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小少爷喂血那夜,大少爷带他悄悄进了一间隐蔽房间。房内设下香案,案上有三只方口小杯,一把摆在雪白布巾上的匕首,一块干净的柔软布巾,还有一些绷带伤药。
房内空空荡荡,小少爷悄悄问:“大哥的朋友几时来?”
大少爷欲答时,有人推门而入,大少爷笑道:“来了。”
来人玄色衣衫,生的花儿般模样,面覆寒霜。小少爷吃惊的咬了舌头,呜了一声捂着嘴,啜一汪泪看游少侠。
游少侠同大少爷寒暄几句,默默的看了小少爷一眼,叹道:“你不愿见我么?”
当日他说要借凝玉宝剑一用,这呆呆傻傻的小少爷倔强起来,二话不说将他赶走,还说再也不要他进云中剑庄,一心要同他断绝。他心气高傲,哪里受的住小少爷这样驱赶,当即离去。后来冷静下来沉思,又是后悔未曾解释清楚,又是暗怨小少爷性情变化剧烈,一句话不让说就把人赶走的。
小少爷摇摇头,垂下头低声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游少侠抿抿嘴,道:“我本是往来山庄少庄主,十四岁化名月荧进魔教卧底,二十成了魔教右护法,竭力要将魔教除去。做了两年护法,便换了新教主,我本打算在夜霜天初任教主之时发事,却不料夜霜天直言不讳要追求你哥。我窥见时机欲发动,将他杀了剿灭魔教,但他武力太过高强,我心有顾忌,暂且按兵不动,至今他未曾识破我身份。数月前我从魔教窃得消息逃出,云久凝安排我在云中剑庄暂住,我听闻凝玉之名,你哥却总不直言相待。我欲拿凝玉助阵,却被你驱赶,正好那时云久凝叫我回来,我路上遇见魔教中人,他们依旧待我如初,我便顺水推舟重回魔教,借口被白道人士偷袭击伤。”
小少爷呆愣愣的,不知竟是如此原因,后再想想,憋住泪道:“骗子,你若当我哥是挚友,无其他用心待我,为何欺瞒我云中剑庄上下要拿凝玉宝剑!”
这时大少爷插话道:“因为我唬他,凝玉嗜血极深,除非你我二人,他人得了凝玉宝剑,必被凝玉重伤。若是云中剑庄中人得知,必趁胜追击,管你什么来路,只要对凝玉有不轨之心,定不饶你。”
小少爷犹豫不决,心里着实爱慕游少侠,也因他这话生出欣喜,但凝玉又非同小可,稍有不慎豁出去的不仅是自己一条性命,更有他兄长,他爹,云中剑庄,白道武林。小少爷最终将信将疑道:“那我们解封吧。”
游少侠心知小少爷防备心甚重,不负那时真心实意,黯然道:“我出去望着。”
大少爷阻止道:“不必,你只消在门口站着便好。”
于是游少侠依言站去,只见烛火煌煌,小少爷口中咬住布巾,挽袖露出白嫩嫩一条胳膊。大少爷拔出匕首递给小少爷,小少爷半点不拖泥带水,将匕首贴在手肘内侧下方两寸,手一用力,小少爷脸颊肌肉僵了一僵,用力咬住布巾以防哀鸣出声。
鲜红血液细流一般沿着匕首边刃、手臂淌开,大少爷忙端了宝剑奉上,银白的剑身逐渐被血液沾染,血聚成一条线,贯穿剑身。宝剑发出一声嗡鸣,震了两震,大少爷再拿过案上方口小杯,将杯内酒倾倒于剑身洗剑,三杯酒倒过以后,剑身依旧银白,干净如初。
大少爷收起宝剑,一转头,见小少爷露着胳膊,好友正低头为小弟仔细包扎伤口,暗自想了一想,终是未说出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