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父亲说，总蹲在厕所玩手机，会被鬼盯上的。

1V1，微虐，沈洵×苏珩，大概是短篇。
周更，短小，中肯的建议会听，慢热，撕逼/不喜请移步。

（一）
苏珩今天一如既往的在厕所蹲着看！小！说！
这篇末世文，不论是从文笔来说上来说，还是从人物的心理描写上来说，都是千年一遇的好文！
每一章都环环相扣，完全不跟其他末世小说的风，
你完全想不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情节跌宕起伏，让人不由拍手称赞，
那种紧张感，只是看着都觉得头皮发麻，
最妙的是每一章发生的事，在某一章就会若有若无的提到，框架清晰，结构严谨，难得一见的好文！
正当苏珩看的紧张的时候，苏珩的父亲苏复叫他吃饭了，
“快点洗了手，出来吃饭了！”
“哦…”
苏珩应了一下，慢手慢脚地穿好裤子，顺便洗了手，擦了擦手机，拿着手机出去了。
“小珩啊，你别总是躲在厕所玩手机，会被鬼盯上的。”
苏珩扒着饭一脸无奈，“爸…你怎么还信这些事呢…多大了都，还信这个…”
“臭小子，我说真的啊…”
“好好好～我知道了，哥！”
“你个小兔崽子，叫谁哥呢，看我不打死你！”
“爸！先吃饭吧，吃完了你随意打，啊。”
“哼…”苏复也并不准备再理自家儿砸，继续吃着饭。
苏珩今年19岁，成绩普通，长相清秀，一米八二，热爱网游，恐怖悬疑以及末世小说。
洵州中医药大学的大一狗，学中医的原因是…他父亲是个中医，他爷爷也是中医，
简单来说，可以算作是中医世家。
清贫却又普通的苏珩，怎么样也不会想到，父亲那句真假难辨的戏言，后来竟成真了。
当然，那是后话了。

（二）
“金元时期把配伍禁忌概括为‘十八反’、‘十九畏’ ”
“十八反为，乌头反半夏、瓜蒌、贝母、白蔹、白及”
“甘草反海藻，大戟、甘遂、芫花”
“藜芦反人参、党参、丹参、沙参、玄参、苦参、细辛、芍药”
“十九畏为，硫黄畏朴硝，水银畏砒霜……”
……………
依旧乏味的中医课。
苏珩伸了个懒腰，扭了下脖子，这些东西，爷爷和父亲早就讲过了啊…
什么诊脉…什么传统治疗八法…什么六淫七情……
于是苏珩请了假，去了厕所，打开小门，又开始补文了，
洵州这里的五月不算热，但也没这么冷吧。
怎么感觉突然冷了好多。他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刚才还闷着呢，这是怎么了……”
“不会真撞见鬼了吧”
“呸呸呸！身为一个21世纪的新时代青年，怎么可以这么封建。”
苏珩轻轻的打了自己一巴掌，收起手机，出了厕所，在洗手间洗了把脸。
“呼～惬意啊惬意”
他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内双的桃花眼，微挺的鼻子，所谓的点绛唇，稍微修过的眉毛，右眼的泪痣，因为长期宅在家里，所以比女生还要白的肤色。
多么好一小哥，尤其是那个泪痣，
泪痣。
等等哪里不对！我什么时候有了这玩意儿！！！woccc！有点痛！！
“深呼吸，深呼吸…”
“好的…淡定些。”苏珩安慰了自己好一会儿，冷静了下来。
他总觉得，这个泪痣，有点隐隐的血色。
错觉吗？
摸着这个凭空出现的泪痣，苏珩有些懵。
“管他呢！去医务室睡会儿”

（三）
苏珩做了个梦。
梦里有个人，穿着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的青灰色衣袍，头发随意一绾，说不出的…
风雅？
不对，准确来说，应该是个病秧子。
他在和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再说些什么，苏珩根本听不清两人在说些什么，只见那名青袍男子笑了笑，轻抚那人的脸，
