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重生
{1}
你在哪里？现在你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记得吗？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相互不记得了……
…………
菩提本无树，
明镜亦非台，
本来无一物，
何处惹尘埃——
…………
这是什么声音……
沙沙沙——风掠过树梢流泻出一段悦耳的旋律。
感觉有暖暖的阳光直直地照射下来。
小木屋。孩子们围坐在床边。一个面容慈祥中年的妇女正在盆中拧着毛巾。
她的眼前渐渐的有白光。
她缓缓地睁开双眼。她的眼里仿佛有一鸿纯净的清泉。
“天使姐姐！”
稚嫩的声音传到她的耳朵里，她转过头，轻轻地笑了。
她现在还没有很多的力气。
“我们去叫夜神爷爷！”几个小女孩连蹦带跳地掀开门帘跑出去。
她的脑中很空白。
仿佛曾经剧痛使所有的阴云一点一点磨灭掉……
“我们是在树林发现你的，究竟怎么了？满头大汗的……”
她缓缓地坐起身，潜意识地按了按头部的太阳穴。
这时一个花白胡子的老人走进来，脸上步满着岁月留下的沧桑。
他笑着摸摸她的头。
“孩子，现在没事了。”
孩子？从没有人这样叫我。真的很亲切……
他背过身，走到一棵大树下。
树很高大，树干粗壮得仿佛跨越着几代的爱恨情仇。
迎着和煦的风，沙沙沙——
“夜神爷爷。”
身后有柔柔的声音。
“能起来了么？”
“嗯。”她笑了笑，又低下头沉默了一阵。
“我是谁……”
唇边缓缓地吐出这三个字。
老人没有回答。
“你知道吗？菩提树被称作圣树。那是前世的树。”
有什么感觉在她的眼前一晃，失去了踪影。
“天使姐姐！天使姐姐！”
又是孩子们欢快的叫声。
老人笑了，慈祥得渗透每一个孩子小小的心灵。
他摸摸一个孩子的头。
“小美，以后，叫她菩提姐姐哦。”
夜神菩提……我的名字吗……
{2}
这是一座古老的神社。
世世代代地传下来。
菩提树乃是印度的国树。
却不知是几百年前掉落的种子，在这里生根发芽。
清晨一起床，沙沙沙的声音就柔柔地传入耳朵。
没有杂质。
她换上了神社的衣服，拿着扫帚扫着地上的落叶。
她站在菩提树下，风缓缓地吹过，长发扬起，像天人一般。
“菩提姐姐！啊——小鸿他抢我的玻璃珠——”
委屈的可怜的声音，让她忍俊不禁。
“小美不哭，你去跟他讲讲道理，两人轮着玩，好不好？”
她摸摸小美的头发，笑着说。
“嗯——”小女孩抹了抹脸上的泪花，笑了起来。
于是她开始在这样的生活中徜徉。
清晨起来的时候，拿着扫帚，对每一个人笑。
对每一个人说：
早安——
你会发现，安，会牵动你的唇角。
夕阳笼罩着整个大地的时候，她的脑中偶尔闪过一个影子。
一个声音。
但她想不起来……她的头好痛！
你说，如果有一天我们互相不记得了……
{3}
白水婶婶的表情少有的严肃。
“她肯定是从东京来的，为什么不送她回去？”
“我不知道在这之前她经历了什么，不过肯定的是，她的遭遇她不愿想起。”
白水婶婶低下了头。
“我们要，保护着她……”
夜神爷爷轻轻地掀开了门帘。
站在孩子们中央，那个朝着孩子微笑的面庞。
周围围绕着萤火虫。
像一个美丽的梦境，而梦境——
总有醒来的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