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是为什么!”他低头望着怀里的女子,泪水从眼眶中滴落了下来。
“你答应过的,答应过把陆小凤交给我的。你,你答应过的……”女子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完了这些话。
陆小凤似乎看到了女子的眼角有东西闪烁着滑落。他不愿去想那是什么。
他听到自己心中的叹息。
端木定用力摇晃着怀中的女子,吼道:“我杀了自己的女儿,我杀了自己的女儿!”
任谁都能听出他吼声中的绝望。
痛彻心扉的绝望。
望着眼前的这一幕,没有人说话,甚至连喘气的声音也听不到。
“哈哈,这就是报应,报应!”端木清突然疯狂地笑了起来。
众人吃惊地望着她,这个原本美丽娴静的女子,竟然发了疯似地大笑着。
她的身体不住地颤抖,脸庞也已扭曲。她不住地咳嗽,但仍然不停地放声大笑。
她不停地笑,几乎站也站不稳了。
“这就是你杀我父母的报应!”她尖声叫了起来。
“你说什么!”端木定望着她。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天你和那个奇怪的客人在屋里的谈话我都听到了。”端木清笑道,“你杀了我父亲,带走了我母亲和刚出生的我就是为了那笔宝藏。外人都道我是你的亲生女儿,连我自己都差点被蒙在鼓里。但是我却听到了你们的谈话,才知道母亲因为看破了你的阴谋竟然被你害死。这十多年来,我,我竟然都被你骗了!”
女人突然呜呜地失声痛哭起来,“原,原来把我养大的竟然是杀我父母的凶手。”
她用手捂着脸,泪水从指缝里流了出来。
突然,她双手一扬,片片纸片如花瓣般飘散下来。
那张地图已被她撕得粉碎。
“一切都结束了,都结束了!你葬送了我的幸福。我就让你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女人指着端木定道,“这就是报应,大竹国的二王爷。”
“原来你都知道了。”端木定道。
“是啊,我什么都知道,你蛰伏这么多年,机关算尽就是为了那笔宝藏!”女人道。
“你懂什么,那是为了大竹,那是我的责任!”端木定吼道。
“可你却害了那么多无辜的人!”女人叫道,她的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到头来,你什么都没有得到,你害死了自己的女儿!”
女人说着,突然又笑了起来。她的笑声既恐怖又凄凉。
端木定没有回答,他望着怀里的女子,喃喃地道:“为什么,为什么……”
“他怎么了?”花满楼道。
陆小凤没有回答。
良久良久,他轻声地说道:“我们走吧。”
晚风夹着草木的芳香吹了过来。
天边已透出了一线光。
寂静的路上,陆小凤和花满楼并肩走着,谁也没有说话。
春虫还在欢乐地鸣唱,陆小凤不禁轻轻叹了口气。
“怎么了?”花满楼问道。
陆小凤正欲开口,一个身影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阁下是谁?”陆小凤问道。
“夕山的冯三先生。”那人道。
“哦,我想起来了。”陆小凤道,“该不是为了地图来找我们的吧。端木清的那部分已经被她毁了,剩下的应该没用了才对。”
“自然不是为了地图,这个我也知道。”那人说。
“那是为了什么?”陆小凤道。
“跟你们在一起的那个丫头呢?”那人道。
“你说她啊。她不是死了吗?”陆小凤道,“你问个死人干什么?”
“这个你别管。快告诉我,她在哪里?”那人道。
“我从来只管活人,不管死人。”陆小凤说着,对花满楼道:“花满楼,难道是你把她藏起来了?”
花满楼笑着摇摇头。
“是咯。你看我们身上也不可能藏着个人么。”陆小凤笑着说。
“不对。”那人突然道,“那个司空摘星呢?怎么没有看到他?他不是一直跟你们在一起的吗?”
“他呀,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现在指不定又去哪里找什么宝贝了呢。”陆小凤说着,拉起花满楼就走,走了几步,又回过头对那人说道,“你找他去问问吧。记得代我向他问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