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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载】驸马十六岁——作者:苹果一生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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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奈若何
  • 威震五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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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穿越,很有爱的一篇文章


  • 奈若何
  • 威震五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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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闻听,各自收回视线。
整个对视过程,苏颢纯洁痴情的眼波漾入长宁公主的眸心,而苏颢却没有从长宁公主眼中看到任何感情,或者说,她读不懂长宁公主眼底那抹亮色到底代表什么。
长宁公主起身,除去九翚四凤冠,然后一一脱去翟衣、朱裙,行动间目光无意中落在榻上,手上动作不由停在半空。
一个肤光如雪,五官绝美的玉面娃娃,身着白绸睡衣,披着及胸的整齐秀发,拥被坐在榻上,两只小手分别捏着锦被一角,美目闪着受惊的小鹿般的神色,正可怜兮兮地看她。
明明刚才还穿着驸马礼服衣冠楚楚……
好麻利的动作……
可以想象这娃娃本是打算一鼓作气抢在她更完衣之前钻进被子里的,不想半道被她的目光打断,以致前功尽弃,沮丧不已。
那一头秀发……
“啪!哗啦!”
长宁公主失手打落榻前的双花蟠枝烛台,纱帷中顿时一片黑暗,可好,省的吹了。
红烛熄灭后苏颢躺进被子里暗暗松了口气。
刚才又出丑了。
为什么自己总在长宁公主面前出丑呢?
心里不由沮丧起来。
虽说如此,依然没有忘记将身体向里挪了又挪,腾出足够的空间给长宁公主。
长宁公主此时已换了睡衣,走过来掀开锦被,在苏颢身边睡下,长发散落枕上,起先与苏颢的秀发有轻微的摩挲,后来向外侧过身,便与苏颢的分开了。
苏颢则转向另一个方向侧卧。
两人便这样背对着睡下。
苏颢无法入眠。
虽然她一直闭着眼睛给自己催眠,但直到眼睛被闭的很疼依然没有睡着。
身边的那个人呼吸均匀,很安静,维持着最初的姿势,一直没有翻过身。
苏颢睁开眼睛,觉得下侧的手臂被压的疼,便平躺下来,眨巴了几下眼睛,翻一个身,变成朝长宁公主侧卧的姿势,鼻间触到长宁公主的秀发,鼻翼轻轻翕动了数下,心里想着长宁一定早就睡着了吧,伸手轻轻掬起长宁一缕长发,触手的感觉,似水般清凉顺滑,几乎刚掬到手中便立即从指尖滑落,苏颢便把手放在那缕发上轻轻摩挲,这种触感令她不舍。
长宁公主忽然翻了个身。
苏颢吓的滚回最初的睡姿,心里“突突”直跳,直到许久之后,发现身后的人一直很安静,才放下心来——长宁公主根本只是无意中翻身而已。
虽说如此,苏颢还是安生下来,不敢再乱动了。
这一夜苏颢不知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醒来时,身边的位置已经空空如也,长宁公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了。
由侍女服侍着洗漱穿戴后走到院子里,才发现已经是日上三竿,她向来都是早起读书,从来没有起的这样迟过。
苏夫人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把将苏颢捞到西厢苏家人住的院子。
“昨晚有没有?”进屋关上门,苏夫人便拿两手比划着问道。她想问的是有没有露馅。
苏颢很纳闷,“有没有什么?”
苏夫人心里这个急呀,但又不能明说,房间里还有苏铮在。
见娘亲一个劲挤眉弄眼,苏颢终于反应过来,摇了摇头,“没有。”
苏夫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她本来就估模着不会有事,从小接受严格的宫庭礼仪教育注定了长宁公主一定是个被动的人,尤其本身女子在这方面又很少有主动的。
苏铮却在旁边道,“没出息!”他以为苏夫人问苏颢昨晚有没有和长宁成那事。
考虑到苏颢年纪小情窦未开,在苏颢大婚前苏铮曾让苏夫人教给苏颢一些房中术,苏夫人虽然嘴上答应,但根本没有去做,她知道苏颢心思纯洁,听了只怕会恶心到昏过去,况且实在没必要——苏颢和长宁公主同为女子怎么做那种事呢?
苏夫人看了苏铮一眼,问苏颢,“那总该说了几句话吧?”表现得好像站在苏铮一边一样。
苏颢再次摇头,“没有。”说完低下眉去。
苏夫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句话都没说?”觉得纠心,“这样可不行!”一把将苏颢牵出房间,“这感情一定要培养起来!”
苏夫人心里明白,将来万一出了岔子,能救苏颢和苏家的人只有长宁公主。苏颢年纪小,房事上疏离长宁公主,长宁公主可以不介意,但如果其它时间也不跟长宁公主亲近,那就不能够了。
苏颢不知苏夫人拉她去做什么,“娘?”
“公主殿下现在正在后花园看花呢,去陪陪她。”
苏颢几乎是被苏夫人推进后花园的。
不过之后她就自己不由自主地往前走了。
因为看到了长宁公主的身影。
并没有去关注她华丽的服饰,而是把目光落在了她的发式上,不再是华阳园中那样的少女垂髫发式,头发已经盘成发髻,做少妇打扮了。
园中遍植杏树,此时杏花开的正盛,胭脂万点,灿若云锦。
长宁手执一柄素纱团扇,沿着一池碧水缓缓而行,杏花天影里,那种淡然清远的样子,仿佛这世上种种的纷扰都与她无干,是那般的遗世独立。
很吸引苏颢。
苏颢很想站到她身边去。
脚下步伐不由加快,直到与长宁公主并肩而行,苏颢才随着长宁的节奏放慢了步伐,目光不由自主又落在长宁的发髻上。
虽是发挽乌云,但两鬓梳得很薄而透明,形如蝉翼,大概就是书上说的“云鬟雾鬓”吧?
发髻上并没有过多的发饰,只插一支缠丝点翠金步摇,清新,大方,雅致。


2025-06-09 00:21: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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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奈若何
  • 威震五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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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杏儿和瑶琴两个一早奉命守在凉亭不远处,见周小乔走进后花园,不由双双捋起衣袖,心想若是周小乔来横的,便准备和她打一场肉博战。
谁知周小乔走到两人面前,并没有向凉亭张望,而是抬头看那满树盛开的杏花,看了片刻,清了清嗓子,神情陶醉地吟出一首诗来,“草木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唯有杏花有才思,化作漫天作雪飞。”吟毕对小杏儿和瑶琴嫣然一笑。
“……”
两个小侍女被笑的愣在当场——果然是天下第一美女,这笑容当真是好看呢……
这时周小乔已经看到了凉亭内那个白色的身影。
小杏儿和瑶琴一见,立时回过神来,将发呆时滑下去的衣袖重新卷了起来,未曾想,周小乔喃喃地唤了一句,“苏郎……”,两眼一闭身子矮了下去,竟然昏倒在地。
“呀!小乔小姐又昏倒了!”
