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雅渊默了半晌,才叹息道:“她不是生病,而是又中了毒又被人下了蛊。”
步蘅也默了片刻,道:“果然……”
佟雅渊道:“你也瞧出来了?”
步蘅点了点头,道:“中毒我本不确定,佟佳一族自古精通青草药和解毒之术,现下由佟大小姐口中说出,想来错不了。”
佟雅渊微嗔道:“莫要油嘴滑舌的。”
步蘅笑了笑,接着道:“而看出中蛊不难,她双目游离,全身无感,最明显的是她已受人指挥了。”
佟雅渊道:“照碧印堂穴四周集注了紫气,印堂穴中却无事,这便是中了剧毒的一个表征。再加上我那日为她粗粗把了下脉,她的脉象早乱,那毒已怕正游走全身。而原来我对蛊术之类并不知道,只是原有一次爹爹向我说起少时往事,提及中蛊,我才有一点了解,而照碧的症状正合爹爹所说‘虚体无妨,命不自已’。”
步蘅道:“那毒你可解得?”
佟雅渊摇了摇头,道:“我看不出中了什麽毒,解不得,想来那毒定不寻常,不然我理应瞧出的,眼下只能用我家的‘艾融散’为她多保命几日。”语间不觉带着遗憾忧心。
步蘅道:“毒眼下虽无法解,蛊却可解的,施蛊之人亲解便可。”
佟雅渊道:“是他……若不是他,照碧便不可能这般听他的话。”
步蘅道:“他一介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自怨自艾,又是可爱的紧,怎会是他下的蛊?”
佟雅渊道:“这几日,照碧几乎不说话,别人问她,她也只是点头,有头,只有那人与她答话时她才会生硬的说句把,且她基本不离开那人侧几寸。那次吃饭时羿云叫她吃饭她无反应,那人稍唤便行,就不能不让人疑心了。”
步蘅笑瞧着她,道:“无错,便是他。”
佟雅渊啐道:“你既然也认为是他,前面反问个啥劲儿,消遣我麽?”
步蘅忙做拱手赔礼,道:“姑娘请勿放在心上。”
佟雅渊不睬他继续道:“我便想不通,为何是他?”
步蘅却道:“只有一个理由。”
佟雅渊道:“哪个?”
步蘅道:“他也是‘肆象灵池’之人。”
佟雅渊一惊,道:“那他害照碧又是做何?”
步蘅道:“羿云兄弟那日有向我提过他与照碧是奉首领之命去往塘何,想来一是‘首领’,二是塘何,我便料羿云与照碧是‘肆象灵池’的死敌——未华崌之人。“
佟雅渊疑道:“未华崌?”
步蘅道:“未华崌是江湖上的有名组织,以锄强扶弱,惩凶除暴为己任,但其实我曾听我爷爷说过,这个由昔日天下第一‘玄变圣手’连涣前辈创立的组织却是以打到‘肆象灵池’为目的的,其中前辈恩怨隐秘,外人便不了解了,也无从了解的。”
佟雅渊顿时恍然,呼道:“不错,照碧前时定是发现了他的秘密,且照碧又是未华崌的人,才会被下蛊的。”
步蘅点头道:“正是,那夜白虎堂的刺客来袭,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你的‘白瑞草’二是又想劫走照碧,他们是一伙的。”
佟雅渊道:“劫走甚是麻烦,杀人灭口岂不更快。”
步蘅道:“这个确是让人不解了。”
佟雅渊道:“我看穆吟昔倒是无辜的,可他为何会是肆象灵池的人,他这般与我们一道又有何目的?”
步蘅笑道:“前面这个问题无法回答,后面那个猜下便可知一二了。
步蘅又道:“他的目的或许便是那白瑞草,亦或许是想对你不利,来要挟佟前辈……”步蘅下刻瞥见了佟雅渊忽来的哀伤神色,又道:“对于他们说的佟前辈被抓之事,我却认为不可尽信。佟沐岚前辈被冠以‘更昔无迹’之名,便是有飘然世外,神龙隐现之能,你实用不着担心,我爷爷与佟前辈有一面之缘,说佟前辈是此辈中唯一角色,佟前辈绝不会这般容易就被擒着的。”
佟雅渊瞪大了眼,道:“步老前辈也知我爹爹?”
步蘅笑着颔首道:“爷爷称佟前辈惊艳才绝,那日在鸾凤亭一见我才知爷爷所言不虚,而且只用一招便让来东日这般害怕的现今我只知你爹爹一人罢了。”
佟雅渊听步蘅所言,心中安然,又不乏自豪心情,转念想到母亲和兄长,不禁呼了口气,道:“爹爹怕是带着娘和哥哥多有不利。”
步蘅道:“我只知景前辈是龙吟君的爱女,身手应是不错,你该比我了解才是,怎又无故担心呢。”步蘅顿了顿,道:“若是令兄,擒他的人是来东日亲手,似乎花了不少气力。”步蘅言下之意便是景深深和佟伯渊不会掣肘佟沐岚,而只是助力,佟沐岚不会轻易遇险。
步蘅又笑道:“依我看你可不如你哥哥呢。”佟雅渊折了他一眼,推了他一记,吸了口气,起身道:“我们回去吧,我今日又欠了你一个人情,我记住了。”她说着便往前走,又回头展颜道:“若是爹爹见着你这步家的后人,定会十分欢喜的。”
步蘅跟了上去,怔怔地望着佟雅渊的曼妙身影,心中却油升一种难言的不安。
回到客栈后,羿云见佟雅渊情绪好转,心中大慰。步蘅避讳,过了许久才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