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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玖
006.
在岛上最难捱的日子莫过于深冬。
这座岛是太平洋西南面的岛屿，到了深冬，气候恶劣、严寒急冻。岛上的孩子根本无法躲在简陋的宿舍里避寒，对于还未发育完全的孩子们来说，这样的气候算是雪上加霜。
刚来岛上的第一年深冬，我冒着大雪，迈着冻得没有知觉的双腿，找到了一处山洞。随即折返回宿舍，引领着孩子到山洞里避寒。我和几个孩子升起火苗，窝在一起度过了最为寒冷的几天。倒是下暴雪的几天里，我们也没有被迫晨起训练，这样的鬼天气，不开玩笑，真的会死人。
深冬的日子，最让我难忘的便是脚底的冻疮，由于气候引起的局部皮肤反复的肿胀性损害。那几天依靠双脚站起身也很困难，只能天天躲在山洞深处，脚掌靠近火堆，安静等着复苏。偶尔深夜，被斯图先生拉起来训练，当看到我红肿的双脚时，淡淡地说：“是吴先生的儿子的话，就站起来。”
每次听到他拿这句话来激我的时候，我的内心多少是有点颤动的。
吴先生的儿子。
有了这个头衔后，我便开始寸步难行。
“今天就到这里。”斯图先生蹲下身，将浑身湿透了的我捞起来，“快点回去吧，把衣服晾干，躲在温暖一点的地方呆着。否则要感冒了，还有……”他丢给我一支药膏，“拿去吧，我看你的脚都出脓了。”
我朝他鞠了一躬，一深一浅地走回了山洞。
这座岛上是为何存在着的，我不想知道。至少斯图先生现在并不想提及这些事情，所以我在等待着我想要听到的答案。
把药膏涂在脚掌上，周围的孩子窝在一起都熟睡着，我也靠在一旁岩石上闭目养神。
斯图先生偶尔会觉得我们很可怜，他们被亲生父母送到岛上进行训练，并且没打算接他们回去。我一直不懂他口中的可怜是什么感情用意，至少我无法接受这种无能脆弱的情感。
我的睡眠时间越来越短，每次醒来头昏欲裂，火已经熄灭了，袅袅青烟。我呆坐了一会儿，摸索着站起身，从角落里拿起前几天几个孩子冒着大学跪地翻到的火柴，推挤在一起，冻到僵硬的手指用木棒相互磨蹭了许久才擦出火苗，顿时整个山洞又暖和了起来。
我看着原本缩在毛毯里、皱着眉头的孩子逐渐舒缓眉头，不经笑了笑。虽然和他们并不熟悉，但是多少和他们相互照应才生活到了现在。
有些孩子较为弱小，都会成群结队在一起，比如现在半躺在我正对面的男孩。他叫伍德，金发碧眼，十五岁的他是岛上最大的孩子。他性格聪明伶俐，比其他人大了许多，会时常照顾几个体质很差的孩子。
虽然不是同一个教官，但是在我眼里，他算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伍德清醒的时间也比其他孩子早了不少，他轻手轻脚地站起身，看到我时，朝我笑了笑，“不多睡会儿吗？”
我摇头，见他正摸着身旁女孩的额头，那个女孩呼吸略带困难，满脸通红。应该是发烧感冒，我对这种病症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来到岛上小病从未断过。
“有点伤脑筋了。”他挠了挠头，转过头来看我，“可以帮我往爱丽丝嘴里喂一点雪水吗？不要让她喝下去，帮她润唇就好。她嘴唇干裂，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出去找点草药。”
这个天气还要出门？
呼啸的寒风，光听声音就清楚这种鬼天气还是乖乖呆在山洞里，不要出门最好。