“现在怎么办?”
“我们快去叫夫人!”
“对对对,快走快走!”
两个小侍女商议完毕手忙脚乱地跑了出去,心里还想着,这小乔小姐也真够痴情,隔了一年见到我们公子再次倾倒在地。
都说姜还是老的辣,我看未必。
周小乔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撇撇小嘴。
“苏郎!”
跑向苏颢。
公主府。
长宁公主练完剑,正伏案看一幅边关地图,忽然眼皮跳了起来,而且接连跳了好几下。
可能是太累了吧。
长宁公主想着,揉了揉眼睛。
司礼嬷嬷和两个侍女走进来。
侍女将糕点和一壶茶放在长宁面前桌子上便退了下去,司礼嬷嬷依然站在案旁。
“公主一连十几日没有召见驸马,有违夫妻之道,请公主……”
“喔,”长宁公主打断司礼嬷嬷的话,从地图中抬起头,看了案上的糕点一眼,“那么派人给驸马府送一份糕点过去好了。”
“公主……”
“退下吧。”
“是。”
徐嬷嬷摇了摇头走了出去。
司礼嬷嬷带着两个侍女到驸马府送糕点,一进门就感觉有些不对劲,举目四望,驸马府并未少一砖一瓦,拿鼻子嗅一嗅,空气里有点乌烟瘴气的味道,不由皱了皱眉头。
半个时辰前,一只杏黄衫的粉面小狮子满驸马府追一只白衣小玉兔,苏夫人、侍女、姆妈以及周家两兄弟扎着两只手跟在后面呼天抢地,直到小狮子绊在一根伏藤上摔倒,整场骚乱才告一段落。
事后苏夫人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叮嘱驸马府上下人等不要将此事外传,“如果皇上知道后怪罪下来,你们没有一个人能脱得了干系”,众家仆当然知道苏夫人所说非虚,个个胆战心惊,恨不能拿根针把嘴巴缝上以示决心。
所以当司礼嬷嬷蹙着眉头问起时,侍女们便众口一词,“下午驸马府进行了大扫除,所以才这样的。”司礼嬷嬷听了点点头,也没有说什么。
苏颢吃了小乔这一大惊立即坐进书房,练了一番师父教的呼吸吐纳之法,然后提笔练字。
在苏颢看来,练字最能修身养性理气凝神,比师父教的内家心法都有用。
当司礼嬷嬷走进书房时,苏颢的心湖已恢复成静如止水。
“嬷嬷?”
苏颢看到司礼嬷嬷忙从书案旁起身行礼。
司礼嬷嬷笑道,“驸马不必多礼。”
司礼嬷嬷有一个响当当的绰号叫“尸嬷嬷”,走路的时候全身上下看不到有动的地方,而且不发一点声音,脸上的表情一年四季也不换一次,永远都是那么严肃,甚至眼睛都不怎么眨的,仿佛游荡在世间的走尸。
此时会对苏颢笑,完全是代长宁向苏颢表达歉意。
当然,前提是,她是喜欢苏颢的。
侍女将食盒放到书房中的桌子上。
司礼嬷嬷道,“这食盒里放的几样糕点,是公主殿下送给驸马爷的。”
苏颢听了心里不觉一甜,道,“请嬷嬷代我谢过公主殿下。”
司礼嬷嬷点点头,目光向苏颢的书案上看了看,再次点点头,打算告退。
苏颢却道,“古人云‘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我也有样东西要送给公主殿下”。
原来周立周行受父亲所托自扬州带来了两坛绍兴女儿红赠与苏夫人,说是开坛之后,香气扑鼻,饮入口中,味醇且浓,唇齿留香,苏颢知道长宁公主喜欢饮酒,便打算趁这个机会将其中一坛送给长宁公主。
司礼嬷嬷自然乐见,道,“难得驸马如此有心。”


  • 奈若何
  • 威震五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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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是青河王的人?
“玉公子,现在怎么办?要不要再抓一个家丁来问?”
“不用了。”近玉摆摆手,“今晚就算了。”先回去问问王爷再说。
“是,公子。”
几名黑衣人由院墙疾掠而出。
“小蝈蝈儿,你到底喜欢吃哪种草的叶子呢?”
后花园内,苏颢正一手提着小灯笼,一手攥着小金丝笼,蹲在草丛中。
原来她刚刚准备睡下时,想起小蝈蝈没东西吃会饿死,便披了一件单衣,挑着灯笼来到后花园给小蝈蝈找吃的,但又不知小蝈蝈喜欢吃哪种叶子,便扒在草丛中,一片一片掐来放进笼子里,观察那小东西一会,见它没有动静,便又再换一种草叶。
“驸马?”
老家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身后,轻唤了一声。
“老师傅?”
“夜已深了,驸马早点歇息吧。”
苏颢看了看小金笼,“可是……”
老家人弯腰掐了几片叶子递给苏颢,“它最喜欢吃这种叶子。”
苏颢这才放心了,跟着老家人回去了书房。
当一老一少的身影消失在后花园园门处之时,离苏颢方才所蹲地方不远处的花丛中,一条白色人影一鹤冲天拔起,划空疾逝,隐入苍茫夜色中。
老家人在这一刻回头,向空中望了一眼,唇角扯出一个若有若无的笑容。
近玉回到下榻处,揭下面纱,品着嘴,一脸不快。
青城王见了,以为近玉是因为不及苏颢貌美心生嫉妒,先是好言相劝,接着又海誓山盟一番,最后方呵呵笑道,“怎么?那驸马苏颢的美貌果然能打败宋小史?”
近玉睨青城王一样,不答他。
与近玉同行的一名黑衣人在一旁忍不住道,“回王爷,我等此行并未看到苏颢其人。”
“没看到人?”
