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饶是江户川柯南这样，自认为也经历过了大风大浪的人，也实在没办法冷静下来。
加上眼前茶色短发齐耳的“女童”过于平静的脸色，让他甚是有种，有火没地方发的憋屈劲。七八岁的身体，加上过于精致的面容，让她看起来更小，确实是不折不扣的女童。
仅从表面上来看的话。
“什么叫做，就算服用了‘解药’，也并不是百分百的恢复原来的样子？”
“字面意思，大侦探。”她终于舍得从眼前的杂志上移开目光，看了他一眼。
是，她说的每一个字，江户川柯南都听懂了，但是组合起来，他一句话都没听懂。
用食指握起杯子，喝了一口里面的牛奶，灰原哀的腰挺得笔直，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优雅来。然后将杯子放在桌子上，喝牛奶的原因是想长高，以前总是喝咖啡，是因为时间不够，需要做解药。
现在，事情以了，解药做完。她不缺时间，所以没必要虐待自己的身体。
是的，她没打算变回去。
或许是因为今天阳光不错，她的心情也好上许多。于是颇为平静，不厌其烦的，再次对眼前，比她还要矮上半分的江户川柯南重复了一次刚才的话。
“首先，我很抱歉。”
“解药已经研制出来，但是，并不是完全版的解药。所以，有百分之七的致死率。”
“其次，药有副作用，你的身体未必能承受得住药力，你的身体功能会出现不可预计的衰竭。”
“其三，它的第二个副作用，是你会出现突发的，变回江户川柯南的情况。”
这种心情…该怎么说呢？江户川柯南真是恨不得上去掐死眼前的灰原哀？
“真是笑话…”过了半响，他才苦笑着说出这句话。组织已经溃败，资料也已经到手，他以为他很快就能回到那个灰发的少女身旁，可已经过了整整半年，却只是等来这么一个结局？
未免太过可笑了。
灰原哀没有说话，她蓝色的瞳孔有些黯淡。
这不是江户川柯南想要的，但是这又何尝是她想要的结果？
她欠他一份解药，灰原哀也想还他那十年的时光。但是科学这种东西，不是一句话，一个想法就足够改写的。
APTX4869，本就是数代人的心血。而她和江户川柯南本就是这东西意外带来的产物。
它带走数之不尽的生命，但是同样的，那些生命的死亡，才造就了他们两个活下来的一线生机。
完全版的解药？她闭上眼，掩下那一抹苦涩。以现在的科学认知…
无法做到。
“很抱歉…”她尽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平稳。
“我不是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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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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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PTX4869，它的研制是不断发现与修订错误的过程，可是至今为止，没人敢说能在这份试卷上写下正确的答案。
灰原哀也不能。
没有答案就没有解决的办法。
即使在小白鼠身上做再多的实验也没有用，毕竟不是人。除非进行大量的人体实验，否则无法得到她想要的数据。
在计算机上模拟计算出来的东西，永远只是“模拟”。没有实验，一切都只是空谈。没有实验，空凭计算出来的东西，不可能做得出解药。
可那样的事，她不会再做。江户川柯南也不会允许她再做。
走到这里，似乎已经到了尽头，前面似乎是康庄大道，但是却险象环生。
百分之七的致死率…
实在是高得吓人，更遑谈衰竭，以及突发的，变回江户川柯南的可能…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它只是另一种毒药。
但是，半年能做到这个地步，灰原哀，不，确切的来说，是宫野志保。
无疑是天才中的天才。
“生物学…化学…不是说说，算算，就可以的。需要大量的数据和实验来支持。”她的声音不大，但是江户川柯南听得很清楚。像是解释，又像是在道歉。“之所以需要总部里的资料，重要的是那一部分的实验数据。但是，这些数据，并不完全。我们两个也只是试验品，出现了不可预料的结果。”
剩下的，她没有说完。
但是江户川柯南听懂了。这从某种方面来说，之前的实验，理论，公式，几乎都要推倒重来。
他咽下那一抹苦涩，拍了拍灰原哀的肩膀。
“我知道了。辛苦。”
算得上出格的举动，但是灰原哀没有计较。
“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他的声音很低迷，七八岁的稚嫩脸上呈现出一种莫名的颓靡。
“我很抱歉。”这是她今天第三次说出这句话，这不是她的作风，足见诚意。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江户川柯南没有再多说下去，他已经没有多的精力来宽慰她。
他需要点时间来消化这个事实。
于是他径直走了出去。
屋外阳光明媚，明媚得有些刺眼，像是另一种形式的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