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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那场惊天动地的叛变，已有十年。
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
曾经坚如磐石的痴情，也已水滴石穿。关于她的记忆，在他心中封存，沉淀，终究，渐渐地黯淡。他脸上的坚毅一如从前，眸中却多了隐忍。而立之年已过，身边的人事早在时光的催促下变迁。
大哥有了新的妻子，朗儿也不再是依赖母亲怀抱的幼儿。就连顽皮的郡主与不羁的郡马，也日益成熟起来。他看着，竟也觉得欢欣——
好歹，总有人是幸福的。
他告别了他们，独自离去。右臂依旧只有空空的袖管。然而，心中早已无所牵挂。
很快，他在陌生的地域定居。小村落，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偶尔有女子看见他，然后讪笑着走过。这个拥有英俊脸庞的独臂刀客，笼罩他的神秘氛围，令她们失神。
也有男子放话要找他比武，他回绝了。他说他不愿伤人，气势凛冽。他极少与人交谈，似乎长时间的沉默已让他将自己封闭。
只是偶尔，他会凝视着她的玉佩黯然伤神。那是他惟一带上的原本属于她的物件。每当觉得关于她的记忆快要被时间磨灭殆尽时，他会拿出玉佩，提醒自己这段已逝的过往。或许更因如此，才会使他漠视村里女子的屡次暗示。
他本以为这样，便可独自一人度过余生。
直到关于她的记忆逐渐忘却。玉佩被锁在抽屉里，正如她被他嵌在心底最深最深的触不到的地方。那份情感被埋葬在他的心中，一层一层地被覆盖。他不愿想起。若想起，心便是被剖开般的生疼。
终究，他难逃时间的劫数。
还是成婚了。新娘只是平淡无奇的普通女子，自然不及她。可他早已无所牵挂。他的光芒变得微弱，笼罩他的神秘也被一层层褪去。如今，他亦只是普通人。
婚礼。繁琐的仪式与礼节。
洞房花烛。
次日，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翻看他的抽屉，发现了玉佩。问他。他说，都过去了。
她便不再多问。
说这话时，他的心很麻木。
他对妻子很冷淡，本无爱可言。妻亦察觉，但在全村女子中，能嫁给他，她便是最幸运的。
她有了他的孩子。他得知这个消息是在春天。那时，他正麻木地在院子里栽种海棠。心底似乎有花在生根发芽，即将破土而出。他的妻子从他身后抱紧他，告诉他。他听后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心中幽幽泛起一丝波澜。他放下她的手，扬起嘴角，叫她好好休息。
恐怕他们是世间最古怪的一对夫妻，如此礼貌而疏远的关系。
她分娩那日，他为她请来产婆。自己依旧在院里默不作声地栽花。低声地念那个已覆盖上灰尘的名字。
海棠。
产房里传出啼哭声。
心中的花破土而出。
产婆抱着襁褓中的婴孩，交给他。是个女孩。
皮肤光洁，如同新生的果实般幼嫩，微微泛着柔和的光泽。头发比一般的新生儿要长许多。那是他不曾见过的美，却又似曾相识。
他苍白修长的手指抚过婴孩的脸颊。她在他的怀中显得宁静而安详。
他没再做什么，只是望着女孩的脸，默念那个名字。
海棠。
于是他的生活，重新充满色彩。
跟随他的姓氏，单名一个“棠”字。
隐藏了那个被他埋葬多年的名字。
他重新面对她。以另外的形式。
只是伤口，永远难以愈合。
只要触碰，依然会疼。
那些从前，被封存在心底的记忆，似乎又开始浮现。但他不愿回想。
珍惜现在便是好的。
他这么想。
十年的时间足以改变一切。
曾经坚如磐石的痴情，也已水滴石穿。关于她的记忆，在他心中封存，沉淀，终究，渐渐地黯淡。他脸上的坚毅一如从前，眸中却多了隐忍。而立之年已过，身边的人事早在时光的催促下变迁。
大哥有了新的妻子，朗儿也不再是依赖母亲怀抱的幼儿。就连顽皮的郡主与不羁的郡马，也日益成熟起来。他看着，竟也觉得欢欣——
好歹，总有人是幸福的。
他告别了他们，独自离去。右臂依旧只有空空的袖管。然而，心中早已无所牵挂。
很快，他在陌生的地域定居。小村落，没有人知道他的来历。偶尔有女子看见他，然后讪笑着走过。这个拥有英俊脸庞的独臂刀客，笼罩他的神秘氛围，令她们失神。
也有男子放话要找他比武，他回绝了。他说他不愿伤人，气势凛冽。他极少与人交谈，似乎长时间的沉默已让他将自己封闭。
只是偶尔，他会凝视着她的玉佩黯然伤神。那是他惟一带上的原本属于她的物件。每当觉得关于她的记忆快要被时间磨灭殆尽时，他会拿出玉佩，提醒自己这段已逝的过往。或许更因如此，才会使他漠视村里女子的屡次暗示。
他本以为这样，便可独自一人度过余生。
直到关于她的记忆逐渐忘却。玉佩被锁在抽屉里，正如她被他嵌在心底最深最深的触不到的地方。那份情感被埋葬在他的心中，一层一层地被覆盖。他不愿想起。若想起，心便是被剖开般的生疼。