“是的王爷,”黑衣人将方才夜探驸马府的经过说了一遍,“玉公子推测可能是青河王的人先我们下了手。”
“青河王的人?”青城王低眉沉思片刻,摇头道,“不可能,本王现在乃是武林盟主,这一点青河王是知道的,谅他也没有这个胆子与本王做对,而且本王派出的密探遍布天下,时刻掌握着天下的风吹草动,但并没有收到任何关于青河王派人进京的密报。”
近玉撇了撇嘴,“那依王爷的意思,驸马书房里的灯半夜三更亮在那里,门又是虚掩着的,唯独不见人,驸马府内又寂静无声,毫无惊动之象,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青城王背着手来回踱了几圈步,“这事确实有些蹊跷,”想了想,“这样吧,明晚本王也去驸马府走一遭,此次随行的五位护法也一同前去,本王到底要看看这驸马府有什么古怪。”
第二天。
苏夫人一大早便派了一个贴身姆妈到公主府报信。
司礼嬷嬷见这姆妈神色凝重中带着几分慌张,心中便知驸马府出事了。
果然,只听姆妈说道,“昨夜驸马府值夜的家丁受到不明身份的黑衣人袭击,被打昏在地。”
“竟有这种事?”司礼嬷嬷纵然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听了也不免吃惊,“驸马爷是否安好?”听姆妈说驸马无恙方才放下心来,又问,“那家丁有没有看到黑衣人长什么样?”
“这倒没有,但那家丁在京城土生土长,听出那黑衣人口音并非京城人氏,并且说黑衣人有七人之多,其中一人身上有很浓的香气,可能是个女子。这些都还不打紧,最令我家夫人心惊的是,那家丁说那些黑衣人逼问他驸马爷的寝房,显然是冲着驸马爷来的,幸好驸马爷当时到后花园给蝈蝈找草叶吃方才躲过一劫。是以苏夫人让老身来公主府报信,希望能给驸马府派些军士巡夜,以保护驸马安全。”
“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去,我自会报于公主殿下。”
姆妈走后,司礼嬷嬷来到后花园。
长宁公主正在练剑,见司礼嬷嬷表情有异,便停了下来,“嬷嬷有事要跟本宫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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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礼嬷嬷便将姆妈的话一一转述,之后道,“苏夫人希望能给驸马府派些军士巡夜。”
“喔,”长宁点点头,“本宫知道了。”
“公主,不如召见驸马到公主府……”
“嬷嬷可以退下了。”
“公主……”嬷嬷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得低眉道,“是。”
“不知公主打算怎么办?”
司礼嬷嬷走后,长宁的师父五指剑问道。
长宁道,“怎么说苏颢也是本宫的驸马,自然要加强防备。”
“怎么个加强防备?难道公主今晚仍然打算亲自前去守护驸马?”
长宁脸上一缕红云一闪即逝,知道瞒不过师父法眼,索性坦白到底,“不,今晚需要师父跟徒儿一同前去。”
“嗯,老朽正有这个打算,”五指剑捋着胡子点点头,“老朽早就想看看驸马到底是怎么把宋小史甩出一条街去的。”
长宁道,“徒儿更看重驸马一颗纯洁善良的心”,说毕很快转移话题,“青城王自诩武林盟主,今次进京带了不少江湖上的高手同行,我们不防就在驸马府来个敲山震虎,好叫他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收敛一下自己的嚣张气焰。”
五指剑道,“公主确定昨晚入侵驸马府的是青城王的人?”
长宁道,“徒儿认出了那个叫近玉的人。”
“为师在坊间听说这近玉乃是青城王的禁宠,这么说的话,那些黑衣人定然是青城王的人无疑了。”
长宁道,“今晚可能会有一场好打,师父不如先找一座酒楼喝几壶酒养精蓄锐如何?徒儿要入宫一趟。”
“岂止要喝几壶好酒?”五指剑道,“为师还要睡个好觉,做几场白日梦,晚上才有精神。”
长宁道,“师父请便。”随后到卧房更衣准备入宫。
是夜。
明月高照,清辉满地。
青城王、近玉以及五位护法,共计七人,身着黑色夜行衣,身形疾如脱弦之弩射进驸马府,人在半空,猛地鱼鸢倒翻,身如轮转落在房顶,动作整齐画一。
原来这青城王是个追求完美的人,觉得不论做什么,出场一定要有气势才行,是以没事的时候经常带领众人排练出场式。
当下众人站定,都拿眼来看青城王,心中忐忑。
青城王道,“不错,本王对各位的动作很满意,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今晚必将事事顺利。”
众人这才松了口气。
青城王话音刚落,突闻暗中传出一声冷笑道,“夜闯驸马府,非匪即盗,你等不畏死么?”
青城王等寻声望去,只见不远处一颗大树之后冉冉飘出一个头裹黄巾的黑衣人,双手疾扬,打出一蓬飞芒,夹着一股强猛罡风袭来。
五位护法见状,不慌不忙一齐出掌,打出五股劲风,那蓬飞针距青城王等身前五寸之际,纷纷落地。
“你父皇果然疼你,将大内圣卫都派来了。”
隐身暗处的五指剑对身旁的长宁道。
大内圣卫共有四人,是大内暗卫之首,除非皇帝有特别旨意,大内圣卫只负责保护皇帝。
“都说了是为敲山震虎。”
“也可能你父皇疼的根本是驸马。”
“……”
长宁不理五指剑。这样的为老不尊你能拿他怎么办?
两人说话之际,那边的战况已越发激烈,五位护法犹如奔电飞出,直扑黄巾圣卫,黄巾圣卫挥腕迎出,掌影漫空,袭向五位护法。


  • 奈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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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城王再次大笑,“好,好,好,莫说一粒就是赏你一车也舍得。”
这小乔旋即开启一双水润粉唇半露一口洁白玉齿,将葡萄含入口中,动作说不出的活泼可*妩媚诱人,直看得青城王和众人如痴如醉,偏她还嫌不够,吃完葡萄朝近玉吐了吐小舌——怎么样?你比得过我吗?引得众人哄堂而笑。
近玉气得一张俏脸涨成个猪肝色,又不能发作,只得埋头闷闷饮酒。
酒席散去,青城王依然意犹未尽,却见小乔坐在那边厢嘤嘤啼哭。
可把青城王唬得不轻,忙问,“驸马为何伤心落泪?”