突然，
他醒了。
一身冷汗。连最里面穿的背心也湿透了。
苏珩似乎还没有缓过来，他一直在喘，心怦怦直跳。
“呼…”苏珩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掀开被子准备下床洗脸。
“傻子。”
苏珩愣住了，身边没有人。那么这声音是哪儿来的？
他突然想起昏厥前听的笑声，还有那一句，
“傻子。”
大概是比较受女孩子喜欢的所谓的公子音？却又不大一样，似乎有些所谓的“攻”气？
不对不对！那不是重点。
他看了看四周。一个人也没有。
苏珩有些紧张，手心也开始出汗，他吞了一口口水，壮着胆子问了一句，
“你是人是鬼…”
他保持着之前警惕的姿势，等了半个钟头。
……………
“我就说嘛…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嘛！老爸真是大题小…”
“蠢。”
不是之前说的“傻子”，而是“蠢”。
我的妈呀。他奶奶个腿不会真撞邪了吧！wocccccc！
“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大爷！您怎么冤死可不关我的事，求您别在我这屈尊了，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苏珩一个不信鬼神之说的人，却被这个鬼吓个半死。
那么肯定就有人要发问了，为什么喜欢恐怖悬疑的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胆小成这样。
原因很简单。
他怕鬼。
苏珩怕鬼不是一天两天的事。
他小时候有个叔叔叫苏三儿，特别喜欢看鬼片顺便鼓捣些什么护身符啊，佛珠啊。
有一次苏三儿看鬼片的时候忘了锁门，去他家蹭饭吃的小苏珩目睹了“鬼”凶残的模样，吓得直接从苏三儿家跑到他爷爷家里。
哭着跟爷爷说三叔叔家里有鬼，忙躲在他爷爷身后。担心苏珩的苏三儿一路追到爷爷家，结果就看到现在的场景。
他想逗逗苏珩，就说了句，“你以后不听话，就被鬼捉走，放油锅里煎了吃”
吓得苏珩腿软得直接坐地上哭起来了。
从那以后。苏珩不仅再也不找苏三儿玩了，还怕极了鬼，不论谁和他解释他都不听。
言归正传。
苏珩又和那鬼僵持了会儿，谁也没说一句话。
又是半个钟头过去了，苏珩腿都要麻了，结果，
“你放心吧，我不会伤害你的。”
那鬼的话里满满的无奈，却又温柔得让人讨厌不起来。
“…你………你为什么跟着我”
苏珩依旧高度紧张，浑身酸得无力却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势，生怕那鬼上来就把他弄死。
“不知道。我醒来就这样了。”
“你真不会伤我？”
“…不会，我保证”
“不行！！你发誓！”
“好好好，我发誓。”那鬼无奈的笑笑，却让苏珩有种哄小孩的即视感。
“我发誓，我绝不动你苏珩一根毫毛。”
“你叫什么？没名字发誓有什么用啊！”
“我姓沈，叫沈洵。”
“哪个‘洵’？”
“洵州的洵。”
那鬼愣了会儿，不知道在干些什么，没一会儿慢吞吞说了句，
“如若不出所料，你的父亲恐怕马上就要回来了。”
沈洵刚说完，苏珩就听到了客厅里的脚步声。
苏珩还想问些什么的时候，沈洵突然没声了，怎么叫都不说话的那种。
云里雾里的苏珩打开了卧室门，
“嘶…疼死了”
“你还知道疼啊，玩手机玩的命都不要了啊！气血两虚你知道吗！要不是我手快扶着你，你早就摔地上摔个脑震荡了！”
“老苏，我错了，我保证！我发誓！我一定改！绝对改！”
“哼…边去边去，再叫我老苏直接拿皮带抽死你个小兔崽子”
“爸～你不能这么狠心啊！”
“愣着干嘛！给我洗菜去！！”苏复抖了抖手里的袋子示意让苏珩接着。
“得嘞！”
苏复看着儿子洗菜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终于还是来了吗。”

