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疯子。
7.
“砰、砰——格拉。砰、砰——格拉。”
六道骸牵着泽田纲吉走在小巷里。这时的纲吉已经长得很高，足以到他肩膀。
以前六道骸总对着纲吉说，小兔子，你的身高超不过我的，超不过的。然后就是一下怒瞪和一记肘击，那时泽田纲吉已经成长为一个完美的家族首领，力道跟气势一样凌厉，让六道骸为自己的嘴巴吃了不少苦头。
但是，现在。
他只能说：“纲吉，不要发出那种声音。”
泽田纲吉清澈的大眼直直看过来，透明却无神。
“砰、砰——格拉。格拉——嗞啦。”
——够了，真的够了。泽田纲吉。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么脆弱的人。
6.
天空一片阴霾。就算有阳光也照射不到这里，楼与楼之间的距离太过窄小，有时甚至要侧身才能走过。
还要小心身后紧拉着自己手的纲吉，不要被玻璃片划到，或者踩到水洼边的淤泥之类的。这样处理伤口或者洗鞋子都会很麻烦。
砖墙因水渍而变暗，墙角长满苔藓。前方是看不透的黑暗。玻璃窗许久没擦，显出病态的灰绿，枯萎的花倒在陶土花盆里。
还有流浪汉的高声叫喊和妓女的谩骂。猫捕食的身影。
“砰、砰——格拉。砰、砰——格拉。格拉——嗞啦。”
六道骸转过头，看那个面无表情的昔日首领。
他从前是个好首领。他的首领生涯，只有唯一做错的一件事。
去救自己。
过程很顺利，最后还是被发现——审判——免死——放逐。而泽田纲吉在被审判之前就不明不白地疯掉了。被放逐之前守护者们有权利对他说一句话，但在那沾满泪水与痛苦的话语之下，他们的首领依旧双目泛空，嘴里念道——
“砰、砰——格拉。砰、砰——格拉。”
没有人知道他们被放逐到了哪里。
5.
终于走出了小巷。他们沿着偏僻的楼梯往上，二楼。木门早就坏了，斑驳的漆掉得差不多，推开来吱呀地响。财产已经被冻结，复仇者向来就是那么不留余地。但他六道骸依旧可以匿名当一个不出名的杀手，以此赚钱。
眼睛的能力在二十岁就开始退化，这在视力衰退上表现得尤为严重，他那只红色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一米外的东西。两只眼相隔巨大的视觉不时地让他头晕，世界一半清晰，一半模糊，看件东西甚至会重影成三四个。
……实在不行，就跟库洛姆一样，戴个眼罩吧。
“嗞啦嗞啦……嗞啦嗞啦！！”见回到家，纲吉难得地笑起来。“吃……吃——”拉拉骸的衣袖，再指指肚子。
“叫我的名字，我就给你吃。”坏心地笑了笑，骸挑挑眉，看那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纲吉。“骸，mu、ku、ro——骸。”纲吉咂咂嘴，叫道。“mu，mu——mu。”
“mu、ku、ro。”
“ku——kuku。”
“骸。”
“mu—mu。”
许久未果，他还是放弃了教导纲吉，走向厨房。纲吉似乎也知道了“课程结束”，跟下课的小孩子一样开心地坐到沙发上，晃荡自己的腿，玩起沙发弹出的棉絮。他无奈地看向那边，打开橱柜，这地方是找不到冰箱的，他们也没钱。
暗杀任务几个月才有一次，时间不确定，报酬也都不算高。特别是执行任务期间他还要找人照顾纲吉，这附近的人总是特别会赚钱，就算一两天的照顾也要几近一半的工作酬劳。
橱柜里只有一块面包了，还有一包面条，生的。但他们没有生火的地方。这里是没有天然气的，也没有煤，连木柴也没有。
咽了咽口水，他把面包拿出去给纲吉。
“你……？”纲吉接过面包，但并没有吃，只是拿着它指指骸。就算疯掉，善良的本质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吃过了。”骸低下头，挤出笑容。但是连他自己都知道那是说谎。
他已经饿得胃疼。
三四天，一点东西也没有吃，还喝了不是很干净的水。他已经连站立都非常困难。
等纲吉半信半疑地吃完，骸才转身走回厨房，重新打开橱柜。开封，暗白色的面条已经发霉。骸叹了口气。外面“砰、砰——格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纲吉，不要再发出那种声音了。”他往外喊道。
7.
