏王秦弈却大喊道。

                          "左前方突围,李奇用连弓弩射那火光中最暗的一处。"

                          "是!"

                          李奇立刻取弩搭箭,只往那火光处扫了一眼便瞧见那火光中竟然隐隐有一处黑暗在其中,不用多想便一箭射了过去,只听得一声惨叫,面前那连片的火光瞬间便黑暗了下去。竟然是幻术,李奇心里暗自叹息着秦弈的高明,驱马与秦弈并行。

                          "王爷,你怎么知道破解那幻术的法子?"

                          "幻术?我只是看那火光一片中有个黑的地方很是奇怪。"

                          秦弈哈哈一笑,李奇有些没语言了,这就叫军人的直觉么?

                          继续前行了不到半里,前面的路又被挡住了,这次却不再是幻象。李奇看着面前一字排开的红甲骑士,又看了看为首的那个一身霞衣面罩轻纱的女子,眼中露出了强烈的战意。秦弈瞧了李奇一眼,又转向那霞衣女子,微微一笑。

                          "不知北幽国主亲临,有何指教?"

                          "原来魏王认识朕。"

                          那女子淡淡一笑,声音柔美的不似人间应有却冰冷如寒冬。

                          汝阳倚在城楼垛口的墙上,轻轻的喘着气,左臂上的伤还在不住的流血,穷奇的手指如刀带着阴冷的煞气,一旦被抓伤了便会被那煞气侵入肌肤,不但止不住血还会不停吞噬伤者自身的力量。汝阳咬了咬牙,运起体内的白炎想将那阴毒的煞气逼出体外,头顶上却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嘿嘿,原来你躲在这里啊。"

                          话音刚落,一阵阴风便向汝阳吹了过来,汝阳连忙一闪身,那阴风堪堪从汝阳的脸旁刮过,扯断了几根扬起的黑发。汝阳几个跳跃再次远离穷奇的攻击范围,冷冷的瞪着对方。他现在的状况并不适合与对方正面冲tu,只能靠敏捷的身法与其周旋,不过穷奇也是以速度见长的妖物,不知道自己这样能与对方撑到几时。

                          若是当年的龙七子还在,看到自己这副惨样,一定会笑上自己几天吧。汝阳想到这里,嘴角禁不住翘了翘。不知道龙七子现在到哪了,有没有找到鬼骑,希望他不要有什么危险才好。

                          "你还是多担心一下自己吧。"


                          109楼2008-09-28 23: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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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穷奇看着汝阳露出的笑意,心里却恨得要命。都到这个时候了,汝阳的心里想的还是那个家伙,那个已经变成凡人的家伙到底有哪一点配得上汝阳,他却这般的为他拼命。

                            "不劳费心。"

                            汝阳的回答依旧是冷意十足,他知道穷奇并不想杀他,否则他也坚持不了这么久,既然这样他就要利用这一点来尽量的拖延时间。白炎在体内缓慢运行着,治疗着他的伤口,幸好他曾经吞吃过九婴,那个怪物强韧的再生能力被他吸收后,自身的恢复力也有所提高,所以,只要有足够的时间,他便可以撑下去。

                            "汝阳,我不在乎你拖延时间,我也有耐心陪你玩上几天。不过有一件事我可以告诉你,你别以为拖住我,睚眦就能活着逃走,就算我不动手杀他,还有别人在等着他呢,嘿嘿。"

                            盯着一脸诡笑的穷奇,汝阳的瞳孔突然收缩了起来,因为他想到了一个人。

                            龙七子,见到那个人一定要跑,千万不要被他抓住,我现在没有办法去救你啊。

                            看到汝阳的脸上变色,穷奇的眼中闪过一丝狠意,瞬间便到了汝阳的面前,刚伸出手去抓汝阳的肩膀,对方却一侧身躲了开去,再一转身便又跳开了。

                            汝阳跳开的同时,手中白光再次射出,目标直奔穷奇的面门。对于汝阳的白炎,穷奇也不得躲上一躲,毕竟被这食妖之火沾上了,虽然危害不到自己的姓命,但是皮肉也会疼上一阵子,那可是会影响到他陪汝阳玩的好心情。

                            秦瑞的马停住了,因为有人挡住了他的去路。他恶狠狠的瞪着那个人,对方却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时不时的嘴角还会翘起来露出几分戏谑的冷笑。

                            "韩臻,你让开!"

                            秦瑞实在是没有时间跟这个家伙浪费,他心里担心汝阳担心的要死,本想着尽快找到鬼骑再带人杀回去,没想到半路还遇到这么一个劫道的。韩臻对秦瑞的话充耳不闻,只是冷冷的欣赏着秦瑞脸上的焦急,似乎很开心的样子。

                            "着急送死去么?"