终究，他难逃时间的劫数。
还是成婚了。新娘只是平淡无奇的普通女子，自然不及她。可他早已无所牵挂。他的光芒变得微弱，笼罩他的神秘也被一层层褪去。如今，他亦只是普通人。
婚礼。繁琐的仪式与礼节。
洞房花烛。
次日，她在好奇心的驱使下翻看他的抽屉，发现了玉佩。问他。他说，都过去了。
她便不再多问。
说这话时，他的心很麻木。
他对妻子很冷淡，本无爱可言。妻亦察觉，但在全村女子中，能嫁给他，她便是最幸运的。
她有了他的孩子。他得知这个消息是在春天。那时，他正麻木地在院子里栽种海棠。心底似乎有花在生根发芽，即将破土而出。他的妻子从他身后抱紧他，告诉他。他听后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心中幽幽泛起一丝波澜。他放下她的手，扬起嘴角，叫她好好休息。
恐怕他们是世间最古怪的一对夫妻，如此礼貌而疏远的关系。
她分娩那日，他为她请来产婆。自己依旧在院里默不作声地栽花。低声地念那个已覆盖上灰尘的名字。
海棠。
产房里传出啼哭声。
心中的花破土而出。
产婆抱着襁褓中的婴孩，交给他。是个女孩。
皮肤光洁，如同新生的果实般幼嫩，微微泛着柔和的光泽。头发比一般的新生儿要长许多。那是他不曾见过的美，却又似曾相识。
他苍白修长的手指抚过婴孩的脸颊。她在他的怀中显得宁静而安详。
他没再做什么，只是望着女孩的脸，默念那个名字。
海棠。
于是他的生活，重新充满色彩。
跟随他的姓氏，单名一个“棠”字。
隐藏了那个被他埋葬多年的名字。
他重新面对她。以另外的形式。
只是伤口，永远难以愈合。
只要触碰，依然会疼。
那些从前，被封存在心底的记忆，似乎又开始浮现。但他不愿回想。
珍惜现在便是好的。
他这么想。
她无忧无虑地成长。母亲对她始终冷淡，就同父亲对母亲的冷淡。那些怨恨在她心中堆积，终发泄在女儿的身上。
她还小。
但她懂。
父亲冷若冰霜的眼神只有在见到她时才会有一丝动容。波澜不惊，但她能察觉到。似乎父亲是她很久很久以前便熟识的。那种感觉酸楚而复杂，令她头疼。
她没有一点像父亲。更不像母亲。
却是他记挂的人。
她十岁那年，父亲说要带她拜师习武。从未见识过外面的世界的她很兴奋。一向对她视而不见的母亲那日却勃然大怒。她忘不了那天母亲的眼神，仇恨而气焰嚣张，却在撞上父亲目光的刹那收敛。
可她却不明白这又是为了什么。
母亲离开后，她趴在父亲的怀中痛哭。她说她知道母亲不爱她，可是从未想过她竟会如此恨她。
他不知该如何安抚她。
她体内一半的血液来自那个他从未爱过的女人。
他亏欠了太多人。
他想。
当天夜里，母亲破天荒来到她的卧房。长鞭抽打在皮肤上灼热的痛感使她从梦中惊醒。她恐惧地看着面前的人，黑暗中虽辨认不清面容，但她肯定，来人就是生育她的母亲。
恐惧在她的瞳中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她不敢肯定母亲能否看到她的眼神。这一夜鞭打让她清醒，她不再眷恋面前的人，不再眷恋从未给她一点温暖的母亲。明天她便会随父亲离开。
父亲是他惟一信赖的人。
那用于驱赶牲畜的长鞭在她的皮肤上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皮开肉绽虽痛楚，但她没有流泪。只是依旧在黑暗中，愤怒地瞪着那个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女人。几个时辰前她曾为这个女人哭泣，如今看来一切是多么不值与愚蠢。
只怕是累了，来人终于离去。她轻手轻脚地下床，亮起灯。微弱的烛光下，她解下裙带，漠然地检查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血红的鞭痕在她洁净如雪原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扎眼。她一点一点地为自己上药。她的脸颊依旧光洁如初。她很感激。父亲不会知道今夜的事。
想到这，她微笑起来。熄灭了灯。
门外，是他那张已不在年轻的脸。脸上是斑驳的泪痕。
次日。
她没有提起昨晚的事，一切如旧。女人却显得心虚。
她悄悄抬头看父亲的脸，没有发现什么，却又发现了什么。
父亲带她去了一个幽寂的山谷。谷主名无痕。炯炯有神的双瞳凝视着来人。他什么也没问。短暂的静默之后，他说，这个徒弟我收了。
她将留在谷中学武，而他必须离开。临走前，他将一块冰凉的玉佩放进她的手心。
带着它，棠儿。
这是他离去前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他打算返回护民山庄看望故人，并且决定在十年后她出谷之日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成是非，天涯，云萝...我回来了...
