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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街上的灯亮了有多久。
音宝乐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姐姐不知为何走了。因为今天是河灯歌节，现在人们都聚集到河边，这大街小巷的，竟亮着灯火，却无一人。
突然想起了娘，音宝月想起娘小时候给她说的传说，以及，和爹的往事。
好冷，音宝月看着灯火通明的街道，蓦然觉得好冷。
“不行了，不行了，我真喝不了了……”
哪里传来的声音，不大，却听得很清楚。音宝乐往前走了几步，四处看了看，又意识到声音是从上方传来的，随即举头。
魏梨甜捂了捂嘴，不禁往桌上趴。蓝摇摇晃晃地拿起酒杯：“幸好……幸好成婚的时候，新娘不用在外应酬……不然……恩……”后面就说不下去了，一阵一阵晕眩冲上头。
“去你的，你还不是醉了？”魏梨甜笑了起来，缓缓说道。头压着大臂上摇动了一下，觉得心口堵，难受。这才慢慢细细思考起蓝的话，想起什么，挣扎地要坐起来。
蓝也是迷迷糊糊的，却听到魏梨甜强逞清醒地说：“蓝，再过九日，你我，便要，拜堂。其实……其实，成亲只不过是因为，皇命，和，要……其实，我……”
蓝费力地咽了咽口水，也坐直了，看着不知该怎么形容表情的魏梨甜：“梨甜啊，我若，仅仅为了……我就，不会负了宝乐……”
魏梨甜突然摇起头，越摇越使劲，仿佛是想说什么，说什么自己说不出来的东西。
“梨甜，我真的，喜欢你。”蓝蓦地倒在桌子上，“真的，喜欢你。从我，步入小巷，你好意执伞为我遮雨的时候，我回头看啊……我以为看到了仙女…”
“胡诌吧你！”魏梨甜说，却甜甜地笑了。手撑起了身体，踉跄地站了起来，微微大声道：“我跳舞给你看。”
蓝也笑了，拿起筷子，说：“我给你……伴乐。”
不知两个人到底有没有点清醒的意识。
蓝乱七八糟地敲起碗盘桌子，魏梨甜摇摇坠坠地转身摆手，各自努力维系着稀散的拍子和舞步。就像，支撑着遥不可及的幸福？
“天之痕……嵌月，海……之边镶河。”魏梨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望江山，道莫惜。鸳鸯不似书中说。凤凰飘渺人间又在？”
转身一个不稳，伸手扶住了桌子。魏梨甜甩了甩头，站直了，继续唱：“山之棱断峰，溪之妆转车……”
“莫惜妾，”弓下了腰，因为感到无力。“君别惜！”
“灯火黄泉，不见人站……梦里一幅花折。”蓝敲打的手慢慢停了下来，头抵到了桌子上。魏梨甜挥动衣袖，蓦地跌了一下，坐上了凳子，趴上了桌子。倦意幽幽。方睡。
窗外飘起雨丝。不一会儿成了噼里啪啦。
有位蓝裳的美人，站在屋檐之下，望着上方。
放河灯的人们急匆匆地回家，避雨。
刹时人多了起来。从她身边跑过，狼狈不堪。她依旧望着上方。不乱方寸。
雨水浸湿了全部。面无表情，胸口，却起伏地厉害。
“君莫惜……君，别惜……”酣睡中的魏梨甜，念叨了什么。难过地拧紧了眉宇。
窗外，檐下，模糊的蓝影依旧。
仿佛坚持着某种伤的执念，依稀而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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