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授翻】the taste of gravel in the mouth（s10AU，D/C）

梗概：
在Cas和Sam合力帮助Dean摆脱该隐之印后，三人间总是一触即发。Dean决定出门旅行，而Cas决定跟随。（第十季季中）
原文链接：http://archiveofourown.org/works/2405396?view_adult=true

1.
是Sam的主意。
一个傻得天昏地暗的主意。Dean的生活本就被烂主意占据，但这一个······烂得无以复加。在一星期，一个月，一年，或者谁知道多少年过去之后，他还会在酒吧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然后告诉每个愿意听的人，告诉他们他那个脑子萎缩的弟弟想出的烂东西，和那个东西带给他屎一般，磕磕碰碰生活的又一次重击。
Dean做力关上Impala的后备箱然后说：“你不准跟来。”
Cas越过Impala的车顶对他怒目而视：”我不想来。Sam提议的。”
当然啦。
“我不管这是谁的提议，”Dean说着，一把甩开车门。“回屋里去。我他妈的可不想要一个保姆。”
“Dean—”
“Cas，”Dean握紧了拳头。
Cas没有退让，继续用眼中的怒意烧灼着他。一根筋的固执的小婊砸。得了，随便他。真是难以置信。Dean摇了摇头继而爬进了车里，恶狠狠地在身后甩上了车门。他咬紧牙关等了一分钟，对面的门才终于打开，Cas磨蹭着坐到了他身边。
“如果你不想······“
“闭嘴，“Dean恶声恶气地说。他发动了车，随手抓起一盒磁带塞进播放器，让音量升高，直到整辆车都充斥着音箱里涌出的噪音，直到他听不见其他任何响动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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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an把车向西开。
没有地图，没有事先的计划。事实上Dean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这更容易，转身离开，把那些破事留在脑后。也许是在伊利诺斯，他就会茅塞顿开。但也可能是蒙大纳，可能是科罗拉多，或者在那操蛋的月亮上。
音响哑了。他猛戳弹出按钮，车子在换好带子之前只剩下耳鸣一样的静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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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开了四小时后，Dean把车靠在了路沿。
他熄灭她的引擎，爬出车外，用软绵绵的腿支撑着在石子遍布的路上徘徊了几步。他用鞋子踹起一片灰尘，双手枕在脑后。他的右臂没了知觉。他用力地呼吸，吸进弥漫的尘土，吸进不远处水泥地上机油、橡胶的精疲力竭的味道。它们让他的胃拧成一团，嗓子隐隐作痛。太阳在上头不留情地晒着。
Dean蹲下身来，努力把自己缩成一团，好像如果缩得足够小的话，地上会爆出一个黑洞把自己整个吞回那个他本该归属的地方。
“Dean？”Cas站在他身后，那么冷静，镇静得让人发狂。Dean把眼睛皱成一团。也许只要一分钟，也许只要他不要呼吸，他就能听见那熟悉的翅膀扑腾，Cas离开他的声音。
一只手触碰到了他的肩膀。Dean咬紧了牙齿。
“你那时真该杀了我的，“他说。
那只手的压力消失了。Dean抬起头，可他只能看见一个被拉得又高又长的黑影子，挡住了刺眼的太阳。
“你总是试着去拯救所有东西，“他继续说，“你那时候就该他妈的杀了我。”
一辆车从他们身边驶过，扬起更多的灰尘和石子，窸窣地擦过路边的丛草。车里的人大概在纳闷那两个傻蛋在136号大道的边上干嘛。也许没有。可能没有。
Dean移开了眼光，让手从脑袋上滑下。
Cas转过身回了车里。
---To be continued

///
Dean猛地在半夜惊醒，大汗淋漓，神经末梢嗡嗡作响。他抹了一把脸，用手抚过头发，然后把目光扫向屋子里的另一张床。Cas在那张床上睡得正香。
不做声地，Dean推开身上的毯子翻下床，跌撞着走向卫生间。他把门关紧，让黑暗暂时吞没自己，尽力回复平缓呼吸。他吞了口口水，闭紧眼睛，按下开关。
灯光亮得刺眼睛，这个操蛋的光芒四射还吱吱作响、便宜的小旅馆节能灯。Dean又让自己冷静了一分钟，才睁开眼睛，看向镜子里自己。
他看上去有些疲倦，下巴周围隐隐有些刮痕，可镜中还是他雀斑遍布，傻了吧唧的嘴脸。他的绿眼睛在盯着自己看。
Dean打开水龙头，拍了几捧冷水在脸上，任水滴顺着脸颊滑下，落进水池。他在打开门之前先用毛巾擦干了脸，关上灯，可Cas看来依旧一动没动，在被子下面了无声息。如果不是那些轻微有规律的起伏，Dean差点就相信他已经死了。Dean还是对他要睡觉这件事一点不习惯。
Dean爬回他的床上，叹了口气。
///
在他的梦里，有人求他停下。
在他的梦里，他一笑而过。

