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HunLu┃160311【原创】灰色地带（勋鹿/强强/中长）

楼楼，我是群里的琦琦，文很好看，好长，要慢慢看了

我的号被关小黑屋了，申诉不了，我临时注册了新号，用着不太习惯

看完了，什么时候更啊，真的好看，不过里面看的好纠结，心疼

007.
抬头望着天际，估算着现在的时间。工作人员陆续从休息区域走出，面无表情地站在饮食区，准备分配食物。即使一个人都没有来，他们收拾好碗筷和食材按部就班地离开。新人区的教练也一样，他们清楚地上的血迹从何而来，看见被我和朴灿烈绑在树桩上的孩子，听见那些孩子的叫唤声，他们旁若无人，甚至冷血地置之不理。
即使和他们生活在一起很久，这些人对孩子们的生命毫不关心。
难怪这座岛上可以训练出令政府和家族满意的怪物。
我低头，止不住地勾起唇角。
就像我这样的怪物，不也被这座岛给训练出来了吗？
运输货物的船只靠岸，船只上的工作人员刚下船便看见原本金黄的沙滩上弥漫着血迹和尸臭味。几个工作人员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像是他们的头领，拉下口罩，眯着眼睛打量四周。最后将目光对上了我和朴灿烈，眼睛里闪过异样的光。
朴灿烈坐在树桩上翘着二郎腿，漫不经心地露出纯真的笑容，歪着脑袋，毫不忌讳这些工作人员略带审视的眼光。而我站在他的身旁，之前近乎失控奔溃的情绪完全消失殆尽，取之而代的是冷淡，对这个世界望眼欲穿的淡漠。
又或者说，现在的我正在尽力压制着那种疯狂劲。应该感谢朴灿烈一直陪在我身边，一点点带我走出来。将情绪控制到最低点，撑起脸上的淡漠，对上眼前的人。
良久，那位头领合上手中的资料，将资料丢给身后的人，插着口袋朝我走来。
“名字。”
他点燃了一支烟，直接切入主题。
“吴世勋。”
“朴灿烈。”
在岛上练就的察言观色，使得我和朴灿烈甚至连眼神都不用接触就可以判断出眼前人。不多言，眼光毒辣，是玩转心理的行家，打量人的手段十分高明，甚至可以说不留任何蛛丝马迹。
又是一个短暂的停顿，男人指了指树上几个孩子，“你们违反了规矩。”
我没有说话，朴灿烈依旧勾着唇角，心不在焉地低着头，有节奏地晃着腿。
“人数有限，为了把这群孩子从各个国家带过来也费了我们很多的时间。你们把这两批的孩子基本都赶尽杀绝了，看来是和我们过不去？”男人挑眉，眼中泛起一丝阴冷。
朴灿烈笑着，插着口袋站起身，“没有的事情。既然我和他还绑了一些垃圾在树上就说明这些孩子以后是有潜力为你们效劳的，您如此胆识、远见的人事到如今应该猜得到我们想干什么。”他收起笑容，面部瞬间淡然，“先生，作为一个局外人，别他妈天天装着一副清高的嘴脸对我们嗤之以鼻，有些事情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清楚是怎么回事。”
男人依旧面无表情，把目光移到我的身上。
“先生，我们的筹码是身后这些还算有潜力的孩子。至于垃圾，不用你们亲力亲为，我们已经帮你做了几年之后会做的事情。听您的口气，找来这些垃圾应该费去你们很多的精力和时间，好不容易送到岛上来，花了资金和人脉变相地创造他们，最后被我们直接送上了天，多少会感到烦躁不是吗？”
其实我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去揣测一个成年人的内心，但是为了出岛，我和朴灿烈应该干了很多丧尽天良的事情，我们没有退路，是死是活也只能向前走。