郡主和郡马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后微笑。岁月让他们成熟不少。他看见他们的孩子。他告诉他们，他有一个女儿。
他们又是一愣，随后再度微笑。
他们告诉他，大哥的妻子病逝，他亦为她殉情。他们都不曾想到，这第三任妻子，才是他的真爱。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耻。
他去了她的坟前。依然如同他离去时那般整洁。他知道他们每天都会前来打扫、祭拜。他感谢他们。
海棠。
再一次呼唤她的名字。隔了十年。
她还小。
但她懂。
父亲冷若冰霜的眼神只有在见到她时才会有一丝动容。波澜不惊，但她能察觉到。似乎父亲是她很久很久以前便熟识的。那种感觉酸楚而复杂，令她头疼。
她没有一点像父亲。更不像母亲。
却是他记挂的人。
她十岁那年，父亲说要带她拜师习武。从未见识过外面的世界的她很兴奋。一向对她视而不见的母亲那日却勃然大怒。她忘不了那天母亲的眼神，仇恨而气焰嚣张，却在撞上父亲目光的刹那收敛。
可她却不明白这又是为了什么。
母亲离开后，她趴在父亲的怀中痛哭。她说她知道母亲不爱她，可是从未想过她竟会如此恨她。
他不知该如何安抚她。
她体内一半的血液来自那个他从未爱过的女人。
他亏欠了太多人。
他想。
当天夜里，母亲破天荒来到她的卧房。长鞭抽打在皮肤上灼热的痛感使她从梦中惊醒。她恐惧地看着面前的人，黑暗中虽辨认不清面容，但她肯定，来人就是生育她的母亲。
恐惧在她的瞳中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愤怒。她不敢肯定母亲能否看到她的眼神。这一夜鞭打让她清醒，她不再眷恋面前的人，不再眷恋从未给她一点温暖的母亲。明天她便会随父亲离开。
父亲是他惟一信赖的人。
那用于驱赶牲畜的长鞭在她的皮肤上烙下难以磨灭的伤痕。皮开肉绽虽痛楚，但她没有流泪。只是依旧在黑暗中，愤怒地瞪着那个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的女人。几个时辰前她曾为这个女人哭泣，如今看来一切是多么不值与愚蠢。
只怕是累了，来人终于离去。她轻手轻脚地下床，亮起灯。微弱的烛光下，她解下裙带，漠然地检查自己伤痕累累的身体。血红的鞭痕在她洁净如雪原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扎眼。她一点一点地为自己上药。她的脸颊依旧光洁如初。她很感激。父亲不会知道今夜的事。
想到这，她微笑起来。熄灭了灯。
门外，是他那张已不在年轻的脸。脸上是斑驳的泪痕。
次日。
她没有提起昨晚的事，一切如旧。女人却显得心虚。
她悄悄抬头看父亲的脸，没有发现什么，却又发现了什么。
父亲带她去了一个幽寂的山谷。谷主名无痕。炯炯有神的双瞳凝视着来人。他什么也没问。短暂的静默之后，他说，这个徒弟我收了。
她将留在谷中学武，而他必须离开。临走前，他将一块冰凉的玉佩放进她的手心。
带着它，棠儿。
这是他离去前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他打算返回护民山庄看望故人，并且决定在十年后她出谷之日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她。
成是非，天涯，云萝...我回来了...
