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思鸢觉得程杨说话有些怪,联想到刚刚看到的,也许是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的事一刻也不想等,便按下心中的疑惑,轻柔开口:“程伯伯,此次鸢鸢来,是有件事请伯伯原谅。”说着便噗通一下跪在地上,深深的磕了个头,“鸢鸢不能跟修越师兄成亲,我心中已经有喜欢的人了,这对修越师兄不公平,也对我爱的人不公平,也许,伯伯会觉得我不知廉耻,不晓得好歹,可是,对我来说,没有那个人,我还不如死了的干净。”
路思鸢这番话出口,让程杨猛地皱起了眉头,程楠脸上也显出了讶异的神色。
“你是来毁婚的?”程杨沉声,语气及其不悦。
路思鸢抬起头来,倒有些不卑不亢的意思,“千错万错,皆是我一人,为了不让过错更大,路思鸢前来说明。”
程楠眼中也有些气愤起来,一向温和的他,怒气冲冲:“路小姐这样的女子,竟不如乡野村妇,在别人伤口上撒盐的事,干得怎会如此顺手?你的心是黑的吗?”
路思鸢听得他言,胸中也有些难过,但不管如何,她终究是伤了这个温和兄长的心,也伤了这位伯伯的心,于是只得跪在哪里,一言不发。
程杨摇摇头,冷笑一声:“罢了罢了,还好她还没进我程家的门。虽然我们本意也是要去刀剑门解除婚约的,如此一来,大家清静。”
路思鸢猛地一愣,程家要悔婚?
程楠还是不能接受似的,对着路思鸢冷冷道:“路小姐不用跪给我们看,你是自由身了,从此浔阳派与你毫无瓜葛,也期望你好自为之。”
说罢,程杨跟程楠都出了门,叫门口的弟子“请”路思鸢出去。
那弟子也是一脸愤慨,斜睨了一眼路思鸢,“路小姐还要我扶你起来,请你出去吗?”
路思鸢脸色一变,匆匆站起身来,咬着嘴唇,想了又想,还是问了一句:“是不是府上出了事?”
那弟子狠狠的瞪了路思鸢一眼,“关你屁事,滚吧你!”
路思鸢从没听过如此粗俗的话语,更何况,这弟子先前还对她和声细语,一转眼就恶声恶气,仿佛不共戴天,任是谁也不能一下子接受,虽然她知道,是她毁婚在先,已经是不占理的了,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委屈难过。
刚踏出屋门,就闻耳边风声,没等路思鸢躲过,便是狠狠的一巴掌扇在脸上,路思鸢回过神来,抵不过对方手快,又是一巴掌,很快打人的那个就被拖住了。
路思鸢抬头看到了形状疯狂的张绮梦,有些愕然的喃喃:“小梦?”
张绮梦双眼通红,手还在不停的舞动,向着路思鸢扑,却被程楠拦住上身,扼住行动,“狐狸精,贱人!如果不是你,我修越师兄怎么会死!你拿命来赔啊,拿命来啊!”
“绮梦,住嘴,清醒点!”程楠沉声呵斥,张绮梦却丝毫听不进去。
路思鸢呆呆的看着张绮梦,“你说......修越师兄死了?”
程楠冷冷的看了一眼路思鸢,脸上通红的巴掌印很是明显,那呆愣的神色,也表明她确实不知程修越已死的消息,但嘴上还是道:“路小姐请吧,我怕你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张绮梦却越发发起狂来,尖叫道:“不能让她走,不能!她是凶手!师兄的死一定跟她有关!”张绮梦死死抓住程楠的手臂,通红的眼睛看着程楠,“我想起来了,那块黑色圆牌,是她的,就是她的!”
众人都看向路思鸢,路思鸢忽然心里一慌,“我是有一块黑色的圆形挂牌,可是在我身上,没有掉啊。”
程楠把张绮梦交给另一个弟子,走到路思鸢跟前,低头看她:“可以拿出来给我们看一下吗?”
路思鸢从怀里掏出一个做工精细的白色荷包,上面的刺绣是祥云图案,她打开来,拿出一块黑色的圆牌,圆牌上有个洞,大概是用来穿线的,圆牌上也有个“轩”字。
程楠把从程修越手上拿出的圆牌从荷包里取出来做对比,非常相似,程楠问路思鸢:“这圆牌从哪里来的?”
路思鸢“啊”了一声,却不肯说,只道,这块圆牌的主人一定不是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