男人陷入了沉默，一支烟的时间，最后将烟熄灭，背过身，“不愧是甘比诺旁系亲信的后裔。”
他挥了挥手，对身后的几个工作人员做了个手势，工作人员将孩子从树上放下，抬着担架将他们陆续送回医护室。
他扭头瞅了我和朴灿烈一眼，“几岁。”
“13。”
“12。”
男人点了点头，“这个岁数有勇气和成年人谈判的小孩基本看不到。在之前几批孩子里也没见过，你们是第一个选择用这种极端的方式出岛的人。”
出岛。
这是这个岛上所有孩子都希望的事情。
明明是一个值得高兴的事情，我的内心却平静如初，就好像我离开的地狱和外面的世界比起来都一样。
即使出岛又能够改变什么？
记忆里父亲模糊的脸庞和对我的冷眼相待，这是现在的我唯一记得的事情。甚至整个世界上所谓的“好”都远离着我，所谓的“坏”都像亡灵一般环绕在我的身边。
从船舱朝外看去是大片的海洋，以及一个逐渐变小的、即将消失在海平线的岛屿。
岛屿上埋葬着我的人性、我的良知和道德。
我将他们埋葬在那里，心里的某处却有期盼着未来的某一天，有人能找到它们，并将它们重新带到我的身边。
在我深知脑海中有一个开关的时候，我便清楚我已经再也回不去了。
手上的鲜血可以被海水冲洗，但是我并没有选择；身上的白衬衫被孩子们的血液染红，但是我并没有选择丢弃。我像是对自己在说，吴世勋这就是你，这就是脱下伪装后的本性。
你若真是冷淡之人，怎么会对鲜血如此热衷？
我清楚我这样的人回到真正的世界上会是一个被抛弃的怪胎，就和现在躺在地上假寐着的朴灿烈一样，他叼着树枝，哼着不知名的小曲，但是我断然他的内心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轻松。他和我都是心思慎重的人，我们对自己有很强的认知，也因此会惺惺相惜。
就是因为有了强大的认知，所以我才得出这样的结论：
——我的人生注定坎坷。
之后的数年里，我用我的人生和时间证明这个结论。
——所以，再见了。

008.
这个岛的位置处在太平洋西南面，是一座连卫星导航都搜不到的岛屿，又或者说是被政府刻意抹杀掉的岛屿。岛屿的大致位置记住了，只是这种一天一夜的航程多少让我有点眩晕。
踏上平地，我徒然有些站不稳，还没待我缓过神来，我和朴灿烈被男人安排上了一家飞机，便驱车离开。
当看到驾驶员是斯图先生的时候，我吃了一惊，朴灿烈只是抿唇，没有说话。瞄了一眼坐在副驾驶座位上沉睡着的驾驶员，我心下了然，“先生，说吧。”
“药效还有一个小时。所以有些话，我需要告诉你们。”斯图先生将电话递给我，朝朴灿烈示意了一个眼色，他饶有兴趣地勾起唇，识相地走出驾驶室。
电话铃声响了两次，被人接起，耳畔传来的是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是还未被送上岛之前令我心生畏惧的声线。
“我的儿子。”
苍老而有力，对父亲即使没有以前的畏惧，却依旧有些许生疏，甚至带着一点对陌生人的戒备。父亲是什么样的人，我已经与其六年从未相见，对父亲的过去和状况通过斯图先生的告知，但是即使是斯图先生，我亦不会百分百相信了。
现在的我，只想用自己的三观去判断他、解读他。
“父亲。”
“闻声便能判断你这六年，受益匪浅。”他的语气听起来像是感慨，并未有任何对待儿子的思念之情。
“是。”我清楚他一定有话要交代，记忆里的他不是那种多言废话的人。
“那么，现在就来验收成果吧。我的儿子。”他的话锋一转，留下了一个短促的停息后，直奔主题，“我们家族世代奉承着甘比诺每一代的当家，吴家是甘比诺旁系的亲信。从第一代到第四代所有的亲信都是吴家人，无一例外。”
我沉默地听着，父亲没有给我任何喘息的时间，继续道。