（四）
苏复看着儿子洗菜的背影，不由得叹了口气。
“终于还是来了吗。”
依旧像平常一样。
普通的一天。
“♪黎明前回响雷声，空气中躁动在发生，逼近冰冷的体温，指引觉醒的生存。用战争，宣告神明的忿恨♪…”
苏珩伸了伸懒腰，从床上起身接电话。
“喂…大早上给爸爸打电话干嘛！”
忘了说，我们可爱的小珩有起床气。
“小珩珩～今天周六，出来玩吗，啊？”
悦耳却又欠揍的声音。没错。
这是他发小，叫齐延，是个特别不要脸的弟控。
一天到晚都黏着他弟，生怕有人抢走他弟一样，连他约秦衍去打篮球他都要跟着。
今天如何想到约他的。啧。
“唔？不陪你那宝贝弟弟去图书馆了？”苏珩剥了个香蕉，边吃边回他。
“唔…小衍衍不让我陪他去…”齐延语气甭提多委屈了。
“好…去哪儿”
“老地方见～mua”
这样卖萌的齐延太可怕了…苏珩不由得抖了下。
齐延说的老地方是书店。为嘛说是来书店玩呢。因为…
这家伙。
因为看见秦衍这几天在看一本书，而基本上不理他。
所以。
你们懂的。
弟控真可怕。
苏珩在旁边无奈的随便拿起一本书看起来。
唔…《静脉医学医疗术》
稍微的看看好了。
“……人们所排泄的大小便仅占进食的食品重量的很小一部分。如果一个人一天进食八磅肉和饮料，那么有五磅都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蒸发了，这种看不见的蒸发首先是排汗…”
额…还是换本看看吧。
“疯狂实验史？”
苏珩拿起书翻看起来。唔，这些实验挺有意思的。
于是苏珩抛弃了他的发小，拿着书结账去了。

（五）
“喂！你小子，都不等爹爹的啊”
“我想着你先看着，我在这看书等你啊”说着，苏珩举起了手里的《疯狂实验史》冲他晃了晃。
“啊啊啊啊啊，这本书！我也要买！小衍衍看的书都太可怕了…什么虫洞…什么四维空间…都太枯燥了。”
“好好好…”苏珩无奈的跟着他又去了一趟买那本书的地方。
说好的齐延比他大两岁呢…怎么感觉像是他大齐延两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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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和齐延随便吃了点东西，然后各回各家了。
“爸，我回来了。”
苏珩慢吞吞的换好了拖鞋，放好衣服，一路小跑扑到床上。
“…累死了”苏珩揉揉自己的脖子。
“话说最近…怎么一直感觉像肾虚呢…稍微走几步就…”
苏珩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傻子。终于发现了啊。”话里有些得逞的意味。
“……你怎么还在啊…”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像是缚灵？或者说别的什么的。”
苏珩感觉到自己的脸被掐了一下。有点冷。
“………”
“手感不错。”那只鬼，哦不，沈洵顿了顿，
“总之你走到哪里我就会被牵引着去哪里。”
“也就是说…”苏珩有点心疼自己和那只鬼。
一直相当于被拖着走吗。
莫名心疼呢。苏珩还没有感叹完，就听到沈洵说。
“倒也没那么委屈，看着你洗澡上厕所的——哔——体也是不错的呢。”
苏珩为什么总觉得这只鬼很欠揍呢…为什么语调那么荡漾……
怎么没拖着走死他呢。
“屁股挺翘的，腰的线条也挺美的，锁骨意外的漂亮呢，”
一想到自己洗澡时的窘样，苏珩不由脸一红。
“你走开！”
“炸毛了啊。”
苏珩感觉自己的头被轻轻地摸了摸。
“喂！我说你这人！”
“我是鬼不是人～”
“呸！我说你这鬼怎么一点也没羞耻心啊！”
“反正我是鬼啊”
苏珩愣了会儿，他还是第一次和这只鬼，哦不，沈洵说这么多话呢。