                            "要你管!"

                            韩臻摇了摇头,一副很惋惜的样子。

                            "就算你赶回去也来不及了吧,那个妖菁根本不会是那怪物的对手。"

                            "韩臻,你别废话,赶快让开!"

                            秦瑞拉马想要前行,马却纹丝不动,像座石像一般立在那里。秦瑞再次狠狠的瞪向韩臻,一副恨不得将韩臻生吞活剥了的模样。

                            "你到底要干什么?想打架就快动手,别浪费我时间。"

                            "那便打吧。"

                            韩臻冷冷的说,手臂微抬一柄八卦剑便出现在他手中。秦瑞也抽剑在手,翻身从马上跳了下来,冲向韩臻。若只论剑法高低,秦瑞自幼得名师指教,又征战多年,无论技法与经验都远远高于韩臻,只是韩臻会施用法术,用剑的同时辅以法术,倒也跟秦瑞打得平手。

                            两个人你来我往几十个回合,秦瑞担心汝阳的安危想要速战速决,因此每一招都用的又快又狠,这样一来韩臻便渐渐的落入了下风。没想到韩臻却冷笑了一声,低声念了一句秦瑞听不懂的话,他手里的八卦剑立刻泛起了金光。秦瑞恐他施用什么奇怪的法术,连忙退后几步想要跳出战局,没想到韩臻手中的八卦剑却尾随而至,不得已秦瑞连忙用手中的宝剑去挡,只听得"呛啷"一声,秦瑞手中的宝剑竟然应声而断,而韩臻的剑却只是被磕的偏了偏,并没有止住前冲的势头。

                            "唔......"

                            左腹侧剧烈的疼痛,令秦瑞闷哼出声,尽管他已经尽量转身避开韩臻的剑,却还是被剑锋上所附着的金光割伤了身体,好在伤口并不深,虽然疼痛却没有伤及内藏。

                            "竟然偏了,真是失败。"

                            韩臻说的咬牙切齿,却露出一副得意的神情。秦瑞右手还握着那把断了的宝剑,左手却护在腰侧的伤口上,伤口湿湿黏黏的很是疼痛,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心中的战意。不过心里却有什么东西在翻腾着,似乎很是兴奋的样子,不停的催促他冲过去与韩臻再战。

                            接下来的攻击中韩臻并没有手下留情,他知道这点小伤对秦瑞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若要擒住这个人必须要让他混乱心神,然后给他致命的一击。

                            "我听说太子那怪物很喜欢你身边的那个妖菁,不知道那妖菁落在那种色中恶鬼的手中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哼哼。"
                            


                            110楼2008-09-28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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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5-12-28 20:3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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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瑞没有回答,心里却有些慌乱,他想起汝阳对他说只在意他时的妩媚样子,想起汝阳说让他快逃时那滴在脖子上的温热夜体,那夜体虽然已经冰冷却一直刺痛着他的心神。他的汝阳,他的汝阳有危险......秦瑞的心剧烈的痛了起来,因此他手中的断剑防御起来更加辛苦了。

                              韩臻正在等着这个时机,见秦瑞慌了神色,便用剑架开了秦瑞手中的断剑,心中默念着咒法,伸出另一只手向秦瑞的胸口拍去,只要这一掌拍中秦瑞,他便有十足的把握令秦瑞失去意识。谁知他的手快要碰到秦瑞的时候,却被反弹了回来,那反弹的力量大到连他整个人都禁不住后退了几步。

                              勉强稳住身子,韩臻冰冷的眼立刻盯住秦瑞,并在他身上扫视了一遍。

                              "你身上带着什么东西?"

                              秦瑞自己也迷惑了,不由得往怀里一摸,正摸到汝阳给他的那只朝天吼。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写的很乱,写完了自己也乱,所以大人们将就看吧...晕头转向ING

                              11

                              北幽国主坐在马上,身边数十位身着红色盔甲的死士在保护着他,但是她的脸上却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她此次前来一共带了两百名死士,这些死士都是北幽国最强的战士,在他们接受训练的时候,她就命韩臻将妖物的魂魄锁进了这些人的身体,换句话说,这两百名死士其实质是两百名半人半妖的妖兵。她用这两百名妖兵围困住面前的十几个人,几番杀伐,对方只剩下两个,而己方却损失了大半有余,这不能不令她震惊。

                              李奇挡在秦弈的身前,他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金色,在漆黑的夜里闪着夺目的光芒,原本豪爽粗犷的声音也变得异常的低沉诡异,每说一个字都仿佛是用锤子重重的砸在众人的心里。

                              "吾乃麒麟,奉天命守护真龙圣主,汝等妖物,速来送死。"

                              话音刚落,空气中立刻便起了一阵疾风,疾风如刀一般冲向北幽国主,只一瞬间便将护卫在北幽国主身前的两名死士撕成了碎片。

                              北幽国主脸色骤变,心下不禁骇然,她原本想杀了魏王秦弈,以此动摇大顺国根基,没想到魏王秦弈的身边竟然有护国麒麟跟随。她不禁在心中暗恨韩臻,连这么重要的情报都没有告诉她,是想害死她吧......