小乔抹泪道,“苏颢只怕今日一别,再也无缘与王爷相见。”故意来套青城王的话。
青城王听得小乔不舍离他而去,不由心花怒放,安慰道,“驸马放心,本王后天便要回青城去,可带驸马同去,以成永生之好。”
原来是后天回去……我若现在脱身,只怕这青城王又会去驸马府找茬,不如我索性再陪你玩两天,等到你回去那日再想办法脱身。
其时已晚,当下青城王命人将小乔送到楼阁之上的香房安歇。
这座楼本是临湖而建,小乔进得门去,只见房间造得十分幽雅,正当湖面开一大圆窗,糊以冰纱,被月华一照,一扇窗便如一轮明月逼在眼前,给人如梦似幻之感。
更加阁中琴棋书画,无所不具,小乔便更加喜欢,心说,这间阁房较之我的闺房倒别有一番情趣,当下在琴案前坐下,即兴抚了一曲《良宵引》。
一曲即毕,忽听有人鼓掌,并大声赞道,“驸马弹的好曲!”
小乔给唬了一跳,寻声抬头望去,但见面前圆月之中盘腿坐着一女子,一身黑衣,两鬓长发梳成细辫垂在胸前,余发披于脑后,散乱却又柔顺,与抹额发带一起随风飘舞,有说不出的飘逸之气,一手按膝,一手拿着一壶酒,嘴对嘴长流水,饮的十分豪爽。
小乔拍案而起,“你是何人?胆敢夜闯本驸马卧房?”
那女子并不答话,只把一首诗来吟,声甚清澈,
“天下风云出我辈,一入江湖岁月催,
皇图霸业谈笑间,不胜人生一场醉,
尘事如潮人如水,只叹江湖几人回。”
小乔一听这根本是将自己和近玉所唱词曲揉合后又自己杜撰了几个字加上,虽说听起来有些不伦不类,倒也自成一体,七分豪迈三分感叹,也许竟是有感而发。
小乔歪着脑袋问道,“你是青城王的人?”
只听那女子道,“我是江湖中人。”
“那就是说你不是青城王的人?”
“到目前为止,我不属于任何人。”
小乔乌溜溜的黑眼珠转了转,“你一直暗中监视青城王?”不然怎么连宴饮时所唱曲词都听的一清二楚?
“不是一直,只是偶尔,间或,有时候。”
小乔觉得这人有点烦,说了几句话没有一句和自己对路,“你来找本驸马何事?”
“送你回驸马府。”
“难道你没听说本驸马不准备再回驸马府么?”
“我以为你是逢场作戏明哲保身。”
小乔一听,莫名火大,把小手往案上一拍,“错!本驸马是由衷而发字字肺腑!别的驸马我不敢说,反正本驸马是绝不喜欢那个冰山!不止是不喜欢,甚至是不共戴天!”
“嗯……那块冰山的确不好相处……”
那女子破天荒附和起小乔的话来。
小乔原本认定对方是打定主意和自己做对,听了这话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语塞起来。
那女子仰首咕嘟咕嘟饮了几口酒,“但是驸马还是应该回驸马府。”
“就、就算要回驸马府,也不用你管!本驸马自有脱身之计,再者一说本驸马凭什么相信你?”
“脱身之计?笑话,”那女子冷笑道,“这里防守如铁桶一般,你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脱身而去?”
“哼,”小乔两手抱在胸前把小脑袋一昂道,“你能进得来,本驸马就能出得去。”
“好,”那女子点点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脱身。”说毕身形一展,划空而逝。
“咦?怎么跟个乌鸦似的‘呱呱呱’一阵聒噪然后说飞走就飞走了?”小乔探身看了看,低声嘀咕着。
第二天一大早,周立和周行匆匆自周府赶到驸马府。
昨晚未见小乔回去,虽说父母因为到太师府祝寿夜半方回没有问起小乔,但两兄弟心里还是放心不下,决定到驸马府看个究竟。
及至见了周夫人,两兄弟支支唔唔,不知如何开口。
苏夫人嗔道,“两个爷们怎么今天跟个姑娘似的,有话直说,我又不是外人。”
周立周行这才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小乔昨晚没回去,只怕又给府上添麻烦了。”
“什么?!小乔在驸马府?!”苏夫人给吓的不轻,继而觉得纳闷,“可是我并没有听家仆说起啊。”
周立听了也觉奇怪,“难道小乔昨晚是在驸马房里睡的?”
“呸呸呸,快别乱扯犊子,这话岂能随便乱说?”苏夫人斥连声道,“幸好驸马这两天一直和公主形影不离,不然传出去叫驸马如何自清?”
周立也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见苏夫人责怪,自知唐突,忙自扇两个耳光,“瞧我这张嘴,什么话都敢说!”
“行了行了,”苏夫人挥了挥手中的帕子,“现在找到小乔最要紧。”
周行忽然跌足哭道,“一个大活人在府里半天一夜竟然没人看到,莫非小乔失足跌落池塘或深井中去了?呜呜呜,这可怎么办是好?”
苏夫人一听,沉吟片刻,神色凝重地道,“这可还真说不定。”当下吩咐家仆到府中池塘、水井、以及喷泉、溪水等处仔细搜查,并叮嘱道,“公主和驸马尚未起床,你们切记不可闹出动静来,否则惊扰了公主休息你们可吃罪不起!”实则是怕公主知道这件事后多心。
同一时刻,小乔已起床梳洗完毕,有侍女端了早膳来,小乔胃口好好地吃了一顿。
吃完伸了个懒腰,站在圆月窗前向外一望,湖光花色尽收眼底,原来这冰纱有个极妙之处,自内向外望几近透明,但要自外向内一望,却帘幔沉沉,隐约不能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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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颢回过神时,就见内厅之中烛光之下,玄雪和长宁,一个嘻嘻哈哈,一个一脸冰霜,一个穿黑,一个穿白,来来往往,叮叮当当,打的不可开交,刀光剑影晃的人睁不开眼,侍女们一个个都缩到墙角去了。
苏颢不知如何是好,喃喃道,“殿下……玄雪师姐……”
“好了,小宫粉,师姐还有事,不陪你玩了!”玄雪说完身形急遁,消失在月色之中。
长宁追到窗前,一扬手,打出一点寒芒,正是玄雪的梅花镖追着主人去了。
“殿下……你的手臂……”
因为动用了内力,长宁右臂伤口震裂,白衣之上浸出一道刺眼的血痕。
苏颢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长宁听了低眉看了看,淡淡地道,“没事。”将长剑入鞘挂回墙上。
很快有侍女捧来金创药和白纱,苏颢亲手为长宁包扎,原是这两天每次换药都是苏颢来做,加之又是同一道伤口,所以动作已十分熟练。
长宁用侍女们看了一眼,侍女们纷纷退下,一层层放下十二扇鲛纱帷帐的流苏金钩。
纱帷之中只剩下苏颢和长宁两人。
长宁凝视苏颢低垂的眉眼片刻,轻声道,“我师姐便是那样的人,驸马不要跟她计较。”
苏颢正自缠裹纱布的手略略停了停,点点头,先是“嗯”了一声,继而道,“我知道师姐是在逗我玩。在她眼里,我好似三岁孩童,不逗不快。”
长宁没有回应,过了片刻方道,“驸马如果有心事,不防跟本宫直说。”
苏颢此时已包好伤口,低头坐在那里看着地面,一言不发。她不知长宁为何突然说这样的话,更不知如何将心事说出口。
纱帷之内一片沉默。
长宁的声音再次响起,“我是说以后,以后驸马如果有心事,要跟本宫直说。”说毕起身更衣。
苏颢心疼她手臂不便,忙起身帮她,长宁并未拒绝。
两人先后更衣就寝。
烛光熄灭后,寝房中一片黑暗。
苏颢眨巴着眼睛静静躺了会,转了个身,轻轻牵了一下长宁一角衣襟,“殿下,你睡着了么?”