只是看到伍德的神情，我不由地叹了口气，往毛毯里缩了缩脖子，点了点头。见伍德开心地笑了笑，“虽然之前不认识你，但是很谢谢你帮我的忙。”
世间最不缺的可能就是这样的老好人吧。
爱丽丝，也就是伍德口中所说的，这个发高烧的女孩。身体比起其他孩子还要瘦弱，印尼血统，小巧玲珑，现在正脆弱地躲在毛毯里，时不时地咳嗽着。我拿着小瓷碗到山洞外盛了点雪，然后放在火上烧了烧，试了试温度给她喂了下去。
这个天气恐怕不会有什么草药在野外生长，到医护室拿药可能会更加方便。
只是那群冷漠的旁观者是否会给我们药，另当别论。
我来回给爱丽丝喂了不少温水，还用毛巾不停地擦着她额头冒出的汗液，盘算着伍德什么时候回来。
伍德回来的时候，外面呼啸的风声已经停住了。
他的脸上有不少血迹，周围的几个孩子见他回来了立马围了上去。他笑着摆摆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快点给爱丽丝喂药下去。”
见到我略显探究的眼神，他似乎不想瞒着我，无所谓地说：“教练让我打赢他才能拿药。所以就切磋了几场，结果我惨败，怎么可能打败他呢。然后我就趁着他们不注意，跑到医护室里偷了几片药出来了。”
“你倒是认识这些药？”
伍德愣了愣，随即低声说：“我的亲生母亲是位药剂师，没来岛上前，我一直会待在母亲身旁看她工作。久而久之，我就认识了。相信终有一天，我的母亲会来接我。”
听了他的话，我沉默着，随即他拍了拍我的肩，“兄弟，你之前没怎么见过你？你是恶魔教官的学生吧，难怪了，话说你和其他孩子还真的不一样啊。感觉比他们成熟好多，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伍德。”
成熟？
或许，不到十岁的我能够懂得世间的冷暖确实比同龄人成熟了许多。
然而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人天生便是佼佼者。天生和后天，总归是有天差地别的不同，毕竟一个是你靠努力获得的，另一个是你与生俱来的。幸运的是，我两者皆有。
在岛上最难捱的日子莫过于深冬。
这座岛是太平洋西南面的岛屿，到了深冬，气候恶劣、严寒急冻。岛上的孩子根本无法躲在简陋的宿舍里避寒，对于还未发育完全的孩子们来说，这样的气候算是雪上加霜。
刚来岛上的第一年深冬，我冒着大雪，迈着冻得没有知觉的双腿，找到了一处山洞。随即折返回宿舍，引领着孩子到山洞里避寒。我和几个孩子升起火苗，窝在一起度过了最为寒冷的几天。倒是下暴雪的几天里，我们也没有被迫晨起训练，这样的鬼天气，不开玩笑，真的会死人。
深冬的日子，最让我难忘的便是脚底的冻疮，由于气候引起的局部皮肤反复的肿胀性损害。那几天依靠双脚站起身也很困难，只能天天躲在山洞深处，脚掌靠近火堆，安静等着复苏。偶尔深夜，被斯图先生拉起来训练，当看到我红肿的双脚时，淡淡地说：“是吴先生的儿子的话，就站起来。”
每次听到他拿这句话来激我的时候，我的内心多少是有点颤动的。
吴先生的儿子。
有了这个头衔后，我便开始寸步难行。
“今天就到这里。”斯图先生蹲下身，将浑身湿透了的我捞起来，“快点回去吧，把衣服晾干，躲在温暖一点的地方呆着。否则要感冒了，还有……”他丢给我一支药膏，“拿去吧，我看你的脚都出脓了。”
我朝他鞠了一躬，一深一浅地走回了山洞。
这座岛上是为何存在着的，我不想知道。至少斯图先生现在并不想提及这些事情，所以我在等待着我想要听到的答案。
把药膏涂在脚掌上，周围的孩子窝在一起都熟睡着，我也靠在一旁岩石上闭目养神。