努力忽略加速的心跳。苏珩闭上了双眼。
“累了吗。”
“那就好好休息吧。”
其实那个沈洵正经的时候，声音也是很好听的。
苏珩感到一阵微风抚过自己的脸颊。
然后他就睡着了。
“晚安，小珩。”
和捉弄他时不一样，是从未有过的温柔语调。
沈洵压下近乎透明的身子，轻轻的亲了一下苏珩的额头。
然后一把将他揽入怀里，闭上了双眼。

（六）
昨天晚上意外的睡的很好。
自然醒啊…
苏珩伸了伸懒腰，打了个哈欠，起身准备下床。
结果他突然感觉身旁有什么东西在动。“啧…干嘛啊，这才几点。”
慵懒微哑的男声。
苏珩没忍住掀开了被子。
“…………” “……唔……”
那是一个男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什么都没穿的男人。
苏珩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唔，但是他知道这个人很好看。
不是那种特别帅气的人，但也不差，让人十分舒服，耐看的类型？
温润的眉目，柔和的轮廓，软软的头发，微薄的唇。
苏珩不大会夸人，可这个人，真的是他见过的人里，让他感觉最舒服的一个。
等等…不是评论人相貌的时候。
那人似乎是注意到了苏珩的视线所在。低头看了看自己。
“…你…看得到我？”
“………你说呢……”苏珩有些无奈，“这么说起来…你的声音有点像…”
“苏珩，是我啊。”那人指了指自己，“我是沈洵啊”
“…别闹…”
“真的…没功夫骗你。”沈洵先遮住了自己的身子，“你先给我拿件衣服成吗”
“好…虽然有些失礼…”苏珩愣了愣，伸手去摸了摸沈洵露在外面的手，“但我真的很想确定…这个”
和人手的触感一样。不过。怎么没有温度呢。
“你的手…怎么”苏珩不知道要怎么去问他。
“没什么。”沈洵不自觉摸了摸鼻梁。“变成鬼以后，除了欺负你以外，也就是好的让人诧异的视力能让我开心些了。”
“我原来，戴500°的眼镜。”苏珩一脸‘原来这样啊’的表情盯着他。
“我…我先去拿衣服。不然着凉了怎么办”苏珩赶去拿衣服。
“傻子啊…”我已经死了啊。
沈洵的眼暗了暗，又怎么会着凉呢。
是啊，沈洵曾经最讨厌的病痛，阳光以及喧闹，现在看来，却是那样美好的东西。
真是讽刺呢。
所以说活着多好啊。
人都是这样，永远不懂得珍惜。就连自己也是一样。
“衣服拿来了…哎…人呢”苏珩四周看了看，床上也没有。
沈洵在他眼前晃了晃手，走了几步，“看来，是变回去了。”
“啊…也就是说你还在啊”苏珩在四周随意戳了戳。
苏珩拉开了窗帘，“今天，是雨天呢。”

（八）
在沈洵的摧残下，苏珩不仅接受了所谓的早安晚安吻，还被唬天天陪睡。
不过，苏珩大概也知道了一些关于沈洵的事。
比如说。他所谓的实体只有在雨天才会出现。
雨天。
没错。就是雨天。
曾几何时，沈洵几乎痛恨雨天带给他的湿冷。
现在看来。
沈洵他巴不得一年365天，天天都下雨才好呢。
苏珩为此哭笑不得。却也没有办法。
是啊。唯一能让他自己觉得自己像人类的日子。
却是那一个个完全不确定的雨天。
有些嘲讽的意味。
哎。依旧枯燥无味的日子。
苏珩趴在桌子上，有些许困意，却又不敢在父亲旧友的课上造次，不给足父亲面子。
“……阴阳离决，则机体的生命活动亦告终止而死亡。”
一成不变的语调。
直叫人犯困。
“……例如，在外感疾病过程中，“亡阴”、“亡阳”等证候的出现，即是正不敌邪，邪胜正衰的典型表现………”
苏珩直觉眼皮越来越沉，困意忽的席卷而来。
终于。
苏珩还是没有抵得过这困意，沉沉睡去了。
他做了一个梦。
自从上次那个诡异的梦以后，苏珩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
这次的梦，和上次有些许不同。
梦里有个人，穿着他也说不出来是什么的青灰色衣袍，头发随意一绾，
那个病秧子在和一个穿着盔甲的男人再说些什么，