半晌没有回应。
苏颢便道长宁是睡了,恢复平躺的姿势,依然睁着一双美目,不时眨吧眨吧。
她回想起长宁方才的话,总觉得要跟长宁说些什么才好,不然长宁会生气的吧?还是说已经生气了呢?
“驸马有话跟本宫说?”长宁清浅的声音忽然响起,说完翻了个身,看着苏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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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驸马府,苏颢便疾步走到内院,一叠声找长宁。
引得侍女和姆妈们只管笑。
“殿下人呢?回公主府了?”
苏颢找了一圈不见人,问当值的侍女道。
几个侍女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也不回答,拿手捂着嘴嘻嘻笑。
“殿下在后花园凉亭中下棋呢。”
背后一个苍老严肃的声音说道。是尸嬷嬷。
“驸马刚才放你们话怎么不回答?念是初犯暂且放过,以后再发生这样的事休怪老身掌你们的嘴。”
苏颢向后花园走去时,背后传来尸嬷嬷教训众侍女的声音。
“殿下!”
来到后花园,远远看到独自坐在丹亭中的长宁,苏颢不由高声唤了一声。
如果以后注定要分开,更应该珍惜还能在一起的现在。是苏颢一天的觉悟。
长宁闻声抬头淡淡看了苏颢一眼,旋即低下头去。
“一个人下棋大概是只有殿下才会有的雅兴吧。”
苏颢边说边在长宁对面坐下,边说边仔细观察七星盘上的局势。
却听长宁风轻云淡地问了一句,“驸马的眼睛怎么了?”
现在还能看得出来么?苏颢不由拿手抚了抚眼角,想了想道,“路上风大,吹到了……”
“我想也是。”
长宁头也不抬地说道。
苏颢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长宁手捏一颗白子,低眉沉思,没有再说话。
苏颢但看长宁落子,观棋不语。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陈聚士卒兮,两敌相当。不说长宁较她年长五岁,静渊有谋,不喜言辞,心计她猜测不透,单就围棋而言便是一门高深学问,她虽略知一二,岂敢妄论。她固然喜欢吸引长宁注意,却不在这样时候。
“这一枚棋子到底也不知该落在何处呢……”
长宁一手托腮,另一手拇指与食指执子,食指弯起的指节轻轻抵着太阳穴,微微蹙眉说道。
言语中罕见带有语气,而且不止一种,有踌躇,有彷徨,还有几分娇嗔。
苏颢的心不由“砰”地跳了一下,不是上下跳,而是左右跳,从睫毛下抬眸偷偷去看长宁表情,只见长宁的唇微微噘起,竟有几分活泼的小女儿之态。
“算了,”长宁将棋子放回棋钵,抬起头,见苏颢一脸受惊似的痴呆表情,唇角勾了勾,并不说话,仍旧低下头去,将棋盘上棋子一一收回,方道,“不下了。”目光放到苏颢脸上,好整以暇看了片刻,道,“后天是皇祖母寿辰,驸马好做准备了。”
“……皇祖母寿辰?”半晌,苏颢才接话道,“那我该准备些什么礼物才好?”
“就按驸马所长,写一首贺寿的诗赋,或是寿贴,一类,心意到了就好。”
苏颢欣然点首,“这倒不难。”
长宁也点点头,不再说话。
太后寿辰这天,长宁穿了一身质地柔软的艳红长裙,苏颢本是着一身湖蓝色长衫,长宁看了觉得不妥,让侍女取来一身红色常服给苏颢换上。
“祖母虽每日礼佛,性格平和沉静,但于家宴上却非常喜欢热闹,尤*子孙穿红,以增喜庆。”
侍女为苏颢更衣时长宁在一旁说道。
苏颢听了,美目眨吧眨吧,连连点头。
这还是长宁第一次主动跟她解释一件事,她除了受宠若惊之外还是受宠若惊,以至不知如何回话。
及至苏颢更衣毕,长宁端详片刻,点了点头,侍女便为苏颢戴上乌纱双翼冠。
长宁道,“翼冠不必带了”,又道,“我来。”拉过苏颢手,让她坐在面前,拿起梳子,亲自为苏颢重新束发,先将长发梳至头顶束一发髻,几缕发尾散落下垂,再取玉簪插至发髻中,手拉发尾令玉簪紧固,然后将发尾绕发髻盘好,最后取来红色发带在发髻和发簪缠绕一圈,打一个结,令发带两端垂在后心,随风飘动。
如此一来,把个苏颢越发显的唇红齿白,粉团玉凿,飘逸出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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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颢脸上微微泛起红晕。
长宁手捏一颗白子,低眉沉思,没有再说话。
苏颢但看长宁落子,观棋不语。三尺之局兮,为战斗场,陈聚士卒兮,两敌相当。不说长宁较她年长五岁,静渊有谋,不喜言辞,心计她猜测不透,单就围棋而言便是一门高深学问,她虽略知一二,岂敢妄论。她固然喜欢吸引长宁注意,却不在这样时候。
“这一枚棋子到底也不知该落在何处呢……”
长宁一手托腮,另一手拇指与食指执子,食指弯起的指节轻轻抵着太阳穴,微微蹙眉说道。
言语中罕见带有语气,而且不止一种,有踌躇,有彷徨,还有几分娇嗔。
苏颢的心不由“砰”地跳了一下,不是上下跳,而是左右跳,从睫毛下抬眸偷偷去看长宁表情,只见长宁的唇微微噘起,竟有几分活泼的小女儿之态。
“算了,”长宁将棋子放回棋钵,抬起头,见苏颢一脸受惊似的痴呆表情,唇角勾了勾,并不说话,仍旧低下头去,将棋盘上棋子一一收回,方道,“不下了。”目光放到苏颢脸上,好整以暇看了片刻,道,“后天是皇祖母寿辰,驸马好做准备了。”
“……皇祖母寿辰?”半晌,苏颢才接话道,“那我该准备些什么礼物才好?”