斯图先生偶尔会觉得我们很可怜，他们被亲生父母送到岛上进行训练，并且没打算接他们回去。我一直不懂他口中的可怜是什么感情用意，至少我无法接受这种无能脆弱的情感。
我的睡眠时间越来越短，每次醒来头昏欲裂，火已经熄灭了，袅袅青烟。我呆坐了一会儿，摸索着站起身，从角落里拿起前几天几个孩子冒着大学跪地翻到的火柴，推挤在一起，冻到僵硬的手指用木棒相互磨蹭了许久才擦出火苗，顿时整个山洞又暖和了起来。
我看着原本缩在毛毯里、皱着眉头的孩子逐渐舒缓眉头，不经笑了笑。虽然和他们并不熟悉，但是多少和他们相互照应才生活到了现在。
有些孩子较为弱小，都会成群结队在一起，比如现在半躺在我正对面的男孩。他叫伍德，金发碧眼，十五岁的他是岛上最大的孩子。他性格聪明伶俐，比其他人大了许多，会时常照顾几个体质很差的孩子。
虽然不是同一个教官，但是在我眼里，他算是个很好相处的人。
伍德清醒的时间也比其他孩子早了不少，他轻手轻脚地站起身，看到我时，朝我笑了笑，“不多睡会儿吗？”
我摇头，见他正摸着身旁女孩的额头，那个女孩呼吸略带困难，满脸通红。应该是发烧感冒，我对这种病症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来到岛上小病从未断过。
“有点伤脑筋了。”他挠了挠头，转过头来看我，“可以帮我往爱丽丝嘴里喂一点雪水吗？不要让她喝下去，帮她润唇就好。她嘴唇干裂，这样下去可不行。我出去找点草药。”
这个天气还要出门？
呼啸的寒风，光听声音就清楚这种鬼天气还是乖乖呆在山洞里，不要出门最好。
只是看到伍德的神情，我不由地叹了口气，往毛毯里缩了缩脖子，点了点头。见伍德开心地笑了笑，“虽然之前不认识你，但是很谢谢你帮我的忙。”
世间最不缺的可能就是这样的老好人吧。
爱丽丝，也就是伍德口中所说的，这个发高烧的女孩。身体比起其他孩子还要瘦弱，印尼血统，小巧玲珑，现在正脆弱地躲在毛毯里，时不时地咳嗽着。我拿着小瓷碗到山洞外盛了点雪，然后放在火上烧了烧，试了试温度给她喂了下去。
这个天气恐怕不会有什么草药在野外生长，到医护室拿药可能会更加方便。
只是那群冷漠的旁观者是否会给我们药，另当别论。
我来回给爱丽丝喂了不少温水，还用毛巾不停地擦着她额头冒出的汗液，盘算着伍德什么时候回来。
伍德回来的时候，外面呼啸的风声已经停住了。
他的脸上有不少血迹，周围的几个孩子见他回来了立马围了上去。他笑着摆摆手，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快点给爱丽丝喂药下去。”
见到我略显探究的眼神，他似乎不想瞒着我，无所谓地说：“教练让我打赢他才能拿药。所以就切磋了几场，结果我惨败，怎么可能打败他呢。然后我就趁着他们不注意，跑到医护室里偷了几片药出来了。”
“你倒是认识这些药？”
伍德愣了愣，随即低声说：“我的亲生母亲是位药剂师，没来岛上前，我一直会待在母亲身旁看她工作。久而久之，我就认识了。相信终有一天，我的母亲会来接我。”
听了他的话，我沉默着，随即他拍了拍我的肩，“兄弟，你之前没怎么见过你？你是恶魔教官的学生吧，难怪了，话说你和其他孩子还真的不一样啊。感觉比他们成熟好多，你叫什么名字，我叫伍德。”
成熟？
或许，不到十岁的我能够懂得世间的冷暖确实比同龄人成熟了许多。
然而这个世上总有一些人天生便是佼佼者。天生和后天，总归是有天差地别的不同，毕竟一个是你靠努力获得的，另一个是你与生俱来的。幸运的是，我两者皆有。
