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敛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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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是荒芜之地,又何来纯粹的光辉?
那光明由你带来,也将由你带走。
“请相信我十代目!我是绝对不会加害于您的!!”
伴随着好大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烟灰色的头发一闪而过。数秒之后,我就听见了狱寺君急切的道歉声。
……真的有点困扰。
现在是应该听到‘午安’然后各自惬意的去享受午睡的安宁时间。可惜的是我不仅无法安然入睡被逼去写一大堆永远搞不懂的物理题而且还得深切的惋惜昨天才装上的新窗户又要更新换代这一事实。最严重的是破窗而入的人连带着砸倒了一只花瓶,一个笔筒一排笔,一摞参考书,一叠试卷后还顺便在我的新书桌上留下了深深的足迹……
结果是——……彭哥列应该很有钱的吧?可不可以借点来花?
不不不!怎么能这么想!我使劲拍自己的头,欲将刚才的想法以及衍生出来的‘卷子没了好啊’的侥幸心理拍出脑外。当务之急还在眼下,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他安心啊……
“诶?嗯,我知道啊狱寺君……没关系。”
其实大有关系。
“砸坏一点东西而已……”
那不只是一点啊……我觉得我越是往下说就会越想扼腕,只好纠结的沉默下来。
“要不是因为那个棒球白痴……!”
沉寂良久之后,狱寺君突然低声咒骂了一句。我只好无奈的摇头加叹气。他们两个之间的事情果然不是我能够理解的……
而且,我很好奇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导致他失去理智的忘记了大门的存在。我正想问,却听见房间门被打开的声音,同时我也发现狱寺君的眼神在接触到房间一角时起了变化。
“哟~阿纲。”
“十代目!那是……”
狱寺君和刚进来的山本同时开口,顿了几秒,山本也露出了吃惊的表情。顺着他们视线的方向,我毫不意外的看到了言纲。
“那是谁?和阿纲你长得好像!cos吗?”
山本一脸‘阿纲你果然厉害’的表情让我不由得抽搐了一下。他的思维回路真的令人费解……看来向他们解释清楚必然会是一项浩大的工程。
果然如此。在我自己也似懂非懂的状态下把整件事表述全面很辛苦,而且言纲似乎也不想作出任何解释,只是时不时的往这里看两眼。
总算还是有点效果,狱寺君在听完之后恍然大悟,而山本……可能还以为是什么游戏吧。
……然而,有些部分我还是没有说。说出来也只是推测,并且……我不想他们因此困扰。
好像……越来越暗了呢。
总有那么一天,我会再也看不到了吧。
而且那一天,很近了。
那个时候,嘴边成型的笑是苦涩的。
而我也不知道,有一双橙色的眼一直在看。
然后露出同样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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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色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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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
分割,分割,再分割。于是有了分与秒。
那一天起,我开始默数时间。
与他相遇的第四天,同时也是京子的生日。
我向来是搞不懂女孩子的心事的,生日要送什么礼物我也不懂该怎么选。而且,想来想去,从摆设到挂件,她似乎都不会缺……
头痛死了啊!我在心里呐喊。
在商店街里,我像无头苍蝇一样四处乱撞。很想给她一个惊喜,可是……成功机率是0。
不仅仅是0的问题了。我一边四处观望,一边抱紧了礼物。因为是一个人,而且对开生日party的地点不是很熟。所以……我迷路了。
“你是笨蛋吗?”
正当我忧虑万分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介入吓了我一跳。
言纲?
为什么言纲会在这里?我想问他却突然被他抓住手。
“干,干什么?!”
他并没有回头,只是闷闷的说了一句
“防止你继续偏离轨道。”
所以说是要带我去生日会地点啊……我楞楞得想着。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已经能看到同伴们了。
言纲突然松开我,一句话也没说就转身离开。感觉就好像他会出现只是为了不让我迷路一样。不再多想,我跑向大家。
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并没有因为我的迟到表现不满,而且京子也很高兴的接受了我的礼物。在她接过礼物的一刹那,我看到她的脸上慢慢地浮现出粉红。
嗯,错觉吧是错觉……
生日会开到后期,有不少人已经喝醉了……这里为什么会有酒啊?!对于一大帮未成年人来讲……太可怕了。
我决定去河边透透气,京子笑着表示想一起去。
聚会地点就在离河岸不很远的树林,每一寸湿润空气都带有自然的香气。夜空很晴朗,巨大的幕布上,星光像金石一般闪烁不停。
微醉的气息里,偶尔会多出聚会时候的吵闹。但在河岸边,气氛大都是沉默的。
古老的木椅上,我低头突然闻到发香,大脑立刻当机。她靠在我怀里,我感觉到她的忐忑。
沉默像一头潜伏的野兽,随时都有可能爆发或者是毁灭。
空白的弧线拉扯出陌生的距离。连温和的语句也刀刃般锋利。
原来坚定不移的以为那就是喜欢,现在忆起那些想法才发现那其实什么都不是。我们之间还未开始就注定了完结。
我没有办法记住我说的残忍的话,却清楚的记得她低声说‘抱歉’时,快要哭出来却极力忍耐的表情。
空气与空气摩擦,咯拉咯拉硬生生的响。在气氛完全僵掉之前,京子笑着与我道别,然后起身离开。
血管仿佛被堵住,氧气变得稀薄,呼吸不能。
我真差劲。对不对?言纲?
“不出来吗?”
我知道你一直在这里,你一直没有走。
光芒越靠越近,停驻在我身旁温热未减的位置。他只是坐下,眼神直视前方。我问他
“我是不是很差劲,差点弄哭她?”
河水很清澈,夜里璀璨的光点反射着零碎的光,我看不清他的表情正如我看不出光的色彩。灰白的跳跃着的,原来那是光。
我在害怕吗?为越来越黯然的只剩下逐渐加深的黑白灰三色的视界吗?
“害怕的时候就逃吧。”
“……?”
“然后逃到我身后。”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目光坚定的直视着我。
‘逃到我的身后’?然后你像老母鸡护小鸡一样将我和危险隔绝吗?
被自己无厘头式的比喻刺激到,我脸上呈现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表情。
正经的说出那样煽情的话,感觉就像他在对我告白。
还是单纯出于对弱者的保护欲?
一瞬间的念想堆积成火焰,熊熊燃烧。
“原来你一直当我是小孩。”
跌入自己一手制造的深渊,沉入暗黑色无底的湖泊。
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面对他……
逃避,我只想到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