“就按驸马所长,写一首贺寿的诗赋,或是寿贴,一类,心意到了就好。”
苏颢欣然点首,“这倒不难。”
长宁也点点头,不再说话。
太后寿辰这天,长宁穿了一身质地柔软的艳红长裙,苏颢本是着一身湖蓝色长衫,长宁看了觉得不妥,让侍女取来一身红色常服给苏颢换上。
“祖母虽每日礼佛,性格平和沉静,但于家宴上却非常喜欢热闹,尤*子孙穿红,以增喜庆。”
侍女为苏颢更衣时长宁在一旁说道。
苏颢听了,美目眨吧眨吧,连连点头。
这还是长宁第一次主动跟她解释一件事,她除了受宠若惊之外还是受宠若惊,以至不知如何回话。
及至苏颢更衣毕,长宁端详片刻,点了点头,侍女便为苏颢戴上乌纱双翼冠。
长宁道,“翼冠不必带了”,又道,“我来。”拉过苏颢手,让她坐在面前,拿起梳子,亲自为苏颢重新束发,先将长发梳至头顶束一发髻,几缕发尾散落下垂,再取玉簪插至发髻中,手拉发尾令玉簪紧固,然后将发尾绕发髻盘好,最后取来红色发带在发髻和发簪缠绕一圈,打一个结,令发带两端垂在后心,随风飘动。
如此一来,把个苏颢越发显的唇红齿白,粉团玉凿,飘逸出尘。
连司礼嬷嬷都看笑了,情不自禁道,“如此甚好。”
“公主殿下……”
在皇宫的御道上,长宁和苏颢与大内禁卫总领元子督不期而遇,元子督行了一个军礼,口中喃喃唤了一声,欲言又止。
长宁淡淡地说了一声“元总领”,算做回应。
苏颢本来走在长宁左侧,这时却转到右侧来走,整个人摆在长宁和元子督之间,不紧如此,还把一路攥在手中的折扇也“啪”一声打开,在胸前轻摇。
元子督终于将目光从长宁身上转到苏颢身上,但只看了一眼便立即移开了——这个男童的美貌实在令他无法逼视,又是他眼中钉,多看无益。
当长宁和苏颢从他面前走过,元子督的目光再次回到了长宁身上,目光复杂,满是挣扎之色。
苏颢走出一段距离后停下脚步,歪着脑袋想了想,回过头,目光与元子督目光相撞,将他眼底神色捕获无遗。
元子督一怔,旋即收回目光。
苏颢低头沉思片刻,也收回了目光,跟上长宁步伐。
宫中家宴设在紫光殿,由皇后操办,极是热闹,除了皇帝、众皇子、众妃嫔,还有先帝的几位太妃也都在座,果然如长宁所说,各自一身红色华服以讨太后欢心。
太后南向端坐大殿宝座之上,诸位太妃分坐两侧相陪。殿南搭舞台,戏舞百技并作。先是帝后率妃嫔、皇子、公主进茶进酒,朝贺太后千秋万岁。
贺毕,各自归位而坐。朝贺的乐曲一遍又一遍地吹奏,乐队里的歌工用嘹亮的响遏行云的歌喉,和着乐曲,唱出祝寿祝酒的贺辞,热闹非常。
苏颢坐在长宁身旁,脸上虽挂着一层清浅的喜悦应景,心情却无比沉重,元子督那如鹰隼一般的目光一直浮现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大齐立国百年,形成三大世族,江南世族、山东世族和关西世族。
江南世族在九品中正制下产生,早在前朝时便世代位居高级文官之职,但随着科举制的推行,逐渐衰落已是不可避免,难以对皇权造成影响。
山东世族乃是前朝皇族后裔,前朝实是亡于天灾而非皇帝昏庸,是以齐朝建立后迫于民意,并未将前朝皇族诛灭,而是将其由各地迁于山东,遂成山东豪族,虽是掌握一方势力,但因祖辈发誓效忠齐君才得活命,一旦有叛逆之举,便失去民心大义,为天下所不容,是以也不会对齐朝江山形成威胁。
现如今能够震动大齐社稷的只有世代握有大齐兵权的关西世族。
而元氏便是关西世族中势力最强的家族,元子督又是这家族的唯一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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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答应的极快,但走起笔来却是举步维艰,一点一停,一道直线画的似树干生瘤,且是一个瘤,一个瘤,又一个瘤,瘤的不断,等到好不容易走笔到长亭另一端,那笔下画出来的一横实是惨不忍睹,羞的苏颢都想以袖掩面。
读幼儿园时捏了泥人,摆到桌上一看,奇丑,不等爸爸妈妈说,自己就捂住双眼不愿去看,最后偷偷收到储物箱中塞到床底下了。
如今这道“书法”作品是藏不起来的,苏颢的小脸不由就有些红了。
吴相道,“驸马不要忘了为师教你的心法口决,‘闭目冥心坐,握固静思神,一吸分三咽,两手抱昆仑,丹田火云起,百脉自调匀,如此三度华,运气走周身,勤行无间断,万病化为尘”
苏颢听了眨眨眼,“可是师傅,走笔写字并非闭目冥心坐呀。”
“其实道理相通,”吴相道,“驸马只需将‘闭目冥心坐’改成‘运笔冥心画’即可。”
苏颢点点头,低头琢磨片刻,再次走笔,果然不似先前那般吃力,树干上的瘤也少了许多,一见有进步,便兴致勃发,一发用心尽力。
“夫人,不是老身多嘴,驸马这身板就得多练练,多出些汗,长高个儿,也更壮实些。”
不远处的廊檐下,侍女姆妈们簇拥着苏夫人立在那里观看,其中有个姆妈便忍不住说道。
苏夫人袖里笼着一把瓜子儿,边嗑边道,“可不是怎么着,我如今不愁别的,只愁驸马的身体,只要他能身强无病,我这做娘的也就放心了。”说完将口中瓜子皮吐到侍女端着的托盘里。
正说着,苏老太爷在一位侍女的搀扶下颤颤危危走将来,“自从我的小重孙儿给皇帝招做入赘女婿,我老人家便觉得不自在,如今好不容易公主不在驸马府,我老人家也偷空出来走走,嗯嗯。”边走边哼哼唧唧地说着。
侍女笑道,“老太爷说的是呢。”
苏夫人忙将手中瓜子撒进托盘,抢步迎上前行礼,“孙媳妇见过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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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罢了,”苏老爷摆手道,“你也够操心的,还行什么礼。”说毕抬头看看长亭中正在走笔的苏颢,点点头道,“是得好好练练,身体练结实了,好早生贵子,我老人家可是一直等着抱小玄孙呢。”
苏夫人听了,一张脸霎时变成煮熟的山楂色,到底还是挤出一个笑容道,“老祖宗说的是,孙媳妇儿也等着抱孙子呢。”
苏老太爷却不再说话话,只管低头沉思起来,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说了声,“回去喽,回去翻书给我小玄孙儿取名去。”颤颤危危地走了。
苏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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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雪却不住嘴,“事到如今,师姐我不得不相信,有了肌肤之亲一切都会改变。”
长宁终于开口,淡淡地说了两个字,“没有。”
“……?”玄雪双手举剑一招泰山压顶石化在半空,“你是说?”