2.
Cas在等早餐时捧着一本快散架了的《麦田里的守望者》看了起来，在白色的封皮上留下几些污点。Dean喝着咖啡，看着外面驶过的车流，疲惫，坐立不安，却无计可施。他努力的不去看窗子里倒映的他的臭脸，努力不看自己的眼睛，所以他在Cas每次翻页的时候都会瞥上几眼。
“你到底从哪拿到那破烂东西的？”
“这是我找到的，”Cas说道，头也不抬一下，“你弟弟的。”
Dean把书从Cas手里抽过来翻看了几页。错不了，书的第一页有Sam的名字。老天，这本书在他手里都该有—至少二十年了吧？或许比这更长，Dean还在读书的时候时常会把书偷出图书馆给Sam当精神食粮。
但他们的大部分财产都已经在每一次离开蜗居地点的时候丢了，或者进了捐款箱。
“呃，”Dean说，把书递回给Cas。可他把书合上放在了一边。
“我们今天也不谈吗？”Cas问。
Dean开始抑制不住地哼唧。他又灌下一口咖啡。服务员带回了他们的食物——一堆垒得摇摇欲坠的煎蛋和烤肠还有一叠撒了草莓和巧克力碎屑的薄饼。他在看到Cas把自己的食物泡进一湖的糖浆时感觉有点恶心。
“大哥，”他说。“这么下去你得长蛀牙了。”
“我没有适当的机会去尝试其他东西，”说着，Cas切下一块煎饼。“在小餐馆里的选择总是很有限的。”
“嘿，别忘了我会下厨，”Dean说道。
Cas略有所思地嚼了一分钟，“做汉堡。”
“胡说，上星期我难道没做过披萨？”Dean说。“还有那道你喜欢的汤，大人有大量，放过我吧。我可是从铁盒子里吃面条长大的，这还是在Sam没有把它们吃完的前提下。”
Cas对他笑，嘴唇翘起，眼睛暖融融的。但他没有发表什么言论，所以Dean移开了眼光，边往嘴里塞煎蛋，边查看手机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Sam终于回他了。
--他想跟着你所以我顺了他的意思。别表现的太混蛋，他是你唯一的朋友了。
没错，多么善意的提醒啊，是不，Sam。
Dean把手机插回袋里，一口干了咖啡。
-TBC

在给他们退了房间后，Dean在马路对面的加油站加油。Cas则在旅店里磨磨蹭蹭，纠结是该买百事还是可口可乐，直到最后他拿了一瓶水因为它“有纯粹的品格”。Dean捧了一大堆零食洒在后座，然后他们继续旅程，向西穿越罗克福德。
Cas仔细地过看Dean的每一盒磁带，小心翼翼，就像对待Dean的其他东西时一样，简直让人以为它们是多么的价值连城的华贵的艺术品，弥足珍贵，好像触碰到它们能给人无上的荣光。他一字一字地读过Dean手写替补的歌单，那些原版包封早就因为泼上了水或啤酒褪了色，或是因为放在夹克里被汗液浸透，亦或是被反复折叠了太多次，打印的字体已经模糊破裂。
过了好久，Cas问道：“我们去哪里？”
Dean不得不承认他有些惊讶，他本以为这个问题会更早被提出来。
“西边，”他说。“至少目前如此。”
Cas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你心情不错。”他淡淡地说。
“是吗？”Dean反问道。
“是，”Cas说。“你没有叫我去见鬼。”
Dean不舒服地在座位里动了动。“你瞧着吧，还早呢。”
穿越芝加哥的旅途平静异常。Dean特意挑了条绕密歇根湖的路线换换风景。他开车时候把头靠在手上，用肘子支着门，咒骂着偏头痛的来袭。穿过密歇根城时，他们在一辆流动餐车里买了午饭，然后改向往南开去。