苏珩根本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只见那名青袍男子笑了笑，轻抚那人的脸，道，“阿晗。”
病秧子顿了顿，“在认识你以前，我以为偌大江湖，唯有我只能一人白头”
穿着盔甲的男人笑了笑，“认识我以后呢”
病秧子忽的周身气场一变，说不出的悲怆，“见你以后，我只觉定要携手相将，生死与共了。”
苏珩在醒之前，只记得看到那个病秧子突然站起身，朝自己牵强一笑。
然后。
他醒了。
虽然是那样生死不离的场面，但苏珩却只觉得悲伤的喘不过气来。
“呼…”苏珩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只感觉脸上一阵冰凉。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全是水。准确来说，是泪。
为什么。那个令人压抑的梦。
却教他这么难过呢。

（十三）
苏珩愣了愣，又喝一口橙汁。齐延的精神分裂还是没有好，换种说法，甚至加重了。
齐延有家族遗传的精神分裂，奇怪的是，基本上没有什么症状，反而比常人要好上许多，运动神经发达，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只有苏珩发现他的异常，只要一遇到和秦衍有关的事，他就会暴躁，就会控制不了自己，甚至冷漠的不像他。
大概是从十年前开始。这里就不细说了，总之，近来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
靠普通的药物已经控制不住了。然而这一切，秦衍并不知晓，或者说装作不知道。
苏珩努力在查阅相关书籍，然而，十年多了，毫无进展。只能说暂时制止住了，可本质上，却是治标不治本。
苏珩叹了口气。
沈洵递给了他一杯温牛奶，坐在他身边，似是安慰的摸了摸他的头。“总会有办法的。”
苏珩轻抿了一口，又放下了。
“最近看的几本书里，有治好的个例，可存活率微乎极微，”苏珩皱了皱眉，“我不能拿我发小的命来冒险。”
“总会有办法的。”还是那句话，却教苏珩安心的不得了，沈洵把他揽到怀里，轻声说，“放心吧。”
苏珩叹了口气，将他搂的更紧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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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昏欲睡。
莫名其妙被苏父拽来听讲座的苏珩: .......
“我有事先走了，你好好听啊。”苏复又侃了他几句，然后就没影了。

（十八）
不知不觉暑假就这样没了。苏珩有点心痛，可也没办法，
虽然他还想把《逃生》玩通关，可貌似…是不可能了。
微凉的九月来了。
又开始了无聊的中医课，请不成假啊…真是…
苏珩默默看了一眼身后的沈洵，轻声叹了口气，真羡慕鬼啊…至少现在别人看不见他。
沈洵坏心眼地在他身后戳着他腰上的痒痒肉，于是苏珩各种被欺负2333
只能痒的一个劲的扭着身子，苏珩感觉自己简直要气（痒）的哭出来了，最后实在没忍住，差点叫出声，却被沈洵凑近的唇堵得死死的。
苏珩第一次庆幸自己坐在后面（当然是因为个子啥的），当然，他也有些难过，毕竟大老爷们怕痒些事说出去挺丢人的，而且自己还有一米八二…
可没想到，藏这么深，还是被教授发现了…为什么苏珩感觉像是意料之中呢。
于是，被赶到了门外罚站。
苏珩长叹了一口气，然后看看身旁的沈洵。他一脸无辜，仿佛刚才的事和他并没有什么关系。
苏珩生气的直咬牙，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不要脸的鬼撕碎!!
