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家之后,安岩依旧抱着神荼的脖子睡的挺熟的。
神荼就着这个姿势,抱树袋熊一样把他抱进家的时候,心底还有种很奇特的感觉。安岩的屁股说实话挺软的,他两只手完全捧在那里支撑着青年的身体,好在青年也无意识的乖乖用双/腿盘在他的腰上,减轻了他不少负担。
他的手指因用力过度几乎要深陷进那绵软的一团里。青年在他脖颈吃痛般的轻轻哼了一声,他稍稍放松了点力道,在黑暗里脸颊居然有点儿发烫。
如同六年前的那个夏夜里,他也是把熟睡的少年安岩从车上抱下来,然后松手让少年的家人接过,而六年后他却把安岩抱回了自己的家里。这种相似却又截然不同的场景交错,让他有一种奇妙的混乱感。
青年的睫毛很长还泛着点卷,他本来眼睛就又大又漂亮,生出这样一副睫毛倒更显了几分无措的媚/意。
这双眼在他的梦里曾出现过无数次,明亮的,天真的,诱/惑的,渴/求的。他在巴黎的许多个难以言喻的梦境里都与这双眼有过亲昵的接触。他属于天性就欲/望凉薄的人,之前的那二十多年较于同龄人几乎是清心寡欲的度过的。而他在梦里却把那双眼的主人真是欺负的够本。有时甚至连他自己都觉得过分了。可是一听见对方哭的越厉害,他就越是止不住的去变本加厉的欺负他。
这些事他做起来轻车熟路的,仿佛在很久很久之前,他们就早已经相遇、相知和相爱了。十六岁的安岩在他身下舒/展开青涩的身/体,小鹿一样湿润的眼神盯着他,害羞又大胆的去轻/咬他的耳尖。
“神荼……”
他的身后像是忽然涌来了一片海,视线瞬间被吞没,天昏地暗。少年柔软的手从他指尖滑落,他的呼吸被海水哽住了。
眼前唯有寂静的黑。
他从梦里醒来,后背汗湿了一片。外面的天空翻起了鱼肚白,他支着额头,微微吐出了一口气。
他没去想这些事情是不是正常的,但他的的确确的,对了一个男人起了欲/念。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安岩身上有他十分熟悉的感觉,可他又说不清那是什么。
他微闭上眼,敛去眼底幽幽的蓝。
还会见面的,不论多久。
他冷静又克制的想着。
在我身边。
安岩这次醒的挺快的,神荼刚在厨房帮他泡了一杯醒酒茶,回头便发现那人已经撒着棉拖鞋,迷迷糊糊的站在厨房门口了。
神荼很镇定,道,“你醒了。”
“啊……哦,那个……麻烦你了。”
“不用,把茶喝了。”
“谢谢。”青年几步走上去,接过他手里的茶杯,有些吶呐的道。
神荼也没接他话,自顾自的就出去了。安岩一个人在后面捧着个茶杯站着也挺尴尬的,于是就跟着神荼一起出去了。
神荼坐在沙发上,打开笔记本开始处理工作。安岩坐在他对面,一脸想问些什么却又知道该开口的表情。
神荼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低下头继续敲着键盘,语气很平静的道,“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
“呃……那个……”青年有些不好意思的骚了骚头,道,“我刚才喝醉的样子是不是挺闹腾的……你别在意啊,其实我喝醉了对谁都那样,安份也知道的,我要是做了什么你别往心里去啊。”
忽然的“啪嗒”一声清响把安岩吓了一大跳,他连忙看过去,对方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身,眼神冷冷的,脸色也挺难看的。
安岩被他吓得有些愣,神荼站在那里目光有些阴晦的看了他一会,然后把刚才关上的笔记本拿起来,面无表情的往卧室方向走去。
虽然不太清楚是怎么回事,但是安岩能感觉到对方肯定生气了,而且很生气。
他连忙几步跟了上去,在神荼要关门的那一刻堵在了门旁,急切的道,“你不要生气啊,对不起。我是真的酒品不好,上次喝醉了还拿绳子把安份绑住了,用凉水浇他说要给他驱魔……真的,这些我自己都不知道,还是我醒后他们才告诉我的。”
“所以……”青年可怜兮兮的道,“你不要生气好不好,如果我喝醉的时候打你闹你了,等会儿给你打回来好不好?”
“不要生气嘛。”
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怎的,他感觉对方的脸色似乎缓和了不少,于是趁热打铁的装装可怜讨好着神荼。
“神荼哥哥,我发誓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这样了。”
这话的信誉度谁都清楚,他下次要真是又醉了,谁保准他又能干出些什么蠢事来。但是此刻安岩为了取得原谅,只能这么天不打雷不霹一本正经的发誓着。
不过对方好像对他的前半句话更感兴趣一点,神荼还是站在那里,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但安岩还是敏锐的察觉到对方已经没有在生气了。
“……二货。”
神荼终于大发慈悲的吐出了两个字。
“嘿嘿……”
青年揉了揉头发,眯着眼笑了。
“不过,我刚才就想问了,神荼你脖子怎么了,红了一大块?过敏了吗?”
神荼看了他一眼,道,“猫咬的。”
他“咦”了一声。
“猫……能咬成这样吗?”
神荼的眼神变得有些暗,他问,“想试试?”
虽然并不信对方的话,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连连摆着手道,“算了,算了吧。”
神荼看着他,没说话。
他一边往后退,一边打着哈哈道,“这么晚了,我就不打扰你了,你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