                              忽然一声震天冷啸,天空中竟然发出‘兹兹'的声音,接着疾风再起,竟搅得方圆十里飞沙走石,天地间一片的昏暗。

                              韩臻不由自主的望向东南的方向,那应该就是北幽国主劫杀魏王秦弈的方向吧,不过看那边由强大妖力引起的天地共鸣,应该是魏王身边的那只麒麟发飙了。想到这里,他不禁冷冷一笑,又回头看了秦瑞一眼。

                              秦瑞正看着手中的朝天吼,这个巴掌大小的东西他从来没有真正用过,汝阳说这个是神器可以避邪,而自己似乎只用它当"暗器"砸过一次商羊,不过看来韩臻似乎对这个东西有所顾忌,所以就利用一下吧。想到这里,他不禁露出一副胜券在握的得意表情。

                              韩臻皱了皱眉,秦瑞手中那个奇怪的东西他并不认得,但是那东西竟然可以轻易破了他的术,看来实在不是个简单的玩意,自己若是继续与秦瑞硬拼恐怕有危险,更何况北幽国主那边也有麻烦了,他若不去救援,顶着个弑君之罪可不好受啊。眼珠微微一转,韩臻冷冷的笑了一声。

                              "小秦瑞,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嗯?"

                              秦瑞看着韩臻略带jian诈的笑容,心中起了疑惑。

                              天终于要亮了,不知道龙七子现在在哪里,已经找到鬼骑了吧。

                              汝阳望了一眼远方泛出鱼肚白的天空,然后用手捂着唇轻轻的咳着,每咳一声都有鲜血从指缝间渗了出来。

                              他最初受到的那一击的伤害远远高出了自己的估计,再加上一夜不停的战斗,他内脏的伤已经更严重了。本想依靠远距离攻击给自己创造一点时间来治疗内伤,不料穷奇似乎也看出了这一点,每每躲过他的白炎后都用极快的速度接近他,令他不得不再次逃退到更远处,根本没有时间压抑住内藏的伤痛。

                              "汝阳,这样硬撑下去对你也没有好处,我不是已经告诉过你了么,睚眦不会来了。"

                              穷奇的声音出现在汝阳身后不远处,他的眼望着汝阳,看他一声声的咳着血,冰冷的银色瞳孔中闪烁着异样的波动。他知道汝阳现在受的伤很重,但是那还不足以要了他的命,而且身为食妖之妖的汝阳只要有足够的妖灵鬼怪可以吃便会很快的恢复过来。他这样的缠着他,不过是想要一点一点的磨掉他的意志,虽然那会是一个很漫长的过程,但是只要没有人来碍事,他便会非常开心的做下去。

                              "汝阳,你太固执了,睚眦他现在不过是一个凡人,就算你等了他几千年,他还会记得你么?"

                              汝阳运行体内的白炎勉强止住了咳血的冲动,用手背蹭掉了唇边的血迹。他没有动,尽管他知道穷奇所处的位置距离他很近,但是只要他不动,穷奇便不会接近他。

                              "记不记得有什么所谓,只要我记得他就可以了。"

                              淡漠的语气第一次主动回应了穷奇的问话,汝阳扭过头冷冷的看着身后的穷奇,眼眸中是不容置疑的坚定。穷奇的眼中闪过一丝狠色,却随即又被压抑了下去,他冷哼了一声,语气中充满了不屑。

                              "他现在是个凡人,凡人是会死的,死了便会再次忘记你,就算你记得他又有什么用,你难道要像个傻瓜一样永远这么守下去么?"

                              "为什么不能?

                              穷奇体内的凶气差一点因为这淡漠的声音爆发出来,在他的眼中汝阳的坚决简直就是执迷不悟,他甚至都有点恨自己为什么会喜欢上这样一个顽固的家伙,难道是因为越是得不到的就越想要弄到手么?双眼微微的眯着,穷奇的嘴角露出了邪魅的笑容,果然是有挑战的乐趣啊。

                              "看你说的那么坚决,想必他很重视你了?"

                              汝阳选择了沉默,他的心意他已经告诉秦瑞了,但是秦瑞并没有给他答案,尽管他知道自己要想在秦瑞心中占有主要的位置还需要很长的时间,但是他可以等。

                              "我可以等。"


                              111楼2008-09-28 23: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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