喝酒大概是个坏主意。
和酒保调情是个绝对的坏主意，因为大概过了一个小时，那个自行车兄弟显然受够了，推开他的椅子，支楞起他粗壮的身躯。
Dean准备走人，心跳得飞快，肌肉紧绷，下颚紧咬。没错了，这就是他想要的；不是在汽车后座打个快枪，而是把某些东西揍得跪地求饶，把他手臂底下涌动的暗流给解决完了。
那个男人跨步过来，猛推他，对他大声嚷嚷。那个酒保---June或者May，反正是一年中的某个月份---尖声让那个男人住手，“他们只是来喝几杯啊，Mike。”
Cas站在他的身后，抓着他的手臂，没有阻止也没有放任。
“我们走吧，”Cas说，温柔地牵引着他。Dean想要反抗，想要求他放开好让他打碎那个混蛋的鼻子，但是Cas牵着他的手腕的手是那么柔软。Dean妥协了。
他把钱扔在台上，看进那个自行车手的眼睛，说道，“啤酒不错，小甜心。”
///

Dean出去就吐了一地。他甚至都还没喝醉---可能有那么一段时间，但现在都已经没有了。也许他只是压力太大。或者是他中午吃的热狗坏了，但就Cas站在他身后，手轻放在他肩胛骨之间的情形来看，热狗没有问题。他晃开了那只手。
“我没事，伙计，”他说。
Cas从他夹克的口袋里摸索出Baby的钥匙，领着他向前走去。Dean没有抗议，任Cas把他塞进副驾驶，给他系好安全带。他在坐进驾驶室前把手放在他的膝盖上停留了片刻。
他们向前开了二十分钟，Dean将脑袋贴在凉冰冰的窗户上，看着Cas握住方向盘的手，看着那些弯曲的关节。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Cas把车拉到路边停下了。
“后座还有水，”他说。
“我说了我没事，”Dean怒道。
Cas轻咬着他的下唇。Dean直钩钩地盯着看。操蛋，他还是太清醒，太紧绷。他摇下窗户，让混杂泥土和稻田味道的空气冲进进车里来。Cas扯着他膝盖那里牛仔裤松动的线头，留下了个破洞，他手背的肌肤随关节的动作伏动。Dean闭上了眼睛---这简直是帮倒忙。
“你想睡后面吗？”Cas在静默了几分钟后询问。
“这儿挺好，”Dean说，现在即使是换个位置他也烦得很。
Cas钻出了车，打开后门，重新钻进了车里，他把后座上的东西摆到地上，然后脱下他的卫衣摆好形状给自己做了个枕头。就算闭着眼，Dean也能听着后座布料的磨蹭和Cas在真皮座椅上的动静把画面在脑子里看得清楚。
“晚安了，Dean，”Cas说。
“嗯，”Dean轻呼一口气。“你也是。”
--TBC

0.
至少现在他们能顺利地吃完早餐了，尽管气氛依旧紧绷。Sam还是不能灵便地活动，回答一个问题也上气不接下气，他眼睛下的眼袋让它们看起来深陷，了无生机。
Dean想为自己“疲累战略”的成功来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但是脑袋后面父亲“照顾好Sammy”的嘱咐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看着Sam精疲力尽，生闷气的样子，他不禁又开始担忧起来。
Cas表现得置身事外，耸着肩膀盯着麦片包装盒的背面，Dean那件旧ZeppelinT恤松松垮垮地挂在他身上，让他看上去像是缩水了一样。
这很傻，大多数的争辩总是如此的；Dean的生活没少见它们的踪影。但是无论怎么样，它都要发生了，而且内容一点也不新鲜---他想去储藏室取点东西，但是Sam率先跳了起来。
“我拿，”他说。
“兄弟，我可以拿好自己的东西。”
Sam摇头，“我去。”
Dean哼了一气。Sam猛地僵在半路。
“怎么？”他问。
“我很好，Sam，”Dean说。“我他妈的再声明一次，我不要被困在这里，看见那把刀也不会再发狂，你脑子想里的东西绝对不会发生。”
“啊对，真是抱歉我还在这件事上婆婆妈妈。”Sam回呛。
“难道我没说对不起吗？”Dean说。“哥们，得了······”
“没门，你骗了我，Dean！”Sam指着他，音量节节爬高。“又一次。你说你已经开始恢复了，你告诉我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我不想你担心！”
“狗屁不通！”Sam吼道。“你不过是哄骗我让我停下你的疗程！说真的，Dean，你到底想不想有个了结?”
“去死吧你，”Dean回嘴。
Sam猛力吸进一口气，缓慢地迈开步子。他看向走廊的另一头储藏室。Dean感觉到Cas正在看着他，正在看透他，但是Dean决定无视。
“不会有了结的，”他说。
Sam点了点头，下颚不住地颤抖，不愿看他。他还是一个字不说，于是Dean走过他站的地方，向着卧室的方向走去，他要到自己的房间里理好出门的包裹。
“你得知道逃跑从来不会有任何帮助，”Sam在背后朝他喊。
“所以呢，你要来阻止我吗？”Dean问。
Sam没有回答。于是Dean继续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