“你的目的地，便是那个家族的住址，美国纽约。接下来，你所要做的便是得到第五代当家的认可，这是你的第一个任务，也是最重要的任务。无法得到那位当家的认可，不需要我出手，你就会莫名其妙地面临各式各样的死亡。你没有其他去处，我也不会给你留下任何选择的余地。”
是残忍的吧。
亲生父亲将自己的儿子推向无止境的深渊，明知危险的存在，却义无反顾地决定了。我甚至连任何的退路都没有，没有任何的资本和筹码在这个世界上玩转。
我沉默许久，最终退一步妥协了，“我明白了。”
或许，我真的是一个容易妥协、消极的人。若是碰到朴灿烈，估计会和父亲反着干吧。想到这里，沉重的心情多少浮起了一丝愉悦。
“很好。吴世勋，你是我的儿子，是培养出来的人，也就是说你必须要站在万众之上。若我认定你的懦弱，对于你的遭遇，我不会怀有任何的怜悯之心。一个不行，你身后的朴灿烈就会成为第二个你。强食弱肉的世界，你在岛上经历了、遭遇了。几年未见，你的能力就用这个任务来鉴定吧。爬上去，吴世勋，不想被抛弃的话就爬上去。”
话音刚落，电话就被挂断了。
我垂下手，握紧电话，疲惫地闭上眼睛。
几乎两夜没睡，之前由于岛屿上的屠杀，神经紧绷到奔溃的边缘。昨天在船上更睡不着，一下子不适应周遭的环境让我浑身戒备着。刚才又被父亲的话语搞得有点心力憔悴，现在的我什么也不想做，只想好好睡一觉。
良久，我启唇，“斯图先生，你之前说的那个公寓在纽约，是吗？”
斯图先生点了点头，将电话收回，见我的脸色煞白，蹙着眉，安慰道：“世勋，我不知道你的父亲刚才对你说了什么。但是记住了，不要去怨恨你的父亲……”
我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我睁开眼，“我没力气怨恨他，但是请先生您不要为他做任何辩解。”
任何的辩解对我而言都是没用的。
因为我只会用自己的三观去判断一个人。
斯图先生叹了口气，没有继续劝说我。他对我的性格心肚明知，正是因为理解我，所以，叫醒身旁沉睡的副驾驶员，启动引擎，准备起飞。
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身体和精神都已经到了临界点，父亲刚才的一番话更是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无论如何，我都应该好好调整自己，不应该将情绪的发泄点放在无用的事情上。与其去怨恨自己的父亲，倒不如将心思和远见放在甘比诺家族上。
朴灿烈在座椅上歪着头睡得很香，斯图先生让我也稍微调整一下，给了我一套干净的衣服就把我赶出驾驶舱。我扫视了机舱内部，高级皮质的座椅，精致华美的机舱设计，无异不显露着富贵招摇。这是一架私人飞机，这家飞机的主人和甘比诺家族是有挂钩。
甘比诺家族，不陌生。美国赫赫有名的黑道家族，刚才被父亲告知，我是家族旁系亲信的后裔。突如其来的信息量让我不经扶额，也清楚了为什么父亲从小对我严格要求。既然要做当家的左膀右臂，这些都是必须要有的觉悟。
我躺在座椅上，整个人陷入座椅之中，闭目养神。
作为当家，必定对每个旁系亲信进行审核。血统可以遗传，但是忠诚不一定。能够坐上当家之位的人必定有他的一技之长，这些人的阅历比我们这个年纪的人超出几倍至多，同样都是在鬼门关前晃悠过的人。他们看人的眼光肯定超出常人太多，一个破绽就会引起他们的怀疑。
得到当家的信任，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
既然如此，走一步是一步。
有了一身的血统，应该还是能见到当家人的脸面，先用自己的判断力去判断眼前人是最上策。

009.