长宁收回剑走到石桌旁重新坐下,“如你所想。”
玄雪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们到现在尚未行周公之礼?”说毕笑的花枝乱颤。
长宁盯着玄雪看,半晌方道,“你笑够了没有。”
玄雪止住笑,挂上严肃面孔道,“还没”,之后仰天大笑三声,这才道,“差不多好了。”欺身近前,“这是怎么发生的?真要笑死人。”
只听长宁不缓不慢地道,“驸马年幼,尚不通人事。”
玄雪不听则已,一听之下越发笑的不可收拾,“啊哈哈哈……”
这边正笑着,却见尸嬷嬷走了过来。
长宁投以询问的目光,“嬷嬷有事?”
尸嬷嬷道“门外有京兆尹府上派来的家丁,替周小乔小姐送信给公主殿下。”将手中名贴及信封双手奉给长宁。
是了,那日我曾许诺要赏她东西,当时说尚未想好要什么赏赐,想必是今天想好了。
长宁心里想着,打开信封,抽出信笺。
长宁展开信笺,只见上以流云行书写道:
“公主殿下赐鉴,
昔日小乔自青城王处脱险归来,殿下曾许诺予小乔以赏赐,时小乔未及答复,今闻京城五月十五月圆之夜,妇女不拘大家小户皆出,结队而游,名曰‘走月亮’,是时笙箫歌唱,游人云聚蚁集,热闹非凡,小乔若能与驸马同游五月十五则余生无憾也。
所请之事,务祈垂许,盼即赐复,翘首以待。
即颂近安。
周小乔敬呈。”
“啧啧,这文拽的,”未等长宁有所表态,凑在一旁观看的玄雪先就忍不住道,“看文字不知是位怎样的娴静小姐,谁能想象她是能将颠痫演到逼真的梨园翘楚?”
长宁抬眸看玄雪一眼,“你确定没有栽赃毁谤人家?”
玄雪被问的舌头打结,“……你不信我?我虽平日*开玩笑,但毁人名节的事绝不会乱说。”
“喔?”长宁挑眉,“是么?”
玄雪做揉搓流涕状,“小宫粉……你果然……不信我……”
长宁道,“我没说,”继而转首向尸嬷嬷道,“嬷嬷,到我卧房取笔墨来。”
“是,殿下。”尸嬷嬷答应一声,飘飘而去,不一时端了笔墨飘回。
只见长宁拿起笔在落款后的空白处写道,“已阅,准。”
玄雪笑,“别人还以为小宫粉惜字如金,只有我知小宫粉只有这三个字写的还能见人。”
长宁唇角抽动了一下,没有睬她,将做了批复的信笺装入信封交给尸嬷嬷,尸嬷嬷便飘走了。
“毫不夸张地说,这周小乔若是个男儿身,必成一代风云人物,”玄雪逼视着长宁清丽的面孔,“你就放心让驸马陪她去走月亮?不怕驸马被诱拐跟人私奔?”
“……师姐?”长宁站起身,“我要入宫向皇祖母和母后请安,速不奉陪。”下逐客令。
“好!”玄雪身形一闪倏忽不见,随后空中传来一句话,“与其让驸马被小乔拐走还不如本宫主抢先一步!驸马!本宫主来也!”
长宁虽知她是开玩笑,仍扬手将梅花镖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狠狠打出。
这只梅花镖差不多和驸马年纪一般大,在两人间飞来飞去十几年,从未丢失。
“宁儿,”长宁到坤平宫请安,皇后拉着长宁的手坐在榻上,一脸好兴致地问,“和驸马怎么样?”,说完怕长宁不懂,“就是,那方面,怎么样?”连着递了几个眼色。
长宁面无表情地道,“驸马年纪还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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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宁为苏颢戴上面具,随后自己也戴上,对小乔道,“可以走了。”
小乔道,“慢着,”指着长宁头上束着的马尾向苏夫人道,“苏伯母,我也要向殿下那样束发。”
为了外出方便,她亦是做了男子打扮,于顶上梳了一只发髻,缠以发带,原本并无不妥,但方才见长宁走出时心中涌出的惊艳之感令她顿时觉得还是在头顶束上马尾较为俊美,在苏郎面前她怎么可以输给长宁?
苏夫人摇头笑了笑,叫侍女拿来梳子,替她在头顶歪梳了一只马尾,束以发带。
小乔揽镜自照,嘟起小嘴,“歪了!”
长宁的马尾是正的,且以一环碧玉发箍固定,即雅致又大方。她的不仅是歪的,且发带飘飘,显的孩子气。
苏夫人道,“你年纪小,这样方显活泼。”不愿她抢长宁的风头。
不论怎么说长宁也是她儿媳妇,她这做婆婆的怎能向着外人?