可他也明白，
鬼，撕不碎的，所以想想就成了。
沈洵轻轻地戳了戳他。
苏珩别过头没准备理他，继续装作没感受到。于是沈洵乘机凑过去把手伸到他衣服里，然而，伸到一半，就被苏珩打下去了。
然后。连着一星期。苏珩没理他。
沈洵表示很难过，然而他不知道这是为啥。其实大概是傲娇发作了，这么想想，也不错呢。
傲娇受什么的，沈洵脑补了一下，结果还偷笑出声，还被苏珩发现了2333
免不了又是一顿哄媳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儿童节特辑（一）
苏珩刚睡起来就看到齐延QQ给他发的表情包，
“这里只有一个宝宝，那就是我！”
苏珩无奈的笑笑，按着发语音的按键，直接发了句，
“好好好，你是宝宝，六一快乐，要纸尿裤嘛？”
等了一会儿，齐延发了个“宝宝委屈 但宝宝不说”的表情包。
顺带发了句语音，苏珩觉着多半是损他的话，于是点开了免提，却没想到…
“唔…小衍~别！…”然后就是各种嗯嗯啊啊，你们懂的…
然后苏珩感觉又被秀了一脸。
“……”恰巧经过的苏复表示已经无所谓了。
然后过了大概两个小时，又发了一个语音，苏珩带着耳机听的，戳开以后，
“啊啊啊啊！！！！小珩珩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啊啊啊！是小衍先动手的！！我我我！现在还浑身疼呢QAQQ”
后悔没把音量调小的苏珩，“……”
果然以后齐延的语音还是别听了。苏珩摇了摇头，慢吞吞的起了床。
然后就是日常的刷牙，冲澡，晨跑。
哎…好无聊啊…
说起来沈洵人呢？一天没见了。这么想着，苏珩穿好了外套，准备出去找找顺便买点东西。
苏珩弯腰系着鞋带，冲屋里喊了一声，“爸！我有事出去一趟。”然后拿好钥匙，就出门了。
苏珩去了附近的商场，准备给齐延那个没良心的，买儿童节礼物，想来想去，苏珩准备给他买套睡衣。
于是看来看去，猫咪的，哆啦A梦的，小鸡的，怪兽的，企鹅的…
看来看去都觉得怪怪的，直到苏珩看到了一件兔子的，粉粉的兔耳朵，面料手感蛮好，还是连体睡衣，还有个小口袋。
苏珩想了想，又准备给秦衍买一件，于是又开始转，看到一套满意的，是大灰狼的hhhhh
咳咳…对不起…笑出声了。
hhhhhhhhhhh
秦衍那么严肃的表情配上这衣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苏珩笑的呛到了。
搂着自家媳妇的秦衍打了个喷嚏。
秦衍，“………”

六一特辑（二）
苏珩敲门的时候，略微看了一眼手里的袋子。
不由得又笑出了声。
不会儿，齐延蹦蹦跳跳地赶到了门口。“小珩～你来了啊”
“嗯…秦衍呢”苏珩四处望了望，没看到人。
齐延拽着他进了屋里，示意他先坐下，然后听到齐延说了句“妈！小珩来了！”
闻声而来的齐母，脚步轻快地赶了过来，“小珩啊，你总算是来了啊。你可是好久没来了。”
苏珩害羞的摸摸鼻子，“最近有些忙什么的…齐阿姨您最近身体好嘛”
齐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忙道“我身体好得很，劳你挂记了。”她穿戴好围裙，“我先去给你们做饭，小延你先招呼着小珩。”
“好~”齐延应了一声，小跑到苏珩身旁。“秦衍啊…他…”
他有些纠结要不要说出口，似是终于想好了，拽了拽苏珩的衣服，附他耳边说了句，“秦衍的母亲找到了。”
苏珩吃了一惊，让他继续说下去。
“怎么说呢”齐延咽了咽口水，“小衍他母亲原来并不是抛弃了他…而是因为那个时候…”齐延顿了顿，
“那个时候·…她已经乳腺癌晚期了…不仅无法喂奶…而且…她为了一些事…死活不肯割掉乳腺…最后…癌细胞扩散…死掉了”
苏珩一脸沉重，“后来…秦衍是怎么去了福利院的…”
齐延叹了口气，“听说是死前托人送去的。那里的院长是他母亲的老师。他身上的伤…估计也是那个时候有的吧。”
苏珩诧异道，“伤？你是说…他后背以及大腿根的…黑青以及疤痕？”
齐延咬了咬牙，“嗯…那个伤，是小衍在福利院里被弄伤的…不是那群孩子…而是那里的厨师。”
苏珩很难受。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后只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不管怎样…都过去了…以后你要好好的保护他。”