朴灿烈醒来的时候，揉着他的头发，皱着眉头，满脸的不耐烦。之前没见过他衣冠不整的样子，今天见识到，并让我意识到他有严重的起床气。眯着眼睛，打量着四周，继续揉着半睁开的眼睛，慢吞吞地走向厕所，似乎压根没意识到我的存在。
厕所里传来水花声，我耷拉着脑袋，重启的大脑依旧有点笨拙。
我是在朴灿烈醒来前清醒的，醒来后，神清气爽的，一觉无梦的深度睡眠在岛上基本是碰不到了。我摸了摸挂在胸口的红绳，目光聚焦在某一点上开始恍惚。
朴灿烈出来的时候，起床气算是彻底清醒了，换上了新的衣服，人模狗样的。见我发呆，手在我面前挥了挥，“喂，吴世勋，你丫给我醒醒。”
我回过神，“睡醒了，就来找我麻烦？”
“哈？”朴灿烈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有病吧，我就像问这架破飞机准备开哪儿去？”
“纽约。”我见他愣神，提醒道，“美国，纽约。”
朴灿烈听后，低头笑出声，“所以到了最后还是要去那个鬼地方。”
“父亲没有和你打电话，说明你就被告知了不是吗？”
他看了我一眼，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丢给我一瓶，斜靠在一旁，“我的命可没你那么好。父亲把名分给你了，我随我的母亲姓也就说明父亲没有承认我。”
怪不得，父亲刚才说：“一个不行，你身后的朴灿烈就会成为第二个你。”
算盘打得真精明。
“不过，你放心。只要稍微用点心思，爬不到顶端，上层还是可以爬到的。之前在岛上说过，我会和你联手，当然我有条件。这个条件，我们之后再谈。父亲还未把他手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我们，先博得甘比诺和父亲的信任，再来解决我们的事情。”他笑着，朝我走近，“条件不会太让你为难，辅助你往上爬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情。所以，条件一定是等量代换。”
等量代换。
实在话，即使和朴灿烈相处已有三年之久，我依旧无法将全部底牌亮在他眼前。这个人的存在着实无法忽视，比起身手，我有百分之百的信心可以与之对抗，但是论城府，我肯定比不过他。朴灿烈是谈判专家，他从来都是不慌不忙的模样。
就像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从暗中走出来的刹那，让我有一种被威胁的错觉。
我的身世，包括父亲给予我的指示，他都一清二楚。包括他第一次到岛上，看到新人区的满地狼藉，他就在暗处以旁观者的姿态看清了全部。我甚至都可以大胆地推测，他当时就已经知道出岛的方法。还有平时他偶尔收起玩笑的表情，提醒我的一些话语。
“等量代换，朴灿烈。”我抬起头，对上他玩味的眼神，他了解我，但我对他的了解几乎属于零。他的过去大部分也是从斯图先生口中得知，在被送上这个岛屿之前，他在做什么？我的父亲对他说了什么？
原来如此……
我勾起唇角，其实现在的他内心也是动摇着的吧。因为我们互相都从未真正放下戒备和偏见，想要真正地了解对方，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心境。
“待我爬到一定的位置，我们再合作吧。能够一个人解决的事情，我尽量想一个人解决。无法解决的事情，我会找你来商量。这个答复使你满意吗？我的弟弟。”
我们之中终究有一个人要做出让步。
同父异母也好，什么也罢，至少在困难的时刻，我们还可以相互依靠，完成各自的目标。
所以，这次由我做出让步，向他表明我的诚意。
在那个家族面前，我和他都是过于渺小的存在。或许一开始可以依靠自身的能力走下去，但是我们都是独来独往的性格，况且大家族内部是什么样的场景，我们完全不清楚。在这种情况下，信得过只有眼前这位，之后的日子不仅扩张自己的人脉，并且要做出扎实的基础。
我站起身，朝他走近，伸出手，“满意吗？朴灿烈。”
他笑出声，单手捂住额头，“输给你了。你这种死德性见好就收，内心里还存有一丝侥幸是吧？真不怕被我骗？”
我耸肩，“至少你没骗过我，认识你三年了，所以这个信任我会给你的。不过，在互相托付这个信任之前，我向你保证，没到万不得已，我是不会轻易麻烦你的。”
他挠了挠脑袋，握住我的手，“目标是会改变的，条件也是。地狱我们一起入、一起闯，至于陪同的代价，我们在地狱深处慢慢探讨吧。”
好的。
让我们站在地狱深处，慢慢探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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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一更，我想想要不还是周三和周末两天更新吧。
我这里可没放假，如果可以的话我尽量平时抓紧写点，尽量争取日更（可能性不大），定期更新比较适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