小乔只好道,“罢了,就这样好了。”说了声“可以走了!”不见回应,拿眼看时,长宁和苏颢已不在刚才的地方,却是先她走了。
“等等我!”小乔喊着追上前去。
三人走出驸马府,却见门前下马石旁立着一人,右脚踩在石上,右手支在右腿膝盖上托着腮,左手一把扇子在耳畔轻摇。
小乔一看之下,不由大喊,“乌鸦!”
玄雪自下马石上收回右脚,将扇子“啪”一声折起,蹙着眉头走过来道,“我说你这位周小姐,本宫主今天并没有穿黑衣,怎么也是乌鸦?”
她穿了一件湖蓝色镶着白色暗纹压边的长衫,的确并没有着黑衣。
小乔小嘴一撇脖子一梗,道“乌鸦不论换了什么颜色的羽毛,始终还是乌鸦,”说到这里斜睨了玄雪一眼,又道,“你不仅是乌鸦,还是一只头上歪顶着一支拂尘的乌鸦。”
原来玄雪今天也是男装打扮,在头顶扎了一只马尾,只不过发带多缠了几圈,且又缠的密,在发根处绑出一指多长的柄来,看起来的确像一支拂尘。
苏颢掩嘴笑道,“你们两个,一个发尾向左歪,一个发尾向右歪,倒也好看。”
小乔和玄雪听了,各自哼了一声别过头去。
长宁淡淡看着,唇角微微弯了弯。
其时已是薄暮,四人到一家酒楼吃了晚饭,便到了撑灯时分,沿街店铺各式灯笼挂的挤挤挨挨,把个黑夜照的恍如白昼。
四人走到大街上,不知眼睛往哪放好。
苏颢正四面看个不住,冷不防左手被人捉住,抬头看时方知是长宁。
长宁轻声道,“街上人多,小心走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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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长宁不在,苏颢讲学后便不怎么想回驸马府,于是便去翰林院藏书楼看书。
藏书楼藏书之多可谓天下之最,苏颢虽是有看书,但上千万的书籍一时也看不过来,所以找来藏书索引册子,按照上面顺序拣一些没有看过一一看去,尤其留意那些注明孤本的书籍,因为这样的书籍好多都是绝世之作。
有时翻开一本孤本,看到眉批很丰富,密密麻麻的几乎写满了空白,苏颢便更加*不释手,她读书最喜欢看别人的注解,那里面凝聚着读书人的心血。
因为迫不及待,顾不得拿到外面阅读室看,扯过垫脚的凳子坐了下去,就在书架下看起来。
看的入了神,身体不知不觉向后倚在书架上,那书架晃了晃,“啪”一声,打从上面掉下一本黄绫册子来,砸在苏颢脑袋上。
苏颢捡起来,随手翻开一看,差点没昏过去,只见首页血淋淋的八个大字“欲练神功,挥刀自宫”,连忙合上,看看封面,赫然写着“葵花宝典”四个大字。
苏颢的小手不由一抖,像拿了火中取出的栗子一般将书丢在地上。
及至书本落地,苏颢转念一想,虽说对这本书如雷贯耳,但里面到底写了什么内容却是不知道的,好奇心起,便俯身又捡了起来,一字不落细细地从头看到尾。
看完之后才知道,原来这本书也就是书名和首页的八个大字吓人,内容上中规中矩,写的是内功心法和武功招式,是一本讲解详细的武术秘笈。
苏颢想起曾在御书房藏书库共事的那个小太监,美目眨巴眨巴,当下写了一个抄本放到袖子里带出了翰林院。
无巧不成书,苏颢刚出翰林院,正碰上小太监扶着黄公公低着头走过来。
“黄公公?”
苏颢上前打招呼,注意到两人神色凄楚,身上背着包袱。
原来这黄公公一直不得宠,加上年纪大了在宫中根本做不了什么事,便被掌事太监打发去为先帝守陵。
苏颢听黄公公说了遭遇,心下甚是怜悯,当下对那小太监说,“你和黄公公师徒一场,也算有缘,他如今年迈体弱,你当好好照顾他才是。”
小太监点头,“是。”
苏颢打从袖中抽出抄本放到小太临手里,“我出门身上从来不带银两,是以不能周济你们钱财,只有这本书送给你,或许对你有用。”说毕不等小太监反应过来便自走了。
长宁这些日子一边习武一边派人暗查白实。
结果得知,白实是京城一家书院的山长,平日除了掌管书院,偶尔也给学生授课,所作所为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长宁觉得不可思议。
这个人的五官她以前分明见过。
她身为公主,所见者除师傅和师姐,不外乎王公贵族达官显贵,所以这个人就算不是苏颢猜测的那样是青河王,也绝不是个简单人物,怎么可能只是个平凡的书院山长?
玄雪是卧底和暗查的积年,可惜近日一直在忙其他的事。
长宁心中疑惑重重,决定亲自去书院看个究竟。
“咄!捉住一个白衣女飞贼!看镖!”
长宁的身形刚闪出公主府,一个女子的声音传入耳中,接着背后袭来一点寒芒。
长宁反手到背后接住梅花镖,淡淡唤了一声,“师姐。”
玄雪笑道,“本宫主打算前往某间书院,不知同路否?”
长宁唇角勾了勾,“师姐代我走一趟,我便不去了。”
玄雪正色道,“我绝不同意。”伸手挽住长宁手,携她一同划空而去。
月华之下,两人的身形落在书院最高一处房顶,俯视院中动静。
片刻后,长宁道,“师姐你确定我们一定要站在这么显眼的地方吗?”
“很显眼吗?我还嫌不够显眼呢,和师妹在一起,我希望站到天地之正中,让所有都能看到你我并肩而立的身影。”玄雪说着看了长宁一眼。
长宁一身白衣,说不尽的飘逸出尘,俯眺清流,从容自若,背上背着造型典雅的青铜古剑,平添了她三分英凛之气,亦似在提醒别人她剑术超凡。
“师姐什么时候说话能正经点呢?”
“小宫粉,我已经正经到不能再正经了。”
“那你最好别正经,”长宁淡淡地道,“你正经起来怪吓人的。”
“……”
“不过,”在玄雪沉默后长宁道,“跟师姐在一起我也并不屑于躲躲藏藏,我相信这世间没有我们合力打不败的敌人,只是,”长宁说到这里话锋一转,“这样站下去我们并得不到想要的信息。”
“……还说我,你岂不是比我更吓人,突然没头没脑说出这么长一段话来,你还是给我少言寡语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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