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
又是一道闪电。
长久的静默。
鸣人的瞳孔倏然缩小,不断地颤抖着,一些零碎的记忆碎片划过他的脑海,我爱罗额头的伤,以及顺着他的鼻梁流下的鲜血的形状,看起来那么似曾相识,带着熟悉的窒息般的痛。
他的另一只手还抓着我爱罗的肩膀,隔着薄薄的布料,竟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我爱罗看着呆立的鸣人,眼神挣扎了片刻,最终还是垂下了眼睛。
“鸣人,对不起……"
他的声音疲惫无力,细若耳语。
鸣人没有应答,他还沉浸在突如其来的震惊和茫然里,大脑一片空白。
我爱罗的眼神充满了痛苦与不甘。他低下了头,咬紧了嘴唇,密密的发丝遮住了他的眼睛,看不真切。
有什么晶莹的液体从他的发丝间滑落。我爱罗的肩膀在鸣人手里微微颤抖,他在哭,无声的悲泣。
鸣人松开了我爱罗的肩膀,踉踉跄跄地后退,双膝一软跪倒在泥地里。他痛苦地抱住了头。脑海中迅速闪过一帧帧画面,自动拼凑成形,一点一点地清晰、连贯。记忆随之被一点点地唤起,像滴落在浅水里的一滴墨汁,震起一圈圈不平静的环状涟漪。
他想起来了,他全都想起来了。
“为什么?!”鸣人疯狂地大喊,胸口处传来撕裂般的疼痛,“为什么?!我爱罗,为什么!!!”
鸣人跪在泥水里嚎啕大哭,眼泪涌出眼眶,与雨水融为一体,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像是某种动物临死前的哀嚎。
我爱罗走到鸣人面前,低头看着痛哭的鸣人,伸出手,很轻很轻地触了触鸣人的金发,像是怕打破一个干净而美好的幻境一般。鸣人感觉到了我爱罗的触碰,站起来,不顾一切地扑向了我爱罗。
他们在大雨中疯狂地拥抱。鸣人紧紧地环着我爱罗的躯体,他的面孔因自责和痛苦而变得扭曲,海蓝色的眼睛里熊熊燃烧着痛彻心扉的思念和愤怒交织成的火焰。
他没有看到的是,我爱罗已把所有的悲伤悉数堆进眼底,他安静地待在鸣人怀里,头枕着鸣人的肩,嗅闻着熟悉的味道,唇边甚至还流露出一丝温柔的笑意。
他把一生都给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