“砰、砰——格拉。砰、砰——格拉。”
六道骸牵着泽田纲吉走在小巷里。这时的纲吉已经长得很高，足以到他肩膀。
以前六道骸总对着纲吉说，小兔子，你的身高超不过我的，超不过的。然后就是一下怒瞪和一记肘击，那时泽田纲吉已经成长为一个完美的家族首领，力道跟气势一样凌厉，让六道骸为自己的嘴巴吃了不少苦头。
但是，现在。
他只能说：“纲吉，不要发出那种声音。”
泽田纲吉清澈的大眼直直看过来，透明却无神。
“砰、砰——格拉。格拉——嗞啦。”
——够了，真的够了。泽田纲吉。我从来都不知道你是这么脆弱的人。
6.
天空一片阴霾。就算有阳光也照射不到这里，楼与楼之间的距离太过窄小，有时甚至要侧身才能走过。
还要小心身后紧拉着自己手的纲吉，不要被玻璃片划到，或者踩到水洼边的淤泥之类的。这样处理伤口或者洗鞋子都会很麻烦。
砖墙因水渍而变暗，墙角长满苔藓。前方是看不透的黑暗。玻璃窗许久没擦，显出病态的灰绿，枯萎的花倒在陶土花盆里。
还有流浪汉的高声叫喊和妓女的谩骂。猫捕食的身影。
“砰、砰——格拉。砰、砰——格拉。格拉——嗞啦。”
六道骸转过头，看那个面无表情的昔日首领。
他从前是个好首领。他的首领生涯，只有唯一做错的一件事。
去救自己。
过程很顺利，最后还是被发现——审判——免死——放逐。而泽田纲吉在被审判之前就不明不白地疯掉了。被放逐之前守护者们有权利对他说一句话，但在那沾满泪水与痛苦的话语之下，他们的首领依旧双目泛空，嘴里念道——
“砰、砰——格拉。砰、砰——格拉。”
没有人知道他们被放逐到了哪里。
5.
终于走出了小巷。他们沿着偏僻的楼梯往上，二楼。木门早就坏了，斑驳的漆掉得差不多，推开来吱呀地响。财产已经被冻结，复仇者向来就是那么不留余地。但他六道骸依旧可以匿名当一个不出名的杀手，以此赚钱。
眼睛的能力在二十岁就开始退化，这在视力衰退上表现得尤为严重，他那只红色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一米外的东西。两只眼相隔巨大的视觉不时地让他头晕，世界一半清晰，一半模糊，看件东西甚至会重影成三四个。
……实在不行，就跟库洛姆一样，戴个眼罩吧。
“嗞啦嗞啦……嗞啦嗞啦！！”见回到家，纲吉难得地笑起来。“吃……吃——”拉拉骸的衣袖，再指指肚子。
“叫我的名字，我就给你吃。”坏心地笑了笑，骸挑挑眉，看那个呆呆地看着自己的纲吉。“骸，mu、ku、ro——骸。”纲吉咂咂嘴，叫道。“mu，mu——mu。”
“mu、ku、ro。”
“ku——kuku。”
“骸。”
“mu—mu。”
许久未果，他还是放弃了教导纲吉，走向厨房。纲吉似乎也知道了“课程结束”，跟下课的小孩子一样开心地坐到沙发上，晃荡自己的腿，玩起沙发弹出的棉絮。他无奈地看向那边，打开橱柜，这地方是找不到冰箱的，他们也没钱。
暗杀任务几个月才有一次，时间不确定，报酬也都不算高。特别是执行任务期间他还要找人照顾纲吉，这附近的人总是特别会赚钱，就算一两天的照顾也要几近一半的工作酬劳。
橱柜里只有一块面包了，还有一包面条，生的。但他们没有生火的地方。这里是没有天然气的，也没有煤，连木柴也没有。
咽了咽口水，他把面包拿出去给纲吉。
“你……？”纲吉接过面包，但并没有吃，只是拿着它指指骸。就算疯掉，善良的本质还是没有丝毫的变化。
“我吃过了。”骸低下头，挤出笑容。但是连他自己都知道那是说谎。
他已经饿得胃疼。
三四天，一点东西也没有吃，还喝了不是很干净的水。他已经连站立都非常困难。
等纲吉半信半疑地吃完，骸才转身走回厨房，重新打开橱柜。开封，暗白色的面条已经发霉。骸叹了口气。外面“砰、砰——格拉。”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纲吉，不要再发出那种声音了。”他往外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