“嗯”齐延抱住自己的头，哭出了声。“他去祭拜他母亲了”

　　（二十三）葬
时间过得蛮快的，眨眼就从十几岁变成了几十岁。
期间沈洵一直陪着我，直到我快死。
其实有些时候，我也会去羡慕他不老的容颜，羡慕他不会生病，可我同时也心疼他，
他感觉不到温度，味道，触感。
可我能，虽然其代价，是生命。
今年我73岁，满脸的皱纹难看的很，也算是个老不死的了，不过也只有他不会嫌弃我，还帮我处理了父亲的后事。
父亲临走前都告诉我了，关于沈洵的事，还有我的事。
其实是不是他亲生的孩子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是我苏珩一辈子的父亲。
感谢他把我带回家，感谢他让我遇到沈洵，感谢他待我如亲生儿子，
感谢他…
为了照顾我，终生不娶妻生子。
　　人老了毛病总是很多的，即使是讲究的中医也一样。
什么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什么心脑血管疾病，太常见了。
我偏巧不巧，得了个肾衰。
虽然我说的这么轻松，可你们是要知道的，慢性肾衰竭死的很不好看的。所以我宁愿得个心肌梗死脑溢血。
不开玩笑了。
每天都要做透析，这辈子攒的钱全都用来治病了。
　　沈洵看着我，一勺一勺的喂我粥喝。
他还是那么好看，那双眼里，还是只有我一个人。
只是他的眼里映出的我，有点老态横生。
哎…一辈子就这样过去了。
有点不甘心。
却也不后悔，值了。
忽的，我感觉呼吸不畅快。
我伸手准备要他去叫护士，他却温柔一笑，细碎的吻落到了额头上，还有唇上。
“小珩，别怕，我还在。”
我的身子好像不再属于我自己了。
我轻飘飘的飘了起来，看着机子屏幕里变成直线的数值。
原来这就是死了啊。
我无奈的啧啧嘴，然后看向床边的沈洵。
　　他一瞬间像是老了十岁。
他颤抖着摸向我的手。哦不。是我尸体的手。
“苏珩。”
沈洵眼里的眼泪，像是要跑出眼眶似的，一滴又一滴，落在了我尸体的手背上。
“你别怕。”
他的声音有些颤抖，看样子是很难过。
　　我冲他挥挥手，他没有反应。
我又凑到他身旁，试图戳戳他的脸。
“喂！沈洵！别玩了！”
他像是没有看到我，也没有听到我的话般，全然把我当做空气。
我不满的掐掐他的脸，却还是穿过了他的身子。
　　“喂~沈洵！别玩了！！”我生气的站在他面前，用力摇了摇他的身子。
手还是穿了过去。
“不会吧…他看不见我…”
难道说。
我要一直这样。
说好的黑白无常，说好的鬼可以看到鬼，全特喵的是扯蛋。
　　于是，无奈的我目睹了自己的葬礼现场。
很普通。
有尚未过世的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的同学，有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亲戚，有秦衍，也有沈洵。
不过他的身份有些尴尬，他自称是我的孙子。
于是我占了一次他的便宜。
我看着他主持着葬礼现场，看着他故作坚强的模样，看着他葬礼结束后的买醉。
我心疼了。
可我没办法安慰他。
嘛…不可抗力…不可抗力…
其实不得不说做鬼也蛮好的，不用担心吃喝，不怕冷不怕热，风吹不着雨打不动，也可以飘到一个壕的家里，和她一起看美剧，最后，还可以一个起身飞向空中，俯瞰城市的全景。
做鬼蛮舒服的。
除了他看不见我这件事以外。
自从给我办完葬礼后，沈洵都没怎么说过话。
饭也不吃觉也不睡，什么也不做，就是一个人发呆。
完了完了，这傻比抑郁了可咋办。
　　于是我飘到他面前，做了好几个鬼脸。
他突然沉声道，
“苏珩，是你吗。”
我正庆幸他可以看到我时，他却又自顾自的抱着自己的膝盖哭了起来。
“苏珩…”
　　他哭的我心一疼一疼的。
我想去抱抱他。
我这么去做了，可还是像预料中一样穿了过去，于是我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抱着那人。
我看着他，他看着地板。
就这样。
谁都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