郡主和郡马看到他，先是一愣，随后微笑。岁月让他们成熟不少。他看见他们的孩子。他告诉他们，他有一个女儿。
他们又是一愣，随后再度微笑。
他们告诉他，大哥的妻子病逝，他亦为她殉情。他们都不曾想到，这第三任妻子，才是他的真爱。
他忽然觉得自己很可耻。
他去了她的坟前。依然如同他离去时那般整洁。他知道他们每天都会前来打扫、祭拜。他感谢他们。
海棠。
再一次呼唤她的名字。隔了十年。
又是十年。
这十年对于她来说，艰辛且痛苦。她整整十年不曾见到父亲。那个让她牵挂的男子。她用了十年，终于清楚自己对他的情感，复杂酸楚。那些涩哑难言的思念与眼泪，在每日的习武中挥散。她发狠习武，试图让自己忘记他。但她不知，她的父亲，也曾试着通过麻痹自己来忘却一个难以忘却的人。
她是师父引以为豪的徒弟。
她听见有人说，她和师父从前的一个弟子很像。
最后一天，师父教她独门绝技满天花雨撒金钱。学习这被称为暗器绝技的功夫竟不需一个时辰。她练成后，师父看着她，说，棠儿，满天花雨撒金钱我原来决定不再教任何人。可是你跟她，真的很像。
他看着那块玉佩，自从她父亲给她之后她就一直听话地配在腰间。
他闭上眼，任泪水肆虐。
良久，他睁开眼。轻道，你可以出谷了。
父亲答应她会在外面等她。她决定在今天把所有都告诉父亲。那些缠绕她的情愫，那些放不下的思念。她都要告诉他。
她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她见到了父亲，他的发已开始斑白。但她眷恋的熟悉的气息依然如故。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竟如同看到了她。那样熟悉的面容与音色...
可她不是她，她是他的女儿。
夜。
他带她来到她的墓前。月华如练。在冰冷的月光下，她辨别着墓碑上的字。
爱妻海棠之墓。归海一刀立。
是这样的吧。
她早知，他的父亲，曾经深爱过一个人。
他在月光下娓娓道来，他与她的故事。埋藏在心底尘封多年的记忆终于在这一瞬间席卷而来。她静静地听。心却沉了。
她知道。她早便猜到了这一切。但她从不过问。她就像他深爱的那个女子那般坚强隐忍。她爱他，她也爱他。甚至超过了她。
但这一切，她决定像他当初埋藏关于她的记忆那样，全部，铭记，然后遗忘。
——任凭心会被割裂一个口子，灌着风，淌着血。
他不用知道她有多么爱他。她相信自己是那个女子的下世，成为他的女儿，替她爱他。超越了她地爱他。
说完了。他闭上眼。不曾在意她早已泪眼模糊。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完>
柠.
2008.8.7 22：54
这十年对于她来说，艰辛且痛苦。她整整十年不曾见到父亲。那个让她牵挂的男子。她用了十年，终于清楚自己对他的情感，复杂酸楚。那些涩哑难言的思念与眼泪，在每日的习武中挥散。她发狠习武，试图让自己忘记他。但她不知，她的父亲，也曾试着通过麻痹自己来忘却一个难以忘却的人。
她是师父引以为豪的徒弟。
她听见有人说，她和师父从前的一个弟子很像。
最后一天，师父教她独门绝技满天花雨撒金钱。学习这被称为暗器绝技的功夫竟不需一个时辰。她练成后，师父看着她，说，棠儿，满天花雨撒金钱我原来决定不再教任何人。可是你跟她，真的很像。
他看着那块玉佩，自从她父亲给她之后她就一直听话地配在腰间。
他闭上眼，任泪水肆虐。
良久，他睁开眼。轻道，你可以出谷了。
父亲答应她会在外面等她。她决定在今天把所有都告诉父亲。那些缠绕她的情愫，那些放不下的思念。她都要告诉他。
她等这一天，等了十年。
她见到了父亲，他的发已开始斑白。但她眷恋的熟悉的气息依然如故。
他看着面前的女子，竟如同看到了她。那样熟悉的面容与音色...
可她不是她，她是他的女儿。
夜。
他带她来到她的墓前。月华如练。在冰冷的月光下，她辨别着墓碑上的字。
爱妻海棠之墓。归海一刀立。
是这样的吧。
她早知，他的父亲，曾经深爱过一个人。
他在月光下娓娓道来，他与她的故事。埋藏在心底尘封多年的记忆终于在这一瞬间席卷而来。她静静地听。心却沉了。
她知道。她早便猜到了这一切。但她从不过问。她就像他深爱的那个女子那般坚强隐忍。她爱他，她也爱他。甚至超过了她。
但这一切，她决定像他当初埋藏关于她的记忆那样，全部，铭记，然后遗忘。
——任凭心会被割裂一个口子，灌着风，淌着血。
他不用知道她有多么爱他。她相信自己是那个女子的下世，成为他的女儿，替她爱他。超越了她地爱他。
说完了。他闭上眼。不曾在意她早已泪眼模糊。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完>
柠.
2008.8.7 22：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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