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轮回了将近万年了吧。”修言扯了扯袖袍,似是感慨般地说。
天启打断他:“这千百世的事情忘不掉,多得我脑子都快装不下了。我怎么会还想记得万年前的事情。”
修言横他一眼,却也知道他说的是实话,没有再问什么。天启双手一摊,脸上少许无奈的神色,“我是真的不知道,或许那时,我只是个初生的魂魄罢了……”
话还未尽,天启长叹了口气,转又言道:“我还是往生去吧。”他的步伐似乎有些沉重,长靴骤然顿住,端起一碗孟婆汤,即饮下去。
修言没有看着他,反而看着正朝此处走来的鬼魂。
“修言。”微弱的声音猛然响起。修言惊讶地回过头,只见天启踉跄退了几步,目光凝滞地看着他。这天下难道还有人喝了孟婆汤什么都没忘不成?
天启脑海一片混乱,一脚踏在河岸边缘,身上浮现点点紫光。
“我想起来了。”
“我叫天启。”
修言震惊地望着他,却见他踏空,落进了河中。
“天启神君……”修言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可思议地看着天启消失的那个地方。
【万年之间】
“阿启?”白玦敛起一身神气,行走在大泽山的土地上,寻找着自家儿子的踪迹。
元启被送下界已经千年了,预计再过数年,他便会以仙力晋位上神。
元启此刻正在入定,忽闻白玦唤起自己的名字,心中一喜,奔向殿外。正走进殿内的闲竹被撞了个正着,奇怪地看着自家师弟无视他朝着殿外冲去。
“师弟,慢点!”闲竹呼道。见元启没有回头,闲竹那一只已经迈进了殿内的脚又缩了回来。“师弟,我找你有事!”闲竹摇摇头,也随着元启奔去。
“父神!”元启激动地望着眼前白衣黑发的白玦,忍不住扑上去抱住了他。白玦捏了捏他的脸蛋,顺带着解除了他容貌上的禁制。
“都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是像个小孩子一样。”白玦嘴角勾起,脸上清冷之色荡然无存。
“阿启还没有成年呢!”元启眸中闪着光辉,轻轻放开了白玦的衣袍。
“也是。”白玦轻笑道。他们神族两万岁才成年,况且,他白玦的儿子,若是想永远做个孩童,快乐一世,他也会依着他。
“凤染要将天帝之位让给景涧,我给她撑撑场面去。阿启,父神带你一起去可好?”白玦望着已经快要跟自己差不多高的元启道。
“好啊。”
“师弟……”旁边突然响起一个人气喘吁吁的声音,听着有些急促。闲竹抬起眼,对上的是讶然回过头的元启的面孔和白玦的面孔。
除了周身气韵,两人的面孔实在是相似极了。闲竹愣了几秒,慌忙行礼,“小仙见过白玦神君,见过小神君。”
元启面色尴尬,白玦则是不语。闲竹眼珠子一转,道:“小仙,先,先退下了。”
几乎是瞬间,闲竹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一旁的树林中。“你这师兄,倒是……挺可爱的。”白玦忍俊不禁,“父神待你姑姑传位大典之后便把你接回上古界,这几天和你师兄们好好相处,若是你想回来,父神再送你回来便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